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九位嘉賓的白板上, 竟然寫的全都是宋堯的名字，一個都沒落下。

齊刷刷的一片，形态各異、筆跡不同的“宋堯”。

【我去, 史詩級名場面啊, 合影合影！】

【這是……怎麽做到的？同時勾引九個人？】

【什麽勾引, 話說的不要那麽難聽，我們堯堯是靠個人魅力征服世界。】

【有被爽到……路轉粉了, 我真的很愛這種腥風血雨, 希望哥哥不要讓我失望，以後多搞點，嘿嘿。】

【孫遠你做的節目到底是戀綜還是宋堯的後宮？】

不僅是觀衆, 宋堯自己也覺得無比詫異。

陶希文那幾個人選他還能理解, 畢竟天天像狼見到羊一般追着他不放, 崔念州那幾個……他私下裏沒有接觸過的啊, 怎麽也？

孫遠已經先一步把宋堯的疑問當衆問了出來。

蘇映南和黎川兩位性格內向，幾乎不跟他搭話的演員, 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就猜到大家都選宋堯, 我們跟個風。”

何所期則是“嘿嘿”一笑, 勾着崔念州道：“其實呢，知道宋堯不會把我們考慮在內, 但是就很想當個分母，拉低一下大家的入選概率。”

宋堯：“……行吧。”

孫遠對着鏡頭道：“那我們修羅場的中心到底會偏向誰呢？是竹馬還是天降？是哥哥還是弟弟？是高冷還是溫柔, 或者沙雕？”他打了個手勢, “先插播一段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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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彈幕的叫罵聲中, 工作人員兢兢業業把所有冠名商的廣告片全部播放了一遍, 足足五分鐘後，畫面終于切回到現場。

孫遠又道：“那麽宋堯到底選的是誰呢？”

宋堯緩緩翻過題板：“我選的是……”就在鏡頭剛要推進的時候, 孫遠忽然一把按下，“等下，先問一下宋堯，自己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選你吧？”

見到宋堯乖乖點頭後，孫遠眼珠一轉，忽然有了種更好的吸引熱度的方法。

他是導演，掌控着全場，于是臨時起意改變了規則：“既然沒想到，那之前的選擇可以不作數。”在衆嘉賓或詫異或希冀的眼神中，孫遠鄭重宣布，“現在，我們或許可以嘗試一種新玩法。”

“請宋堯先好好想一想，然後重新做一次選擇。”

宋堯剛要開口，孫遠再次打斷：“大家都很期待得到你的青睐，重新選擇要慎重哦，我先來倒數一百秒。”

【靠，別賣關子了，別逼我罵你哈孫遠。】

【趕緊的吧，煩死了，我就想知道個結果，一個世紀過去了還在玩這套老掉牙的垃圾套路。】

【重選好啊！剛剛看得我心都快碎了，我喜歡的怎麽都沒被選上。】

【選弟弟，選小舸，拜托一定要選他，年下賽高！】

【不，選小希，選小希，竹馬必須HE，不然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啊啊啊啊沈臨沈臨你給我支棱起來！！！】

【翊哥就是墜吊的大總攻！】

【沒人說顧總嗎？那我來，霸總永不過時！】

彈幕一邊辱罵孫遠套路古早，一邊十分吃這套開始紛紛祈禱自己買的那只股中選。他們瘋狂沉浸在自己的cp裏，一時之間彈幕熱鬧非凡，各種cp的許願直接刷屏，你掐我我掐你上演搶人大戰。

宋堯掃了一眼衆人，九位嘉賓此刻都在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他心裏糾結不已，害怕自己可能不小心又讓誰會錯了意，或者傷了誰的心。

明明只想做個小透明劃水走完全場，此刻卻成了修羅場的中心。

宋堯掃過衆位嘉賓的臉，他們帶着好奇和期待，等候着自己重新“施舍”一次選擇機會。

宋堯的指尖在題板背面的粗糙處摩挲，他不想這樣高高在上盛氣淩人，仿佛把其他嘉賓當做玩具。出其不意的，他一瞬間忽然将板子翻了過來：“我還是維持之前的想法，我選顧清嶼。”

