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捉蟲

第35章 捉蟲

方才二人已經過了招,現在寧玉澤腹中疼痛難忍,臉色蒼白虛弱,阿檀瞥見了這一幕,便主動率先休戰,但也不好表現出來,就幹脆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把團扇,好似能把它給看出個花來。

采盼是個心直口快的姑娘,站在門外聽見了她家公主的呼喚,她也不敢磨蹭,所以一進門就見到寧玉澤她散着長發,神情倔強堅毅,因為那過于慘白憔悴的模樣,像極了剛剛遭受過摧殘的不公對待,那含着血珠的唇瓣無端端地給寧玉澤添了幾分魅色。采盼忍不住用一種責怪的眼神看向阿檀,長嘆口氣,嘟囔着:“公主,就算您再怎麽辣手摧花,也得注意着點寧大人的身體啊。”

阿檀端莊的微笑産生了絲絲裂痕,緊緊握着的扇柄恨不得在此刻變成一把長劍,她不如直接賜死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宮女吧,或許自己在不久的将來不會死在白玲珠的手上,而是會被自己的貼身宮女給氣的氣絕身亡吧。

寧玉澤聽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阿檀,仿佛在說原來你是這樣的公主。

阿檀:“.....”得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毀滅吧。

采盼暫時還沒有看出阿檀心裏的崩潰,她開始為寧玉澤把脈,別問為什麽給她把脈,因為她一臉病人樣,臉上寫着“快來救我,再不救我我可能就要死”的表情,所以采盼二話不說就做起了正經事。

不過在把脈的途中,她還瞄了眼寧玉澤坐着的那條披帛,不禁在心中感嘆:寧大人可真受寵啊,要知道這條披帛是公主很喜歡的那條呢。

很快采盼就維持不住笑臉了,通過把脈發現了寧玉澤脈象中的不同,她錯愕地瞪大了雙眼,堂堂的輔政大臣寧大人是個女兒身?啊這..看來京城裏要有很多名門千金的心碎一地咯。

她是個女兒身,那公主怎麽辦啊?不對不對,公主沒寵幸她,是自己多想了。哎,剛剛還以為寧大人得了公主的寵幸呢,要不然怎麽會柔弱的招人憐惜,就跟從前那些剛得了聖上寵愛的妃嫔一模一樣。

依着現在的狀況,公主跟寧大人肯定什麽也沒發生呀。她的虛弱只是因為葵水,從脈象上來看這位寧大人的身子骨不太行啊,虧虛的很,也難怪葵水會讓寧大人如此難忍。

在一旁坐着的阿檀猛地站了起來,她單手掐腰又用團扇敲了敲采盼的頭,說道:“你能不能收起你那賊兮兮的眼神?你家公主眼睛還不瞎呢,你以為本宮都沒看見啊?”

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想的不是什麽好事兒。

采盼委屈地哼哼唧唧,抱着頭對阿檀彙報。

阿檀聽言,破天荒地有幾分心虛,她想起了那碗冰酪,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想為難寧玉澤,而不是讓她受到傷害。現在這寧玉澤之所以會變得這般憔悴,好像跟自己有那麽一丢丢的關系啊。

她用團扇半遮住臉,只露出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眸,靈動地彎了彎,說道:“采盼,去給寧大人買一身衣裳。”說罷她又對采盼眨了眨眼睛,別忘了還有補藥。

阿檀說不出來關心寧玉澤的話,還是用行動來表明吧,最起碼她也不會那麽的心中有愧。

采盼點點頭,很聽話地轉身就跑。

沒有了這個跳脫的宮女,氛圍再次變得尴尬冷凝。

在只有她們兩個人的房內,寧玉澤忽視不了阿檀的那些小動作,便發現阿檀的眼神好似一直在盯着自己,但出奇地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惡意,反而像是在欣賞着自己。

寧玉澤為這個錯覺感到不可思議,在皇室看來,她這個輔政大臣猶如攔路虎一般,幼帝和太後的戒備,還有諸位大臣的陰謀詭計,都讓寧玉澤啼笑皆非。

她不重權勢,但也不得不被人逼着重權。如若不然自己的性命就會被任人宰割,先帝将自己立于輔政之位,只因在她只忠于帝王,而非旁人。

她不會生出二心,可如此簡單的話,寧玉澤不管說了多少次,得到的永遠都是太後那虛僞的說辭。

“寧大人?”

