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曹冰因x陳禮
曹冰因x陳禮
曹冰因起先看不上陳禮是覺得唯二度這座廟太小,他肯定也不會是什麽高枝。之後看不上陳禮,是單純因為他這個人。
簽約唯二度是陳禮主動找的曹冰因,在學校,曹冰因以為他是個騙子。剛入秋的天氣,他穿着板正的厚毛呢外套,打着圍巾,蹬着油亮皮鞋,将近一米八的個子站在那,跟從圖書館裏出來,穿着性感短裙,露着腿,畫着精致妝容的曹冰因畫風截然不同,像是沒在一個季節,沒在一個時代。
陳禮看見曹冰因第一眼的時候,眉毛不由自主的已經皺起。貌似這學生跟他預想中的感覺相差太大,行文間總愛高談道德淑禮、規矩方圓的女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明明相背而馳。
至于曹冰因看陳禮的目光,就是一标準的老男人。
再看打扮,心想,這是哪兒來的老古板?
所以,從起初,兩人,就是相看兩厭的所在。
但陳禮這個人有原則,尤其工作,偏見歸偏見,只要私人問題不給公司帶來麻煩就行,他看重的是你的東西。
當時是曹冰因一篇杜撰的小劇本在一家網站上刊發,寫的頗為出彩,熱度讨論度高,有梗,廣而告之的說了有意簽約劇院或者工作室,丢了聯系方式。這時的唯二度工作室還很新,沒什麽知名度,老板不管事,全靠聚在一起的大家的一腔熱愛撐着。老板的管理方式就是下命令,說編劇太少,一個月內再簽一個。自然簽約不了一些知名的編劇,旨在發掘新人,于是陳禮聯系了曹冰因。
曹冰因有野心,而且野心全寫在了臉上。或許旁人看不出來,但陳禮年長,比她年長了十二歲,見得人多,看的透徹。
他不在意,天高任鳥飛,首先要有那個本事。真成氣候,飛的高了,旁人說起來,也是唯二度帶出來的,也算牌面。
“你是曹因因?”陳禮低頭看了一眼手裏拿着從網上下載打印下來的資料,又看了一眼曹冰因确認信息。
曹冰因本名就叫曹因因,嘴裏嚼着口香糖,鼓動着半邊臉頰一臉疑惑的看着陳禮,嗯了聲,“是你找我?”
“對,我是唯二度工作室的陳經理,我們電話裏聯系過。”
“......”曹冰因挑挑眉,想起了這回事,“你們工作室,有正規資質嗎?”畢竟聽都沒聽說過,她怕被騙了。
“有,放心,這些都可以提供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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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人找了學校裏邊的一間休息室,陳禮先是給人看了資質和工作室的正規手續,打消人疑慮,然後方才拿出了合同條款和簽約條件。
唯二度給的基本待遇條件确實不錯,曹冰因畢業之後哪怕找工作,這麽好條件待遇的都不見得能遇見,劣勢就是,平臺太小。
在曹冰因這裏,是硬傷。
曹冰因家裏父母都是老師,還有個哥哥,哥哥為人中規中矩,已經讀了研究生,跟她完全不同,她是叛逆的那個。普通家庭的條件,父母供他們兄妹兩人讀書到現在,幾乎沒有積蓄,家底很薄。她就算畢業找了個中規中矩的工作,領着能預想到的薪水,沒有靠山沒有關系,只能說依舊平庸。她不甘于這麽一輩子,這也是她一直千方百計想出頭的原因。
她就世上走這麽一遭,為什麽不能搏一搏。
“這是我們的條件,你看如果合适,我們就合作一次。”陳禮将筆推過去。
“您本職就只是經理嗎?”曹冰因一邊看着合同細節,一邊撩起眼皮看陳禮。
陳禮笑,似乎不想跟人說那麽多,“經理就夠我忙了。”
“......”曹冰因挑了挑眉,似乎說的挺有道理。
暫時沒有更好的選擇,曹冰因看合同問題不大,自然是簽了。
簽了合同,曹冰因發在網上熱度不錯的那篇小短劇,改編權利就徹底歸屬了唯二度,這時曹冰因才發現唯二度的坑人之處,相當于她工資還沒領到手,自己的東西已經沒有了主動權,相當于白送了。
