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騙子

騙子

“老公,你們出差地方距離這裏多遠?”

剛過來時候沒說上兩句話就去跟周宴拾的手看醫生去了,接着是着急麻慌的吃飯,被工作人員喊走,所以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蘇栀開着車,這會兒才得了點空閑仔細盤問。

“前面貴嶺,差不多七百多公裏。”

開着的車子莫名減速頓了下,蘇栀看了眼周宴拾,她原本以為起碼也要是在隔壁的城市,沒想到會居然這麽遠。

“你自己嗎?”蘇栀視線又落在周宴拾縫針的那只手上一眼,然後方才徹底移開視線。

“李賀在貴嶺留着,沒讓他跟着我,剛好也可以處理一些剩餘的工作,我學校那邊最近也剛好不忙,過來看看你,挺想你的。”

“......”蘇栀舔了舔唇,最後幾個字聽得她耳根一麻,說的她都快要無心開車了。

為了安全,接下來的路程沒再過多挑起話題說什麽。

車子一路開進了民宿酒店旁邊的停車場。

停車場是室外的一片大場地,畫的分區,酒店沒有建設地下停車場。好在沒有再下雪。

地方很大,蘇栀随意找了個距離酒店入口頗近的位置。

黑色庫裏南剛停下,旁邊也順着進來一輛寶馬越野,挨着停靠,衛嫣從車上走了下來,跟同車裏一起下來的一位合作導演有說有笑。

一開始沒注意到蘇栀他們這邊,還是那位導演跟蘇栀點頭打招呼的時候,視線移了過去。自然是神色淡淡的沒什麽表情,衛嫣對蘇栀沒什麽好感,當然也不只是對蘇栀沒好感,對唯二度幾乎整個工作室的人都瞧不上。相對的,唯二度這裏,也是看不上她。不過衛嫣神色間倒是對周宴拾亮了亮目光。

“這位你朋友?”合作導演沖走在蘇栀身側的周宴拾擡了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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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蘇栀大方的跟人介紹,但是也僅限于此,并沒有深入過多介紹。周宴拾畢竟不是業內人,她不想人對他有過多叨擾,也不想別人深入探讨了解。

“你結婚了?”合作導演頗為訝異,因為蘇栀看上去年紀不大。

衛嫣神色也愣怔了下,往蘇栀旁邊的周宴拾又多看了眼。顯然也是出乎意料,這個儀表如此出衆的男人她還以為是她在的圈內哪位她不怎麽熟悉的人,居然是圈外的?

周宴拾慣常的同人點頭示好,沒做聲。

這種情況下,按照以往慣例,蘇栀怎麽介紹,他也大都就只是配合簡單招呼一下。

之後沒再多說什麽,進去酒店大門,坐了同一個電梯,但是沒在同一個樓層下。

衛嫣住五層,那位合作導演跟她一起下來的電梯。蘇栀住七層,她和周宴拾到七層下來的電梯。

走出電梯,蘇栀從随身攜帶的包裏找出來房門鑰匙,然後走廊裏走了一段,開了703的房間門。

這家民宿房門沒有設置指紋解鎖或者房卡,用的是傳統的鑰匙。

開了鎖,推門還沒踏進屋,蘇栀這才想起來裏邊只有一雙拖鞋。

轉而對身側的周宴拾說:“你先進去,我下去服務臺拿雙新拖鞋上來。你可以先穿我的拿雙。”說着放下包,又匆忙折回了頭。

周宴拾沒來得及搭話,小身板已經跑出去了很遠,看人重新進了電梯,就轉頭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布局。他也并不是完全陌生,因為之前視頻的時候見過,環境還可以,整體挺幹淨。

入戶口換鞋榻旁邊的低矮櫃子上,放着一雙粉白色的拖鞋。拖鞋是蘇栀剛過來的時候自己在服務臺選的,自然是選擇自己喜歡的淺色系。

周宴拾幹脆坐在了換鞋凳上,就坐在那等,仿佛是心裏留存的最後一絲倔強堅持一樣,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鐘,蘇栀拿着一雙拖鞋和一套新的男士睡衣出現在了開着的門口。

“怎麽不換啊?”蘇栀看了眼他穿戴依舊完好的皮鞋。

“......”周宴拾沖拖鞋擡了擡下巴,“鞋碼太小,我穿你手上的吧。”

蘇栀哦了聲,将手裏新拿來的那雙深藍色的放到了地上,睡衣放在了旁邊置物櫃上,“剛巧他們那邊只剩大點的碼數了,你穿這個也合适。”

周宴拾褪掉皮鞋,換上拖鞋。

旁邊蘇栀也給自己換了換,走了兩步看了眼腳上鞋子,這雙碼數其實也挺大的,她穿不是很合腳,然後又撩起眼皮看了看身邊的周宴拾,看了眼那雙藍色的拖鞋,似乎明白了什麽,嘴角壓着笑。

她都忘了,這雙是粉色,雖然是粉白,粉的沒那麽重,但是讓周宴拾來穿,的确有點強人所難。

“怎麽了?”

