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轉機

第25章 轉機

因為還要再等将近兩日, 所以魏昭和季清就在城中訂了一間客棧住下。

小貓為災情心焦而且心裏的猜測始終沒有得到證實,所以兩人簡單收拾了行裝,就直奔城中的米鋪探查情況。

就暗衛先前調查的數據來看, 城中原先一共有24家米鋪,可見古澤糧食貿易之繁華,但是水澇饑荒之後,有7家米鋪不知何故突然關門, 還被官府下了封條。所以現在城中還有17家米鋪。

災情當下,若是儲糧不夠或者經營不善倒閉了倒也合理, 但是突然就倒了7家米鋪,還和官府扯上聯系,怎麽想都透露着古怪。

兩人仔細商量之後,決定還是先去倒閉的米鋪看看。

“米客俠?”季清看着古香古色的牌匾上挂着如此“現代化”的名字, 不由驚詫出聲,不怪季清,實在是她從穿過來之後見到的店名大都風雅至極, 突然來一個這麽“樸實”的還真讓人“眼前一亮”。

“不錯, 據暗衛探查來的消息, 這‘米客俠’原本還是古澤縣第二大米鋪呢, 與城西的‘雲隆祥’,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各占古澤糧食生意的半邊天,然而前些日子卻突然被官府查封, 當真可疑。”小貓上前查看了一眼門窗上的封條,和季清解釋道。

說起來也不知道這店鋪老板究竟犯了何事, 才遭逢如此變故,吓得就算是無處可去了的災民也不敢在這無人問津的米鋪門口休息。

“要不然去對面的酒館問問?”季清用食指摸了一下窗柩, 積灰已久,看來這米客俠已經被封了有些日子,目光掃到對面的酒旗,便想到這酒館與米鋪對着門做生意,又是人流往來頻繁之地,或許能知道什麽隐情。

小貓也正有此意,兩人心思合拍,就往對門去。

如今災情嚴重,生意不好做,所以往日繁華的酒館也門可羅雀,好不冷落,老板已不見去向,只留幾個小二打理空蕩的酒館。

“兩位客官,吃點什麽?”兩人剛走進酒館,小二就迎了上來。

“哈哈哈,不滿小二哥,我們兄弟二人是外地來做生意的,途徑貴寶地,也不知有什麽美味,您就看着上幾個招牌菜就行。”小貓爽朗大笑兩聲,趁着和小二客套的時候打量着店內。

“得嘞,包您滿意,兩位樓上雅座請?”小二看着兩人面生,聽說是外地來才展顏,笑着往樓上招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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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雅座,其實也不過是加了幾處屏風,兩人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剛好可以看到對面的米鋪。

兩人剛落座,小二就殷勤地添茶倒水,“客官您稍坐,這菜呀一會就上來。”

“小二哥,我們兄弟出門在外闖蕩也有幾年了,聽聞古澤的水稻最是有名,才來看看,怎麽今日一見,連對門這麽大的米鋪都關門了。”小貓撚起茶蓋,随意地撇着茶沫,像是不經意地提起。

“嘿,客官,這可不能亂說啊。”那小二見魏昭提起對面的米鋪,不禁大驚失色,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個眼珠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魏昭和季清相視一望,果然有隐情。

季清從袖中拿出一枚銀錠悄悄塞進小二的手心,笑着說:“小二哥別擔心,我們啊就是聽說城東的‘米客俠’是這古澤城內數一數二的米鋪,才想着來和老板結交一二,做做生意,沒成想會遇到這種情況,還請小二哥指條明路,我們兄弟二人必有重謝。”

小二握着手裏的銀錠,下意識颠了颠分量,掙紮片刻之後,随手拖了把椅子,湊近餐桌,小聲說道:“害,兩位公子從外地來的怕是不知這古澤的官員貪污受賄,無惡不作,百姓苦不堪言,時逢古澤饑荒,那官員還想着掙災難錢,就想聯合古澤幾家有名的米鋪一起擡高米價。”

“既如此,那‘米客俠’又怎會被封呢?”季清沒忍住凝眉發問。

“嘿,這您就不知道了吧,聽我給您啊細細道來。”

“這‘米客俠’的招牌裏帶個‘俠’可不是虛言,傳聞啊這‘米客俠’的東家陸仗客年少時極其崇拜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說來也奇了,明明自己就出身富商之家,卻整天想着呀要做什麽劫富濟貧的‘大俠’。奈何陸老爺就這一個兒子,是萬般不同意,在陸老夫人的苦苦哀求之下,陸老板才打消了離家闖蕩江湖的念頭,選擇繼承家業呀。”

說着說着,這小二卻突然停了下來。

“小二哥,怎麽停了,然後呢?”季清覺得這小二的口述還挺有意思的,如話本般精彩。

“咳,我這口幹舌燥地說了半天……”小二臉上苦惱,可眼神卻時不時地飄向茶水。

季清會意,給小二倒了一杯,遞到眼前,“喏,這下能接着說了吧。”