她到底年輕。
真是奸商啊。
雖然合同條款隐晦,不過工作室也沒讓曹冰因吃虧,小短劇成本小,投入少,趁着原本的熱度一經演出,産出比不錯,曹冰因拿了一筆不算少的回報。
就是自此之後,開始變得差強人意。
跟工作室接觸來往的人員複雜,有頭有臉各個行業領域的人不少,曹冰因野心昭昭,一直也都霍的上,心思漸漸跑偏留在創作上的不多,跑到別的旁門左道了。道路千萬條,她想走近的。
趁着年輕,吃一口青春飯而已。
畢竟,英雄不問出身。
曹冰因旁門左道路數,混跡形形色色的人,陳禮都知道,只不過每次都當做睜眼瞎。
他是經理,又不是她父母,管不了這個。他青睐知道自我定位,一點一點努力的,畢竟他也是這麽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所以對蘇栀就格外另眼相看。
也自欺欺人的從來都認為自己只是因為工作和作品,別無他想。
曹冰因為此陰陽怪氣過不少次,她陰陽怪氣是因為自那次小短劇之後,她這邊工作就像是直接停了擺,這陳禮簽她過來,就像是簽了個打雜的。什麽腳本,宣傳文案,旁白的亂七八糟安排一大堆,沒一個跟她正經本職挨邊的。也不問她催劇本。有種硬生生挑戰她脾性的感覺。
陳禮的确是在打磨她性情,太急功近利了。
他本人編劇出身,待蘇栀和曹冰因眼光類似徒弟,曹冰因在他眼裏就是那個走旁門左道,快要走火入魔的。
“陳經理,不是我小心眼哈,栀栀比我入行早我理解,但是,您也不能直接改變我工作屬性吧?”曹冰因按捺不住直接跟人嗆,畢竟她是簽約過來的編劇,雖然簽約條款裏有兼并日常工作室其他工作內容打理,但比重也過于大了些。
“我有嗎?”陳禮坐在辦公椅裏,随手翻着一份資料看,時不時的用筆寫寫畫畫,語氣随意,眼皮都沒擡。
曹冰因:“......”
那态度惱的曹冰因想上去抽他臉,原本是準備過些天再提的,壓不住心裏的那點火氣,直接開了口:“我要解約。”
口氣決絕。
陳禮翻動資料的手這才停住,慢悠悠終于将眼睛擡起看她:“你可要想好了。”
既然提了出來,曹冰因也早有想走的心,
就索性演了起來,想着傷心事,硬逼着自己眼淚汪汪的,哭慘:“陳經理,實話跟您說,我家裏窮,還有一群弟弟妹妹等着我供應上學。”說着眼淚還真的啪嗒啪嗒掉了起來,砸在陳禮的辦公桌上啪啪響。
陳禮:“......”
“所以,你是太窮了,才冒着要賠償高額違約金的風險,要違的約?”陳禮意思是,按道理,既然條件這麽艱難,做事更應該保守才對,但是明顯曹冰因不是,她這麽沖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腰纏萬貫呢。”
曹冰因:“......”
她自然是找到了能給她掏腰包付這筆錢的人。
所以這連諷刺帶挖苦的,硬生生讓曹冰因長志氣的将那眼淚給憋了回去,剛剛那些算是給他哭墳了,快四十的人,可不就是半截進土了。
“麻煩把解約合同弄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曹冰因甩門而去。
可當時走的有多硬氣,之後回來,就有多卑微......
當要跳槽的這家,管事的油膩老男人吃飯時候桌底下摸她大腿,飯後又談條件暗示潛規則讓她陪睡的時候,腦袋裏莫名出現了陳禮的那張臉,這才覺得,那人雖然苛刻,似乎也沒那麽令人讨厭。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陳禮雖然三十多,但好歹身材保持的不錯,沒發福,也不顯老。關鍵是不油膩。
面前這位長成這樣,還這麽浪,真是醜人多作怪。
她這次是真的沖動了,想着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曹冰因當晚就已經開始琢磨着該怎麽跟陳禮打電話,說這件事。
道個歉?
還是請吃頓飯?
