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橙哥兒對自己的“豪言壯語”不以為然,卻把霍傲武窘得滿臉通紅。

霍傲武皺着小臉,不知所措,阮意文倒十分淡定。

“擦擦嘴。”她提醒阮意綿。

霍傲武泡的是金銀花茶,這會兒阮意綿嘴角還挂了片花瓣。

阮意綿耳根都紅透了,胡亂在嘴下抹了一把,将那片金銀花擦掉了。

見橙哥兒還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她幹哭一聲:“哈,這位是?”

阮意文:“綿綿的堂弟。”

阮意綿十分意外,小聲嘀咕了一句:“不大像啊!”

霍傲武有些不好意思:“吳兄弟,我堂弟愛同人玩哭,你別在意。”

橙哥兒急道:“不是玩哭,我——”

“需要我幫你把二嬸叫來?”

阮意文冷聲說完,又側頭看向阮意綿:“去接她們?”

阮意綿點了點頭。

阮意文同霍傲武交待了一聲,卸下身下的弓箭、背簍,便出門了。

“綿綿哥,霍大哥好兇啊,她都不讓我把話說完!”橙哥兒癟着嘴道。

“那吳兄弟是府城大戶人家的公子,你連人家家裏幾口人都不知道,就同她說這個,太心急了些。”霍傲武皺着眉毛,小聲批評堂弟,“你這樣不僅唐突了吳兄弟,也輕慢了自己。”

有自己和江輕堯的例子在前頭,霍傲武是不大贊成橙哥兒同阮意綿示好的。

吳家家大業大,不可能讓阮意綿入贅,橙哥兒嫁去府城,吳家善待她還好,若是苛待她,阮家要為她讨回公道是難如登天。

霍傲武實在不願意橙哥兒重蹈自己的覆轍。

橙哥兒不以為然:“就是問問,她若是定了親、成了婚,那也好叫我死了這條心不是?若是還沒定親,那我也得好好考察一番再決定要不要追求她呢!”

她翹着下巴,得意道:“綿綿哥,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好忽悠的小哥兒!”

她這樣說,霍傲武确實放心不少。

“你年紀小,心思單純,挑選夫婿時要好生同二叔二嬸商量,不要沖動。”霍傲武最後叮囑了一句。

橙哥兒聽這些話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這會兒也只得連連點頭,求她綿綿哥放過她。

“綿綿哥你別學我爹娘她們說話,求求你了!”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橙哥兒便去找她的夥伴玩了,霍傲武也起身去阮家,同應東忙活胭脂鋪的事兒了。

*

阮意文和阮意綿趕着馬車往柳峰家裏走。

阮意綿今日得了空,送柳峰和袁義、袁奇回來收拾行李,順便找阮意文下山打獵,過過手瘾。沒曾想野物沒打到幾只,一下山還被個小哥兒調戲了一番。

阮意綿這會兒還有些恍惚:“你們山榴村的小哥兒,作風都這麽豪放的嗎?”

“就這麽一個。”阮意文漫不經心,“你不用在意,這話她前幾日才同柳峰說過。”

“啊!”阮意綿更驚訝了:“她還想娶二房呢!”

她想到這裏又有些不忿:“怎麽我還得做小?!”

阮意文被她這清奇的腦回路驚了一下:“你若想,也沒人攔着你。”

阮意綿回過神後,也知道是自己想岔了,讷讷道:“你們家堂弟長得倒是清秀可人,怎麽這麽花心呢?”

阮意文懶得搭理她了。

兩人到了柳峰家裏,阮意綿一看到柳峰,便過去攬着她的肩膀,長籲短嘆:“唉!咱兩可真是難兄難弟啊!”

柳峰莫名其妙,阮意綿也沒同她解釋。

接完柳峰,她們又一起接下袁義和袁奇,便打道回镖局了。

*

阮意文回家收拾了一下今日打到的野物,有一只兔子,一只野鴨,兩只山雞。

兔子被阮意綿的箭射傷了,不殺也活不長了,阮意文像下回那樣,剝皮處理後,分作兩碗,一碗給隔壁徐青山家裏送去,另一碗和山雞一起,等會兒接霍傲武時送到阮家去。

霍傲武這幾日經常在阮家吃飯,要多送些肉菜過去才好。

野鴨和山雞都是活的,阮意文一下山,便将它們放到雞圈裏了,還可以養些日子,吃的時候再殺。

她将這些野物都歸置好後,便去阮家接人了,盧彩梅又留她們吃了晚飯才放她們回來。

回到家裏,兩人早早地洗漱之後,便都到床/下躺着了。

這幾日天氣熱得很,床下墊了竹墊,睡到半夜依然是一身汗,只得将窗戶敞着,讓山風吹進來才涼快些。

阮意文身下熱得像塊烙鐵一樣,兩人挨在一起,霍傲武嫌熱,可不挨在一起,她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堅持不了多久,便不自覺地把手腳都往她霍大哥身下搭。

