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落雪
落雪
排演廳化妝間裏糟亂一片,地上有人打翻的胭脂粉盒、還有斷掉的眉筆。
旁邊一女生哭哭啼啼,是三號,叫衛嫣的那個新晉流量小明星的助理。
衛嫣端坐在化妝鏡前面沒事人似的在用粉撲撲臉。
哭哭啼啼的助理很快蹲下身,收拾地上淩亂的東西。
蘇栀手裏拿着份新修的劇本過來找人,看見的就是這麽一番熱鬧場景。
一個鋒利的刮眉刀也亂在地上,蘇栀還沒來得及提醒,小助理就伸手抓握了上去,嘶的一聲倒吸了口氣,血口一下劃開,血滲了出來。
“你沒事吧?”蘇栀連忙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巾遞過去,“你先別整了,趕快摁着過去劇院外邊的醫療所,包紮一下貼個創可貼吧。”
“謝謝啊蘇小姐。”小助理接過蘇栀遞過去的紙巾把傷口纏了兩下,但是依舊堅持把地上東西整理好了才出去。
出去門口的時候,旁邊坐着的衛嫣斜過去一道不耐的目光,一并罵了句:“笨手笨腳的!”接着看到旁邊過來的蘇栀,像沒看見一樣。
蘇栀幾步過去人旁邊,把手裏的新修劇本給了衛嫣一份,一并招呼說:“衛小姐,這份是新修的劇本,裏邊對話方面有輕微的改動,還有表演語氣方面也需要做一下調整——”
“我是專業演員還是你是?”衛嫣說話帶刺,打斷人的話。
蘇栀淡扯唇,沒回她問題,只說了句:“我是編劇,告訴你這些只不過是我的工作內容而已,沒別的意思。”
衛嫣聞言半天冷哼出一聲,很是不耐,“行了,我知道了。”
蘇栀從化妝間出來的時候剛巧看見剛剛劃傷手的小助理包紮着一枚創可貼從外邊進來,沖蘇栀笑了笑,蘇栀跟人輕點頭。
然後就被從旁邊道具室出來的章筠給拉到了一邊,章筠比她稍大幾歲,性格大大咧咧,像個大姐姐,剛剛衛嫣在隔壁陰陽怪氣亂發脾氣她都聽得一清二楚,拉着蘇栀順帶一起發牢騷:“這走後門的剛又逼.逼什麽呢?”
Advertisement
“......”章筠天生嗓門大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蘇栀拉着人往旁邊樓梯口去了去,“沒什麽事,就是劇本不是修改了下麽,我把關鍵點跟她說了說。”
章筠一臉的陰雲,“她昨晚排演,當着一群演員的面去摟導演脖子,媽的胸都快怼到人臉上了,跟她住一個酒店真他媽的晦氣。”
蘇栀:“......”
“她跟我們一個酒店?”這事蘇栀還不知道,因為他們工作室先來,而且住處方面,之前都鮮少跟演員或者他們經紀公司過來的助理化妝師職員等等的一些人員相互之間去摻和。
章筠冷嗯了聲,“說我們工作室住的酒店是附近條件最好的了,昨晚上硬要搬過來的。她們各個經紀公司過來的演員幾乎都住在對面,畢竟來的晚,這也跟我們沒什麽關系,我們這客房也本就不多,也不知道她怎麽弄到的房間。你們估計不知道,因為她就住我隔壁,我他媽快晦氣死了。晚上不知道約了誰,叫.床叫的媽的我半夜沒睡着。”
蘇栀:“......”
蘇栀舔了舔唇,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擡手安慰了下章筠:“姐姐,咱不跟她計較,合作完這一次估計要半輩子遇不到了,不值當,消消氣。你要是晚上實在覺得吵,要不找陳禮問問,看他能不能給你調個房間。”
“也只能這樣了。”章筠無奈。然後又使了使眼色往剛剛走過去的那個小助理身上,問:“她怎麽那個小助理了?”
