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卓海川的重點在:“你才多大就相親?”
這是個讓祝鷺晚惱羞成怒的話題,他憋着口氣:“師父,這是我父母的安排,推不掉啊,就和人吃了一頓飯,連人女孩子都沒送就跑回來了。”
“這是你的不紳士,多少也要禮貌詢問,女孩子真不用你送再走也不遲。”卓海川糾正徒弟的壞習慣,免得将來真成刑警隊裏的老光棍。
“師父,這都不是重點。”祝鷺晚急了,說不準是希望早點說到要事擺脫這宛如被戀愛達人指導的窘局,還是癡心破案,“我在去洗手間的路上碰見個很漂亮的女人,她向我打聽溫斯珺的近況。”
卓海川臉上玩笑神色一收:“你怎麽回答的?”
雖然祝鷺晚看不慣溫斯珺,但對同事行蹤保密這種事是基本常識:“我說我不認識什麽姓溫的。”
這也是一種打掩護的辦法。
卓海川對徒弟偶爾的機靈感到滿意,拉過小馄饨:“她沒信?”
“她何止沒信,為博取我的信任把溫斯珺的基本信息全說了,和我看過的資料一模一樣。”回想當時,祝鷺晚還覺得驚奇,“她說之所以找到我,是想托我給溫斯珺帶句話。”
大夏天的吃小馄饨還需要點勇氣。
卓海川沒擡頭等着祝鷺晚繼續說,等了半天,險些讓一口馄饨給燙了,他那機靈的徒弟還沒說。
“等我給你敲鑼打鼓助興呢?”
“那不是,我怕我說了打擾師父你的食欲。”祝鷺晚深知他師父的性子,再多說閑話要挨罵,“她說,問問溫斯珺接了她的情書,什麽時候給她個答複。”
也就是說,攔住祝鷺晚的那個女人是溫斯珺狂熱追求者。
不僅表白了,還從茂江一路追到了宣平,可謂耐心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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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海川連吃五口,熱汗嘩啦啦地流,他抽出紙擦汗:“以我對小溫那孩子了解,這女人在說假話。”
“哪?”祝鷺晚不明白,“我路上還在想他真渣,不喜歡還要接別人的情書,也不說明白,害得女孩苦苦追到這邊來找同事轉達問候。”
還是太年輕了。
卓海川低頭又吃幾口,熱湯裏有小蝦米,香得昏頭,吃到大半再停下:“楊初堯說過他這個搭檔常年辦公室,是個非常熱愛工作的人。剛入市局那年得過不少女警青睐,後來發現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就沒人上趕着追他。最近因為和隊長有矛盾,都以案子為因待在外面。”
“這麽說,他的世界裏只有工作,沒有女人。”祝鷺晚一句話總結完了,“那今天這事兒要告訴他嗎?”
“說。”卓海川認可溫斯珺不是個渣男,但這件事還是要說的,“你還記得她長什麽樣嗎?”
祝鷺晚忙從手機相冊裏翻出一張圖來:“我特意找餐廳經理在監控裏截取的,圖不是很好,她似乎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基本只露四分之一的臉。”
壞了。
卓海川拿過祝鷺晚的手機起身就要去找溫斯珺,一擡頭發現說曹操曹操就到。
溫斯珺正大步流星往這邊走,正趕上了。
“卓隊長。”
“小溫同志。”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住了口。
夾在中間的祝鷺晚像個呆頭鵝,看看自己的師父又看看一臉有話要說的溫斯珺,想拜托兩位有話直說,別打啞謎。
畢竟啞謎對腦袋不太靈光的人實在不友好。
溫斯珺幾步到跟前,把手裏的記事本往卓海川面前一遞,有些事只看描述便能懂。
同樣的,卓海川也把手機遞了過去,這女人究竟和溫斯珺有沒有關系,請本人辨認再好不過。
一人看記事本,一人看手機。
溫斯珺一眼認出圖片裏正是飛機上搭讪的女人,問:“她惹事了?”
總算有祝鷺晚能說得上話的地方:“今晚我出去吃飯遇見她,她和我搭話,問你的近況。”
溫斯珺倏然轉頭看他:“問我?”
這反應讓祝鷺晚驚訝,難不成兩個人真認識?
“對,還說你接了她的情書,什麽時候給她答複?”
“你沒問她叫什麽名字嗎?”
“沒有啊,我覺得她莫名其妙,強調不認識你後走了。”
溫斯珺閉閉眼,心想,那封情書被他當做敲開陳泊序心靈門窗的誠意送人了。
他來這裏不止是陳泊序的計劃,也被對陳泊序有算計的人看在眼裏,同時成為了對方的靶子。
祝鷺晚見他沒吭聲,便說:“我不能洩露你的行蹤,你現在也算局裏的重點保護對象。”
“我沒怪你。”這是實話,那時候換做溫斯珺,也會這麽做,“這是她最清楚最全的照片了?”
