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蕭則的聲音稱得上是柔弱無骨了:“那還得親一下?老子是你說親就親的麽?”
葉栀和善地笑了笑:“你再墨跡,等會兒裙子就沒眼看了。”
蕭則拈着外套的衣角,別扭地沉吟片刻,終于還是妥協了:“行吧。”
“反正都是親自己,你害羞什麽?”葉栀鼓勵了一句。
蕭則:“……”
沒想到葉栀是個這麽開放的,倒是他多慮了?
葉栀将一低頭,湊近蕭則,正要毫不猶疑地落下一吻,蕭則猝不及防地躲開了。
他自己個也不知道躲什麽躲,心裏暗惱:媽的,明顯不吃虧,躲個屁啊?
“等、等一下……”他耳朵通紅,結巴地左右亂瞟,“我還沒準備好,等一下下。”
葉栀頭頂一排烏鴉飛過,順口就把心裏話丢出去了:“你還挺純情?”
這個她真沒想到。
蕭則擺擺手,緩了好半天,身體實在不舒服,“別皮了,趕緊的。”
葉栀應了一聲,又開始彎腰低頭。
蕭則瞧見她又是彎腰又是低頭,這般才能夠得到自己,忍不住嗤笑一聲。
葉栀的動作很迅速,她本想着如同上次那樣,擦一下就好,可沒想到臉還沒湊近,肩膀就讓人冷不丁地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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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就瘸,這下撞得她差點沒站住,身子一歪。
蕭則驚慌失措,眼看着自己的大身板就要壓過來,突然瞧見一直胳膊攔腰截住了。
呃……
怎麽說,畫面有點太……
一個有些自來卷的可愛少年,攔腰扶着一個琥珀眸子澄澈的清貴少年。
蕭則覺得沒眼看,迅速扭頭,捂臉。
可就是覺得心裏越發慌張,腿也跟着酸。
又是那種腦袋嗡嗡作響的感覺——害怕的感覺。
蕭則一驚,也不捂臉了,掀起一雙淡漠的黑眸,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這男孩。
卷毛戴着一副黑色眼睛,鏡框很厚,臉嘟嘟的,沒什麽棱角,一副人畜無害的軟萌模樣,手裏還抱着個籃球。
就是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盯着懷裏的葉栀。
葉栀的表情也很是精彩,總之怪怪的。
蕭則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起這人來。
“劉邺楓?”他揚着調子問了一句,但心裏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男孩“嗯”了一聲,調子略微拖沓,呆呆萌萌的。
葉栀直了直身子,腰上那塊被他掐了好久。
劉邺楓全程冷着臉,似乎特不待見她,“大佬,你來外國語做什麽?”
葉栀顯得有些局促,撇開臉,聲音聽不出情緒,“還有事,先走了。”
她給蕭則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跟上。
蕭則剛邁開步子,就被劉邺楓側身一攔,“葉栀,午休要結束了,你不上課嗎?”
這又是打哪來的牛鬼蛇神?
蕭則蹙眉,心裏莫名其妙就是不爽他,“兄弟,你管太多了吧?”
誰料劉邺楓聽了這句,嘴角一抽,結巴地複述了一遍他的用詞:“兄、兄……弟?”
葉栀簡直沒眼看,繞過劉邺楓拉住蕭則手腕,“別說了,他今天下午請假,不去上課。”
她力氣大,蕭則被她拉着繞開,冷不丁另一只手腕又被劉邺楓扯住,溫熱的,沾着洗手沒擦幹的水。
“她要上課,你能不能別打擾她學習?”少年話裏已然帶些不耐,眉頭蹙起,一副要幹架的樣子。
被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大假男人扯住手腕的蕭則:“……”
真精彩啊!
他心裏想。
這波騷操作,百分之百是遇上葉栀的小迷弟了,估摸着還是個男朋友的正宮角色。
蕭則眨眨眼,顧不上泛濫成災的裙子,開始吃瓜。
“扯我做什麽,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是他對劉邺楓說的,似笑非笑,帶點調戲意味。
葉栀汗顏,冷睇了他一眼。
蕭則讀出那眼神的含義:你要再作,我就去親柴宗瑞。
呵,柴宗瑞做錯了什麽?
“那你怎麽不說他?”劉邺楓話音裏帶了點委屈,五官微皺。
風吹過葉栀額前發梢,莫名有些傷感。
蕭則敏銳地覺察出她情緒不對勁,打住了開玩笑的心思,“我們還有事,走了。”
他本想抽手而出,但劉邺楓攥地極緊,一雙黑眼有些哀切地看着他。
蕭則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心裏暗道不好。
這小子和葉栀來真的,還真是遇上純情少男了。
“葉栀,別去,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嗎?”
葉栀說:“我找他真的有要事。”
蕭則點頭如搗蒜,三兩下掙脫劉邺楓的束縛,便聽他冷聲問:“什麽事非得請假出去說?別去,你了解蕭則嗎,吃虧怎麽辦?”
