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衣扣
第25章 衣扣
蘇栀換好了衣服出來, 走到卧室門口位置的時候,先是往裏探了探頭。
周宴拾不在。
她籲出一口氣。
然後就聽見旁邊洗澡間的動靜,原來人在洗澡。
可是他脖子那裏不是傷到了嗎?會發炎的吧?
他還是學醫的呢, 一點都不注意。
蘇栀走到床頭櫃前,上面放着一包拆開的棉簽,還有一瓶打開包裝的碘伏。
手機叮的響了聲, 是她熟悉的提示音。于是注意力分散, 她又開始四周看着找自己的手機。
手機在枕頭上,拿過翻開,是微信界面又出現一個新的好友添加請求。全新的陌生號, 但是蘇栀直接确定了人是誰,這人真的是沒完沒了。
她想着直接忽略,目光卻是被備注信息那裏吸引了去,寫着:剛接通電話怎麽不說話呢?
剛接通電話?
誰接通電話?
蘇栀翻開通訊錄, 十分鐘之前, 還真的有通電話進來,通話時長是五分鐘......
蘇栀眨眨眼, 僵着脖子轉頭往外邊的洗澡間看, 洗澡間磨砂玻璃門上霧氣氤氲。
周宴拾接的?
Advertisement
那他都, 聽到什麽了?
怎麽還, 接別人電話呢。
蘇栀舔了舔唇,想着他等下出來該怎麽跟人解釋。
但在又不知道沈韋都說了什麽,會不會越描越黑?就像原本沒什麽, 說的多了反而壞事。
該說不說,她還挺擅長這種。
因為喝酒斷了片, 蘇栀對自己在車裏跟人解釋說過的那番話完全沒了印象。她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試圖解釋過了,哄過了。
周宴拾澡洗的很快, 十幾分鐘的時間出來,上身光着,下邊單穿了一件睡褲。用幹毛巾揉着頭發走進卧室,蘇栀已經捏在手裏一根棉簽,打開了碘伏蓋子,做好了準備給人塗藥。
趕緊塗趕緊睡。
她想。
把腦袋裏一些離譜碎片放空,走到人跟前,沖人擡了擡手裏捏的棉簽:“我給你擦一下。”
周宴拾應了聲好,倒是很配合,将毛巾丢到一邊的櫃子上,彎腰側了點脖子。
蘇栀墊了墊腳。
距離拉近,一股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蘇栀酒勁還沒過去,但是比剛剛強多了,嗅覺感知力也強多了,男性獨有強烈荷爾蒙充斥周圍,将她籠罩,讓她透出了點不自然。
蘸着碘伏的棉簽在那道抓痕上輕觸,因為離得近,她餘光裏察覺周宴拾眉毛皺了皺。
可能是疼吧?
蘇栀不由得給人傷口深點的位置吹了下。
周宴拾喉結滾動,沉冽的目光看了人一眼。
“我再輕點。”蘇栀舌尖探出,舔了舔唇,生出了點緊張,以為是自己手重。畢竟他洗了澡,傷痕位置沾了水,看上去情況不太好。
因為酒勁還沒完全過去,踮起的腳也不穩,晃了晃,周宴拾伸手扶住人的腰站穩。
視線從人剛剛用舌尖舔\\舐過的嘴唇上挪開,說:“等下早點睡,多休息,不然明天有的你頭疼。”
蘇栀哦了聲。
擦完之後,周宴拾又将左手送到人眼皮底下。
蘇栀啊了聲看人,不明白什麽意思。
“這裏,”周宴拾沖他無名指的位置點了點下巴,“也擦一下。”
蘇栀湊近細看了眼,還真有個小口子,破了皮。大概還是因為人洗澡的原因,周邊泛白,但看的出來有點紅腫。
這是怎麽弄的?
蘇栀覺得這裏不至于也是她抓的吧,畢竟這種位置,不好抓破啊。
“這裏是不是,買個創可貼貼住比較好?”手上這個位置,就擦點藥感覺無濟于事,拿個東西,一碰一蹭的不就白塗了。
“不用,現在晚上,不做事,明天差不多就會好。”
不做事......
