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他沒明确給出個不來的理由,讓薛簡青奇怪:“你是不是知道點小道消息不願告訴我?”

陳泊序的笑容看起來很假:“怎麽會,我那麽想得到醫生的重視,肯定會想盡辦法讓她看見我。”

那假設有這麽好的機會,他哪裏會放過呢?

薛簡青充分了解過陳泊序,沒被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我啊,私心奉勸你,真知道什麽還是提前說,他們都不是多大度的人。”

“再不大度也不能出了事就我身上扣吧?”

“你還真是什麽都敢說。”薛簡青吃驚他的用詞,“醫生很欣賞你的才華,只此一點。”

剩下的都是她不喜歡的,比如過分聰明,再比如太有自我想法。

以往他總說最想見醫生,在薛簡青看來的所作所為似乎也都在為此努力着。

一切看似平常的進行着。

可薛簡青總覺得哪感覺不太對,尤其談論過溫斯珺,他的情緒變化更為明顯。

因此她剛說的那句話有試探的意思。

“能有被醫生欣賞的才華,我感到很自豪,每年全球有那麽多天才橫空出世,也沒見他們有這份殊榮,這樣我才更應該感恩。”

“別陰陽怪氣,我聽得出來。”薛簡青不滿地拍桌子,“在你看來我沒來宣平多久,實際我從小都在接受漢文化教育。”

難怪本土話說得那麽好。

Advertisement

陳泊序要笑不笑的:“我沒那個意思,真的對能被醫生看上感到激動。”

是真還是假,薛簡青懶得争論。

不過眼下有件事能利用上,她傾身,長發輕垂,美得像幅畫。

“這樣,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陳泊序一臉沒興趣。

“你想早點見到醫生,我想拿下溫斯珺,互相幫助,實現雙贏,你就不心動嗎?”

提到溫斯珺,陳泊序的神态有了變化。

他将薛簡青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非常認真的眼神,和薛簡青見他做實驗時的态度幾乎一致。

難得來的重視,薛簡青不僅不緊張還有點兒被侮辱了。

他那是什麽眼神?

“你想說什麽?”薛簡青忍着把紅酒潑到他臉上的沖動,捏着高腳杯的手都在隐隐用力。

“你是認真想追他還是單純想和他有些露水情緣?”陳泊序問。

“我這種身份的人能和他認真起來有結果?”薛簡青這話聽起來多少有些妄自菲薄,事實是,“再說他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能有段露水情緣,我做夢都得笑醒。”

“你想得到他有八百種辦法,那麽多夢蝶無痕呢?”陳泊序看穿這女人狡詐的心思,“說到底,你就想看他為你沉淪,離不開你,成為野殺那種站不起來的舔狗。”

心思被看穿,薛簡青臉露嬌羞:“你知道的這麽清楚,是不是之前調查過我?這麽說,你也曾考慮過把我當對象。”

自信爆棚的令人發笑,陳泊序不客氣道:“少當普信女。”

薛簡青情緒全收:“就問你做不做這筆交易?算下來,你一點不虧。”

拿一個溫斯珺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

确實怎麽算都不虧,也實在讓陳泊序很心動。

“沒想到薛秘書不僅生的美貌,連頭腦也轉得很快。”

“沒辦法,誰讓我那麽心水他那張臉呢,正上頭,難免會有些把控不住自己。”

“上頭到在薛秘書心裏,他價高到能換來和醫生見面的機會,這是不是太夢幻了?”

都到這時候還在謹慎抓邏輯纰漏,薛簡青真有點痛恨這聰明又偏偏是理科生的臭男人了。

換做身體健康的,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答應,橫豎和溫斯珺沒多少交情,出賣又怎樣?

薛簡青看不明白:“你不舍得利用他嗎?”

“別把我看得那麽重情,追問那麽多,單純怕你坑我。”陳泊序沒那麽在意溫斯珺的清白,是真想知道個真假。

“我是那種收了好處就反水的人嗎?”薛簡青納悶了,“我在外面風聲一向很好,你調查過我應該很清楚的。”

陳泊序記起那厚厚一沓的A4紙:“嗯,如果分手從不吃回頭草也算風聲好的話,那薛秘書确實名不虛傳。”

薛簡青:“……”

真就什麽尴尬記得什麽呗。

“你就說你答不答應吧?”

陳泊序眸光微閃,揚唇輕笑。

*

審完野殺出來,夕陽布滿半邊天。

卓海川主張吃過晚飯再捋口供,人是鐵,飯是鋼,空着肚子幹活提不上精神。

溫斯珺沒意見,祝鷺晚哪裏有發言的資格,一行三人頂着燦爛的晚霞進了食堂。

空氣裏飄蕩着濃郁火辣的花椒味,溫斯珺偏頭打了個噴嚏,跟在後面的祝鷺晚替他做主,讓打飯大叔換了道酸甜口的菜。

大叔視線在他過分精致白淨的臉上游走一圈,從善如流舀了兩大勺西紅柿炒蛋過去。

溫斯珺一句話沒說,就這麽被安排了。

要全辣口味的祝鷺晚快步攆過來,帶着點自豪語氣:“剛才的事不用謝,我就該多照顧你。”

溫斯珺深感匪夷所思:“我沒說原來的那道菜吃不了。”

“你都打噴嚏了怎麽吃?”祝鷺晚完全不信,“別嘴硬,咱們這的菜別的不好說,專門治嘴硬,能辣得你滿地找頭。”

那天商場裏,陳泊序請他吃飯也說過類似的話。

後來麽,他在店外沒忍住喝了口果茶,從此對宣平的辣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

再看眼還是很自豪的祝鷺晚,溫斯珺若有所思道:“确實。”

都承認了,這還不得向他道謝?

