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野殺沒說謊,當初有讓陳泊序加入他們的心,奈何對方太有想法,不畏懼權勢和錢財。

有時候人太硬氣也不好,像陳泊序這樣,難免會得罪人,得罪人就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不可惜,從合作角度來說,你兩也成功了一次,不是嗎?”溫斯珺意有所指。

身為局中人的野殺也懂了他的意有所指,一時後悔剛才的快言快語。

這小警察看着貌美無腦,誰知八百個心眼。

“是他讓你借調的沒錯,但有沒有可能他和我有着相同的目的,又不是一夥的呢?”

“你這話聽着更像在為他開脫。”

“笑話,我野殺叱咤江湖多年,用得着幫一個不願服從我的人開脫?溫警官,我想讓你來宣平是想殺你,至于他……我不清楚。”

把要殺他挂在嘴上,野殺根本不在乎在哪裏,又有誰在場。

到底是想擺爛還是別有所圖。

溫斯珺分辨不出來。

“我想給溫警官一個忠告。”野殺笑盈盈,像要搞事的反派,“陳泊序固然主動交代了,但他接近你的動機不純,另外,這世界上不是只有死亡最可怕,有些人活着時的感受比死了還可怕,那個詞叫什麽,生不如死。”

與其說像忠告,倒更像是在透露消息。

看出來了,野殺來這趟,就是要做個混賬的大漏勺,內容半真半假,全靠自我了解到的信息辨認。

溫斯珺不想單純被牽着鼻子走,只問:“你認為他和你那位有錢的雇主有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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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殺歪着腦袋看他:“為什麽不能有呢?據我所知,他比約定早一天到宣平,疑似在酒店見過神秘友人。”

“他的身份不可能沒朋友。”溫斯珺輕巧道。

“我當然不是說他沒朋友,恰巧我的雇主當天也入住了這家酒店,你說有沒有可能兩人見過面?”野殺面帶微笑道。

“你怎麽知道你的雇主行蹤?”溫斯珺對這點更為鐘情,想要知道個答案。

“當然是我查的。”野殺很懂他的眼神,自顧說道,“這是雇主想讓我知道的內容,大概也在為今天這時候做鋪墊。”

聽見這話,溫斯珺放在膝蓋上的手很輕微的顫了下。

故意走漏風聲是為污蔑陳泊序?

這是一種假設,那萬一正如野殺說的那樣,陳泊序入住那家酒店就為見何檀呢?

那他答應陳泊序做半年搭檔的事,就有很大的問題,也有非常大的探尋空間。

溫斯珺在這瞬間想了很多,仍很淡然面對野殺:“你想把髒水潑到陳泊序身上,目前來看,你每一句都在為他洗脫嫌疑。”

洗脫了陳泊序是8·18案幕後策劃主使的嫌疑。

“你非要這麽替他辯解,我能有什麽辦法?”野殺兩手一攤,“溫警官,他真不是好人,不要被他溫和表面給騙了。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溫斯珺眼前浮現出昨晚要塞玩偶給他的陳泊序,微挑唇角:“這種事要用證據說話,空口無憑。”

野殺之所以能成為頂級殺手,除了藝高人膽大,再有心思細膩。

眼瞅着溫斯珺由精明能幹刑警變成了泊序濾鏡腦,立即轉頭投奔顯然還沒被攻克的卓海川。

“卓隊,以我拙見,陳泊序絕對是8·18案的最大受益者,你不把他抓了好好審問,那真是一大損失。”

卓海川頭腦風暴良久,被冷不丁這麽一問,婉拒了:“他在本案裏嫌疑洗清了。”

“他為什麽洗清還不是因為我們被抓?”野殺看得比誰都清楚,“我說,當時獵殺那些警察的時候他可都在場,這樣都沒問題?”

“你沒證據。”卓海川說了類似回答。

“你們這些警察太死腦筋了,我給你們提供線索,難道不該你們自己去找證據嗎?”野殺問。

這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貨色。

更不讓曾經涉案的人員好過。

卓海川沉聲:“動機呢?他一定要這麽做的原因。”

野殺看了眼默然的溫斯珺,往後仰着靠椅子:“如果他真的和我的雇主見過面,那麽你被借調來宣平,就是他進雇主組織的敲門磚。當然了,以我雇主的性子,光這樣遠遠還不夠,你猜你哪天會不會被他捅刀子?”

在此時來聽,這話太有挑撥離間的味道。

讓溫斯珺和卓海川都沒應聲。

審訊室陡然的安靜弄得監控室一頭霧水,其中祝鷺晚最為着急,按着耳麥,想說什麽,視線落回到溫斯珺臉上又把耳麥閉了。

裏面這兩位都輪不到他指點。

監控來看,三人像被畫面定格,誰也沒打破靜谧之局的跡象。

風來風又走,宣平最熱的時候來了。

審訊室沒開空調,只餘天花板上一盞老吊扇半死不活嗚嗚亂轉着,風不大,吹得還淨是熱的。

這如同落針可聞的房間裏,三人很快汗流浃背,野殺額頭上的一滴汗順着眉中往下淌,貼到眼角,浸入眼睛。

刺痛似乎拉回了野殺的理智,由此記起某些事,擡手摸了把額頭:“不允許我享有陳泊序同款待遇就算了,連個空調都不開,這麽摳啊?”