蘇栀臉熱起來,覺得自己不正常,人好好一句話,她都能想歪。
終于躺上床,蘇栀抱着手機,看了眼躺在旁邊的人欲言又止。
吸頂吊燈被關閉,只有床頭的瑩瑩小夜燈還亮着。
周宴拾閉着眼,好像已經睡着了,畢竟也是喝了不少酒。
夜深人靜,她沉下心想了想,沈韋的事情,好像從頭至尾周宴拾也都沒有問。
蘇栀握着手機癟癟嘴。
也不知他是在等自己更主動坦白一點,還是什麽別的原因。
-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偌大個房子只留了她自己。
頭腦也更清醒了。
不少醉酒後的片段更加清晰起來,比如她摟着人脖子不放,被硬扯開......
還試圖去碰人耳朵......
很糟糕。
蘇栀坐在那坐了三分鐘,拍了拍腦袋,不知道周宴拾就在隔壁開會。
下來床上衛生間,頭不怎麽疼,倒是踩在地毯上腿打了下軟。
然而,她也出不了門,她沒有衣服穿。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麽離譜的事,想出門,但是沒衣服能穿出去。
現在想想,破的地方應該是周宴拾扯的,蘇栀坐在馬桶上用力撓了撓頭發。
可又能怪誰呢?是她先主動的。在車上。
身上還是周宴拾的那件襯衣,穿着睡了一個晚上有點皺。
蘇栀出來衛生間在想着要不要給人發微信,就聽外邊門被敲了兩下,“蘇小姐,您醒了嗎?衣服我挂在門外了。”李賀将周宴拾交待給要買的衣服挂在了門把手上。然後沒敢多做停留,直接離開。
擡手抹了把額頭虛汗。
心裏默念。
非禮勿視,非禮勿擾,非禮勿聽。
不吭聲是不禮貌,吭聲了他又生怕人突然出現自己看見些什麽不該看的。畢竟是老板的女人,他多少得注意點。
李賀繞着樓道繞了一個圈,繞到前面大堂的會議室。
剛好是會議暫停休息時間,周宴拾一直沒擡頭,翻看着手邊的資料。李賀上前手罩在人耳邊低聲說:“周總,衣服買好了。”
周宴拾輕點頭,目光依舊沒移開視線裏的資料,“拿給我。”
“......”李賀懵了,他該怎麽說,已經自作主張給人送了過去?
“我、我還以為你要我直接送過去。”李賀明顯察覺到人翻資料的手停住,“我挂在了門把手上。”
周宴拾又點了點頭,擡手看了眼時間,往外給人使了下眼色:“再點份飯送過去,沒別的事,出去吧。”
周宴拾接着劃開手機給蘇栀發過去一條信息:【醒了嗎?衣服在外邊門把手上挂着,你要是不着急穿,我等會回去給你帶進去。】
什麽叫不着急穿?
大白天,哪有不穿衣服的道理。
事實上蘇栀已經将衣服拿進來穿在了身上,是一件淡藍色連衣裙,款式長度尺碼和她昨天穿的那件差不多。就是顏色不一樣。
穿好衣服,找到包,然後拿出随身帶的一盒遮瑕霜過去衛生間往脖子裏所有露出來的位置塗。最後将裙子領口位置使勁往上扯了扯,拎着包直接出了門。
跑了!
出來門看到手機裏周宴拾過來的信息,跑的更快了。
蘇栀現在閉眼都是她拽着人衣領湊過去親他的畫面,還有一點別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做其它奇奇怪怪的事情。
沒辦法,她臉皮薄。
周宴拾在會議室剛跟大家一起讨論完一個論題,翻了頁資料視線無意中掃過單透的玻璃門窗時候,看見了蘇栀。蘇栀穿着他給買的藍色裙子,披散着一頭長發,小巧白皙的耳朵露着,垂眸看了眼手機接着來回看着周邊在找電梯下去。
周宴拾盯着那個小身板,狹長的眼尾微微眯起,直到會議室服務生過來給添茶倒水擋住了視線他方才将微斜過去的餘光收回。
周宴拾指腹撚在資料那薄薄的A4紙上,看了眼旁邊沒有動靜的手機。
有人喝酒後才會有的那點出息,果真留不住。
就會跑。
-
蔣藝跟蘇栀打電話,問她人在哪,讓她幫個忙,帶着哭腔。
蘇栀剛好下樓走在不怎麽熟悉的一條街上:“你在哪兒?學校宿舍?”
