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經撩

第37章 不經撩

從海邊露營回來的第二天, 蘇栀找陳禮說劇院那邊的事情。陳同之給她打了電話,說可以再談一下故事情節添加的問題,如果可以, 票務可以五五分成。

很明顯的讓步,而且票務五五分成的條件在蘇栀看來,很不錯。如果拒絕, 多少顯得有點不識擡舉。

陳禮一直在走廊裏打電話, 之後是給人語音發微信,蘇栀這邊也挺急挺重要,但是她連喊了人兩聲, 都沒回應。

只是看了看她這邊,所以只能在旁邊等。

等了小半天,陳禮方才終于收起手機問蘇栀:“什麽事?”

蘇栀走近了些。

“跟劇院合作的事,蔣主任那個助理跟我聯系了, 說可以再談談劇情添加的事情, 如果我們可以退一步,那邊票務可以五五分成。”蘇栀按照對方原話說的。

“行, 跟他們約個時間, 過去談。”陳禮說完往自己房間走, 走了兩步頓住轉身看蘇栀, 張了張嘴猶猶豫豫的想說什麽,但幾秒鐘過去,到底是沒說出口。

蘇栀皺了皺眉, 覺得陳禮今天怪怪的,态度也怪怪的。剛回過神, 手機鈴聲大震,是蔣藝的電話。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還有周宴拾的那番話,她把前因後果跟他說了一遍,他不動聲色的在旁邊聽完,半天沒吭聲。

昨晚深夜海邊。

蘇栀快要放棄了,畢竟損失的确造成,她似乎也沒有臉大到能讓他給網開一面。又停了會開口跟人說沒事,如果讓他太為難的話,就權當自己沒提。她已經做好準備打電話好好安撫一下蔣藝了。

其實想想周宴拾慣有的原則性,冷淡疏離感,還有對工作時候按照蔣藝的說法,至少也對得起“冷酷無情”四個字,也可以理解。

“那我先回去。”求情失敗,蘇栀待不下去,側過身擡腳要走,卻在下一秒被周宴拾扯住了胳膊,周宴拾鼻息深出,看着人,自我揶揄一般的淡扯唇,“我是在想,是不是上次讓你賄賂的太容易了。”他是在想着,畢竟這次直接連杯咖啡都沒有。

“......”蘇栀腳停在了那,沒聽明白人意思,啊了聲。

周宴拾睨着人看了會,最終還是淡淡了聲,說沒事,但聲音壓力有點低:“讓你朋友把數據進度務必補上,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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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宴拾那個聲音雖低沉清冽,裹着海風卻聽得有點讓人着迷。蘇栀反應半天方才明白過來,他是答應了。表情慢吞吞的展開,開心的眼角彎起,咬着下嘴唇。

“不表示一下嗎?”原本已經要算了,周宴拾見人停住不走,禁不住還是開了口,視線往下看着人咬到近乎充血的下唇瓣目光眯了眯,又立馬移走注意力重新跟人對視。

這麽一提蘇栀頓時恍然,的确是自己太着急了,一時也沒能考慮周全,看過周宴拾,舔了舔唇,“那,我請你吃個飯?”

“......”周宴拾将看人的視線幹脆徹底移開,突然又覺得自己有點沒意思,還是算了,松開抓着人胳膊的手,往營帳的位置偏了偏臉,“先睡去吧。”

蘇栀沒了心事,之後的後半夜睡得很香。

此刻想想當時情景,蘇栀禁不住彎了彎唇,後知後覺的總覺得周宴拾是有什麽話沒說完。其實只要不把人退回原單位,怎樣都行。

蔣藝的來電鈴聲還在響,蘇栀抽回神,接通電話,然後讓蔣藝做好忙成狗的準備。

“已經是了親,”蔣藝電話裏傳來些叮叮當當試劑瓶碰撞的聲響,“可是田麗媛被放出來我真是太不甘心了!”