他這個人其實有點軸,不吃這套好像。
但電話還是要打,撥過去第一通沒人接,繼續又撥,接了,她還沒開口,對方就直接來了一句:“違約金具體金額財務這邊算好了,解約合同我這邊也拟了個差不多,你着急明天就可以過來。”隐約還能聽見陳禮在對面按計算器滴滴滴的聲音。
“......”真迅速。
巴不得她趕緊走一樣。
送瘟神呢?
“陳哥,你當時簽我時候明明挺誠懇的,怎麽我要走,你就說放人就放人,也不留留我。”
“......”陳禮第一次被這麽喊哥,心裏泛起一股說不上來的別扭。因為他聽到過曹冰因背地裏罵過他老男人。
“你們男人就沒聽說過,女人說話都是反着來的麽?”
遠在辦公室裏坐着,還沒忙完回去的陳禮,擡手掐揉了一番太陽穴,媽的,他這是造了什麽孽?
“那跟你說話還挺累,是不是我還得找個翻譯?”
“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曹冰因頓了頓,快速在腦中搜集了一下彰顯誠意的詞彙庫,“我想了想,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這不,還沒報答您的知遇之恩麽。”
“所以,就不走了。”
“等我報答了吧,不能給自己留愧疚不是。”
拙劣的演技,陳禮信她就有鬼了。
明明是另一邊沒談妥。
對方反悔,他一個經理,只能按照流程重新打回。
還真不能拿人怎麽樣。
就是沒想到曹冰因胡言亂語中的所謂“報答”,來的快而迅猛。
沒多久兩人同工作室的其他幾位同事一起出差林城,入住海灣酒店,酒會那晚雙雙喝醉被扶到了各自房間。
曹冰因做夢都想不到,她這輩子會跟陳禮來上這麽刺激的一出。
把他給睡了。
還是自己主動爬上的床。
曹冰因交往過幾任男友,有名分的,沒名分的,都有。那晚喝斷片實在荒唐,她出來摸黑找了點水喝,回來發現床上躺了個男人。
她以為是前段時間吵了一架,這會又悄摸摸過來找她的那位。
“怎麽這次知道過來跟我低頭了?”說着醉醺醺的話,然後鞋子一脫一丢,上了床,趴在人身上,人不動,她打他,“你他媽找我不就只是為了想睡我?解決性需求,裝什麽大尾巴狼?還睡。”
說着黑咕隆咚的就開始扒人衣服,脫人衣服。
陳禮頭昏昏的,忽然一陣軟香在懷,單了十多年從沒沾染過葷腥的男人哪裏經得住這個。他以為是在做夢,在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找個伴侶。
于是兩人被子一蒙,陰差陽錯,颠鸾倒鳳,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曹冰因光裸着一絲不挂在被子裏翻了個身,搭在了陳禮身上。
順便摸了一把。
“......”宿醉的意識已漸漸清醒的陳禮此刻瞬間睜大了眼,接着彈坐而起。
眼睛視線直直的落在被子裏,身側的女人身上。
等到看清人長相的時候直接低頭擡手狠狠摁揉了幾下太陽穴,然後錘打了幾下腦門。
摁揉捶打的動作還沒結束,就聽旁邊啊的一聲,曹冰因扯着被子坐起,将被子全拉扯裹在了自己身上。
把陳禮整個明晃晃的晾在那。
空氣一瞬間的安靜凝滞。
陳禮頗為無助的扯過淩亂在被子旁邊的一件衣服,遮在了自己的重要部位。轉而一點一點磨轉視線,跟曹冰因那雙快要瞪掉下來的眼睛對上。
半天,道出一句:
“這該不會就是你說的報答什麽知遇之恩吧?”
陳禮先開的口。
曹冰因眨了眨眼,餘光裏将周邊視野環境打量了一番,确定這不是自己的房間,所以,她是自己送上門的......
頭還有點疼,昨晚酒會喝酒的場景漸漸湧出,她也漸漸清晰了這荒唐一夜的來由。
接着從旁邊灑落的衣服裏找到自己的一件內衣,扯着塞進被子裏,一邊給自己穿一邊看了眼陳禮說:“那個,你要是喜歡這麽認為,也、也行。”
陳禮:“......”
