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別
離別
“你過敏藥都帶了嗎？”吃完飯，程欣姐給CC收拾了一大包零食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一只叫咪咪的玩具狗，據說是CC姐的小心肝，陪了她快半輩子了。
“都帶了。”CC靠在沙發墊上，飛快地刷着手機，兩根手指都能看見殘影。
“雲南那邊花多，你花粉過敏，記得出去帶好口罩。”程欣一邊收拾一邊囑咐，這麽多年，她們還從來沒有分開過。
“知道啦！”CC伸了個懶腰，把手機扔到沙發另一頭，仰頭倒了下去：“我睡一會兒。”
“姐，我有一個朋友明天晚上五點半左右要在半清歡搞一個露天演出，我想去，可以嗎？”喬可跟到程欣後面，小心翼翼地詢問着。
“可以啊，想去就去。”程欣拿了一個毯子給C C蓋上：“半清歡？新開的店吧，那的東西好像還不錯，好好玩，明天送完CC我就去接你，大概7點鐘左右就能到，晚上一個人回來不安全。”
“好，謝謝姐。”
“這有什麽好謝的啊。”程欣摸了摸喬可的頭：“不要那麽客氣。”
喬可抱了一下程欣，然後飛快地跑回到房間裏，“擁抱”可以表達自己的謝意，溫寧喜教給她的。
她要找一套合适的衣服，至少不能讓溫寧喜丢人。
15分鐘過後，喬可挫敗地癱坐在衣櫃前，她的衣服一共就那麽幾件，試起來很快，最後竟然是校服最合适。
“小孩？”
喬可立馬把門打開：“對不起，CC姐，是不是我開衣櫃的聲音太大了？”
“嗯，确實。”CC厥着嘴，點了點頭。
“對不起。”喬可連忙鞠了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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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原諒你了。”
“喬可，你別聽她瞎說，她是一只螞蟻路過都能被吵醒的人。”程欣手裏端着一杯可樂走到房門前，倚在牆上。
“怎麽就這麽點衣服。”CC随意翻了翻：“什麽場合？”
喬可愣了一會兒，連忙回答：“我朋友要開露天演唱會，不過規模應該不大。”
“那就穿的随意一點，我和你程欣姐都比你高，你穿我們的衣服估計會不合身，這樣吧，你明天起早一點，我帶你去挑。”
“啊？”喬可看向程欣，程欣朝她微笑着點了點頭。
“沒事兒，反正明天是刷你姐的卡。”CC輕笑了一聲，揉了揉喬可烏黑的頭發：“你姐有錢。”
夜裏，涼風從窗紗裏鑽了進來，喬可把近代史時間線順完後，就上了床。
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她好久沒這麽興奮過了。
喬可幹脆從床上爬了起來，這間房間有一個小陽臺，種着各式各樣的花，多半喬可都叫不出名字，她把門輕輕打開，半夜，花亦未寝，風裹挾着花香吹亂了喬可的頭發，喬可把她的頭發別到耳朵後面。
這裏看不到星星，但能看到霓虹燈，霓虹燈也很美，美的虛幻，天空中時不時閃過一排小亮點，估摸着應該是夜裏的航班。
喬可盤腿坐在地上，小番茄還沒有紅透，媽媽在家裏也種了一株番茄，她經常會偷吃，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整整有一周沒有給家裏打電話了，明天，明天一定要給家裏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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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喬可洗漱完換好衣服後，背了幾篇英語課文，程欣在廚房裏磨豆漿，和諧而又溫馨，如果這真的是自己的家該多好！
“姐。”喬可身上的睡裙還是程欣買的。
“早啊，早飯馬上就好。”程欣俏皮地朝喬可眨了一下眼。
“嗯。”好像搬到這裏以後的，每天都對早飯充滿了期待。
CC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穿着粉色睡袍從房間裏打着哈欠出來：“喬，喬可？幫我倒一杯蜂蜜水，記得加一片檸檬。”
“好。”喬可連忙歡快地應道。
“昨晚睡的好嗎？”程欣把煎好的蛋端到桌子上。
“也就在你這我能睡得安穩些。”CC接過喬可遞來的蜂蜜水，溫度剛剛好。
程欣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從何開口，所以最後只吐出一句：“快吃吧，都要涼了。”
喬可覺得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她坐到座位上，小口小口地嚼起煎蛋，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整個屋子都特別安靜，安靜到有些詭異。