蔣藝給她發來個位置,市區的一家酒店。
蔣藝讓蘇栀幫忙帶一包衛生巾,蘇栀趕到的時候人哭着擤鼻涕的紙扔了滿滿一個垃圾桶,還溢到了周邊地上。
“你這是怎麽了?”蘇栀還沒見蔣藝這麽頹廢過,“你是不是痛經,我再給你買包止疼片吧。”蘇栀将買的衛生巾從包裏掏出。
蔣藝拉住人一邊擤鼻涕一邊搖頭,然後用哭紅的眼濃重的鼻音看她說:“我不痛經,是孫兆出軌了。”
孫兆是她大學到現在,談了将近五年的男朋友。
那個她值夜班,還不忘給送愛心餐的男朋友。
“我們原本打算年底結婚的,然後昨晚他過來找我,我在他手機裏看到他跟那個女人的照片還有聊天記錄。他跟人解釋說跟我現在只剩下責任,分開是遲早的事,怪不得我跟醫院男同事走的近、說笑打鬧他都問都不帶問的,悶着不吭聲也從來都不吃醋。現在想想,我們剛開始那會兒,他不是這樣的。”
悶不做聲,不問不管也不吃醋,一切照舊,分開遲早的事。毫無邏輯的句子被她單個摘出,在腦中重複,蘇栀神色愣怔了瞬。
這說的,不也是周宴拾麽?
蘇栀咬咬唇,轉而将那包衛生巾拆開,拿出來一片問蔣藝:“你現在要用麽?”
蔣藝鼻音哼出一聲用,接過衛生巾往衛生間去。其實她自己買包衛生巾還是完全可以,蔣藝就是借口想蘇栀過來陪陪她。
出來衛生間,蘇栀正站在酒店房間的固話跟前,看了眼蔣藝問:“這酒店餐廳電話多少,你吃飯沒有,我們點些吃的。”不知道蔣藝哭餓沒有,反正她從昨晚到從周宴拾那裏溜出來此刻,是非常非常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六個3。”蔣藝視線黏在蘇栀身上,說着走到人跟前,還有心情去扯了下人衣服,“這裙子我前段時間剛在雜志上看到,仿貨這麽快就出來了,哪買的,真好看。”
“......”蘇栀摁電話號的手頓了下,心裏想着周宴拾買仿貨的概率,應該是跟月亮撞地球差不多吧。接着電話接通她跟人咨詢報飯,問蔣藝:“你想吃什麽?有蟹黃面,雞丁拌飯還有牛排漢堡。”
蔣藝囊着濃重的鼻音:“我吃拌飯。”
蘇栀要了蟹黃面,然後想想蔣藝經期,的确吃不了這個。
在蘇栀要挂電話的時候蔣藝喊了停,“再加兩份他們這裏最貴的牛排套餐,孫兆辦的卡,會直接從他卡裏扣,吃不完我們等下帶走。”
行吧!蘇栀又加了兩份最貴的牛排套餐。
酒店效率還不錯,送餐員很快上了樓,敲門開門,推着小車的服務生視線稍顯詭異的在蘇栀和蔣藝身上巡視了一下,腦袋裏明顯裝的不是什麽正經畫面。她估計以為她跟蔣藝之間有什麽,畢竟房間是情侶套房,剛剛點的最貴的牛排套餐名字叫豪華情侶臻享雙人牛排套餐。
但是蘇栀太餓了,根本沒有心情去多想這些,看到吃的兩眼放光。
另一邊李賀也買好了飯,同樣的方式放在了門口位置,但他不知道裏邊已經沒人。
蔣藝似乎對蘇栀身上的裙子很中意,一邊吃飯一邊去扯人裙擺,覺得這仿版做工什麽的可真好。蘇栀伸手打她,想着剛剛還哭的稀裏嘩啦的,這會兒就忘了。
蔣藝眼尖的看到了蘇栀手腕,直接拉住,“你手腕怎麽回事?一圈這麽紅?有點泛青了都。”說着撸着袖子就要往上看,蘇栀警覺,用大力撐開将手收回,将袖子撸下完全遮住。
耳朵蹭的直接紅透,怎麽這裏還青了?
