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壯膽

第21章 壯膽

蘇栀神色稍顯局促, 呼吸深入淺出,緩緩挪着腳步過去坐下。

周宴拾很自然的伸手将人摟進懷裏,一并搓了下人的胳膊垂眸看着人問:“冷不冷?”

蘇栀整個人直接僵掉。

是令人始料未及的陌生接觸和狎昵。

周宴拾掌心貼着的溫度幾乎燙的蘇栀整個人都開始發着燒, 她僵着身體莫名察覺到今晚可能會不太尋常。有點後悔晚上團建吃飯的時候為什麽沒喝點酒,喝一點也行,好壯壯膽。

“還好。”蘇栀轉過臉視線落在人下巴的位置, 抿了抿幹澀過分的唇瓣, 轉而收回目光看過電影。

周宴拾半垂眸看着人的目光晦澀難明,摟在懷裏的小姑娘整個緊繃的不像樣,他深出一口氣, 莫名分不出是她太高估自己,還是真的之前只是在逞嘴上功夫。

蘇栀也知道自己緊繃,頭靠着人胳膊,周宴拾的手就半搭在她的肩頭。除了接吻牽手, 這麽親密的舉動還是第一次。但過了多半天, 電影看了有二十多分鐘,周宴拾依舊是同樣的姿勢, 沒有任何動作, 蘇栀緊繃的身體也開始逐漸放松。

一直看到電影過半, 她覺得今晚怕是自己想多了, 甚至懷疑周宴拾是不是靠着沙發已經睡着了。周身籠罩在他衣服的木質香下,他的手還在自己的肩頭半耷着,指骨修長。她的睡裙沒有肩袖, 周宴拾的大拇指根就那樣一直貼着她肩頭一點皮膚。

那點皮膚從剛開始被燙的灼熱,到此刻稍稍适應。

蘇栀沒控制住轉頭看了下人, 但周宴拾太高,這個姿勢平視也只能看到人的下巴, 蘇栀直接撩起眼皮擡起頭。

然後就撞進了灰暗光線中周宴拾黑沉如墨的眼睛裏,短短一秒鐘對視後,蘇栀下意識躲開,心頭猛跳。因為她從裏邊讀出了些別的,關于性的。并且周宴拾絲毫沒去掩飾。重新看過電影屏幕,輕輕出氣,故作松散的尴尬打哈哈:“我還以為你睡着了。”

真到了關頭,蘇栀之前做過的心理建設全然無效,整個人開始無措,舔了舔唇沒話找話似的詢問:“宴拾哥,你要是覺得這個片子無聊,可以換——”

蘇栀話沒說完就斷在了那,因為她察覺到一片濕軟貼在了她的耳後。

周宴拾親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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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一直在那,沒再離開。

蘇栀心跳的厲害,難自控的微微垂眸閉起了眼,鼻間溢出的喘息聲漸漸加重。

就這樣,一直在那裏親了會。

接着下巴被他撫過,耳垂,臉頰,嘴角,周宴拾的吻逐漸前移。每一下都蜻蜓點水,卻能在人心裏掀起軒然大波。

原本貼在她肩頭的拇指根順着往下。

覆在腰際。

像是将蘇栀從安靜無波的水平面一下拽入沉溺進了暗湧海底。

“放松。”人太緊繃。

蘇栀根本沒有心思去聽他說了什麽,整個人像是還海上漂浮着,沒有着落,神色茫然。裏邊穿的是薄款的胸衣,她慣常穿的很薄的款式。

平時就算睡覺的時候也沒脫過。

暗扣被松開,往日的束縛頓時松散,轉換成另一種束縛。

蘇栀不自覺的身體往人懷裏縮,輕顫。想掙脫,又想靠更近。很矛盾,整個人都是矛盾的。

“等下哪裏不舒服就給我說。”周宴拾終日平穩的聲線帶了點起伏,“要不要坐上來?”掌心下滑,重新貼在腰部,發力推了推她。

他指的是大腿。

問她要不要坐上來。

坐周宴拾的大腿......

蘇栀幹咽了下喉嚨,半低着頭抵在周宴拾肩上來支撐,細軟手指挪到後腰位置掰着人在那裏的手指,想扯開他,起伏着劇烈震動的胸腔,聲音卻是嗫嚅的跟人商量:“我能不能先喝點酒?”