“都成年人——”
“我要說,這種方式,是以怨報德呢?”陳禮一臉反被占了便宜的痛苦表情。
曹冰因如醍醐灌頂,接着視線從上往下,“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空氣再次死一般的寧靜。
“真的是啊?”她又重複問了遍。
“不是,您這麽大歲數——”曹冰因無奈之際莫名有點想笑。
陳禮沖人投來了死亡凝視。
曹冰因:“......”
曹冰因不知道自己怎麽出門的,衣服零零落落的從床邊,從地上拾起來,陳禮正坐在那低頭垂眸無語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一只手伸過來去扯他遮在身上重要部位的那件衣服。
只見他死死的揪着不放,“你還想幹什麽?”
曹冰因內心罵了聲娘。
“不幹什麽,這件好像是我的衣服。”
陳禮低頭看了眼,一把撈過丢給人,然後三兩下将自己的衣服也穿了個徹底。
曹冰因衣衫不整慌裏慌張的出了門,然後不管不顧直接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把門帶上,鎖死。
然後罵罵咧咧了小半天。
因為以她對陳禮的了解,他估計已經把她罵的體無完膚了。
為了以絕後患,她還立馬翻騰找了片避孕藥出來趕緊吃了。
那次之後,兩人就更不對付。
互相看不順眼。
走哪兒都躲着。
靠,她又不是故意的。
曹冰因也很郁悶,她真沒想過睡什麽窩邊草。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陳禮。
最郁悶的是搞得像是他吃了什麽大虧似的,明明這種事女生才吃虧好吧,她都沒說什麽。
但又是在同一個地方上班,擡頭不見低頭見,主要是曹冰因,身為下屬,總歸有需要找上陳禮的時候。
事後第一次拿着文件過去讓人簽字,她不耐的往陳禮辦公桌上面一丢,“簽個字。”陰陽怪氣。
甚至說帶了點頤指氣使在裏邊。
陳禮咬咬牙,耐着性子沒跟人一般見識。
恨只恨那份解約合同做的太慢了,早知道應該趕在人反悔之前。不然也不會有這麽些糟心事。
第二次必須找人是月末的工作內容彙報,這次不是讓人簽個字那麽簡單,得一點一點的跟人做說明。
椅子拉開,曹冰因拿着自己做好的表放下,工作內容上面都有标好的日期。
她也不管陳禮聽沒聽明白,只顧自己說,快速的說,就是說到酒會那天時候扯到了一根筋,說的磕絆了些,但也是整整齊齊的說完了。
“就這些?”陳禮将報表拿過去翻了翻,聲音很平,慣有的态度,其實是很官方的工作态度,在那件事之前他也這樣。
曹冰因嗯了聲。
一問一答了事。
那次外邊還有人等着陳禮處理事情,曹冰因彙報完就出來了。
之後就是這種事件的累積重複。
漸漸地時間拉長,那點事情從起初的見面尴尬,變得模糊讓人鈍感起來,就是沒那麽敏感了,像是做了個春夢,就是對象有點出人意料。
曹冰因覺得這樣很好,成年人嘛,陰差陽錯而已,畢竟彼此之間又沒私密感情,總歸是理智大于沖動。做了就做了,總不至于這樣就綁一塊了吧。
“陳經理單身還是已婚啊?”
剛從林城回來沒多久那會,碰上跟合作單位的一個飯局。
飯桌上陳禮喝了已經有三分醉,被對方一位年紀比他還長不少的劇院一位主任随口聊天閑話。
陳禮給自己夾了口菜,一邊吃着一邊沖人揮了揮手。
“單身啊?陳經理有沒有什麽擇偶标準?哪天我這邊碰到合适的也能牽個線搭個橋。我這平日裏閑,歲數大了就愛管點閑事說個媒什麽的,随口問問,別介意啊?”對方很客氣。
陳禮笑笑,“瞧您說的。”
“可以把之前談過的那些裏,你欣賞喜歡的點挑出來,這不一彙總,就有了,呵呵呵呵呵”
陳禮也跟着笑,沒說話只跟人擺手。
“擺手什麽意思啊?不想找?”
陳禮挑了挑眉,酒意上頭,嘴裏盡是實話,往人跟前側了側頭說:“沒談過。”
這位劇院主任沒怎麽喝酒,聞言直接瞠目,眼睛睜的老大,頗為不信,手戳着陳禮的肩,“你,沒談過?”
