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舌戰群儒
舌戰群儒
劍光閃過水面,拂起一片水珠,少年的身姿翩若驚鴻,引得旁人注視,三兩婢女身着粉衣聚在一處,嬌滴滴捂着臉,眼神羞澀且帶有對少年的愛意。
“白公子還會舞劍,身姿帶風,如意郎君也莫過如此了。”
“是的,若是被他瞧上一眼,恐怕你一天都要臉紅。”
“哪有哪有!你壞!”
幾人正說着笑,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到來。
蕭暮踩着石頭路,沒有發出聲響,聽見少女之間的讨論時,眉毛輕微擰了下。
蕭暮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着家丁服,身材矮小,卻又趾高氣揚昂首,他不知這動作帶來的并不美觀。反而有些滑稽。
王俏小眼睛看見幾人,上去便是一把推搡。
哎喲一聲,婢女摔倒在地,嘴裏本來還在抱怨,但看見王俏身後的人立馬進了噤。
“是這府中沒有你們可忙的嗎?在這裏閑着幹什麽?”王俏掐着腰,鹹有幾分潑婦樣。
蕭暮見狀嘴角一挑,很快消失不見,拍了王俏的肩膀,臉上擺着擔憂的神情,語氣帶着訴責:“王俏,你不可以這樣。”
“我的公子,你怎麽總是這麽心軟,她們犯錯了,你還替他們着想,怕是她們不配。”王俏咂舌肩膀動了動,好像還想上去再罵幾句。
“好了王俏,忘記來這裏是幹什麽了嗎?”,蕭暮拉下王俏搖了搖頭,轉頭又對婢女們溫聲說:“你們可以走了,該幹什麽幹嘛去。”
幾人深知王俏嘴巴毒可出名的很,可不想再被他罵下去了,連忙點了點頭。
“我們退下了,公子。”
蕭暮應了一聲,沒再管,邁步朝客人的院子走去,剛剛還在練劍的白子初也停下了動作,站在門一邊抱劍休息。
“打擾了,家中早已準備早宴,家母特意喊我來,請白公子入宴”蕭暮在白之初,幾步之遠,行禮作揖。
“麻煩蕭公子了。”白子初朝蕭暮笑了笑,小心翼翼收好劍,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塵。
“沒想到白公子還會舞劍,可真是文武雙全,令我佩服。”
“哪裏哪裏,只是幼時學過幾招,家中讓防身用。”
白子初突然停下腳步,瞧了瞧,兩人的身後,“蕭大公子沒來嗎?”
王俏擺了擺手在講,到蕭客時順帶發那個白眼。
“就那個醜八怪,我們家主可不會讓他上桌的,倒食欲的很,公子不知他這人啊……”
“王俏,怎麽可以這麽說哥哥。”蕭暮挂在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伸手立馬制止住王俏還想要繼續說下去的嘴。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王俏,立馬低頭不語。
他平時也是遇人則講,他的少爺雖然會口頭制止幾句,但是相比其他自己做錯事會受到懲罰來講,說蕭客的閑話是準許的,以至于王俏現在有點不知所措。
“那他早膳”
蕭暮搶話回道:“所以說哥哥之前犯的錯,但爹爹會讓府中每個月都會給哥哥額外的俸祿,白公子不必擔心,況且就算哥哥花完了,府中也會再給,堂堂蕭家公子,又怎會讓他餓着肚子。”
“是這樣的嗎?”白子初回想到昨日那烤魚,和那人并不像有着豐富的俸祿的樣子,況且那魚可并不像是從小商販上買來的。
要麽此人對他的哥哥并不關心,要麽他只是一個袖手旁觀的人,早就聽說蕭客在府中并不受歡迎,但并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程度。
“那我們先去找蕭大公子,再去用早膳。”白子初雖然與蕭客見面次數寥寥可數,每一次見面都互相看不順眼,當是報了烤魚之恩。
“白公子你可別說笑了,他那人。”王俏擡頭瞪圓小眼睛,嗤笑一聲。
“王俏你再多嘴,我便要罰你了”,蕭暮眼神狠狠盯了他一眼,擡起頭又是那一副完美無瑕的笑容:“當然,哥哥也是我們的家人。”
誰知兩人剛走到蕭客的住處,就聽見了一個人的哀嚎,兩人動作快了起來。
“哎喲——關婆婆我知道,我平日裏不讨你喜歡,所以你也知道我是清白的,對吧!?是被人脅迫了,不願意承認。”蕭客哀號的聲音失了調沙啞,早晨起來還沒來得及打理的雞窩頭,貼在臉上又亂又瘋狂。
蕭客假哭用手捂着眼睛,透過手指之間的縫隙,看了看周圍呆滞的表情,然後一把眼淚抹在旁邊家丁身上。
家丁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後退了幾步。