祝鷺晚都等着了,結果發現溫斯珺早走到卓海川那邊坐下都交談起來,完全沒有要和他多說的意思。

“我、你,真是多嘴要說的。”

祝鷺晚坐下的時候,才聽清他師父和溫斯珺在說什麽。

——典鴻集團。

卓海川:“我托人打聽到內部消息,兩個月後典鴻集團的股份占比有變化,有人要被踢出董事會。”

一個上市公司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引起軒然大波。

更別提在宣平市有着非同尋常地位,如同标杆的典鴻集團。

祝鷺晚送到嘴邊的飯都忘了吃,這消息無論放在哪裏都相當炸裂,關鍵哪哪都沒洩露,讓他師父打探出來了。

頓時祝鷺晚看向卓海川的眼神肅然起敬,不愧是刑警隊隊長,真厲害啊。

卓海川根本沒發現他徒弟的癡呆眼神,低聲繼續交談:“我追問過新成員是誰,說保密做得很好,目前還不清楚。”

“這麽大變動還沒人爆出來,給你傳遞消息的沒騙人。”

“以典鴻集團目前的效益,應該沒人願意主動出售股份退出董事會。”

大好錢途拱手讓人,得多蠢的腦子才能做出這種決定。

至少在卓海川看來,自古以來自願做虧本買賣的人幾乎沒有。

溫斯珺:“我想卓隊可以适時去工商局找朋友聊聊天。”

那兒可謂是大公司內部消息發出的第一線。

卓海川自然也想過這個辦法:“希望被推出來的不是傀儡。”

否則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溫斯珺認真挑着辣子雞裏成噸的紅辣椒,頭也沒擡:“有傀儡還有能找到主人的機會。”

什麽都沒有,那才是真正的竹籃打水。

卓海川發現他一大特點,那就是在案發過程裏不會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即便那條路通向的不是陽光大道,也偏要走一走,看一看究竟去往哪裏。

這性子放在哪裏都不讨喜,就算幹刑警,适配度也不高。

好在這小子邏輯性和靈敏度算高,勉強挽回些許頹勢,成為根好苗子。

“說個正事,你願意留在宣平嗎?”

問得太突然,讓溫斯珺和祝鷺晚同時擡頭。

來宣平近一個月,溫斯珺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哪怕和陳泊序有個不能被人知道的半年之約。

冷不丁被卓海川這一嘴提的,他居然真的思考起留下來的可能性。

“我現在還是借調。”他說。

憑心而論,他做刑警不為偉大的抱負,也不為憧憬這份職業帶來的成就感,更多的是履行小時候和好兄弟的諾言,最重要的是查找何檀。

前者在見到陳泊序後,有些堅持多年信念被擊碎的松懈感,後者……他不是很敢想。

抓到何檀,問清當年真相,再以後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繼續當警察。

與其說拿借調當回答卓海川,倒不如說在自欺欺人。

卓海川還真想了下他的問題:“如果你表現出色,徹底留下不是問題,主要還是看你個人意願。你想留下嗎?”

很誠實的回答,也表述出他願意,卓海川會出手的意思。

“謝謝,我考慮考慮。”溫斯珺說,難說出那一刻他的大腦空白,大抵是沒想到卓海川會這麽看重他。

這時只有祝鷺晚松口氣,沒想到吳畫像師的話真讓卓海川聽了進去,也好在溫斯珺沒這份心,不然他怎麽辦?

不對啊,又吃兩口飯的祝鷺晚怎麽想都不對,仰臉看溫斯珺:“你為什麽還要考慮?”

能得他師父親口挽留,這是多好的事啊。

溫斯珺輕瞥:“我留下來,你的地位難保。”

祝鷺晚一下子看向了卓海川。

卓海川笑笑不說話,配合溫斯珺逗小徒弟。

一頓飯,把祝鷺晚吃得消化不良,到分別還垂頭喪氣的。

宣平市的夜晚很有煙火氣息。

回招待所路過小巷能看見裏面擺着各式各樣的小吃,麻辣的香味順着風飄過來。

溫斯珺站到了紅綠燈路口,眼神略空看過去。

有人腳步輕輕走到他身邊,熟悉的小蒼蘭香味拂過鼻尖,他空洞的眼珠子轉了下。

“薛小姐給我裝了定位?”

“我只是想來見見我的心上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