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能出錯
不能出錯
“程欣姐你回來啦？”喬可倒了一杯剛榨出來的梨子水，CC姐前幾天打電話給她，讓她監督程欣姐少喝可樂。
“對啊，本來是想着在公司玩一會兒，沒想到真來了活。”程欣接過，放在嘴邊抿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又喝了一大口：“這桌子上放的是什麽啊？”
“溫寧喜送的。”喬可笑了笑——一只衣服上印着紅色太陽的小白兔，溫寧喜好像對兔子情有獨鐘。
“對了，姐，我明天可能一整天都不在家。”等程欣坐到沙發上，喬可站在她旁邊告訴她這個消息。
“啊？你晚上也不回家？”程欣把手裏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擡頭，一臉驚訝地看向喬可：“這，這不太好吧！”
“不是的，下午溫寧喜在大劇院有演出。”喬可趕緊解釋：“晚上我會回來的。”
“哦，吓死我了。”程欣點了點頭，喝下一大口梨子汁壓了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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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喬可4點多就醒了，如果第二天有事，那她當天一定會醒的很早，中考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緊張到不行，後來考完她開玩笑地跟老媽聊起這件事，老媽說，像她這種心理素質差的連手術臺都不上去，以後當醫生肯定是不行了。
喬可嘆了口氣，開始寫作業，一直寫到8點多，算着時間這個時候走差不多。
她查了一下從這裏出發到大劇院的距離，很遠。
匆匆忙忙趕到半清歡，何歡歡已經站在了店門口，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束粉色玫瑰：“花早就送到了。”
“這花真好看。”喬可盯着這束玫瑰，雖然不是她想象中的紅玫瑰，但一樣，很漂亮，她只在街上的花店裏看到過這樣打包好的花，家裏面還從來沒有人收到過。
“你怎麽過去啊，大劇院離這還挺遠。”何歡歡坐了下來，看着喬可問道。
“我坐公交車，這有一班是直達大劇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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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交車？”何歡歡蹙起眉頭，從這裏到大劇院坐公交算路程最起碼要一個半小時以上。
“打車很貴的，從這裏打車到大劇院大概要90多，能再買一束花了。”喬可笑了笑，撥弄着懷裏的玫瑰花瓣，紋理清晰可見，上面還帶着細小的水珠。
“我先走了，謝謝。”喬可站了起來，朝何歡歡揮了揮手裏的花。
“嗯。”
十一公交車上人挺多的，喬可把花藏在懷裏，一只手拉着車上的環。
旁邊坐着的大媽忽然問：“小姑娘是要去見男朋友啊，帶這麽大一束花？”
喬可聽見聲音後有些費力地轉過身，解釋道：“不是的，去見朋友，一個女孩子。”
“這花真好看，我年輕的時候要是有人能送我這麽一束花，我要高興死的。”
喬可低頭看向懷裏的花，笑了，希望溫寧喜看到這束花也可以很高興：“希望吧，希望她會喜歡。”
“肯定會喜歡的。”大媽看了一眼車站次：“下一站我就到了，待會兒你坐吧，站着容易把花壓到。”
“謝謝阿姨。”
——清泰站到了，請乘客做好下車的準備。
大媽站了起來，指了指自己座位：“姑娘你坐吧，我要下去了。”
喬可朝大媽感激地點了點頭，坐了下去，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來，頭靠在玻璃上，微微抖動，閉上眼，懷裏玫瑰花香氣馥郁，車窗外的天空瓦藍，陽光透亮，萬物生長，諸事順利。
喬可把懷裏的花抱得更緊了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了的，醒來的時候頭皮被陽光曬得有些燙，看一眼手機——12：50，竟然已經睡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有三站就要到了，手裏的花在陽光下更加漂亮透淨，喬可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揚起，這是她第一次給別人送花，這種感覺真好。
生物老師說，人是群居動物，不能脫離社會人群，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喬可提前站了起來，兩條腿因為長時間坐着有些發麻，稍稍動了動，就酸得厲害。
下車後，喬可抱着花站在站臺，左右看了看，附近也沒個路牌，這是哪？
大劇院在哪個方向她都不知道。