衆人齊齊詫異。

他們以為，上一輪宋堯不選陶希文、沈臨和江舸，會選與他交談甚歡、英雄救美幫他出頭的孫翊辰，連當事人也是這麽以為的。

沒想到買股爆冷，最後竟然落到顧清嶼身上。

衆人臉色一時之間精彩紛呈，頗有一副“你寧可選擇交流甚少的半個陌生人做自己的最後cp，都不肯選我”的哀怨感。

唯有顧清嶼，眼神從略微震驚到狂喜，随後迅速冷靜，這種轉化在幾秒內完成。沒人注意到的時刻，他已經恢複了淡然自若的模樣，似乎對結果早有預料，又好像全然不在意。惹得其他嘉賓恨得牙癢癢。

只有顧清嶼心裏知道自己有多歡喜：即便宋堯此刻算不得喜歡他，但能夠主動選擇，至少代表宋堯是認可和願意接納自己這個“戀人”的。

對其他人來講，這個選擇其實蠻難接受的。

孫遠立刻跳出來讓宋堯講一下理由。

相比其他人在屏幕前的放肆追求，宋堯和顧清嶼的幾次交流要麽是深夜無人時，要麽躲在鏡頭之外，每次都只有他二人相處。

而每每等到直播開啓，顧清嶼依然仿佛不食人間煙火般，高冷到不肯在大庭廣衆之下多發一言。

加之他那讓人望塵莫及的家世，他存在感十足卻又無人敢招惹，自然而然的，便讓人覺得脾氣不太好。

這座冰山融化似乎也就是在近兩日，原因不明，具體表現為偶爾和他們多說了些話。

“我選擇清嶼哥哥，是因為他是我崇拜的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則，又博聞好學，而且特別冷靜理智，好像不管有什麽問題和煩惱，不管多麽激動，只要跟他傾訴總能被他的氣場和言語迅速撫平情緒……”

宋堯被臨時cue到，并沒有提前準備發言，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在腦子裏過一下，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回想着之前和顧清嶼相處的種種細節，描述時遣詞造句和語氣神态，都格外真誠。

但回憶過往的時候，免不了又想到些尴尬瞬間，好幾次在顧清嶼面前，他出糗到仿佛在犯蠢。

嘶，這次成了搭檔可不能再那麽丢臉了！宋堯暗自叮囑自己。

走神結束，他下了總結陳詞：“總之，感覺他特別溫暖，又善解人意且也很善于表達自己所思所想，能給我很強的安全感，是大多數人心中理想的另一半。”

理由是很充分，但其他人聽完面面相觑。

這……說安全感他們承認，可顧清嶼……溫暖？善于表達？

這些個詞兒聽着，跟本人有半毛錢關系？

【我的天啊，我跟堯堯是不是有信息差？】

【我眼裏的顧總：一位高冷、能力強，但懶得跟別人廢話的金融大佬，堯堯眼裏的顧總：溫暖，善于溝通，有安全感的完美戀人……？？？】

【很好，描述了一個我壓根沒見過的新嘉賓。】

【還傾訴？我以為顧總是那種，你說不了幾句話就皺眉冷臉不耐煩，用他的大長腿一jio把我踹飛的類型。】

【那是對你對其他人，笑死，堯堯這麽可愛顧總怎麽舍得。】

【納了悶了，這直播從早開到晚，你倆啥時候這麽熟的，我怎麽從來沒看到過？】

【昨晚上顧總忽然給堯堯捏肩并抱他上樓的時候，我就嗅到了非比尋常的氣息，果然背後有私聯！】

【我就是拉個郎，我的cp竟然成真了？？？！】

“讓我們恭喜顧清嶼和宋堯締結心動之約成功！”孫遠招呼二人到前面來，“那請二位過來簽上自己的名字。”