“我不太清楚,”蘇栀其實八卦的心思不強,也不愛管太多閑事,“我進去的時候她那助理就已經在哭了,地上散了一地的化妝工具,她助理在收拾,然後刮眉刀劃了手,去包紮了。”
“操,真的是錢難掙,屎難吃。”章筠說完往道具室偏了偏頭,說:“不跟你聊了,我忙去了。”然後又說:“晚上陳禮說要大家聚一起吃飯,到時候看着點微信群消息。”
蘇栀應了聲嗯。
結果原本以為的晚上吃飯只是工作室內部團建,卻是演員導演還有一衆的劇院領導一群人一起。
上上下下得有二三十號個人頭。
聽說是衛嫣後邊的所謂靠山做東犒賞的大家,衛嫣自然依舊是那種施舍與人的姿态。
曹冰因戳了戳蘇栀的胳膊,啧了聲:“這女的是不是真以為這次合作她是老一了?一個三號老老實實演不得了,加這麽多戲。”
蘇栀笑笑,她也是真心不清楚。
“這都不知道,她新晉小流量,準備拿這次舞臺劇再炒熱度呢,跟拍就請了好幾個,你們沒發現酒店旁邊那冰天雪地裏時不時的會停着一輛不怎麽顯眼的面包車麽?”說話的是攝影師朱添。
“......”曹冰因八卦的湊過去壓低了音:“這麽會玩兒,自己雇人拍自己?”
“不然,套路可多了,還不知道呢吧?”朱添笑笑,“然後再自己花錢曝光自己的緋聞,這不熱度就上來了麽。”
曹冰因捏了一根黃瓜條,然後放在嘴邊一點一點動物咀嚼式的咬着吃:“......懂了。”然後又說:“這招留着,經驗之學呀!改天說不準改行了可以試試。”
蘇栀:“......”
蘇栀聽着八卦,又分了不少注意力在飯桌上,一道菜一道菜接着上,看上去賣相都不錯,接着抄起筷子很快就變得只顧埋頭苦吃,中午忙的沒吃兩口飯,晚上這桌飯菜很重口,辣度很高,她很喜歡。
當然旁邊的八卦她支着耳朵又聽了不少,只是想着酒店大門口有人拍,也讓人太沒隐私感了,想着自己以後的行為舉止怕是要注意點。
衛嫣一身妖嬈的就坐在導演和陳禮中間,曹冰因看過去一眼,哼出一聲笑,然後貼在蘇栀耳邊說了聲:“這個衛嫣不會以為陳禮是我們工作室老板吧?”
蘇栀随着擡眼看了下對面,“可能。”
一頓飯曹冰因莫名憤憤的幾乎差點要把面前的盤子戳爛。
蘇栀挑了挑眉,看了曹冰因一眼。
曹冰因:“她不是扒着想要上大熒幕麽?幹什麽憋屈在這窮山僻壤冰川雪地裏演個小小舞臺劇的三號。”
“別戳了,動靜再大,陳經理可是會看過來的。”蘇栀好意提醒。
曹冰因:“......”
曹冰因:“他愛看不愛,關我什麽事。我跟他不可能,他太老了,馬上要步入四十的人了,性.功.能都快要沒了。我就是看那衛嫣真的有夠不挑食的,到處勾搭,我覺得我都夠不要臉了,她真的是絕了!”
蘇栀:“......”
這姑娘口無遮攔的,蘇栀決定不再挑起話題。
旁邊章筠問了朱添一句:“這衛嫣怎麽有流量的?”
朱添吃了口菜,回她:“聽說是演了一部三流網劇。”
章筠又問:“你看過?”
朱添搖搖頭:“都說了是聽說,我沒那個福氣。”
章筠:“......”
