第35章 飛快親親

飛快親親

沈聽筠沒想到他是個這麽笨的,被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忙抽出紙巾遞給他。

孟宴臣摘下眼鏡,拿着紙巾擦拭臉上的菜汁。

趁這個功夫,她便去衣帽間翻出墨鏡盒子,把裏面的擦拭布拿去給他。

回去遞給他時,他眼鏡也擦得也差不多了,低着頭,模樣認真。

還沒見過他摘眼睛的樣子,沈聽筠新奇地瞧了他一眼。

不瞧不要緊,一瞧吓一跳!

斯文白淨,唇紅齒白的少年清爽,搭配嘴角洩氣的小梨渦,肉感的唇……

這這這!

這人摘了眼睛,怎麽是個甜妹兒啊?

沈聽筠大受震撼,低頭湊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茶色的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你敢信?

前一秒還是沉悶的日系宅男,眼睛一摘,就變夢中情奶狗了?

反差巨大,沈聽筠被震碎了,只怔怔地瞧着他。

孟宴臣終于覺察到她的異樣,疑惑地睇了她一眼,緩緩戴上眼睛,“怎麽了?”

她獨自消化了會兒,看着他,表情複雜,“以後不要随便摘眼鏡,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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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大聽懂:“嗯?”

沈聽筠鄭重其事,語氣嚴肅道:“我是為了保護你,高中可是人生的重要階段,對吧?”

孟宴臣一時更是雲裏霧裏,卻聽她又振振有詞:“不過在我面前可以~”

說完,輕輕摘了他的眼鏡,擡手扶着他的下巴,欣賞他的顏值好似欣賞才發掘到的寶藏。

四目相對,淺色的茶瞳裏滿是贊嘆之意,那亮閃閃的視線燙地他慌忙偏頭,躲開了她直白熱辣的眼神。

耳朵微微發燙。

這時候,她還偏生軟軟喃地了句:“真好看吶,貼貼——”

吓得孟宴臣忙站起身來後退幾步,果斷同她拉開距離,內心咚咚敲鼓,訓斥的語調中帶了幾分別扭:“沈聽筠。”

“好好好,”她笑着擺手,不跟他開玩笑了,“不打趣你了,還是嗦粉比較重要。”

見她終于消停,孟宴臣才稍稍平複了心緒,攥着酸筍在鼻尖一嗅。

那股很沖的臭香登時攻占整個鼻腔,刺得他打了個噴嚏。

他不懂為什麽沈聽筠喜歡屎味兒的食物,但又不确定是不是酸筍變質了才這股怪味,“不是過期了?”

沈聽筠明晃晃地展示了下底部的生産日期,明确告訴他酸筍就是這個味道。

“螺蛳粉就像壞女人,你一開始會嫌棄它,後面就要愛它入骨了,咩哈哈哈!”她邪惡一笑。

太抽象了,孟宴臣表示:“……”

她買的是沖泡型螺蛳粉,十分方便,這會兒米粉泡開,把調料包擠進去就行。

這一款是她在市面上買到過最好吃的一家,因為有粉可嗦,小姑娘自始至終開心地翹着嘴角,遞給他一雙筷子。

這東西的味道臭烘烘的,完全不在孟宴臣的食譜範圍內,猶疑地接過筷子,他遲遲不肯動手。

沈聽筠翹着嘴角勾引:“你這次不試試,往後就不會有機會了,不放縱一把?”

螺蛳粉本身對于孟宴臣沒什麽吸引力,但“放縱”二字,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像說出這話的主人,于他而言,也是個罂粟一般的存在。

“啊——”沈聽筠夾了個花生遞到他嘴邊。

孟宴臣稍稍後退兩秒,終于在那沾着湯汁的花生觸碰到嘴唇時,張開了嘴。

他嚼着,脆脆的花生味道并不錯,香中帶着絲絲辣味,倒也可以接受。

沈聽筠睨着他逐漸緩和的臉色,眉眼彎彎地又夾了個木耳喂過去,“啊——”

有了花生打底,這次的木耳倒也算可以容忍。

他靜靜吃着,逐漸嚼出些獨特的滋味來。

這回,她夾了個酸筍,遞到他跟前時坦言介紹:“吶,靈魂酸筍,臭味來源,吃不吃?”

安靜幾秒,他只是稍稍猶豫,便點了點頭。

好耶!

能吃酸筍,就等于能吃螺蛳粉了。

沈聽筠期待地盯着他的表情,興致勃勃地問他好不好吃。

其實不算好吃,但味道也尚且可以,孟家飲食清淡,他鮮少吃辣,只淡淡點了個頭。

她得意地輕笑一聲:“小樣,淪陷了吧?”