一張卡紙上洋洋灑灑寫了幾百字的“海誓山盟”，末尾是兩個簽名框，中間用一顆心連接。

宋堯在低頭簽字的瞬間，忽然覺得這樣好像是在辦結婚證。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他竟然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再提筆簽字似乎這場面也變得莊嚴肅穆起來。

“恭喜二位。”孫遠拉起顧清嶼和宋堯的手疊放在一起。

顧清嶼的手修長有力，透着溫熱，宋堯的手因為剛才的緊張有些微涼，掌心潮濕。

二人拉着手，面向衆嘉賓。孫遠帶頭鼓掌，只可惜下面稀稀拉拉沒有掌聲附和。

這實在有些幻視婚禮現場，只是沒能收到祝福，宋堯咽了咽口水，一眼掃見其他嘉賓神色各異的表情。

陶希文依然嘴角上揚，看似在笑，但并未附和鼓掌，垂眼間難掩眼神中的落寞和傷感。

江舸幹脆就要哭了出來，雖然眼淚沒有落下，可眼圈紅通通一片，像個被主人狠心丢棄的可憐小狗。

孫翊辰沒看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只是再沒有往常那麽仿佛對一切事無所謂。

沈臨撐着臉皺眉，他臉頰的傷好得七七八八，搭配這個表情顯得十分嚴肅又飽含挑釁般的侵略性，似乎很是不服這個結果。

宋堯的選擇也是考慮到這四個人，無論選了他們當中的誰，另外三個人恐怕都意見非常大。他想照顧這個的情緒，怕是又會傷了那個。

還可能引來更激烈的雄競，宋堯可不想看四個人鬧得太難看。

既然如此，幹脆避開他們四個，選其他人。

他對顧清嶼的評價是發自內心，但從另一個角度講，選了顧清嶼，才能讓他們四個消除對彼此的敵意。

但話說回來，接下來如何維持和其他嘉賓的關系？如何保證彼此不會鬧得不開心？

這又是一堆大難題……唉，宋堯開始焦慮了。

掌心忽然有些微癢，是顧清嶼收緊了指尖在悄悄撓他，像小貓的爪子般。

沒想到顧總也會做這樣幼稚小兒科的舉動，宋堯悄悄腹诽。然後手指卻被分開，那只大手和他十指交扣，握緊了他。

仿佛在說：別擔心，一切有我在。

宋堯原本焦慮到微顫的指尖，在這一瞬，奇跡般的，忽然平和下來。

有顧清嶼在，他毫不懷疑，自己可以把一切處理得很完美。

孫遠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顧清嶼拉着宋堯的手往前走。

宋堯從其他嘉賓身邊走過，另一只胳膊卻忽然被握住，他一驚，停了下來。

是沈臨。

沈臨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只仰着頭看着宋堯，俊美的臉上沒什麽多餘表情，但眼神裏是乞求，語氣中卻帶着痛苦：“堯堯，不能再考慮一下嗎？”

一邊是顧清嶼與他十指相扣，一邊是沈臨握住了不肯松開的手。

宋堯再次陷入兩難。

面對心愛之人被搶走的場面，其他人願意沉默着承受，沈臨的性格絕不可能接受，哪怕是個綜藝也不行。只要還有一絲機會，他也要把這個“戀人”的名額奪回來。

其實已經做好選擇，簽訂了“心動之約”，沈臨再這樣半路截人着實有些難堪和不體面，連顧清嶼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看起來。

他盯着握住宋堯胳膊的那只手，眼神漸漸透出些冷意。但出于禮貌和對宋堯的尊重，沒有借此發難沈臨。

宋堯本可以直接拒絕，只是想起沈臨離開節目組那個晚上，絮絮叨叨說了好些這不許那不許，最後化作一句“就算你全都做不到，記住一點，沈臨喜歡宋堯，很喜歡”……

面對這樣純粹的感情，宋堯有些于心不忍。

【別這樣啊，別愛得那麽卑微啊……我要哭了。】

【好難受，沈臨一直嘻嘻哈哈的，我從來沒看到他露出過這種表情。】

【求你了堯堯，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啊啊啊可是他選了沈臨，顧清嶼怎麽辦？抉擇兩難啊。剩下那三個沒出來攔人，但看起來也很傷心。】