很好,看來這一招确實管用,早知道年輕時就多給自己報幾個表演班了,要不是腰不好,非得給衆人表演一個什麽叫做陰暗爬行,目中無人,發瘋賣慘。
蕭客努力壓制着嘴角上揚,心中算計着。
這個事情不能就這麽了了,必須得鬧大,不然這個麻煩絕對還會找到自己身上。
“哇啊啊啊啊啊,小玉我們好可憐啊!!”蕭客轉身正想再牽一波小玉,賣一波慘。
結果臉結結實實的撞在了身後人的肩膀上。
“我的翹鼻,要塌了……誰啊?”蕭客眼尾泛着紅吃疼捂鼻。
白子初輕咳了一聲,掩飾了眼底的震驚。
蕭暮剛走進來看了四周,發現了來者人不少,其中還有幾個自己熟悉的面孔,瞬間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明明自己已經告誡過那個女人,這段時間安穩過日子,不要再鬧,沒想到她竟然沒把這些話聽進耳裏。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了?”蕭暮眼神一暗又恢複正常,毫不知情的詢問。
餘光瞥見白子初,看來必須盡快把這個事情小事化了,盡快解決。
竟然把主角受引出場了,蕭客總算呼出一口氣看來這件事也快有個結果了,畢竟原著中的主角受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代表,盡管原主和主角受不對付。
關婆婆瞅了一眼白子初,又惡毒的盯了一眼假裝害怕的蕭客,顫抖着聲音把事情重新講了一遍。
蕭暮緊緊皺着眉,呼出了一口氣。
“看來這一切都是誤會,是關婆婆您太急切了,丢了金釵子雖是重要的事,可那也是保管不利,沒有證據之前莫要追究別人。”奈何蕭暮有想要了結此事的心,結果攤上了一群豬隊友。
“可是老奴親眼看見這小子昨日對夫人的釵子有非分之想,結果後腳就丢了。”關婆婆依舊不依不饒,說到情深之處,唾沫子到處亂飛,“昨日也有人看見,這小子手裏揣着東西。”
小玉面對衆人的污蔑,就算是膽小,這時也不服氣了。
“才……才沒有昨天,蕭客與我一同回來,根本沒有接近過夫人,更別說拿金釵子了。”
“那就是你們兩個一起偷的。”關婆婆對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
一個臉上留着胡茬的大漢站了出來指着蕭客與小玉:“對,沒錯,我昨天就是看見他們鬼鬼祟祟的。”
蕭客眼睛都快瞪圓了,這麽破綻百出的謊言,轉頭看主角受,發現他竟然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看來還是得靠自己。
蕭客挺直了背。“你昨日看見我們兩個偷東西,那你豈不是也是小偷,分贓不均勻來誣陷我們。”
“你放屁!”
“那你的屁還蠻響啊!白天就做夢,看見我偷東西了?”說着蕭客捂了捂鼻子皺眉,哪還有剛剛那可憐的樣子。
“你你語言粗俗。”
“這不是正巧嗎?和你挺配的,金針配豆芽不相上下。”蕭客罵上了頭。
漢子正要接話,蕭客身後的人,瞳孔一緊連忙低下頭,像受到恐懼的鴕鳥一樣。
“都別講了!”中年男子的聲音雄厚洪亮,響徹在院子。
“把自己當……”蕭客背着身,不知道來者何人以為是,還要與自己舌戰群儒,轉身聲音趨勢變小,乖巧的讓開了一條路。
“老爺好!”
蕭客捂頭,心想一聲糟了。
這個渣爹怎麽突然出來了?原主之所以變成這樣子,可是一大半都是因為這個渣爹的原因,這個事情就不能讓他來解決,否則自己下場絕對……本質上渣爹對原主就是不公的對待。
“這裏好生熱鬧。”昨日帶着鬥笠的紅衣男子,此時站在門口處,鬥笠的紗布遮擋着他的神色看不清臉,卻在語氣中聽出了好奇和疑惑。
與之不同的是身邊白管事卻是一臉嚴肅。
“爹爹!”蕭暮也心想一聲糟了,要是這事發生在平日裏,也就睜一眼閉一眼過去了,至于處罰誰也無所謂,可這幾人在這,若是蕭客表現出不服,那這件事情就會變得蹊跷起來,給幾人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就算蕭暮平日裏性格好,這時心中也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
蕭客眨了眨眼睛,怎麽突然來這麽多人了,難道是剛剛自己叫太大聲了。
身邊一個人默默挪動着腳步,白子初忍着一絲笑意靠近蕭客,小聲說道:“蕭公子,剛剛嘴皮子耍的挺厲害的,我都忍不住發笑了。”
“呵呵。”蕭客勉強擠出笑容。
人群之後,鬥笠之下,一雙眼有意無意的盯着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