“蔣藝,她的事,先放一放,你知道吧。”蘇栀相對來說,比蔣藝還是理性一些,可能不是當事人的緣故,雖然她曾經也是田麗媛對面的那個當事人。但對于蔣藝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研究學習期滿,材料個人檔案沒有任何問題最為重要。

“知道,”蔣藝很能理解蘇栀的話,“謝謝你了栀栀。”

“嗯,記得請師母吃飯。”蘇栀也沒客氣。

“......”

-

劇本合作的事情另挑了第二天下午的時間來談,對方只來了陳同之自己,蔣申沒有來,打來電話說是上級領導來視察工作,脫不開身,直接跟陳同之談就行。

陳同之手裏拟了一份合同,讓蘇栀和陳禮看合作條款,票務五五分成之後,原本的宣傳和場地費用方面,需要工作室來承擔另給。演員費用劇院出。至于招商廣告方面的收入,三七分成,工作室三,劇院七。說談妥之後,立馬簽演員排演,各個風口還有渠道也抓緊開始宣傳預熱,争取在一個月後在劇院上線。

這個速度是陳禮和蘇栀都沒有預想到的,這種主動找的、很多都是簽後壓着不演,俗稱占番,包括陳禮這次帶大家來談,也做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沒想到會這麽快。

然後又将新的劇本修改推過來,說別的沒動,只添加了幾個原創情節,只要工作室這邊沒非議,就不會有問題。

蘇栀粗略的翻到新添情節的位置,大概掃了眼,手下正翻合同的陳禮也湊了過來,對方給了一支筆,意思是同意的話,此刻就能拍板。

合作都是秉承相互信任的原則,對方開的條件算是各退一步,算得上合适,相比之前簡直就是天上地下。合作自然無可厚非。

陳禮簽了合同,雙方起身握手。

陳同之說為預祝合作愉快,剛好晚上劇院餐廳裏舉行了酒會,有演員,還有別的以往合作工作室的工作人員,邀請蘇栀和陳禮大家都一起過去熱鬧。

自然是同意。

談完合同,陳禮和蘇栀兩人從劇院裏出來,蘇栀在工作室小群裏發了簽訂合同時候偷拍的一張照片,于是群裏曹冰因小六她們都紛紛冒泡撒花慶祝、拍馬屁:

【陳經理英明神武,不動聲色吊他們兩天是對的!】

【這個合作條件還算合理正常】

【陳經理真是高瞻遠矚令人佩服】

......

陳禮面對阿谀奉承,木着一張臉。啪的一下,滅了手機。

誰都知道,他其實不是很吃這一套,大家無非是因為真的開心。但也能感覺的出來,人心情似乎不太好。

蘇栀在手機鍵盤上又戳了幾下,跟大家說晚上在劇院有酒會。

群裏直接嗨起。

傍晚七點。

舉行酒會的外場邊,蘇栀手裏捏着一杯葡萄汁代酒,她身體雖然大好,但是藥還沒吃完,需要繼續忌口。

蘇栀在跟周宴拾通電話,告訴他劇本簽了演出合同,現在在參加劇院的酒會。心裏的開心裹在聲音裏,任誰都聽得出來。一個月後會演出,時間是有點緊,但來得及。

周宴拾說:“恭喜。”

“嗯。”

她沒想到他今天這麽早就回了酒店。

周宴拾聲音緩緩:“栀栀,不能喝酒。”

“嗯,沒喝,我喝的葡萄汁。”那麽的一瞬間,蘇栀內心自私的認為,周宴拾的好,或許不全是因為責任,起碼是有點喜歡吧。錯覺也好,總之能讓人心動不已。

不由得會想,他這種人,深愛一個人會是什麽樣?愛而不得又會是什麽樣?