周宴拾聞言鼻息輕出,像是笑了下,松開手重新搭在了後邊沙發背上,很好商量的将人放了,只是目光一直将人鎖着,罩着,沒打算放過,說好,“不過家裏沒有,需要下去買,你等會。”說着收回手,拿旁邊外套準備起身去買。

“不用,我們今晚團建,點剩的我帶了回來。”蘇栀搶先一步,直接起身走到了玄關位置,然後扒拉了下她放在那裏的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掌心出的汗、手滑還是怎麽的,掏了小半天方才掏出一瓶啤酒,啪的一聲将易拉罐拉環給拉開。蘇栀舔了舔幹澀的嘴角,捧着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多半瓶。

周宴拾盯着隐沒在灰暗光線下背對着他瘋狂喝啤酒的小身板抑制不住的揚起嘴角,接着重新靠進沙發裏稍顯松散的擡手用一根食指撓了下眉心。

蘇栀将一瓶啤酒喝了個幹淨,接着拿了另外一瓶又打開。

周宴拾的聲音從後邊傳來,頗顯無奈:“喝那麽多,不怕醉?”

蘇栀停住動作,将握在手裏的瓶身緊了緊。接着轉身拿着重新走到周宴拾跟前遞到人眼皮底下問:“你要不要也喝點?就、能壯膽。”

“......”周宴拾輕扯嘴角,将啤酒接過放到了桌上,用稍啞的嗓音說:“我不用。”接着直接扯過人。

蘇栀措不及防,跌跪在了人的腿上。鼻尖也沒控制的碰到了周宴拾的嘴唇。

然後彈開。

耐心告捷,蘇栀手被周宴拾帶過環上自己的脖子穩住,接着手輕捏人後勃頸往上托着人後腦勺摁向自己,蘇栀再次被封了口。

這次是深吻。

周宴拾這個人似乎做什麽都會很專注,連同此刻做這種事也一樣。

甚至單純一個吻也已經不是那天中午的純粹,咬着人舌\\頭,充滿了挑.弄和色.情。

蘇栀眼角被親的漸漸濕潤。

床頭的藍色風暴瓶溶液盤旋成渦。

空氣也跟着變重變沉。

卧室外的客廳沙發裏,蘇栀被逼退在角落。裙擺堆在腰間,周宴拾額頭細汗緊密,滾動喉結看着她。他也緊張,因為需要人一點一點去适應自己,過程漫長。

“放松。”

蘇栀出氣變得很長很長。

外邊轉瞬便起了風,像是要變天。但室內還是暖的,電影還開着。瑩瑩的亮光照在沙發上,蘇栀手指緊攥着沙發細軟的皮質,連一根一根白如蔥頭的手指都生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電影裏男女主人翁吵架生氣,女主哭的很慘。時間拉長,叫人分不清細碎的聲音是現實裏還是電影中。

待人最終适應。

周宴拾徹底,手覆在人頭頂,避免蘇栀的頭一直往上沖撞碰在沙發扶手上。

“...慢、慢點。”蘇栀嗓音沙啞斷續,已經哭了,一只扣緊在沙發上的手被撞散力。

周宴拾勃頸間已有汗液開始滾落,沙發很大,蘇栀被禁锢在一角。人一邊應好,一邊重着呼吸,還真慢了下來。

後半夜,蘇栀被窗外一陣突然而至的大風給吵醒。

但她只是意識醒了,身體的酸木讓她一點都不想動。

腰間毫無衣物阻隔的橫着一只堅實手臂,她是背對着人的姿勢,周宴拾均勻的呼吸就在耳側。

平穩有序,跟當時的粗重完全不同。

蘇栀透着微弱光線,盯着不遠處敲打在窗外的風,看了小半天。

都這麽久了,屋內的那股黏膩旖旎氣息都還沒散幹淨。

輾輾轉轉天快蒙蒙亮的時候她才又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太陽老高。

直到周宴拾推開卧室門進來蘇栀才昏沉着腦袋真正的醒。

蘇栀下意識不着痕跡的将頭縮進被子裏,然後往裏翻了個身。

周宴拾盯着床上的那點凸起,心裏清如明鏡。一邊拿着自己要拿的手表往手上扣,一邊視線放過去,帶好手表走過去附身,伸手直接将人蒙過頭的那節被子掀開,蘇栀不得已只能跟人目光對上,白着一張小臉,周宴拾目光将人緊鎖,聲音不似昨晚的沉啞而是清爽:“早。”