一道聲音喚回了寧玉澤的思緒,耳邊女子嬌滴滴的聲音近的能讓寧玉澤打個顫,可惜現在她根本不能挪動,只好繼續忍受着阿檀的折磨。

阿檀笑了笑,歪頭望向寧玉澤,那發髻上的步搖玉片貼在了面頰處,寧玉澤這才發現,阿檀的膚色比玉還要白皙無暇,她心思微動,怪不得自己之前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腕便會出現了紅痕,這位福安公主,真是處處嬌貴。

“寧大人,本宮差點兒忘了還有一件事要與你說上一說,別到時候讓你怪在了本宮的頭上,那可就嗚呼哀哉了。”

阿檀幹脆坐在了她的對面,為了表示親近,還把一直用着的團扇塞給了寧玉澤,道:“今日本宮來喜迎樓可不是為了你來的,你吃的這碗冰酪本該是采盼那丫頭的,一切都是因緣巧合發現了寧大人的秘密,從始至終發生的事情不是本宮密謀策劃的啊,寧大人你可千萬別誤會。”

不是阿檀她陰謀論,而是像寧玉澤這種朝廷大臣心眼子多容易多想,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都會認真斟酌,何況現在是寧玉澤的秘密,萬一阿檀不解釋清楚,鬼知道寧玉澤回去以後會不會在背地裏策劃怎麽對付她。

阿檀在這個世界裏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白玲珠,誰沒事會願意給自己樹敵呀,還是個難對付的寧玉澤,她又不傻,既然能解釋的事情,那當然就要解釋咯。

從進到這間房後,寧玉澤流露出的笑容都是帶有敷衍或是虛僞的假笑,但在此時,她終于肯對着阿檀淺笑了下。

這位福安公主的性子,倒是率真的很,和自己的猜想迥然不同。

在之前,寧玉澤的确懷疑過阿檀,實在是她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妙了,就仿佛遇見了她以後,寧玉澤事事都變得不如意,到最後還讓皇室的人發現了她的大秘密。這很難不讓寧玉澤多心。

但伴随着阿檀的坦言,寧玉澤開始真正的正視起了她。

“公主所言,微臣明白。”

寧玉澤再一次反問阿檀,道:“只是微臣有一事不懂,您為什麽會願意幫微臣保住這個秘密。”

她的烏眸深邃幽暗,平靜地凝望着阿檀,壓迫感迎面襲來。

阿檀掩唇輕笑,仿佛聽見了什麽笑話,她嗔怪地橫了眼寧玉澤,道:“因為朝中有你,才能維持平衡,一旦你失去了這個利用價值,那京城就亂了。”

她還想當一輩子福安公主,享受數不盡的榮華富貴,所以這個朝堂絕對不能亂了套。

寧玉澤聽言,暫時放下了對阿檀的戒心,看來和她和平共處不算是個難事,怕就怕這位公主是個腦子拎不清的家夥。

“微臣謝公主,這份恩情微臣會銘記于心的。”

這正經事兒說完了,那也該說說不正經的事兒了。阿檀還沒有忘記她今天來喜迎樓為的是什麽。

阿檀雙手撐着臉頰,壓低了聲音說道:“寧大人的這件大秘密都被本宮知曉了,那咱們就是朋友了。既然都是朋友了,那寧大人可不可以對本宮說句實話。”

寧玉澤飛快地垂下了眼簾,不再是之前和阿檀對視時的強硬模樣,她這一低頭就看見那把被阿檀塞進手裏的團扇,扇面上繡着白玉團似的貓兒在撲蝶,在這一刻,寧玉澤認為自己就是那只蝶,避不開那雙鋒利的貓爪。

朋友麽?哪有攜着對方秘密來做朋友的?

寧玉澤可沒有忘記阿檀之前所說的讓她當只搖尾的小狗之言。

她諷刺地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公主想問什麽。”

阿檀道:“坊間流傳寧大人和白玲珠有些..”