“對,剛我還和師父在說,她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市局有合作的畫像師嗎?”
祝鷺晚眨巴眨巴眼睛,這是要畫圖上的女人?
再後知後覺他想到件事,原來溫斯珺真的不渣,這女人大大的有問題。
那邊卓海川已經開始聯系畫像師約見面時間,效率極高。
溫斯珺向卓海川低聲解釋起要女人正面照的原因,隐去塞情書的事不談,把女人在飛機上搭讪和下飛機遇見男人碰瓷的事說了一遍。
“你沒透露任何信息,她卻知道你是警察,還知道小祝是你同事。”
“甚至知道你們是一個辦公室,這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事。”
對于溫斯珺借調來宣平刑偵隊,知曉的人不多,很多人只知道有個長得很好看的警察加入卓海川的隊伍,不知道他什麽職位,負責什麽,更不會有人知道他現在擔任着查兩案的組長。
局內人都不知道的事,一個外人怎麽得知?
溫斯珺心裏跟明鏡似的,那女人能搞到他的航班信息,還特意弄到他旁邊座位,知道別的不稀奇。
只是她借祝鷺晚提那一句情書到底想表達什麽?
溫斯珺猜不透。
“或許和8·18案有關,查清她的來歷便能知道了。”
“嗯,這都是陳泊序提供的?”
卓海川說得是陳泊序提供約他在倉庫見面商家信息的事。
溫斯珺說:“嗯,這些都是結合與他在平臺那個商家資料查到的,更多的就要我們這邊提供技術支持。”
“讓技術部定位過給他發消息的那個號碼,一個臨時號碼,早注銷了。”
“查查他給的平臺商家。”
這也是一個線索。
卓海川讓祝鷺晚把記事本上面的信息錄入電腦,看溫斯珺伸長手把手機遞過來:“能把這張照片打印出來給我嗎?”
“你要做什麽?”
“給陳泊序看看。”
“不用那麽麻煩。”卓海川搗鼓祝鷺晚的手機,把圖先發自己再轉發給他,“去問吧。”
溫斯珺點點頭,接受了這一安排,轉身急匆匆又往羁押室跑去。
辦公室門關上,卓海川就打徒弟。
莫名天降禍事的祝鷺晚嗷嗷叫:“師父,你打我幹什麽啊?”
“你沒人小溫的好友,都來那麽久,像個陌生人,還對人有意見?”
“要是沒他,8·18案還是您負責啊。”
卓海川無奈搖搖頭:“那是別人要求的,你怎麽知道他就心甘情願來?說不定人家也不願,是礙于借調命令不得不從。他在茂江,手裏不缺案子,還很得局長青睐,有人捧着還有地位,不用背井離鄉,哪裏不舒服?”
“你想想,他來到個陌生城市,臨危受命,吃着不太合口的飯菜,住着不舒服的房子,連水土天氣都和自己家鄉天差地別,同事不體諒就算了,還處處裹亂,換做是你,你什麽感受?”
祝鷺晚被說得滿臉羞愧,緩緩低下了頭。
長夜漫漫,走廊靜谧,只聽得見溫斯珺的腳步聲。
像在耳邊又似遠方來。
陳泊序側耳傾聽,數着他的腳步聲,計算他大概多久會到自己眼前。
兩分鐘後,溫斯珺出現在栅欄那邊。
依靠在栅欄這邊的陳泊序唇角帶笑,不像在羁押室當個苦逼的犯罪嫌疑人,像極在春日櫻花下等候約會的型男。
柔情注視很多情。
“算好了我會來?”
“現在我這地方,除了你也沒幾個人樂意來。”
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愣是讓他說出幾句心酸來。
溫斯珺不是來和他敘舊,拿出那張女人的圖:“認認,你仇敵裏有沒有這個人。”
陳泊序視線由他的臉轉到手機屏幕上,這一看,眉梢輕挑。
溫斯珺也得到了答案:“你認識。”
“不算認識,有過數面之緣,她不是宣平人,聽帶她出場的老板說,來自墨河。”
又是墨河。
溫斯珺又問:“知道她叫什麽嗎?”
“薛簡青。”陳泊序回答,“我第一次遇見她是在去年的國際科技原創大賽慶祝會上,她随一家本地老板出席,說是合作方的人,我沒問是哪家合作公司。”
溫斯珺把名字發給了卓海川。
“你和她有恩怨?”
“我個人認為沒有,就見過幾回,總不能是我拒絕和她跳舞得罪了她吧?”
對如此不正經的回答,溫斯珺選擇無視:“給你的東西也是她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