那一刻,蘇栀想到了董初柔,前些天跟沈惠英通電話,她故作漫不經心随口問了句,說她記得當初周宴拾是訂了婚的。沈惠英笑她怎麽都這個時候了才想起來問她這個,蘇栀說沒有,就是突然想起來有那麽一回事,随口問問。沈惠英哦了聲,說以為他們吵架了,蘇栀說沒有。沈惠英放下心,含糊的說她也不怎麽清楚,應該是女方當年出國,長期異地。異地肯定出矛盾,最後他們婚約取消。

那取消之後就是大家看到的,之後的好幾年,他都是空窗期,被家裏催促,被安排着相親,但都無果。

周宴拾又問她,大概幾點會結束,蘇栀說按照安排是九點。

相隔半坐城,在海灣酒店的周宴拾嗯聲點了點頭,喝了口手邊杯子裏燙的清茶。

蘇栀挂了電話。

酒會結束,工作室他們一行五六個人從會場出來打的車,陳禮喝的有點多,曹冰因也喝了些,坐車回到酒店,蘇栀和大家一起安排好了喝的酩酊大醉的陳禮,還有已然微醺的曹冰因回房後,方才得以悄摸摸的刷房卡進門,想着周宴拾肯定是睡了。

因為房間的燈黑着。

但緊接着手裏的手機屏幕便霍地亮起,周宴拾打來的。原來人沒睡。她沒接,于是開開燈換好拖鞋往裏邊卧室走,想着人肯定以為她還沒回來,所以才打電話,但是推開卧室門發現,裏邊沒人。

蘇栀這才連忙将電話接起,“周宴拾?”

“爺爺那邊有點急事,栀栀,我現在準備上飛機回京宿。”周宴拾聲音有點遠,伴着機場的嘈雜聲。

隐約聽到李賀在旁邊還提醒了句,說:“周總,該登機了。”

“嚴重嗎?”蘇栀隐隐覺察會是身體的問題。

“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

“我跟你一塊回去看一下爺爺吧?”

周宴拾已經起身,“不用,你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分心就好。爺爺這邊,我會将你的問候帶到。安撫好爺爺,接下來這段時間學校的課和科研項目我可能要脫不開身,所以安心工作,照顧好自己。”周宴拾自己都沒察覺,他前後說了兩次讓蘇栀照顧好自己。

“好。”蘇栀情緒低落,為爺爺的身體,雖然僅見過那一面,但是個和藹可親的小老頭,她不想他有事。

接着目光又漸暗,因為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甚至說更久,她将不會再見到周宴拾。

-

自從合同敲定之後大家都開始各司其職變得很忙。

馬不停蹄的配合劇院的各項工作安排。

好在工作室原本在京宿演出的《白色愚人節》預備場次也差不多要收尾,連續幾天裏工作室其他部門陸續抽調有人拉着行李箱開始過來這邊幫忙。

蘇栀他們也每天幾乎都在劇院待着,陳禮和蔣申那邊一直在商量演員角色的事情。

蘇栀抱了一摞整理打印出來的劇本往陳禮和蔣申還有演員們所在的排演大廳送,旁邊一工作人員正問陳禮知不知道曹編劇在哪兒忙,像是找曹冰因有點事。

陳禮一張臉聽到人名立馬黑了下來,丢下話說:“自己去找。”口氣有點沖。

這種情況近些天不止一次兩次上演,像是陳禮根本就聽不得關于曹冰因的問題。

蘇栀手上事情多,顧不上多想,放下劇本回去臨時辦公室。中途在上衛生間的時候聽到正在洗手池邊洗手的小六和章筠聊天,洗手池長長的一排,蘇栀在最靠邊的位置,兩人沒注意到她過來,小六在手上擠了點洗手液,問章筠:“你确定看清楚了?曹冰因那天早上從陳禮房間出來的?”

“當然了。”章筠很肯定。

小六疑惑:“酒會那天晚上,倆人喝醉咱們不是給他們安頓在各自的房間麽?”

“對啊。”

“那是曹冰因晚上溜進去的陳經理卧室?”