“......嗯。”蘇栀嗫嚅,嗓子沙啞。明明已經不早了。發完聲她耳根一熱嗯的聲清了清嗓子,接着便裹着被子坐起來,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可憐。雖然那天一早不小心碰到過,當時被吓到是一回事,起碼提前有了心裏準備,她安慰着自己畢竟他個子有那麽高大。但是昨晚真實發生後是另一碼事。她也是真的沒有性經驗。

蘇栀離人遠了點去到床的另一邊,窸窸窣窣的找拖鞋穿。整個人安安靜靜軟綿綿的,但是穿半天似乎也不見穿好。腿根脹的發酸,她哪裏是要穿鞋,明擺着是不想面對人。

周宴拾看過去的目光變深,細碎的笑在眼底隐隐浮現,卷了下襯衣袖對着人後背交待說:“出來吃點東西,晚上我們回爸媽那吃晚飯。”

-

這是領證之後蘇栀第二次回周宴拾爸媽那裏吃飯,周宴拾自從上次跟邵之魏一起回家吃飯後也沒再回去。甚至期間連一通電話都沒跟家裏通。

而周父周母也沒跟自家兒子通電話。

這次是鐵了心要跟兒子較上這個勁了。證領了是不假,但貌似也就這點區別,兒媳婦卻是一直住在了娘家,稍微想想就知道中間是誰在搗鬼。

周宴拾帶人回來沒事先跟家裏打招呼,進家門的時候冷冷清清的,只有小黑搖着尾巴沖了過來,然後伸着舌頭蹲在了蘇栀跟前。

蘇栀彎腰拍了拍狗頭,小黑直接起身,尾巴搖得更歡了,還繞着蘇栀跑了一圈纏着不讓人走。

要知道之前這只狗最黏的可是周宴拾,周宴拾回來必搖頭擺尾往人身上撲。

此刻雖然沒往蘇栀身上撲,但卻更像是透着一股莫名的試探。最主要的是完全把周宴拾晾在了一邊。

周宴拾皺眉。

蘇栀蹲下身從包裏掏出一個小面包,她上班時候備在包裏吃剩的。将袋子撕開,先是撚了一點放到自己嘴裏,做示範一樣,意思是可以吃,然後将小面包攤在手心說:“我只有這個,吃嗎?”

小黑三兩下就吞了個幹淨。

周宴拾看着,将小黑黏蘇栀的緣由歸咎于蘇栀包裏裝了吃的。不過平常愛吃肉的卡斯羅能把一塊面包吃這麽香,是他沒想到的。

杜清不在家,只有周爸爸在客廳開着電視聽戲。

聽到門口動靜先看到了周宴拾,哼了一聲陰陽怪氣說了句:“你還知道有個家?”

接着看到周宴拾另一側剛進來半個身子的蘇栀,周爸爸沒看出來是誰,只知道是個女的,以為是周宴拾帶回來的別人,這是越來越荒唐了!火氣沖上來直接拿話嗆他:“雜七雜八的人不要往家裏帶!周家不歡迎!”

周宴拾故意問了聲:“什麽?”

接着挪開身,蘇栀也完全進了門,暴露在了周父面前,喊了聲:“爸。”

周父一下梗住沒話說,然後呵呵笑着從沙發上坐起了身,同剛剛面對自己兒子的時候完全兩副面孔:“是小蘇栀啊?”

周宴拾回過臉,微表情要笑不笑的擡了擡眉梢。

周父:“沒吃飯呢吧?我這就打電話喊你媽還有劉姨回來給你們搗騰吃的。倆人剛閑着,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說着就旁邊桌上找手機。

蘇栀客氣的說着沒事,現在不怎麽餓。

周宴拾直接上了二樓,一邊上一邊沖下邊的周父說:“爸,我們先回房了。”

蘇栀看過周宴拾,後腳跟上。

“行行,你們去吧去吧。”周父找到老花鏡戴上,然後将手中電話也撥了出去,很快接通,他喂了一聲:“小清,栀栀回家來了,你們趕緊回來弄點吃的,別忘了讓劉姨再多挑點菜。”

周父的聲音漸行漸遠,随着進去周宴拾的卧室後變得再也聽不清晰。

周宴拾側了側身讓蘇栀完全進來,直接反手關了門。

然後視線落在了她嘴角沾着的一點面包屑上,擡手用大拇指腹直接給人抿掉,蘇栀唇瓣略顯慘白,随着人動作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擡起手背也蹭了下嘴角。接着轉身又将門打開,跟人說着要下去幫忙,就騰騰騰下樓跑了。

确切說是逃了。

“......”