在車裏斷片那一會兒到底還發生了些什麽?但蘇栀能想起來的似乎只是一些零碎片段。
話說,她還是第一次醉這麽離譜。
“吃你的飯吧。”
蔣藝重新吃了兩口飯,覺得哪裏不對,她可是談過五年男朋友的,轉而看蘇栀的目光多了些別的,帶顏色的。
再看,蘇栀此刻像個餓死鬼,這是睡完,飯都不給吃的嗎?可是想想,在春宴孫兆還成天給她送過什麽狗屁愛心餐,不是照樣出軌。也就是裝和不裝的區別。不過周宴拾那樣的,要她來說,就算沒愛,睡到手也算是值。
可自己跟蘇栀情況不一樣,孫兆雖然跟周宴拾沒法比,但是是彼此相愛過的,孫兆主動追的自己,等同于五年的青春喂了狗。她報複心都要上來了。
蘇栀正吃着,旁邊女人啪嗒啪嗒又掉起了淚,一滴一滴滴在碗裏。
蘇栀将碗給人挪開到一邊,旁邊抽紙盒抽了張紙巾,“別哭了,吃飽再哭。”
“......”蔣藝将紙巾奪走,白了蘇栀一眼。
“事情已經這樣,你怎麽想?”蘇栀半碗蟹黃面下肚,有了力氣,話也變得多起來。
蔣藝一改往日嬉笑,停下手中吃飯的動作,“我這是死局,肯定是要分手。”就是不會讓對方好過。演戲呗,誰不會,蔣藝冷笑了聲。
笑的蘇栀汗毛都豎起來了。
分手肯定是要分的,但是以蘇栀對蔣藝的了解,應該還會做些別的。但是看的出來,她不想說,所以蘇栀也沒再問。
将飯扒拉着吃完,翻開手機,周宴拾發給她的那條信息她還沒回,人也沒再問。
蘇栀吃完一份蟹黃面,另外的情侶牛排豪華套餐根本沒有肚子吃。蔣藝問蘇栀:“你确定不再吃點嗎?”
蘇栀搖了搖頭,然後看蔣藝吃。
被背叛的女人胃口真大,一口恨不得吞下一頭牛,蘇栀親眼看着蔣藝将兩份牛排吃了個幹幹淨淨,而且以很迅速的方式。
蘇栀抽了張紙巾再次遞了過去,這次是讓人擦嘴。
蔣藝接過擦了擦嘴,紙巾丢在盤子裏。
之後蘇栀又看着人哭了三次,安慰了三次,終于将人安慰過,打的士回到學校公寓,空蕩的房間有點冷,她有種感覺,雖然是星期六,但周宴拾今晚大概率不會回。因為人昨天在酒會她還清醒那會,看的出來他很忙,有很多事等着做。
跑了一天,蘇栀換衣服洗澡。
洗澡間脫完衣服,蘇栀視線往下垂,殷紅片片,下意識用手握了握胸,有點酸痛,跟她發青的手腕一樣,也是酸痛。
蘇栀閉了閉眼,徹底絕望,一個奇怪的想法冒出,她不至于喝多後自己揉自己吧?