【我不敢看了……】

宋堯沉默着和沈臨對視，話滾在喉嚨裏始終不願講出口，怕傷害到他。

三秒後，沈臨忽然松手：“算了！強扭的瓜不甜，你走吧，跟你相好的私奔去吧！”

他推開凳子站起身，直奔何所期，一屁股坐在人家大腿上，使勁往人懷裏鑽：“嗚嗚嗚我失戀了，我才走兩天他就紅杏出牆不要我了，怎麽可以這樣……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何所期試圖安慰：“你節哀，失戀的不止你一個，那邊還有仨呢……不是卧槽，你咋這麽沉，起來啊，腿要被你坐斷了！”

【救命，我眼淚都流下來了，一笑直接笑出了鼻涕泡泡。】

【果然還是我熟悉的他……】

【哎，希望臨哥不是在故作輕松，能真的自己想開，別太糾結，感情這回事兒嘛，真的沒法強求。】

【你放心姐妹，咱哥自我調節能力強得可怕。】

宋堯和顧清嶼離開了現場，于是剩餘的匹配變得沒有意思起來。

大家無精打采的，在孫遠的拼命調節下終于勉為其難地兩兩組隊，組成了最終一輪戀人搭檔。

宋堯洗了澡披着浴袍坐在小客廳裏。

他們的房間做了重新調整。因為沈臨最後執意要跟何所期湊在一起，要求安慰，于是cp搭檔互換，宋堯幹脆跟何所期房間換過來，搬到五樓和顧清嶼同住。

這個房間宋堯來過，此刻還是那些熟悉的擺設，顧清嶼的卧室依然是簡約而整潔。他還沒有洗完澡，浴室的水聲嘩嘩作響。

這種感覺有些奇怪，宋堯低頭看看自己，早早把自己洗白白出來等着對方，還穿的這麽随意emmmm……他猛地站起來，要回房去換套正經衣服。

還沒等走到門口，便聽顧清嶼推門出來的聲音：“還沒睡？”

“嗯。”

“在等我？”

“嗯。”

宋堯放棄了換衣服，大半夜的再換反而奇怪了。

他默默坐回沙發上。

第一次見到顧清嶼這個樣子。頭發半濕，白色的浴袍被他穿得随意而優雅，他的面容俊美得像希臘故事裏的神祇，是那種不摻雜任何陰柔和清秀感的俊朗之美。

宋堯有自知之明，這只是個戀綜，現在的搭檔也未必就會在出了綜藝後真的成為戀人。或許在節目結束、關閉攝像機的那一刻，所謂的“戀人”就會立刻分道揚镳，從此再不相見。

但是他好奇，這樣優秀到無任何短板的男人，最後會找一位怎樣的伴侶？

“有心事？”

每次宋堯有事都是這副模樣，又想一股腦兒竹筒倒豆子般全數傾訴出來，又支支吾吾的不說，偏偏想要等他去問。

但即便他不問，宋堯也會沉不住氣。

“你有缺點嗎？”宋堯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顧清嶼向他投去一個詢問的疑惑眼神，“我就是好奇，你這樣波瀾不驚的人，情緒這麽穩定，你會有缺點嗎？”

顧清嶼失笑：“我又不是神，人都有缺點。”看着宋堯期待的目光，他作反思思考狀，“我……在看透別人的想法後，也不願給臺階下，就等對方沉不住氣，不打自招。”

這算是什麽奇怪的缺點？宋堯皺着眉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總覺得似曾相識……

真讨厭！竟然敢嘲諷他！宋堯猛地醒悟過來。

他撇撇嘴，也不再掩飾：“今天看到沈臨他們幾個的反應，我很不舒服。我不想傷害他們，處處想着周全，就一定不可能十全十美，最後每個人都被我傷到。”