卓海川也覺得熱,忍着沒說,畢竟這是專門為野殺準備的‘享福’套餐。

有苦,說不出來。

相對比之下,溫斯珺清爽很多:“你雇主背後是什麽性質的組織?”

“溫警官,空手套白狼可不是好習慣,想讓我多說點線索,是不是該把我的待遇提上來啊?”野殺吊兒郎當地問。

“你不說,永遠沒提的資格。”溫斯珺自古是反套路第一人,“如果你不想說,恐怕不會将話題扯到這上面來。”

“終究還是我做的太明顯了。”野殺憂傷道,“既然都明白,那不如來談談對雙方都好的條件?”

溫斯珺和卓海川同時把胳膊肘放到桌上,不約而同看向野殺。

被看的人燦爛一笑。

*

宣平市西墓園區。

陳泊序将帶來的三十一朵□□分在墓碑前,凝視良久,鄭重鞠躬,這才擡腳離去。

出墓園門往東走五百米有一家古色古香的二層茶樓,他拾級而上,在整個二樓僅有一人的桌前落座。

“我還以為你要和他們再多聊聊。”

“天人永隔,聊什麽都顯得矯情。”

薛簡青捂着嘴笑,搖晃着幾乎滿杯的紅酒杯,眼神清明看着他:“我說,你一點不怕野殺把你的底漏光?”

來茶樓喝紅酒,這也是個奇葩。

陳泊序推開她遞過來的紅酒,淨手煮水,從旁邊的茶簍裏挑選合适的茶葉。

“就怕他不說。”

“他本就和你有私人恩怨,又着了醫生的道,替你做嫁衣,換做我是他,就算死也要把你拉下水。”

況且野殺被抓,其中不乏醫生背地裏的推波助瀾,否則以南圃警方的效率,一輩子都抓不到。

陳泊序笑了笑:“要真說了,那等他死後,我給他燒棟別墅和最新款的蘭博基尼,保管他在下面風風光光。”

這筍的薛簡青一個勁笑:“我真搞不懂你。”

應該說這個世界上能搞懂陳泊序的人非常少。

水燒至八十度,被拎了起來,開始洗茶。

陳泊序做事的時候不愛說話,垂首靜靜往茶漏裏倒水,一遍又一遍,仿佛在洗滌狡詐的內心。

茶葉過水,待水開九十度,再次熱泡。

過濾到茶盞裏,金黃色的茶液清澈漂亮。

陳泊序端起放到薛簡青面前:“解解酒。”

茶的香味很淡,卻久經不散。

薛簡青鼻尖微動:“我喝不來這個,現在這個點喝過,晚上別睡了。”

“薛小姐晚上還會睡覺的嗎?”陳泊序真心發問。

“會啊,我得保養好我這張漂亮的臉蛋,晚些時候還要去見個特別的客人。”薛簡青摸出氣墊,往臉上補妝。

語氣很輕佻,眼神又一個勁的暗示。

陳泊序想到個人:“你見他做什麽?”

“沒事就不能見了嗎?”薛簡青悠悠道,“他在飛機上無視我,又在便利店不待見我。像我這麽有仇必要的人,怎麽可能讓他這麽自在呢?”

“那你可得小心了。”陳泊序品茶,入口微苦後甘,像某人,他微微一笑,“你玩不過他。”

他偏袒的模樣太過分了。

薛簡青惱道:“在算計別人感情這件事上,他懂什麽?”

太片面了。

陳泊序笑着搖頭,似帶着不放在眼裏的好笑:“你和他接觸兩次,就沒發現他根本沒打通感情這條路嗎?”

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溫斯珺還是個從沒被暈染過的白紙。

不懂情愛,不近男女色。

有些像言情小說裏為女主量身定制的癡情男主,只是,溫斯珺更鐵石心腸。

薛簡青先是震驚再是不信最後狐疑:“你和他的關系比我想的還深厚,會不會到時候你下不了手?”

“你認為我是個會感情用事的人?”陳泊序抿了口茶。

從薛簡青的角度看此時的陳泊序,只覺驚為天人,帥得人神共憤。

可轉念想到追着他的這兩年,看過他的所作所為,再帥的臉也失去了誘惑。

薛簡青喝了口酒,語重心長地說:“不會。”

太多男男女女在他身邊打轉,全部無功而返。

他說溫斯珺沒打通感情那條路,很清醒的模樣,實則自己是個看透又沒碰上對的人。

薛簡青悵然,又問:“你要不要和典鴻集團合作?”

陳泊序将茶漏裏僅泡過一次的茶葉倒進垃圾桶裏:“不了。”

“這麽好的品牌效應你不用,往後不會後悔啊?”薛簡青問,“醫生很看好他們。”

陳泊序輕笑:“我還沒急到那麽投其所好。”

再說,典鴻集團怕是馬上要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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