她好像還在給寧玉澤留顏面,沒有把話給說個徹底,但這絲毫不影響寧玉澤生氣,她正欲解釋,就察覺到身體上的異樣更加的明顯,熱流讓寧玉澤的臉色愈發難看,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微臣與白姑娘之間是清清白白,因為從前兩家的長輩相識,微臣就與白姑娘有了幾分幼時情誼,這件事微臣已經讓人處理過了,想必公主應該是前些日子聽聞了此事吧。”

阿檀沒能聽到她們兩個人的桃色暧昧,讓阿檀多多少少有些意猶未盡,如果寧玉澤是男子的話,那阿檀肯定不信她的解釋,可偏偏寧玉澤是個女兒身,那阿檀自然就信了。

不過,需要挑撥離間的時候,又怎麽能少得了阿檀呢。

她體貼地替寧玉澤分析,善解人意地說道:“寧大人一心撲在朝堂上,姑娘們的悄悄話你定然不知曉,你前腳處理了又如何,後腳照樣有這樣的消息傳出來,寧大人聰慧過人,這其中原因,寧大人還猜不出來出自誰手麽?”

阿檀用手指戳了戳寧玉澤的手背,眨了眨眼,神采奕奕,道:“幼時情誼那是因為孩童最為單純,可千萬不要以為如今的那人還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哦。”

寧玉澤沉下了臉,就在阿檀以為她要沖着自己反駁的時候,她忽然說道:“公主,今日微臣會來喜迎樓是為了見白姑娘。”

阿檀驚詫地微啓紅唇,笑得有些怪異,讓寧玉澤甚是不自在。

“怎麽跟本宮說這事兒了?本宮可不是在挑撥離間哦。”

寧玉澤失笑,用雙手托起團扇,恭敬地說道:“微臣是在向公主投誠,白姑娘約見微臣,和公主您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阿檀反手指了指自己,沒有去接那團扇,道:“本宮?”

“是,她想要一張公主的茶宴帖。”

“她莫非是在做夢?她在別人的茶宴上說本宮的壞話,如今還想來摻和公主府的茶宴?她到底有沒有把本宮當回事兒!”

阿檀美目微眯,冷意襲上眉梢,白玲珠,你該不會忘了現在是古代而非是現代吧,階級層次可不比現代,在這個朝代,人命是最不值錢的了。

“寧大人,白玲珠何時來。”

“應當是快了。”

阿檀什麽話都未說,只是用鞋尖輕輕踢了踢寧玉澤。

寧玉澤了然,道:“微臣曉得了。”

“這笨采盼,怎麽還沒有來?”

可不能耽誤了白玲珠和寧玉澤見面的時辰啊。

...

...

...

寧玉澤從側間走了出來,一襲白衣,秀雅從容,重新變回了那個位高權重的輔政大臣。

或許是因為知道了她是女兒身,所以阿檀無論怎麽看,都覺得她這番打扮格外的漂亮,有着女子的娟秀,不過她自身的氣勢冷銳,平常人還是很難把她往女子的這方面深想,但她真的沒有一絲男子的俊俏,也因如此,才是獨一無二的寧玉澤。

阿檀用團扇抵了抵下巴颌,道:“不錯,這才是寧大人。”

在寧玉澤的身上,性別并不重要,她只是寧大人。

聰明才智,不局限于性別。

寧玉澤溫潤一笑,道:“公主,微臣告退。”

“嗯。”

“等等。”

阿檀攔住了她的去路,擡起下颌,傲氣逼人,道:“寧大人一直壓着嗓子真的舒服麽?”

她緊鎖眉心,在阿檀的漠視中,寧玉澤再次重複着剛才的話,“公主,微臣告退。”

和那次不同的是,這次的嗓音有了變化,如珠落玉盤,黃莺啼鳴,溫聲細語,令人為之驚嘆。

阿檀怔然,目光劃過她的面頰,“可真好聽。”

寧玉澤沒有繼續逗留,轉身潇灑離去,當她關上了房門時,眸光深深地望着。

這扇門讓她的秘密被外人所知,受制于人,可現在不是怨人自哀的時候,她從來都不後悔隐瞞自己是女兒身,怪就怪這天下對女子太過苛刻,而非對待男子一般寬容。

寧玉澤擡腳來到了天字一號房,這裏已經上了壺溫茶,她為自己續滿了一杯,仰頭将苦恨全部吞回了腹中。

她眸光落在那面牆上,和阿檀只有這一面牆的阻礙。

寧玉澤哂笑,看着自己這身白衣,她想到了在側間換衣時聽見的話。

那是阿檀在訓斥着采盼,說她那麽多顏色的衣裳不買偏偏買個白色的,這不是故意上趕着去紮寧玉澤的心麽,是個人都知道白色最不耐髒,她又來了葵水,萬一出點差錯那可怎麽辦?