章筠笑笑,“我覺得故意溜進去不大可能,估計晚上喝醉,曹冰因出來後,結果再回房,進錯了屋。你沒看兩人最近都挺別扭的,誰都不敢看見誰,聽見名字都是排斥的。陳經理在演員排演廳一天,曹冰因一天都離那裏遠遠的。”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倆人那晚肯定發生啥了。”

蘇栀八卦聽了個完整後離開,內心啧啧,原來是這樣。

進去辦公室後聽見曹冰因跟化妝組的一個姐姐聊得正歡,蘇栀莫名有點八卦的想知道她把上司睡了是什麽感受?因為沒人比蘇栀更知道曹冰因有多诟病陳禮。

但是顯然不道德,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晚上忙碌一天回到酒店房間,蘇栀洗完澡,翻出手機趴在床上給周宴拾發了條微信,問:【忙嗎?可以視頻嗎?】

沒想到人回複的很快,直接視頻打了過來,蘇栀接通。

周宴拾半靠在床頭,一只手背在腦後枕着,姿态懶散的看着視頻裏的蘇栀,她抱着一個枕頭,用胳膊當支架,手掌托着臉,頭發毛絨絨看上去剛洗過吹幹很松軟,一張臉透着點粉,帶着一股純純惹人的幼态感。

蘇栀先開的口,問他:“你在學校公寓?”

“嗯,”周宴拾應了聲,“不然我能去哪兒?”是反問的語氣,是試探她會想他在哪兒。

能去的地方多了!比如研究院,比如——各種酒店,他又不是住不起。

蘇栀咬咬唇,問:“爺爺身體情況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已經穩定了,慢慢恢複一段時間就好。”周宴拾話說的慢條斯理,問:“吃晚飯了嗎?”

“吃了,和同事一起吃的火鍋。”又麻又辣的那種,因為肺炎連續吃藥吃了好些天,她今晚是開的第一頓辣子葷。

“是不是很辣那種?”周宴拾看着視頻裏清透的小臉,一語中的。

蘇栀原本半趴托着下巴的姿勢,聽完直接詫異的下巴脫離了下掌心,滑出了視頻界面之外,他怎麽可以猜這麽準?

幾秒鐘後方才重新端着一張貌似無辜的臉重新出現。

周宴拾見人反應,淡扯唇,又問:“從小喜歡吃辣?”

蘇栀依舊剛剛的姿勢,下巴放在掌心撐着,應了聲嗯,“你可以試試,挺爽的。”

“有多爽?”周宴拾嘴角勾着,目光沉沉仿佛能從屏幕裏吸人,話問的随意。不過順着蘇栀的話音接的而已。

蘇栀大腦運轉,也開始很自然的拿別的事情跟吃辣這件事做對比。

有多爽?

蘇栀愣愣的看着手機視頻裏的周宴拾。

劍眉薄唇,就算是笑着,也能透出幾分疏離。但很......帶勁?

帶勁這個詞還是蘇栀在劇院忙的這些天聽工作室其他人說的,八卦說熱播劇裏的哪個男演員長得很帶勁,一眼看上去就很好睡。

周宴拾這種,自然是勝之而無不及。

大概是能讓人,從舌尖開始上頭,又麻又疼,直到腦袋嗡嗡,耳朵也聽不見任何,顱頂血液和神經全部停滞,思考也沒有,整個人被推送到最高點,飄着,身下管他是不是萬丈深淵,那一刻的歡愉仿佛整個人廢掉都在所不惜。

蘇栀臉頰微熱,兀自搖搖頭,覺得自己不太正常,聲音喃喃:“沒有,”她在胡思亂想什麽?周宴拾明明問的她吃辣是什麽感受,她想到哪兒去了?顏色上腦,隔屏宣淫,明明完全不是一回事,違心冒出一句:“也沒很爽。”

“嗯?”周宴拾眼睛深望着人,一臉不惑,縱然隔着一道屏幕,蘇栀也感覺到了強烈的窘迫感。

“我、我想到我還有點事,我們先不說了,帶我問爺爺好,要他老人家多保重身體。”蘇栀直接挂了視頻。

“......”周宴拾眼前屏幕一黑,擰了擰眉,随手将手機放到一邊,接着又回望過去一眼,她臉怎麽突然那麽紅了?

可周宴拾是多聰明一個人。

接着便眉骨微挑,像是懂了什麽,嘴角微扯。他還真不是故意要給一小姑娘引導那些。但想着如果剛剛要真是自己存心要逗她,那她也太不經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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