“沒什麽。”蘇栀忍着揶揄人的心思,拿過睡衣往人懷裏放,“你的睡衣,新的,很幹淨,我看着又讓服務生重新做了一遍消毒。”然後自己轉身準備往裏邊卧室走去換衣服。

結果胳膊被扯住了,周宴拾将塞給他的睡衣随手放到一邊的櫃子上,用了點力,蘇栀下意識嗯了聲,他單手一并攬着人推坐在了櫃子上面。

周宴拾盯着人看了幾秒,蘇栀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上前主動勾住人脖子,但又想到了什麽,随即松開又坐正,周宴拾眼神變深變暗:“松開幹什麽?先親一會兒。”接着低頭直接覆上。周宴拾受傷的左手就固着人腰,蘇栀怕碰到他,不敢有一點反抗的動作。

但是因為剛剛顧忌到的事情,沒親幾下臉便下意識一直往一邊偏,不想人投入,只能有點氣急敗壞的提醒着:“周宴拾!醫囑!”

周宴拾氣息震着笑了下,因為蘇栀的躲閃,吻大多落在了耳根還有脖子裏。

見人不罷休,他停頓住,埋在那聲音淡淡:“醫囑我給你重複一下,他說:盡量避免。你是寫東西的,理解能力這麽差?”

“......”蘇栀氣結,周宴拾居然把咬文嚼字跟她用在了這種事情上?明明醫生說的時候他答應的那麽爽快和認真,她都跟着當真了。周宴拾繼續,蘇栀氣息亂成一團,“你當時不答應的好好的?這樣對傷口肯定不好。”

周宴拾嗯了聲,倒是沒有否認,“會恢複的慢一點,沒事。”

原本這裏天氣就冷,蘇栀穿的厚。

周宴拾半天沒完全得手,深出氣起了點身:“你裏邊穿了幾件?”

“......”蘇栀舔了舔唇,眼裏有漸漸升上來的霧氣,“外邊這個是加絨的羽絨棉服,裏邊一共穿了有三件,厚毛衣,還有——”

“這個是什麽?”周宴拾打斷,裏邊的手動了動。

“那個是件打底衫,加絨的。”

房間裏原本有暖氣,進來後蘇栀厚厚的衣服都還沒來得及脫,被折騰的鼻頭已經生出了細密的汗。

“我脫一下吧,”她看着他,睫毛微顫。說話間手探向周宴拾固在腰後邊的手腕,往外扯他,“你先把這只手松了。”受着傷,力氣倒是絲毫沒減。

周宴拾手聽話的真松開了,支在兩側。等着,看着。

“......”蘇栀把厚外套脫掉,周宴拾拿着放在一邊,然後她不脫了,像是允諾了人,都走到了半道,又想反悔了,看着周宴拾跟人商量:“你開了那麽久的車,不累麽?”她不是不願意,主要還是因為他那只手,雖然只是皮外傷。

周宴拾擡手解蘇栀毛衫上的扣,一只手,垂着眸,解的很認真,聲音低沉,說的話溫柔間透着幾分認真詢問:“這麽久了,你難道就不想?”還很幹脆直接,不拖泥帶水。

“......”周宴拾裹着溫柔紳士的外表肆意蠱惑人,蘇栀被人撩撥的耳根滴血,長長睫毛忽閃着,蕩着些霧氣在上面沒散,氣息不太穩,接不上人的話。

不說話,等于默認。

周宴拾纏在手上的紗布刮着皮膚有點澀,高聳的鼻梁壓着她的親了又親,另一手輕撫在脊背。

周邊空氣濕度逐漸上升。

蘇栀咬着唇,呼吸因為周宴拾動作悶滞在那,半天終于攢足點氣息後,斷續開口同人商量:“那、那我們、還是快點好了。”

周宴拾輕出氣,笑了下,鬓角已經生了汗,沒有接人的話。

外邊又下起了雪,簌簌的往下落。

然後雪又停。

蘇栀從入門口的櫃子上輾轉到了床上,此刻撐着剩餘的力氣從窩着的姿勢往後退着靠床頭,聽到外邊浴室剛開啓的嘩啦啦水流聲,意識朦朦胧胧間驀地想起一件棘手的事情,周宴拾手那樣,怕是不能自己洗澡。

思緒剛冒出,卧室門也應時的直接被推開了,周宴拾已經穿上了睡衣:“蘇編劇,還有力氣麽?等下能不能幫個小忙?”