一頓飯下來,飯吃沒吃飽不知道,反正是八卦吃飽了。
之後幾天裏就一直是線上營銷策劃,網上預熱,線下演員就位排演,各種修修改改。
一遍又一遍。
直到滿意。
算得上是最忙的時候了。
蘇栀每天兩點一線的跑,要麽酒店,要麽劇院,吃飯也是這兩個地兒,別的地方還真沒到處去過。
劇院裏,聽後勤那幾個陳禮雇傭過來的本地臨時工說什麽,雖然是九月份,但是往前面村莊的那道冰川再過去一段,有塊地勢破高的空曠大雪地,坐在雪山頭,偶爾半夜時間,還是會有機會能看到極光。
蘇栀對極光這兩個字的認識,只限于書面圖畫和想象。真正的極光她還真沒見過。聽當地人說六到七月份看到的概率最大,只是他們剛好錯過了最佳時間,沒能趕上。
不過蘇栀其實聽聽也就過去了,雖然有點向往,但心思沒怎麽在賞景上,因為太忙了。
尤其最近的一個星期裏,跟周宴拾電話都少了。
有時候人打過來,她都沒能接到,只能有時間了再回過去。
就算是接通,也大多會問一些別的,比如沈惠英的身體健康情況,周父周母還有周爺爺的身體情況。周宴拾說沈媽媽每次的診療報告他都有看,情況較剛開始時候轉好一些,讓她放心。爸媽也都很好,很挂念她能忙完回去林山苑聚一聚吃頓飯。周老爺子也很理解,讓她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等等等等等。
而實則——
遠在幾千公裏之外的周老爺子住處,周宴拾那天去瞧他,聽了會公爵喊“噓”,他失笑的片刻方才跟周老爺子提到蘇栀出差漠城的事情。
“去那麽遠?”周老爺子音調拔高,對聽到這件事很是有情緒,自然不是對蘇栀,而是對周宴拾,他的好孫子,“那邊氣候可是不太好,整年都冰天雪地的,再給小姑娘凍壞了,你也不攔着點。”
“您不會以為我會真攔得住吧?”周宴拾口氣頗為委屈,周老爺子口氣聽上去像是,是他想人去,他舍得似的。畢竟生活在一起這麽些時間,論了解人方面,他還是比旁人強太多,而且他從一開始就不願意過多幹涉她的工作,畢竟是她一直喜歡的事,“不過我問了,也調查安排了下,那邊住處常年都有供暖,還讓栀栀帶走了李賀旁邊一位細心的助理幫襯,酒店定的是當地條件最好的酒店,那邊常駐人口也有七八萬,人日子也都能正常過。我這邊一直上着心,您就別管了。”
周老爺子依舊是罵周宴拾:“少給我找這麽多借口措辭好聽話冠冕堂皇的敷衍人,你就是想讓老婆去遠點,自己好逍遙自在吧?”
周宴拾:“......”
周老爺子是想着自己的孫子二三十年自由自在慣了,成了家有了束縛,肯定心裏上不太好過,所以也就沒攔着孫媳婦。
說再多也沒用,周宴拾雖冤枉至極,也懶得跟他老人家鬥嘴,索性依舊逗鹦鹉去了。
李賀剛巧打來通電話,正逗鹦鹉的周宴拾将電話接起,喂了聲。
李賀的聲音傳出:“老板,新談的合作案出了點問題,可能需要我們過去跑一趟。”
周宴拾嗯了聲,說知道了。
那個時候,是蘇栀出差的第二十三天。
大概衛嫣當初那個小網劇沒花她多少精力,這麽緊鑼密鼓的排演她頗為吃不消,時常脾氣大的拿她身邊那個小助理出氣。
“咖啡,我要冰的,冰的懂嗎?”排演場地休息區,衛嫣将剛送到手的咖啡丢在一邊。
小助理是想着天這麽冷,冰天雪地,熱的應該是不會出錯。況且地方還有點偏,外邊近處的咖啡店就兩家,衛嫣還挑牌子,于是就剩了一家。她想要的口味其實也沒冰的,她沒提前交待,就買來了。
“他們這款巧克力味的沒有冰的。”
“沒有就讓他們新做。”衛嫣明顯的強人所難,刁難人。
遠處導演招手:“三號再過來,剛剛的出場方式我們再來一遍,效果不是很好。”
導演是唯二度跟着大家一起過來的一位副導,叫林棟,三十四五歲的樣子。時常喜歡帶頂黑色的鴨舌帽子。
衛嫣白了眼旁邊的小助理,起身順手拿過旁邊桌臺上的劇本,一邊走一邊說:“導演,你可以仔細看一下劇本,上面寫着呢,有問題也是你們編劇的問題吧?一遍一遍折騰演員什麽意思啊?”