說着,将她手中的筷子遞給他,示意他自己嗦粉。

孟宴臣這才意識到,剛剛在渡劫艱難接受螺蛳粉時,是她一直投喂。

後知後覺間,不覺耳朵一熱,連帶着燒過白淨的臉頰。

不過這時正在吃辣,很好地掩飾了他的窘迫。

沈聽筠拿起遙控器,撥了個節目給他看。

映入眼簾的就是《蠟筆小新》,播到一半,明顯是她追了好久。

孟宴臣:“……”

對于小學生或許幼稚了些,但對于沈聽筠來說剛剛好。

于是兩人一起嗦着螺蛳粉,快樂追《蠟筆小新》,中途孟宴臣被辣到,把沈聽筠給他備着的果啤喝掉了。

由于是頭一次沾酒,他的酒精耐受度還不好,一罐喝完,已然有些頭暈發困。

少年支着腦袋,近視本就顯得眼睛迷離,這會兒醉了,看什麽都好似深情款款。

沈聽筠瞧着他萎靡的樣子,無奈地嘆口氣,由衷擔心就這酒量,他往後可怎麽辦。

她拿着紙巾給他擦了擦嘴巴,衆所周知,吃過螺蛳粉就跟塗了色號亮麗的口紅一樣,唇紅齒白的少年這會兒有了口紅加持,更顯妖豔。

糊弄地擦了兩下,忽而被他大力的攥住,少年修長漂亮的手裹住紙巾與她的手,微顫。

棕色的眼瞳沉沉瞪着她,一些她看不懂的情愫沾着細碎的迷離——委屈,氣惱,壓抑……甚至摻雜了莫名其妙的心虛愧疚。

兩人間,鼻息清晰可聞。

就在沈聽筠以為這貨要憤憤地給她一拳時,他只是悄然垂下眼睑,從她手裏抽走了紙巾。

她總覺得,孟宴臣待她那麽冷淡,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猜不透,她問:“困了就睡一會兒?”

“不用,”他淡聲拒絕,情緒莫名低落起來,“我坐會兒就行。”

随他咯,沈聽筠指指陽臺的躺椅,“去那坐着吧,太陽曬曬會很舒服。”

“不曬。”他咕嚕了一句,調子似在怄氣。

她也是無語了。

正午太陽很大,沈聽筠賴在家裏不肯出門,便拿來家裏的練習題請教孟宴臣。

家人們,沒錯,就是語文。

“題醉中所作草書卷後,陸游。”沈聽筠喃喃念着詩名,會心一笑,“你瞧多應景。”

這是嘲諷他的話,孟宴臣不由眄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酒為旗鼓筆刀槊,勢從天落銀河傾。”她認真讀着,聲音清甜,“須臾收卷複把酒,如見萬裏煙塵清。”

往下一看題目:“兩次出現‘酒’,各有什麽作用?嗯?這題問的,真……”

沈聽筠一整個大無語,她尋思陸游大大寫詩的時候,自己能不能注意到用了兩次酒字,并深刻分析每個用處呢?

孟宴臣道:“賞析詩歌的話,你可以先去了解作者。”

沈聽筠聽聽就頭大:“中國詩人那麽多啊喂。”

“所以我給你的那本高中語文知識手冊,名人篇要過一下。”

嗯嗯,那本書有那~麽厚。

“那麽,兩個酒分別是什麽意思捏?”她及時拉回了話題,“喝多難受呗,要不還能有什麽作用?”

孟宴臣:“……話雖如此。”

緊接着他便給出她個極為簡短輕巧的口訣:“去修飾,找主幹,字成詞,連起來。”

帶着她用這個方法走了一遍,題目便很是玄妙地悟出來了。

怎麽說?

語文啊,那可是語文,沈聽筠始終相信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就算她這回做對了這首詩歌,下一次也不一定能做對別的。

周游一圈,心思也跟着野了,如今再給她箍上應試教育的枷鎖,不由地有些難受。

孟宴臣給她找了道題目舉一反三,精疲力盡之下,她做着做着便困得不行,趁着他給她批改的功夫,淺淺的打了個盹。

肩膀忽而一重,溫熱的小姑娘輕輕靠過來,額頭安靜地抵着他手臂,呼吸清淺均勻。

他一時覺得迷幻,也不知究竟是誰喝多了。

她睡得香甜,他任她靠着,并不敢亂動。

手裏的試題上,光陰溫柔地輾轉在米色紙面,方塊字一行行堆砌出缱绻的思念。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

沈聽筠醒了,擡手揉揉脖子,迷迷糊糊地看向一旁靠坐椅背的孟宴臣。

她滿足地打了個哈欠,瞅了眼窗外。

太陽仍舊很足,但他們得走了,東西還存在圖書館呢。

這般想着,她便站起身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周身那股清甜的葡萄味似有如無,孟宴臣瞧着她貓兒一般的模樣,忍不住吐槽:“學習十五分鐘,睡覺四十五分鐘,你是懂時間規劃的。”

沈聽筠不愛聽了,包子臉一皺,轉身捏住他臉頰,“你是在陰陽我麽?”

距離近,茶瞳中虹膜的花紋都清晰可辨,她本就瞳色淺,這會兒更顯精致漂亮。

他愣住兩秒才收回視線,擡手将她的手拿了下來,聲音平靜:“你長大了,該知道和異性相處,要保持些距離,你今天第幾次碰我了?”

這個沈聽筠倒是記不清,“不就這一次麽?我們之間也需要避嫌?”

家人之間的擁抱牽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沉默了,她今天碰他四次了,她都沒印象?

她忽而翹起嘴角,露出一副狡黠神色,“哥哥,你過來,告訴你個秘密。”

她一臉不是好人相,孟宴臣對她有所提防,不敢靠近。

卻被她扯着衣袖,強拉進了幾分,聽她小聲講道:“我在法國的時候,大家都是這麽打招呼的——”

說完,波得一聲,飛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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