蘇栀:“......”

她剛想到,人就已經主動找來了,甚至對接下來的話有了預見。

“給你洗了那麽多次澡,這次回報一下?”

蘇栀撈過一件衣服也沒看,直接往不着寸縷的身上套,接着是光着腳踩到地上,越過人往洗澡間去了,“我去放水。”

她脖頸間甚至往下的片片暧昧痕跡在周宴拾眼皮底下一晃而過。

蘇栀在浴池裏放好了水,周宴拾擡腳跟過去。

進去浴室,看了眼裏邊穿着他的襯衣正放水的蘇栀,然後脫掉身上的睡衣。

蘇栀見人往浴池旁去,出聲制止:“那個,你還是別進去了,我用濕毛巾給你擦一下,進去再不小心濺手上水。”

“行。”周宴拾聽話的停在那。

蘇栀不看人拿了條毛巾過去浴池邊,然後将毛巾蘸進泛着氤氲霧氣的熱水裏濕透,然後撈出來上手擰了擰,不滴水的程度。接着轉身開始摒除一切雜念給周宴拾擦拭,從她最力所能及的後背開始。

後背,胳膊,然後是差不多整個上半身。她目光一直收的死死的,她沒這麽近距離細致坦誠的看過周宴拾,直到一只手扣住她手腕,低沉的聲音透着暗啞:“算了,你給我擰毛巾,我自己來。”

蘇栀視線看過被扣在他腰間的手腕時候,餘光裏也看到了別的,周宴拾的反應,然後頓在那,舔了舔唇:“我、我也覺得你自己來就好。”

畢竟兩人剛剛其實算得上節制。

一個澡洗的七七八八,周宴拾終于擦好穿上衣服出去,蘇栀又用二十多分鐘給自己沖洗了一番。

這才終于收拾停當。

進去卧室,周宴拾早已經乖乖躺在那了,翻看着手機。

蘇栀從另一側上的床。

很守規矩的拉開被子,躺在床邊。

周宴拾見人上來,将手機放到床頭櫃子上,用另一完好沒有受傷的手直接伸過将人扯到跟前。

蘇栀诶了聲,周宴拾低垂眸看她,“離那麽遠幹什麽?”

“我怕我半夜萬一夢游了,把持不住,再傷到你。”蘇栀平躺在那,将被子拉高,半遮過臉。一雙鹿眼直直的看着他,說了句俏皮話。

卻沒想到周宴拾會就勢上坡,只見他扯了扯唇,“也是,醫囑是讓我把持,你可是好好的。”

“......什麽意思?”蘇栀有點聽不太懂。

“過來,你先躺我這邊,”周宴拾往自己另一邊偏了偏臉,“我再告訴你。”

蘇栀:?

“躺你那邊,不是更容易碰到你那只手?”蘇栀将被子從遮住的半邊臉上往下拉開,徹底露了出來。嘴角一處還有點過度索取後的殷紅。

“先躺過來,就一會兒。”

大半夜的,蘇栀腦袋混沌轉的慢,鬼使神差聽着人的話,就起身翻騰着過去了。

剛躺好,擡起眼睛看周宴拾,“可以說了——”吧、

吧字沒說出口,周宴拾側了點身,被子下邊,手卻是已經探到了蘇栀那裏。

過于直接的接觸,讓蘇栀頓時唇瓣微啓,呼吸都停滞了。

“別動,我這只傷手挨着你呢。”

酒店裏睡衣她穿上太寬大了。

不多時蘇栀頭埋在周宴拾懷裏便喘息深重,悶着終于發聲,帶着哭腔:“周宴拾,不、不要了,真的。”

最終用上點力要掙脫,周宴拾低笑了聲,倒也沒強迫人,直接松了手。

蘇栀将敞開的睡衣重新收攏,起身很是麻利的溜走了。

到了原來的位置,躺下。

騙子。

夜深雪重,蘇栀最後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只知道睡之前的印象裏床頭燈暖黃的鋪在床上,縱然室外是冰天雪地,大雪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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