“放心吧，別擔心我。”CC握住程欣姐的手，捏了捏，過一會兒，忽然囑咐道：“你也好好的。”
“嗯，快吃吧，等一會兒還要幫喬可挑衣服呢。”程欣把手抽了出來，重新夾住蛋，又放了下去：“我去下洗手間。”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CC望了一眼衛生間，在外面也能聽見程欣姐的抽泣聲，盡管能聽出程欣姐已經在刻意壓低自己的音量。
“嗯？”喬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可是我在這地方實在是待不下去了。”CC像是在自言自語。
喬可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她确信她們彼此深深相愛着，這種愛無關于血緣、□□。
程欣從衛生間裏出來，眼睛還微微泛着紅，但還是勉強擠出笑容，故作輕松地活躍氣氛：“抓緊吃吧，這附近新開了一家潮牌店，我們等一會兒就去那。”
“好。”CC低下頭，也沒有多說什麽。
吃完飯，CC和喬可主動承擔起洗碗責任，廚房裏嘩嘩的水流聲，CC放了一首重金屬，跟着哼了起來，喬可趁着放碗，偷偷瞟了眼CC姐，果然真正傷心的人即使笑着也能看出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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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試一下這件。”CC遞給喬可一件藍色短牛仔裙：“你腿長穿這種好看。”
“是不是太短了？”喬可拿過來，放在身子前比了比，這件裙子還不到她的膝蓋。
“先去試試吧。”程欣又取下來一件淡黃色吊帶長裙遞給喬可：“這件也拿進去試試。”
“好。”喬可把衣服拿進試衣間，看了一眼吊牌，一件500多，兩件1000多了，喬可有些震驚，她之前跟着老媽在批發市場買衣服，還完價一件才不過80。
她換上後直接走到程欣面前，故意說：“姐，我覺得這裏的衣服不是特別适合我。”
“我覺得挺好看的啊。”CC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一番：“你不喜歡嗎？”
“姐，太貴了。”喬可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人，小心翼翼地說。
CC把喬可拉到鏡子面前：“好看嗎？說實話。”
“好、好看。”喬可抿着嘴唇，有些別扭，但鏡子裏的自己确實好像還不錯。
“好，現在去把那件黃色的也試一下。”CC笑着把喬可推進試衣間。
喬可把裙子換上，CC又把她拉到鏡子前如法炮制炮制：“好看嗎？”
“好看。”
“好，程欣去刷卡。”CC拉着喬可又殺進另一家店。
差不多到中午，喬可拎着幾個大袋子和CC跟在程欣姐後面，這一上午實在太累了：“姐，夠了夠了。”
“程欣，帶我們去吃飯，好餓。”CC跑上前，拽住程欣的手臂，來回搖晃，像一只染了綠毛的銀狐犬在跟主子撒嬌。
“你們要吃什麽？”程欣向來拿CC沒有辦法。
“我要去吃小馄饨還有包子。”CC摟住程欣的脖子，撒嬌道。
“行，喬可，快跟上。”
喬可應了一聲連忙跑了過去。
“三碗小馄饨，三屜小肉包。”CC把菜單遞給喬可：“再點點小食。”
“紅糖糍粑還有玉蘭餅。”
“行。”CC吼着點完單後無聊地撐着腦袋，看樣子下一秒就要睡着。
店裏天花板上挂着的舊風扇“咯吱咯吱”地轉着，喬可每次看到這種電風扇都覺得它搖搖欲墜，再轉上幾圈就要掉下來。
CC抽出一雙一次性竹筷，撕開，拿出一支，随手将那頭綠頭發盤起，然後用竹筷紮住。
“姐，謝謝你們。”喬可坐得端正。
“害，客氣。”CC拿剩下的一支竹筷，輕敲了一下喬可的頭：“你記住喬可，人不要臉才能天下無敵。”
程欣把喬可的耳朵捂住：“夠了啊，你這套理論就別拿出來禍禍了。”
熱騰騰的小馄饨被端了上來，冒着香氣，還有些燙，喬可夾起一個小肉包，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和爸爸出去吃的也是小馄饨配小肉包，她當時把包子和皮分了開來，先吃了肉，爸爸說她貪心，先吃了好吃的。
所以以後，她都是肉和皮一塊吃，這樣就不會有先後之分。
可是啊，她當時卻是因為喜歡吃皮，才把肉餡先給吃了，喬可看着舉在半空中的包子，連皮帶肉咬了下去，鮮甜的汁水滋進她的口腔。
回到家，程欣把買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因為怕下午幹不了什麽所以洗完後拿進烘幹機烘幹，喬可抱着帶着溫度的衣服，感覺自己現在幸福的以後要遭報應。
“喂，走了，以後記得去雲南看我。”CC拉着一只紅的行李箱，朝喬可笑着揮了揮手。
“一定。”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當然，我的也會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