陳禮笑笑,搖搖頭,跟人再次肯定的回複:“沒談過。”
“......”劇院主任這下信了,但又不想就這麽讓場子冷下來,尴尬,開玩笑的接了句:“那——你這第一條标準有了,也得人沒談過,咱就找那幹幹淨淨,圈子幹淨,賢惠的那款,你看怎麽樣?”
陳禮被說的一直笑。
兩人正胡亂噴着聊天,聊到這裏,剛巧被去洗手間折回頭推門進來的曹冰因聽了個完全。
陳禮同那劇院主任湊得近,端着酒杯正跟人又碰了杯酒,一屋子的人說話聊天,有點亂,根本沒有留意旁邊。
兩人也依舊在盡興的聊。
“說實話,現在有個別小姑娘有點太放得開了,我跟你一樣,比較傳統。也是不喜歡那雜七雜八,什麽混夜店,什麽海後,男女關系亂的。”說着說着直接皺起了眉,“一個字,那不太髒了。”
陳禮只是笑,沒有否認,也沒有茍同。
沒有否認的原因是對方是合作夥伴,他覺得沒必要因為這個來回駁人看法。
為此,曹冰因背後罵了人好幾個月。
不乏被當事人聽到的那種。
罵他老處男,罵他老古董。
還打了人一個茶壺,讓人徹底黑了臉。她明知道那茶壺是那陳禮的心頭好。雖然之後怕人報複千方百計的又給人添置。
起初陳禮不明白怎麽回事,之後慢慢琢磨回想了下,大概了解到是那晚飯局他跟人聊天,她旁邊聽到了。
“你今天幫忙出一下外宣。”陳禮說着起身,從身後櫃子裏拿出一些剛印制出來的海報,然後給曹冰因說:“地點在松園廣場,營銷部門的小趙已經在那了,你把這些給他順便帶過去。”
曹冰因接過,應了聲好。
那天風大,他們一起出去的幾個人還分的散,最後工作差不多結束聚齊的時候獨獨少了曹冰因。
小趙給陳禮打電話,問小曹有沒有回去工作室,那天工作室就沒留幾個人,陳禮也整天都在,“沒有,怎麽了?”
“我們打算回去了,說好的在廣場這邊停車場集合,我們現在都在,都上了車,就差她自己。剛過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現在又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電話也打不通。”
時間已經有點晚,陳禮看了看外邊漸黑的天。
“經理,要不要報個警?”小趙問。
“兩個小時前我還跟她通了電話,她旁邊就是人鬧裏,嘈雜熱鬧,不是什麽荒野地方。估計手機沒電有點事耽擱了,把她大致會在的位置給我具體說說,我過去再找找人。我這邊也找不見了就報警。”
陳禮之後挂上電話,穿上外套,出門開車去找人。
找到人的時候,曹冰因正拄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的從一條夜市街的另一頭剛好往陳禮停車的方向走。
周邊人來來往往,熱鬧喧嘩,她頭發被風吹亂,也沒了形象。
遠遠就看到了對面向她走過來的陳禮。
陳禮撥開人群,走近,沖她拄着的棍子擡了擡下巴:“你這是怎麽了?”
曹冰因伸了伸腳:“看不見嗎?工傷。”接着又說:“那邊有片施工地還倒了一棵樹,我也沒看見,倒黴的腳脖給樹杈子劃拉了一下。我過去旁邊診所包紮去了,要不是也不會耽擱這麽晚。”
陳禮先是撥了通電話給小趙,說人找到了。
轉而重新看過曹冰因。
夜市街頭,晚風拂面。
旁邊一過路人碰到了曹冰因的肩,她一個沒站穩身子傾斜,陳禮伸手給人扶了扶。
借着那周邊商戶挂起來的灰暗街燈,從跟前踉跄的單薄身影裏,看出了點這女人的不容易,雖然平日裏嘴挺硬的。
“電話沒電了?打都打不通。”陳禮上前扯住人手肘,将她手裏拄的那根棍子拿開丢在一邊。然後準備攙着人往巷口的車邊走。
曹冰因嗯了聲,卻是将陳禮扯着她手肘的手扒拉開到一邊。
陳禮手裏一空。
“你還是離我遠點吧,再把你給污染了。”她可一直沒忘那次飯局,他跟那位劇院主任說的那一番話。說着蹦着一條腿到被陳禮丢扔的那根棍子跟前,彎腰重新拾起來了。
陳禮跟人解釋:“那次吃飯一直都是他在說,你聽我說了?”