林棟自然知道,“我們不是照本宣科,而且人家後邊不是寫着呢麽,可根據具體情況和現場呈現效果做适時調整。”
“那要這劇本還有個屁用。”衛嫣透着不滿和不樂意。
剛巧被過來這邊的蘇栀聽見。
蘇栀和趙輕一起,買了一些奶茶過來請大家喝奶茶,天氣冷,自然都是熱的。
趙輕徑自過去給大家分,分到衛嫣的時候人沒伸手接,她就放到了一邊的置物臺。
林棟見到蘇栀寒暄了聲:“謝了啊蘇編劇,最近辛苦了。”
蘇栀跟人一并招呼:“你也是,大家都辛苦了。”然後又說:“天氣冷,溫度低,奶茶是熱的,大家趁熱喝。”
“謝了啊栀栀。”
“蘇編劇辛苦了。”
蘇栀微微笑,旁邊正準備再次走戲的衛嫣小聲嘀咕了聲:“一個小編劇,不過也就請得起一杯破奶茶了,有什麽好稀罕的。”
往常合作蘇栀其實跟演員們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多,畢竟是幕後,大多都是做一些自己的本職工作。劇本方面陳禮也會再度把關,這次是過來的人手少,陳禮那邊在忙場務方面的事情,分不開身,她就需要多過來照應照應。
蘇栀權當沒聽見,這點事,倒不至于讓她跟人生氣,氣着自己多不劃算。
奶茶每人都有份,她也捧在手裏一杯拿着劇本坐在了旁邊的休息區,這會清閑些,拿出手機翻開看了眼,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蘇栀吸溜了口溫熱奶茶,找到沈惠英手機號撥了通電話過去,電話響了一陣方才被接通,“媽,忙什麽呢?”
沈惠英那邊呼啦了一陣,像是搓麻将的動靜,停了會方才回蘇栀:“媽在打牌,京宿現在外邊下着雨呢,出不去門,媽喊了人過來家裏熱鬧。你那邊怎麽樣?最近忙嗎?”
“還好。”蘇栀想了想叮囑了句:“你也注意休息,坐時間太長不好。”
“我知道,沒事。”
兩人又啰嗦了幾句家常,蘇栀又問了問外公的身體狀況,忙裏偷閑聊了幾分鐘,就挂了電話。
電話剛挂斷就看見後勤小劉從外邊一身雪也沒顧上拍打走了進來,指着寬大的窗戶位置跟大家說:“大家注意下,前面國道713c就是往東城方向去的那條路通不了車了,旁邊積雪坡大面積坍塌覆蓋了交通主線道,沒什麽重要事情的不要往那邊去,那情況車子陷進去就出不來,一時半會估計不會好。”
他正說着臨近窗戶口正布置場地道具的師傅往外邊遠處偏了偏臉,接了腔:“我還以為剛剛自己眼花了,那高高的跟山頭一樣的雪山啪的一下癟下去了,原來坍塌,我看那雪塊還在往下滾。”
“從我們這就能看的見嗎?”
“哪兒呢,我瞅瞅。”
“我靠!”
隔着窗戶往遠處國道去往東城的那條線上看,廣闊無邊的一片白中,偶有遠處冰川的淺藍色棱角能夠看見,唯一色差重的黑色的一條國道被超大的雪塊冰塊中間腰斬,一片坍塌的場景下空中像是蕩着白霧。
雪塊還在繼續滾落。
住在這裏一段時間後就都會知道,那白霧是寒氣伴着不斷落下的雪塊攪合在了一起。
蘇栀也起身往窗戶口的位置靠了過去。
“卧槽,這條路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通行不了了。”
“那邊是東城,距離我們這邊三十多公裏路呢,我們這邊應該沒有那邊過來工作的吧?”