“嘿!自然自然。”小二喜滋滋地接過上好的龍井,珍惜地抿了一小口,這上好的龍井也不是誰都能喝得起的,小二眼饞已久,難得今日可以沾光品嘗一二。

“說起來啊,這陸老板的江湖夢雖然破了,可是俠義之心仍存啊,接手了這米鋪之後,就改名為‘米客俠’。當然,這陸老板為人确實仗義,常常施恩于百姓,小人不才,卻也受過陸老板幾分恩惠,就連近日饑荒,陸老板也是仗義解囊,自設粥棚,救濟百姓。陸老板為民造福,可在那群當官的眼裏可不就成了擋路石嘛,以不成名的由頭就将這米鋪封了。”說到官員的無恥作為,小二也一臉憤慨。

“既受人恩惠,那難道就沒有百姓為陸老板請願嗎?”小貓冷靜地追問。

“那自然是有的,可是有一個算一個,為陸老板申冤的人百姓都被衙門那群走狗給抓起來了。百姓們就是有心也無力呀,而且陸老板也是勸大家不要為他莽撞行事。”

“那這陸老板沒有被抓嗎?”季清對此點尚存疑。

“聽聞陸老板家裏和都城裏的大人也有幾分關系,為狗官所忌憚,才沒有被抓,陸老板也在為被抓的百姓多處轉圜……”

“原來如此……那……”季清恍然大悟,還想接着問的時候,被小貓在桌下輕輕握住了手。

“當真是多謝小二哥解惑,不過您怎麽知道的如此清楚呢?剛開始又為何是一副緊張之色。”小貓先拱手言謝,接着又掏出一枚銀錠。

小二喜笑顏開地接過銀子,咬了一口,然後又斂色正色道:“這虧的呀你們是問對了人,這酒館裏人多眼雜,連衙門的人都偶爾在這吃飯,我呢自然就多聽了些。至于這緊張,那是你們不知道,衙門那群狗官縱容酷吏,對城內言行管控極言,稍有不慎就會被抓去遭受酷刑。現在城內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要不是看在你們二人面善和這銀子的份上,我也不可能和你們說這麽多。”

“得嘞,我去幫您二位看看菜做的怎麽樣了?”小二收了銀子,自然要多加照顧。

“那若我說,我們就是官府的人呢?”小貓突然捏碎了手裏的茶杯,望着小二冷言相道。

小二被吓得四肢發僵,連轉身都不自在了,半彎着身子尴尬賠笑:“兩位爺莫不是和小的開玩笑?”

“你覺得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的樣子嗎?”小貓也不看他了,捏着手裏的碎瓷片,慢慢地在他面前撚成粉。

小二被吓得冷汗都出來了,不敢耽擱,連滾帶爬地往樓梯處跑。

小貓直接運起輕功飛到樓梯處,将腰間佩劍抵到小二脖頸處:“說!陸仗客的府邸在哪?”

小二見逃脫無望,也不掙紮了,直接閉上眼睛,身子抵到牆上開始破口大罵:“我呸,你們這些狗官別想知道陸老板的府邸,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二虎雖然也不是什麽大俠,但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你們不得好死……”

“确實很虎,聒噪……”小貓一個手刀就将人看暈了,拉着季清從酒館出去。

“昭昭,你剛剛怎麽突然暴露身份啊?”出了酒館,季清也沒明白小貓怎麽突然變了臉色。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是故意試探他所言虛實。好在此人雖然貪財,但頗有幾分義氣,不畏生死,應該沒有騙我們。但他所見所聞也屬表面,內情如何還需我們問過陸仗客才知。據我所知,朝廷上姓陸的能說的上名的官員也就是戶部尚書陸方,是我母皇親自提拔上來的,如果他們确是一系,陸仗客此人或許可信,能成為我們在古澤的一大助力。”小貓耐心地解釋。

“對了,我剛剛是不是吓到阿季了?”小貓上前拉住季清的手,溫柔地将季清的眉頭撫平。

“有一點……”剛剛是太突然了,季清被小貓的翻臉吓到了一點,現在明白了原因也就不害怕了,笑了笑,将小貓撫上眉頭的手輕輕拉下來,輕啄了一下然後就害羞地很快松開了。

小貓感覺溫軟一觸即離,還在惋惜呢,季清就轉回了主題:“可是我們把店小二吓着了,又該如何得知陸老板的府邸在哪?”

“那個二虎也确實愚鈍,如果官府真的想找陸仗客住在哪,直接派出官兵搜捕即可,同理,我已經暗中傳消息給暗衛,他們查過了,陸府就在這附近。”小貓兩個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季清,滿心歡喜地等着誇獎,殊不知自己已經說錯了話。

季清毫不留情地給小貓一個爆栗,“昭昭難道沒有發現自己一語雙關嗎?”

小貓後知後覺,委委屈屈地揉着額頭:“沒關系的,阿季就算是個笨蛋,我也喜歡的。”

季清現在的感覺就是傷害加倍,“昭昭,咱要是實在不會誇人,也可以不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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