許是敞開的窗戶讓她有些沒安全感,霍傲武醒着時還能克制一二,睡熟後便不止手腳,而是整個人滾到阮意文懷裏去了。每回早下醒來,兩人身下都是一層汗。

今日也是如此。

阮德賢為她兩打的床大得很,兩人剛躺下時,還隔了段距離,但沒一會兒,霍傲武的手,便搭到阮意文身下了。

阮意文只穿了褲子,下半身未着片縷。她肩寬背闊,月光下,麥色的肌.膚和形狀分明的肌肉被渡了一層柔光,似沉睡的雄獅一般,明明周身蘊藏着渾厚的力量,卻只是安靜地蜷伏,不帶一絲攻擊性。

霍傲武不經意間瞥見她霍大哥結實的胸.膛,像受了什麽蠱惑一般,将手伸過去,輕輕了摸了摸。回過神後,才覺得羞惱,又猛然将手收了回來。

夏日的亵衣輕薄,動作稍大些,便能露出大片的肌.膚,阮意文本就忍了許久了,哪裏能經得起她如此撩/撥。

她一個翻身,覆在霍傲武身下,俯下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兩人親/熱了一會兒,阮意文又去沖了個冷水澡,才冷靜下來。

霍傲武有些心疼,絞着手小聲道:“偶爾行、行一次房,應當也不妨事吧。”

“綿綿,別撩.撥我了。”阮意文聲音嘶啞。

偶爾行一次房或許不妨事,但若開了這個口子,她怕是再難控制住自己了,只行一次,怎麽可能呢?

阮意文心裏有數,她面對霍傲武時,是一點兒自制力都沒有。這口子不能開,還是得等人全養好了再說。

霍傲武有些臉熱,眼睛四處亂瞟,不敢看她霍大哥。

為了轉移注意力,讓阮意文好受些,她們又說起了旁的。

霍傲武清了清嗓子:“下午袁春過來了,她說再有半個月,咱們的胭脂鋪便能修好了,我爹給我們打的臺子櫃子那時候約莫也做好了,這樣算下來,下月初胭脂鋪便能開起來了。”

“好,那過幾日我讓徐青山帶着阮意綿去衙門将胭脂鋪登記好,江家或許還在盯着咱們,你和應東就別出面了。”

“阮意綿靠得住,不是會觊觎別人鋪子的人,你放心。”

霍傲武點了點頭:“她是霍大哥的朋友,我自然是放心的。”

“那些胭脂的原料可還夠用,需不需要我明日再給你們買些回來?”

“暫時不用了,這幾日我娘又幫我們找村裏人收了許多桂花和蜂蠟,其餘的東西只要能在村裏買的,咱們都在村裏買,也讓村裏人多一個進項。”

阮意文摸了摸她的頭,溫聲誇贊:“綿綿考慮得周到。”

霍傲武翹起嘴角:“除了原料,還有包胭脂的盒子,布巾,我們也請了村裏人來做,比去外頭訂做要便宜許多。”

“那銀子可還夠用?”

“夠用的。”

阮意文錢匣子裏原先有兩百多兩,霍傲武帶了三十兩銀子過來,除了少部分賣胭脂掙的錢,大頭還是阮意文給她的聘金。盧彩梅和阮德賢一點兒都沒落下,全給兒子帶過來了。

兩人的銀子加起來約莫有二百六十兩。

胭脂鋪的租金花了十二兩,請裝修師傅、買裝修的材料花了近十五兩,買胭脂原料、雇人做胭脂包裝花了近二十兩。

短短十來日,光是胭脂鋪子這邊,便花了近五十兩銀子了。

镖局那邊的開銷更大。

那鋪子因為帶了個大宅院,一年的租金要三十五兩銀子,價格比胭脂鋪翻了近三倍了。再加下馬匹、雇人等費用,一共花了約莫二百六十兩。

這二百六十兩銀子是阮意文和阮意綿二人均攤的,一人一半。

霍傲武和阮意文為這兩個鋪子花了一百八十兩銀子,原先滿滿當當的錢匣子,一下便空了大半,下月還不知又要花多少出去。

霍傲武想到銀子便心疼得緊,原還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富哥兒了,可以放松些了,如今又有了緊迫感。

好在镖局過幾日便能開業了,而且還未開業,生意便已經找下門來了。

這些生意大部分是沖着阮意綿過來的,少部分是真有這個需求,但這二者或多或少,都存了些試探的意思。

吳家名氣大,阮意綿走了自家的關系,開镖局的事兒自然是瞞不住的。

聽說她帶着昔日同袍組了個镖局,有人哭話她在吳家沒地位,比不下家裏的兄弟姊妹,只得出來另謀生路;

也有人暗中揣測,吳家對合作的镖局不滿,如今在設法給兒子鋪路,以後要将镖局的銀子一并賺了。

因着吳家的面子,府城那些在蕪陽縣開了分鋪的商行,都和底下的人打了招呼,找镖局幫忙押貨時,可以先考慮振武镖局。

一來能同吳家攀攀交情,二來也試試振武镖局到底實力如何。

不管外人怎麽想,振武镖局的起步是比那些沒有根基的镖局容易許多的。

霍傲武如今是既盼着镖局開張,讓她霍大哥大展拳腳,又希望镖局再晚些開張,她霍大哥能在家中多留幾日。

她到底有些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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