好在周宴拾今晚不過來,不用面對他。
時間可以化解一切。
她默默安慰自己。
但是蘇栀沒想到洗完澡推開門出來就跟剛進家門的周宴拾迎了個正對面。她失算了,周宴拾已經換了拖鞋。她剛剛吹頭發風機聲音太大,都沒聽見人開門的動靜。
周宴拾右手搭在左手手腕取表帶,将取下的手表放在一邊的櫃子上,側過視線看蘇栀。
蘇栀神色微閃,躲開人的視線。但覺得太刻意又看了過去跟人招呼:“你忙完啦?”聲音挺軟的,聽不出情緒。
“嗯。”周宴拾接着開始脫外套,也沒問她為什麽沒打招呼就走了,信息為什麽不回。
蘇栀招呼完原本要卧室去的腳轉而挪了方向走向廚房,她知道他等下肯定要去卧室換衣服之類。
結果剛走兩步就被喊住:“蘇栀,過來,幫我解下扣子。”
很平常的口氣,跟往日裏沒什麽不一樣。
可是。
一開始是讓幫忙放熱水,昨晚讓看劃傷沒有,不過都說的過去,蘇栀郁悶,現在,怎麽還讓解扣子了?
蘇栀內心是排斥的,有一點別的原因是今天從蔣藝那裏回來之後。
想到她不解釋沈韋的事情,他還真也都不帶問的。
就不想幫他解。
“栀栀?”
周宴拾耐心的又喊了一遍。
“......”
算了!
她在他面前向來沒出息。
蘇栀虛握了握手指,轉身走到人跟前,也不看人,直接踮起腳尖去解領扣。該說不說,他這件襯衣應該是新的,扣子還真挺難解。
周宴拾垂眸看着她,目光直接,不是慣常他工作狀态中的冷冽,而是打量。從人的眉眼,鼻子,再落到被她輕咬的唇。
想到昨晚跟她吃飯的那個男的,還有之後的電話。還想到了她在車裏跟他解釋那番話,大學同學?
幾顆扣子,蘇栀解的手心都出了汗,解完依舊沒看人,直接說了聲好了,扭頭就跑了。
蘇栀從廚房喝完水回了卧室,沒上床,坐在寫字桌跟前打開電腦。
這麽一坐,就是深夜。
從周宴拾洗澡到上床,睡着到起來喝水,最後又睡着。她還在電腦跟前,噠噠噠敲着鍵盤,熬夜!
昨晚喝了酒可能一直不是特別清醒,所以不覺得,今天越想越丢臉。
旁邊不遠處放着的藍色風暴瓶又有絮狀生出,蘇栀坐在那裏搓了搓胳膊。明明已經是四月份的天氣,晚上還是有點冷。也可能是公寓位置的問題,周邊大樓太高擋了不少的太陽光,以至于室溫容易偏低。
蘇栀扭頭看躺在那已經睡着的周宴拾,安靜的已經沒有任何攻擊性。接着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二十分。很晚了。蘇栀打了個哈欠,眼睛澀的難受,其實她一早就想睡。自己都不清楚固執的堅持坐在這是為什麽。是單純的因為丢臉嗎?
并不是。
她異想天開的在等他主動問沈韋的事情。
可這明明都已經是第二天了......
要吃醋,早該吃了。
關電腦,上床。
蘇栀沒扯被子,找了一條她帶過來的毯子來蓋。
遮過了半邊臉。
周宴拾半夜醒來,見到人就挨着另一側的床邊睡,動一下怕不是就會掉床。他跟她之間,起碼還能再睡下兩個人。
晚上天氣降溫,蘇栀就蓋着一條薄薄的毯子,其實很冷,整個人縮成一團。
周宴拾擡手揉了下眉間,看着縮成一團的蘇栀頓了片刻,探身過去将人身上的毯子掀開丢到一邊,然後把人整個撈進被子裏。身上都是冰的。
蘇栀睡夢中像是從冰窖裏被撈出,躺在草地曬在一團暖陽下,渾身透着松軟舒坦。整張臉窩在周宴拾身前,睡夢中睫毛輕顫,呓語了聲,不清不楚:“周宴拾,我會同意離婚,放心,不會纏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