然而采盼的回答讓阿檀沉默了,她很天真地解釋道:“因為奴婢覺得寧大人穿白色很好看啊。”

當時寧玉澤憋不住偷笑了下,聽着阿檀拿扇磕桌的聲音就知道她的心情如何。

這對主仆,确實很有意思。

随着第二杯溫茶入腹,門被人輕輕敲了敲,白玲珠立于門外正望着寧玉澤溫婉含笑。

“玉澤哥哥。”

趴在隔壁天子二號房門上的阿檀嫌棄地打了個顫抖,無聲地對采盼說道:肉麻死啦。

平時白玲珠也是這般喊着寧玉澤的,可今兒個不知道怎麽回事,寧玉澤聽着也感到了幾分刺耳。

她笑不入眼底,自己常年玩鷹,沒想到這次反被鷹啄了眼。

白玲珠和她的幾次約見據她所言是無人得知,畢竟她還是身在閨閣的姑娘家,見外男也不适合被多人知曉。

可偏偏就流傳出了自己和她的事情..

白玲珠對身側的丫鬟說道:“你留在外面吧。”

“是,姑娘。”

她弱柳扶風之姿,眉眼間流動着靈氣,雖模樣文弱秀美,但不會給人一種矯揉造作的印象。

今兒,她也穿了身素雅的白裙,腰帶繡着精致靈動的彩蝶,端莊大方。白玲珠甜津津地笑着,道:“玉澤哥哥,咱們真是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這個詞有點兒耳熟,寧玉澤想了想,意識到前不久阿檀這說過這樣的話,更讓寧玉澤不能忽視的是,她為了扳回一局,還故意調/戲了阿檀,而她面不改色照樣回嗆了自己,仿佛被調/戲的人是自己并不是她。

寧玉澤喝了口茶,掩飾着這份突然從心裏冒出來的尴尬和..些許窘迫。

公主真乃神人也啊..

白玲珠笑着笑着就收回了笑臉,因為寧玉澤根本不搭自己的話腔,所以自己還撒什麽嬌呢?

“玉澤哥哥,你臉色怎麽怪怪的?是身子不舒服麽?”她趕忙坐在寧玉澤的身邊,還想伸手去摸她的臉。

寧玉澤躲開了她的手,冷冷道:“白姑娘上次所托一事在下已經給你辦妥。”

“真的麽?玉澤哥哥!”說到了白玲珠最關心的事,她也不那麽在意寧玉澤剛才的舉動,她深情款款地看着身邊的寧玉澤。

這男子手握重權,人也秀美斯文,可惜就像那天邊的雲,若即若離,實在是不符合自己心上人的标準,不過寧玉澤只親近自己這一個女子,那就得好好的利用着他。成不了佳偶,那就成為一個合格的備胎吧。

白玲珠這般想着,看向寧玉澤的眼神更是缱绻纏綿,她柔柔地一笑,拿出自己做了幾日的荷包,說道:“這是珠兒的小小心意,玉澤哥哥一定要收下了,答應珠兒,好嗎?”

寧玉澤沒有伸手接過荷包,她放下了茶盞,起身說道:“白姑娘,在下從不佩戴任何的荷包或是香囊,恐怕要讓姑娘你失望了。”

“白姑娘,府上還有要事需要在下處理,告辭。”

這香噴噴粉嫩嫩的荷包,自己絕對不會收下。

白玲珠慌了神,這自己剛來寧玉澤就要走了呢?想想也情有可原,他可是大忙人呢,自己可不能惹他生氣,還需要讓他當自己的靠山呢。

她雙眼盈淚,戀戀不舍,垂頭擦了擦眼角,失落地說道:“珠兒知道自己不能拖累玉澤哥哥,可是我們已經有月餘未見,如果不是我托人給玉澤哥哥傳信兒,或許玉澤哥哥永遠也想不起珠兒吧。那你走吧,珠兒只盼着下次能早些再相見。”

寧玉澤莫名覺得這番話有些不對勁,從前的白玲珠向來不會以這種姿态示人,她心高氣傲,根本不會這般做作。

“白姑娘,你變了許多,不過月餘未見,你就變成了這幅模樣,或許我們本就該不應見面。”