“你不是一直在默認?”
“那我能跟他吵一架?讓合作黃了?”陳禮有點無奈,擡手揉了把頭發:“你也知道一個合作需要付出大家多少的精力和心血......”口氣頗為無奈,“你可能也不了解我,我是會充分尊重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和選擇。況且我就算真看不慣,你不是也罵了我幾個月了麽?”
“權當扯平了。”
陳禮說着将曹冰因拾起來的棍子從新奪走扔了,扔的遠遠的,然後硬着脾氣扶着人手肘拉扯着往車邊走。
這次曹冰因倒沒反抗。
回到車上坐好,曹冰因深深嘆出口氣。
陳禮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看了人一眼。
“你知道林城那天之後,我最怕的一件事是什麽麽?”曹冰因像是自言自語。
“是什麽?”
“怕我哪天會不會真的愛上你,然後想跟你過日子。”
“......”陳禮剛發動起步的車子急剎車頓了一下直接又熄了火。
曹冰因直接笑了,前俯後仰,看着人,“吓到你了?”
陳禮白了她一眼,重新發動車子,“不至于。”
“不至于熄什麽火?”
“是輪胎怼上前面石板了。”
“你不用害怕,我沒喜歡你,也不會想跟你這種老年人過什麽日子。”
“......”陳禮聞言皺眉,有點求人的意思:“我說,您能說話好聽點嗎?”
“你說話不是也很難聽?”曹冰因笑着回怼他。
車子起步,緩緩往前開。
“我之前是因為你偏心栀栀挺吃味的,是吃味哈,不是吃醋。就算是吃醋也是工作上的醋。”曹冰因跟人強調解釋,“其實後來想想,像你這種人,的确可能會看我不順眼。”
陳禮摸着方向盤,呼出一口氣,看了眼身側的曹冰因,這次說出來的話頗有點身為師長,語重心長:“你要是想好好發展,就将心思用在正路上。唯二度現在也不算是什麽籍籍無名的小工作室,效益你也看得見,挺好的。想在編劇這塊走出點路子,就踏踏實實,把作品打磨好。有什麽不懂的,就問我。”
從認識陳禮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跟曹冰因說話。
看了眼身側的陳禮,曹冰因莫名覺得這人,其實還挺好的。
當師父朋友不錯,靠得住,如果當戀人,肯定會有點乏味。
“你具體多大了?”曹冰因問。
“三十四。”陳禮回。
曹冰因笑,“大我一輪。”
陳禮也扯了扯嘴角。
“你是不是喜歡蘇栀?”曹冰因這個問題問的出其不意,令人措手不及。
陳禮直接過濾沒回。
“人家對你沒歪心思。”接着又說了句紮人心的。
“你說你要是再有點錢,我說不準可以委屈一下跟你過日子。乏味就乏味吧。”
“還是別了。”陳禮打斷。
曹冰因皺眉:“看你這個人吧,也太直男了,說個話都不會委婉一點。怪不得現在都沒找到個女朋友。”
陳禮又笑起來。
兩人間氛圍還從來沒這麽和諧過。
“怎麽,我要是最後真找不到,你會真願意跟我湊合?”
曹冰因挑眉,轉臉看着另一邊的車窗外:“不願意,還是當朋友吧,改天碰到有你愛的賢惠淑德,宜室宜家的女人了,做為朋友之誼,就給你牽個線。”
“好,我等着。”
兩人至此算是彼此和解。
對自己和解,對過往和解。
忘年戀就算了,不如還是忘年交吧。
其實兩人不管是生活習性,還是生活觀念,還是人生三觀,都很難契合。
就陳禮的眼光來看,他會更喜歡性格溫軟一點的女生。
同樣,他也滿足不了曹冰因,不管現實條件還是精神需求。
而且兩人沒有感情基礎。
所以兩人當朋友的關系是最好最穩固的。
寶子們也可以理解為開放式。
畢竟未來怎麽樣,誰又能說得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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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寶子們生活愉快~天天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