蕭則睨了葉栀一眼。
狠辣的小白花,這時恨不得原地去世,臉色蒼白地站在一旁做鴕鳥。
他暗自輕笑,決定幫葉栀快刀斬亂麻。
“怎麽不了解?你又知道什麽?”他冷着臉說完這句話,徹底甩開他的手,抓着葉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了許久,他瞧見葉栀臉色更蒼白,額角滲出細汗,一副落寞憔悴的模樣。
也不知為何,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無名之火,皮笑肉不笑地刺道:“怎麽,心疼了?”
葉栀這次難得沒應,恍惚幾秒,才開口:“還是先換回來吧。”
蕭則掃了眼周遭萋萋的小花壇,他曾在這練口語,繞了一圈又一圈,就為了聽聽葉栀的誇獎。
難道只是憐憫?
她可憐他,所以不忍心打擊他?
就如同她也不忍心對那個糾纏不休的劉邺楓說些傷人話一樣?
她待他可能還不如劉邺楓那般重視。
畢竟她身體裏唯一殘存的悸動,無論是心慌意亂還是害怕,那情愫,明明就是針對劉邺楓。
蕭則越想,心裏越不舒服,如鲠在喉,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
“好啊,換回來呗。”他把葉栀推到長椅上,附身二話不說就咬上一口。
葉栀尚且懵逼,交換儀式就結束了。
但……
魔法好像失效了。
兩人并沒有get到意料的互換,還是四目相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蕭則啧了一聲,“怎麽回事?”
葉栀向下看了眼,尴尬:“血蹭、蹭我褲子上了。”
“那就再來一下。”蕭則輕飄飄地應。
結果還是毛都沒發生。
他倒是鎮定,摸摸下巴:“失敗了,原來這不是想換就能換的,或許需要點契機。”
葉栀麻麻的:“既來之則安之,先請個假回去換套裙子。”
蕭則嘆口氣,弱柳扶風:“葉哥哥,我走不動了,腿好軟,腳也軟。”
葉栀抓抓臉頰:“那你倒立,用手走路?”
蕭則:“……”
她知不知道心疼人啊?
最後兩人回到了蕭則的家,因為蕭則吵着腰疼,要回家在按摩椅上躺會兒。
葉栀憐惜他是第一次,也不好拒絕。
蕭則倒不是個嬌氣的,可他生理期,脾氣也跟着受影響,就想和葉栀呆着。
兩人浴血回到家裏。
蕭則撤下葉栀圍在他腰上的校服外套,随手往沙發上一丢:“哪弄的?”
“當然是新買的,你以為我會打劫嗎?”葉栀拿着外套展開一瞧,嘴角也跟着一抽。
弄上血跡了。
餘光瞧見蕭則馬上要倒向沙發,她吓得急忙支住:“哥哥哥——你裙子上還有血呢,先換一套再躺着。”
蕭則仇深苦大,五官全蹙在一起,哀嚎道:“我不會弄啊!!”
葉栀放軟了語氣:“你先去洗個澡,裙子上的血要手洗一下再丢進洗衣機,我去門口給你買個止血用的……”
“嗚嗚嗚嗚嗚——”蕭則有氣無力地擡手,“好虛弱,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葉栀把他往浴室拖:“不會的,你現在可以盡情流血,好好把握機會。”
蕭則一陣大無語:這機會給你要不要啊?
還好葉栀是個身體好的小姑娘,平日媽媽注意給她養生,不宮寒,因此沒讓蕭則受痛經的苦。
可他還是好苦啊。
熱水沖了個澡,他收到葉栀發來的一張圖片。
是衛生巾後面的使用圖示。
浴室外葉栀叩叩門:“東西給你放門口了,你搞得定嗎?”
蕭則裹着浴巾,刷拉開門,葉栀瞧見他出浴的模樣登時瞪圓眼睛,擡起手一秒捂眼:“救命啊,我什麽都沒看見!”
蕭則冷笑:“看見也是你自己的,有什麽好害羞?”
葉栀才不聽他洗腦:“所以你的純情只有那幾秒嗎?都是裝的!”
蕭則冷哼一聲,一手捂着浴巾,一手拿過她懷裏的一疊衣服,轉身,又關上浴室的門。
他弄了老半天,用費了兩張,才學會正确使用手法,顫顫巍巍地提上褲子,即刻萎靡不振。
不是不舒服,是真不舒服。
其實葉栀給他買的都是很貴的,防側漏,能讓他好好睡個覺。
但蕭則,做了十六年的大老爺們,他還是不習慣這種異物。
不習慣的後果就是——不高興。
不高興的蕭則不高興地吹着長發,偏頭睇了眼安靜看書的葉栀,微微蹙眉。
“葉哥哥,我手酸,你幫我吹頭發。”
葉栀聽他嗲聲嗲氣的,只覺得頭皮發麻,連帶着嘴角一抽:“來啦。”
她攏了攏長發,把脫落的長發順着團了一團丢進垃圾桶,動作很溫柔地給他吹完了頭發。
蕭則像一只得了愛撫的貓,舒服地眯着眼睛,逐漸放松下來。
“葉哥哥,我想喝杯咖啡暖暖,你幫我沖杯咖啡。”
葉栀:“生理期不要喝咖啡。”
“那我要喝烏龍茶。”
“茶也不行。”
“汽水,我的小茗同學呢?”
“汽水也不行。”
蕭則腦後一排豎線,咬牙切齒:“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