她溫和地颔首,無情地抛下了白玲珠一人,她不再留戀轉身便走,自然也就錯過了白玲珠面部猙獰的樣子。

寧玉澤聽着身後的喊聲,她對守在門口的丫鬟說道:“看好你家姑娘。”

丫鬟觸碰到她冰冷的眼神後,整個人惶恐不安,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寧玉澤從她身邊走過,衣擺飛揚,一派矜貴優雅之意。

然而這清風霁月的寧玉澤在遇見了一輛馬車後,神情微變,倒有幾分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的無助感。

車窗簾子被素手纖纖所撩起,一大包被捆好的補藥扔進了寧玉澤的懷裏,阿檀那張俏臉笑盈盈的,說道:“賞你的。”

寧玉澤想要拒絕,結果阿檀迎面砸過去一個精致的荷包,挑眉道:“不可以拒絕,從來沒有人可以拒絕本宮,懂了麽?”

她張揚跋扈,嬌俏且生動,她這個人很怪,明明是趾高氣揚的态度,可寧玉澤卻不會有一丁點兒的厭惡。

大概...因為她這張臉吧,仗美行兇,誰也不舍得去遷怒這樣一抹最濃烈的公主殿下吧。

“您在監聽微臣?”

“本宮的暗衛武功高強,誰讓兩間房離得太近了些,就算不想聽見那也難呀。”

阿檀放下了車窗簾子,吩咐道:“回公主府。”

寧玉澤默默地望着馬車的離去,看着懷裏的補藥還有那個及時接住的荷包,她無奈地抿了抿唇瓣。

還好皇室裏像福安公主這樣的人只有她一個,但凡再多一個,自己就算有着一顆玲珑心,也難以招架的住。

在京城,阿檀那張臉對于權貴們來說并不陌生,二樓倚窗的男子在看見那一閃而過的臉龐時,他驚喜地揉了揉眼睛,可再一看就見到了呆呆站着那邊的寧玉澤。

男子羨慕又嫉妒地對着朋友們說道:“我看見福安公主給寧大人砸荷包了!”

“什麽?”這是同樣驚訝的男子聲音。

“什麽!!”這是略有尖銳的女子聲音。

那男子吊兒郎當,聽到妹妹地聲音比他的還要大,悲傷地說道:“妹妹,我仿佛聽見了你心碎的聲音!”

這妹妹是個圓潤可愛的姑娘,穿着鵝黃小衫,就像是一只毛絨絨的小雞崽,她雙手用力拍了拍桌,肉窩窩的雙手現在顧不上疼不疼,她正死死地盯着樓下的寧玉澤。

阮寶瑩指着寧玉澤,對哥哥阮寶昌說道:“哥哥,我要揍他!”

“不可不可,這位可是寧大人!”

“我管他寧大人還是寧小人,就問你幫不幫我!”

阮寶昌梗着脖子拍桌道:“哥幫你!”

“如果公主知道了,會不會生咱們的氣啊?”

阮寶瑩白了他一眼,“你蠢啊,不讓公主知道不就得了!就像咱們對付白玲珠那樣子,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覺。”

笨蛋兄長!

她陰恻恻地笑了起來,趴在了阮寶昌的耳邊說起了她的小計劃。

*

這一日,公主府門口迎來了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停在了大門口。

車夫前去拍門,是管家出面。

很快正躺在美人榻上的阿檀從采盼的口中得知了此事,她坐了起來,美目瞪圓,說道:“管家說寧玉澤被寶珠打了一頓?”

她說完就幸災樂禍笑了起來,道:“這是寧玉澤促狹本宮呢,她文武雙全,怎可能會挨打?”

“去吧,讓她們兩個進來見本宮,對了走側門。”

寧玉澤身份特殊,大臣前來見公主,怎麽聽都覺得有陰謀,還是讓她走側門吧。

可惜了,寧玉澤如果真的挨揍了,那可就有樂子瞧了。

不如,自己找幾個暗衛偷偷打她一頓好了?

【阿檀!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哦。】

“安啦安啦,我哪舍得喲。”

那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寧玉澤,哪舍得打呀,之所以會這麽想,完全是因為那張臉欺負起來很有成就感嘛。

不知道她這次來,是為了告狀,還是為了這件事來威脅自己的呢。

哎,跟聰明人鬥,就是容易傷腦筋啊。

作者有話要說:

和寧大人在一起後的阿檀慶幸地笑了笑:還好當初沒打,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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