“我搞不懂，我是太優柔寡斷了嗎？我該直接跟他們劃清界線，早點切割幹淨嗎？可我看陶希文的樣子，我又害怕……”

宋堯憂心忡忡地講着自己的顧慮，顧清嶼這次卻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往心裏去。

他作為旁觀者聆聽者時，可以幫宋堯出謀劃策。

至于現在，笑話，他的計劃是把宋堯拐回家見父母，這些情敵們盡數是阻礙，離得越遠越好。

要他來說，當然是早早斷幹淨，從此再無情感上的糾葛最好。

宋堯披着浴袍盤腿坐在對面，白色的浴袍反而襯得他膚色愈發白淨如雪，下擺處纖細的小腿半遮半掩，他赤着腳，像個從森林裏偷跑出來的美麗精靈。

他在滔滔不絕自顧自分析當前困境，顧清嶼在借機肆無忌憚欣賞美人。

在糾結一件事情的時候，其實心裏早有了些傾向性，講出來也不過是求一個認同。

宋堯說了很多，便覺得拖太久遲早還是要有講清楚的一天，還不如早點說來得痛快。

一番話說罷，宋堯反問道：“你覺得呢？”

“對。”顧清嶼回神，淡淡應道。

對？

對什麽？

哪句對？

宋堯有些無語，他說了那麽多，就回他一個字。

剛在人前誇了他善解人意，這未免太敷衍了。

男人，呵，果然是要近距離接觸過，才知道本來面目。

顧清嶼挑眉道：“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只是求一個認同罷了。”

“我……”宋堯欲言又止，想反駁奈何大腦此刻空空如也，短暫一琢磨随即覺得，顧清嶼說的的确有道理。

好吧，那就這樣吧。心裏的困惑解答了，宋堯就開始犯困，他打了個呵欠，站起身：“清嶼哥早點睡哦。”說罷赤着腳往房間走。

他洗完澡是直接跑過來的，保潔阿姨盡職盡責，房間每天打掃兩次，踩一下倒也不髒，此刻再光腳跑回去。

顧清嶼看得直皺眉。

宋堯沒走幾步，身子忽然一飄，眼前景色猛地一蕩，他被人攔腰橫抱起來，輕松得像在抱一只貓。

“會着涼的。”顧清嶼抱着他走進房間。

大夏天的哪兒就那麽容易着涼了，況且他也沒這麽金貴。宋堯掙紮幾下沒反應，就由着顧清嶼去了。

上次被抱是睡迷糊狀态下，跟清醒起來差距還是蠻大的，宋堯勾着顧清嶼的脖子，看他走進卧室，把自己放在床上。

身體接觸到柔軟的大床便陷了下去，勾着顧清嶼一個趔趄，急急用手撐在了宋堯耳側，才沒有狼狽摔在一起。

顧清嶼卻并沒有立刻起身，直直盯着宋堯的眼睛。

“怎麽了？”宋堯推推他，不自然地側過頭，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中，這樣的狀态好奇怪，他聲音黏糊糊的，“你怎麽還不去睡覺？”

“其實，我剛才沒有在聽你講話。”

低音炮的氣聲又蘇又A，宋堯眼神跟着顫了顫，聽清楚內容後不由得泛起些惱怒之意來。

果然……怪不得那麽敷衍！

顧清嶼繼續道：“情敵的事情，就随他們去吧，我無可奉告。”

宋堯聽到耳邊傳來一絲低沉的輕笑聲，氣息溫熱，不由得又癢得抖了一下。

顧清嶼幫他蓋好被子，直起身體：“睡吧。”

眼前變成一片黑暗，宋堯看到那個高瘦的人影離開房間關上門，很快徹底陷入寂靜。

孫導說，明天，他們要開始約會了。

雖然選擇顧清嶼不全是為了他本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在考慮其他嘉賓的感受，但是此刻——

宋堯抓着被子的手緊了緊，突然有些期待跟顧清嶼的約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