周宴拾看着還在晃動的門,搓弄了下剛剛碰過人嘴角的指腹,嗤出一聲笑,“出息。”

-

杜清和劉姨還沒回來,蘇栀下樓來只能找小黑玩。

想想小黑這個名字還挺土的,蘇栀到現在也不知道誰給它起的名。

“汪!”小黑沖她叫,前抓搭在人手上。

蘇栀跟狗說話:“你名字誰給你取得?該不會是周宴拾吧?”可是總覺得這不應該是他的風格,周宴拾的風格,大概率應該會給取個英文名。

屋內樓上。

周宴拾擡手松扯了下領口,一并将外套脫掉直接扔在床上。

邵之魏給他打電話,周宴拾将電話接通喂了聲。

邵之魏:“哪兒呢?”

“在家,”周宴拾一手拿着手機貼在耳邊一手打開衣櫃往外拎出幾件衣服,“怎麽了?”

邵之魏:“我這裏有個合作案,拿不定注意啊,幫忙看看?”

周宴拾:“我出差,等我回來吧。”

邵之魏:“出差?去哪兒?”

周宴拾:“馬賽,你實在閑的話可以考慮一下跟我一起過去當個司機。”

“我會閑?”邵之魏音調拔高,覺得不可思議,“小爺我有約不完的會好麽?”

周宴拾哦了聲,“楚迴回來了?”

邵之魏恨的咬牙,怎麽能有這種專往人傷口上撒鹽的王八蛋,罵了聲滾直接把電話挂了!

之後還不甘心發了條微信過來:【我他媽的再怎麽着也比你這冷血動物強,你不就是羨慕我心裏有能牽挂的人麽。】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邵之魏發完把手機往桌上一丢,力道太大,滑到桌角,差點掉進下邊的垃圾桶。

周宴拾重新下樓出來的時候,蘇栀正在院子裏一邊逗着小黑一邊看工作群裏發的宣傳片樣片。

直到人出現在門口,沖小黑的方向喊了聲說:“黑子,過來幫忙丢個垃圾。”周宴拾手裏提着一個垃圾袋,裏邊垃圾不多。

小黑應聲跑到人跟前,搖搖尾巴,咬住垃圾袋松口繩,叼起,周宴拾摸了摸狗頭,哄着說了聲:“乖。”

熟悉的咬詞令蘇栀耳根一熱,蘇栀視線收回,腦中不合時宜的浮現出他昨晚用同樣的語氣哄着她給幫忙戴避孕套場景。

當時她原本以為是要結束了,沒想到是剛開始。

又想到了什麽她禁不住咬了咬唇,咬的煞白。

小黑去丢垃圾,周宴拾半蹲在門口,一手臂半搭在膝蓋,往蘇栀這邊看。蘇栀沒給人回應,像是知道他在看她,看手機裏樣片看的愈發認真。

“哥,聽說你回家了,來了幾次你都不在。都在傳你要悔婚,看出來你不會長久,這是應付也不願意應付、終于原形畢露了,我舅媽還說你要是再不回——”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宋知宇來的出其不意,遠遠的就開始吆喝。

因為距離遠也根本看不見周宴拾已經逐漸眯起的危險雙眼,話說到一半時候走近終于看見了坐在院子角落裏的蘇栀,幹咳了聲,尴尬笑笑打招呼:“嫂子在呢?”想了想還是要解釋,“我跟哥開玩笑呢,這不是一直見不到你們着急麽。”

蘇栀出于禮貌,沖人扯了扯嘴角。眉目間很清明,她不是三歲小孩,玩不玩笑的,能分辨的出來。

周宴拾還沒開口,杜清和劉姨也從外邊回來了,拎了不少的菜。

杜清見到蘇栀就只招呼蘇栀:“栀栀,回屋回屋,天黑了外邊冷。今天給你做好吃的,我買的有排骨有魚,等下現殺,可新鮮了。劉姨還會做魚生呢,”說着跟旁邊收拾買來東西的劉姨搭話,“是不是劉姨?”

劉姨:“保證不比刺身店的差!”

蘇栀被拉着往屋裏走。

周宴拾和宋知宇被丢在了外邊,轉眼只剩了兩人。

宋知宇愁眉苦臉,看着周宴拾一張冷臉打着哈哈:“我真不知道嫂子在,我要是知道,你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會這麽說。這麽說吧,就是你非要我說,我也不會說,我——”

“今晚這頓飯還想在這吃嗎?”周宴拾側身扯開屋門的同時将人話直接打斷,神色中帶着往日裏少有的不耐,“想吃就閉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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