“伯伯，請問您知道大劇院在哪嗎？”喬可硬着頭皮走上前，一個環衛工人正在掃地。
“往前走，第一個路口右轉就到了。”老伯伯一邊指一邊說。
“謝謝。”
——嘀，手機震動的聲音。
“喂？”
“你到了嗎？”溫寧喜有些着急。
“快到了。”
“你現在在哪？”
“公交站臺附近。”
“你坐公交車來的？”
“嗯。”
“我去接你吧。”
“不用，你就安心準備演出吧，我快到了。”
說完，喬可就挂掉了電話，順着老伯給她指的方向走，走了不到10分鐘，就到了，喬可抱着花，有些激動地走進去，時間掐的剛剛好，提前半個小時進場。
“你好，花是不準帶進去的。”工作人員把喬可攔了下來。
“啊？”
喬可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手裏的玫瑰瞬間變成了累贅。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喬可趕緊道歉。
“沒事，你找地方放一下吧。”
“好。”喬可趕緊出來，周圍連個店鋪都沒有，看一眼時間，花對不起啊，只能抛下你了。
喬可狠了狠心，朝垃圾箱走了過去，把花放在了上面。
拜托，出來的時候，你一定還要在。
終于，經過一番折騰進來了，喬可想着那束花就肉疼，但沒辦法，只能怪她準備工作做的不充分。
座位在第一排，喬可朝最前面走進，到第一排後，她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手裏的票。
“喬可，你怎麽也來了？”周大江笑的十分天真：“你坐哪？”
“老師好。”救命，能不能換個座位：“我坐你旁邊。”喬可苦笑着。
“快坐啊，溫寧喜給你的票吧？”周大江指了指座位，示意喬可趕快坐下。
“對。”喬可尴尬地坐下，局促不安。
“我一猜就知道是溫寧喜給你的，真好。”
“啊？”好什麽，周大江的話有些摸不到頭腦。
“年輕的時候能碰到一個好朋友，這是很難得的一件事。”
“老師！”汪蔓藝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看到喬可也在，倒是沒覺得意外：“沒想到我們班的都坐一塊了。”
喬可，什麽時候你也能像別人一樣，大大方方地跟人交往呢？
汪蔓藝在喬可有些羨慕的目光中坐到了周大江的旁邊，然後兩個人就一直開始聊。
“老師，我以後還是想走一下藝術生的路線。”
“啊？你準備走什麽？”
“編劇或者表演。”
“以後的路都是自己的，我作為老師只能提供點建議，你是學過舞蹈吧？”
“對，我從小就學舞蹈，現在周日還是會去練練。”
“跟家裏人商量好就行，那你高二是要去文科班？聽說藝術生大部分都是去文科班的。”
“對，您應該還是繼續帶理科班吧。”
“我嘛，不清楚，服從學校安排。”
那溫寧喜應該也會去文科班吧，溫寧喜的外婆說理科對自己的将來有好處，到底走哪條路是真正對的呢？她不清楚，她只希望這條路她可以走的不那麽孤單。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之前沒有朋友的時候，覺得自己可以孤單一輩子，但一旦擁有後，卻覺得沒有朋友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喬可！”溫寧喜趁着演出還沒有開始，從後臺跑到了舞臺上，又從舞臺跑到了觀衆席。
溫寧喜穿着一身白色紗裙，蹦到了她的視線裏，像是公主從故事裏走了出來。
溫寧喜撲到喬可懷裏，扭頭看見周大江蹙着粗粗的眉毛，興奮地揮了揮手：“老師！”
“公共場合，注意形象。”周大江教育道。
“是是是，我注意。”說完，又笑着面向喬可：“看到你來我就放心啦，我回去了。”
“好。”喬可理了理她垂在胸前的頭發，那縷藍色的頭發溫寧喜仍然留着，她說，這是她作為公主的象征。
接着，溫寧喜又提着裙子跑回了後臺，像是公主要去趕另一場舞會。
“喬可，你以後是要學文還是學理啊？”周大江忽然問。
喬可晃過神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沒想好。”
“還是學理好，我們育才本來就是理科最好，而且我看過你的成績單，你理科也不差，生物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好，最關鍵的是學理以後選專業要比文科要多的多……”
學文還是學理真的有那麽重要嗎？這一刻她的真的猶豫了，其實她從上初中開始就知道，她的人生容不得半點差錯，有錢人的人生可以用金錢重啓，但是她不行，她必須把每一步都走對。
但真的每一步路都能走對嗎？她開始懷疑，以後的路和中考不一樣，中考，她只要拼勁全力上到最好的高中就行，但人生的路不一樣。
場內的白燈關閉，所有的人都坐了下來，等待演出的開始，舞臺上方的燈光聚焦到舞臺的正中央，兩位主持人面帶着微笑款款地走到燈光下。
這樣的演出，他們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但不能出錯和不後悔，究竟該選擇哪一個？高二很快就會到，選擇也很快就要來臨。
喬可忽然心裏沉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