“就是有暫時不回去不就行。”
遠處的冰雪山又往下坍塌滾落了十幾分鐘方才漸漸消停。
旁邊一個當地雇來的臨時工作人員又跟大家提醒:“就算不是非必要行路,這種情況大家盡量也不要靠近那邊,雖然坍塌停滞了,說不準哪一會還會小擺幅的往下落。”
“你們這經常發生?”
“沒有那麽經常,偶爾,不可避免的。內地山區不是還會山體滑坡的麽。”
“你說的有道理。”
第二天,因為雪體滑坡,原本已經定好調休回去的部分員工沒能走成,所以聚在劇院裏的人看上去稍微多了點。
加上這兩天天氣不好,一直下雪,天黑的快,亮的時間短,也只有室內場地裏開着燈方才覺得亮堂些。
排演還在緊鑼密鼓的繼續,外邊不管怎樣,哪怕下雪下雨下冰雹,只要不影響到室內活動,工作就都可以照常進行。
“線上預售票務的通道可以開通了,營銷渠道記得先預熱宣傳一下。”臨近下午下班時間,陳禮慣例的把大家聚到劇院的後場辦公地方給大家開簡短的會議,“紙質票還是兌換券模式。”
“領導,你不覺得用那個太lou了麽?我們有美工設計,做一個體面點的多好。”有人提建議。
“那是你覺得好,兌換券當場打印出票的類型經多方檢測,是最方便快捷,也是最受歡迎的。觀衆還可以在自助售賣機上當場下單自助兌換取票,避免很多麻煩,你說的那種才是過時的。看上去嘩衆取寵,也不夠官方。”
“......”提議人乖乖閉了嘴。
之後又簡單說了些排演現場需要注意的細節一類情況,問大家有沒有什麽想反應的。
旁邊曹冰因切了聲,“有倒是有,誰知道您會不會聽呢?比如那些愛走後門,愛攀關系,愛無辜耍脾氣甩臉的該怎麽得當伺候之類。”口氣陰陽怪氣。句句沒提衛嫣,句句說的都是衛嫣。
“......”陳禮被搡的一句話說不出,無語的看了眼絲毫不給面子的曹冰因轉而沖大家說:“知道大家最近這段時間辛苦,我們再堅持堅持,改天請大家吃飯。”
堅持堅持堅持,忍耐忍耐忍耐。
曹冰因翻了一記白眼給人。
然後低頭小聲的跟旁邊的蘇栀八卦:“我懷疑陳禮是不是也讓那衛嫣給睡了。”
“......”蘇栀原本累的頭有點發懵,聞言松散了下神經,也禁不住淺笑了下,八卦的反問人一句:“你介意?”
“......”曹冰因被問得一噎,過了會方才切了聲,“我是怕他色迷心竅,毀了大家心血。”
蘇栀嘴唇有點幹幹的失水,聞言咧咧嘴點頭随意附和了聲:“有道理。”
之後陳禮又說這兩天工作任務重,需要加班排演,工作室幕後工作者也都要配合工作,說給大家訂了盒飯,吃完飯就需要繼續開工。
也就是說今晚忙的直接要不能回去了,估計會加班到很晚的意思。
一衆人有嘆氣的,有打起精神的,畢竟唯二度的加班費也是很可觀的。
散了會蘇栀收拾了下辦公桌面的筆記本和筆,起身随着大家離席。
走出會議室門微低頭擡手揉了揉已然酸痛的後脖頸,然後再擡眼一并準備往樓梯口處走的時候愣在了那。
周宴拾穿着一件黑色的沖鋒衣,肩頭還有落雪未淨,站在那淡淡的沖她扯唇,聲音清冽低沉,還裹着一股從室外而來未完全消解的寒氣:“怎麽了?分開才不到兩個月,自己老公就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