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溫斯珺不明所以笑了下:“薛小姐,我不喜歡開玩笑。”
“你怎麽會認為我在開玩笑啊?”薛簡青很憂傷,“我平時是愛玩,唯獨在喜歡你上非常誠心實意。”
“你看上我什麽?”溫斯珺指了指自己的臉,“這?我不信簡單兩次見面你能特別了解我。”
薛簡青也是個實誠人,大大方方點頭:“對啊,我就是見色起意,有什麽問題?成年人好好色怎麽了?”
這番坦誠倒讓溫斯珺詞窮了。
薛簡青不依不饒,往他面前靠:“別說好色這種事只能你們男人做,在我眼裏,大家都一樣,食之性也,沒不好承認的。”
綠燈跳動,車流緩緩動。
溫斯珺先看眼路況,這才開始過馬路:“你說得對。”
薛簡青跟上他的步伐:“你長得這麽合我心,我一眼看上也不稀奇吧?”
“我想薛小姐應該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吧?”溫斯珺似提醒似警告地說了聲。
風撩起薛簡青天藍色的紗裙裙擺,離得近,刮到了溫斯珺的西裝褲,輕飄無感。
非常不起眼的一幕,偏讓薛簡青看見了。
“你看。”
溫斯珺低頭,恰巧風又起讓畫面重現,裙擺落回去,似無事發生。
“你我就像這飛舞的裙擺和巍然不動的西裝褲,相觸不過片刻,分別又是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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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抵達馬路這邊,溫斯珺站定,垂眸看将兩人關系暗喻的薛簡青,對方面貌嬌媚,妝容精致,連配飾都專門挑選和衣服相配的,可見這次來經過精心準備。
這樣用心的一個人,又在追求他的時候說只圖一時将歡愉,當真自我在上。
溫斯珺由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同樣自我為主的人。
“抱歉,我沒有那方面的興趣。”
“你是對我沒興趣,還是對女人不來電?”
薛簡青的猜測并非空穴來風,經陳泊序那番話後,她後知後覺讓畫殺調查了溫斯珺的感情經歷。
一片空白。
從小到大連個暧昧對象都沒有,唯一走得近就是相伴三年的周添寅,也就是現在的陳泊序。
薛簡青确定不了他的性取向,就像不能确定陳泊序對他究竟是利用還是保護一樣。
危險發言意為摸索。
溫斯珺蹙眉:“我不适合談戀愛,更不适合結婚,僅此而已。”
和喜歡女人還是男人并無太大關系。
“這理由你騙騙涉世未深的小孩子還成。”薛簡青不信,“我聽說你和陳泊序玩得很好,真奇怪,我明明把他的資料都給你了,你還能接受他,不得不說心胸當真大度。”
這話說的就相當有挑撥離間那個味道了。
從接到那封不得不收下的‘情書’起,他便感覺有人不想他和陳泊序走近的直覺。
用走近不夠準确,應該說是希望他們成為勢不兩立的對手。
而薛簡青一次次的偶遇,讓這個直覺越來越成真。
溫斯珺突發奇想:“他知道你在我面前這麽說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兩人心裏同時有個數。
薛簡青摸了摸粉色美甲,笑道:“你怎麽會認為我認識他呢?”
裝糊塗?
溫斯珺後退半步,拉開和她的距離:“難道他沒告訴你,和我說過你們的過往了嗎?”
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讓薛簡青心裏突突跳。
七上八下好不精彩,差點兒大腦腦補過度要昏厥。
她輕撫心口,跟着邁近半步,攆着溫斯珺的步伐:“他怎麽和你說的?”
溫斯珺眼裏有了零星的笑意,身形後仰,還是要往後退:“有過很長一段剝離不掉的時光。”
“他居然真的告訴你了。”薛簡青喃喃道,“這裏怪熱的,不如斯珺哥哥和我找個涼快的地方,慢慢敘舊?”
他和她哪來的舊可敘?
不過是想套點與陳泊序有關的線索來。
溫斯珺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真谛,欣然應允。
熱風吹噓的夜晚進咖啡館很沒情調,所以薛簡青把人帶進了一家清吧。
吧內人不多,能有個二樓雅座,隔窗能看見西邊海面上的星星船只。
薛簡青要了杯度數不高的雞尾酒,聽溫斯珺說要白開水,唇角微掀,帶着點刻薄:“不喝酒的男人還叫老爺們嗎?”
服務員和溫斯珺同時看了她一眼。
“你為什麽不在我面前喝酒,怕喝醉了被我占便宜?”薛簡青膽大敢問,“我沒那麽沒品,除非你酒後變了個人,能玩得瘋。”
溫斯珺沒給外人展示真我的喜好,也不愛和這種成分複雜的人多談隐私。
對薛簡青這般沒邊界感的問話選擇了不作答。
“你這人好生沒意思。”薛簡青做出總結,“他把我和他的往事真都說給你聽了?”
雖說有故意含糊的成分在,但有過過往是真。
溫斯珺面不改色點頭:“他逃你追,很偶像劇的套路。”
“可惜我和他不是偶像劇主角,兩個人的故事悲的很快。”
“因為悲了,所以你給我遞他的資料及所謂的犯罪證據?”
說到這犯罪證據,薛簡青不禁想笑,是一種瞧不上的輕視。
“他能被無罪釋放,分明是你包庇了他。”
“薛小姐,慎言。”
薛簡青扯了下唇角,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該慎言。
當初連同那份名為周添寅資料塞過去的還有陳泊序近半年謀劃的犯罪計劃,那可是她和畫殺動用三個小組花了半個月時間收集到的。
千辛萬苦交到他手裏,如同泥牛入海,什麽都沒聲。
怕他藏着不肯交出來,她和畫殺特意針對他的性子,安排了小啞巴撞上去的苦情戲碼,塞過去一個U盤。
那U盤裏沒太重要東西,僅是一封正兒八經的情書,描述的是她在飛機上對他一見鐘情的事。
非常隐晦的催促,別人看見只當他有狂熱的愛慕者,唯有他能讀懂其中深意。
結果還是和第一次一樣的下場,直到陳泊序被放出來。
薛簡青:“我以為你們那麽多年沒見,又處在對立面,加上證據确鑿,你該滿腦子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的領導沒教過你做人要有警惕心嗎?”溫斯珺問。
薛簡青靈魂被抨擊了下,身形幾不可見動了動:“從小到大沒人管過我。”
聽似很悲慘的話題,被服務員的到來打斷了,也拯救不想聽感情牌的溫斯珺。
一杯藍紫纏繞的雞尾酒,一杯是普通方形礦泉水。
映照差別極大。
薛簡青看着他面前的那杯礦泉水,心裏有個壞主意。
可惜這個主意沒能實現,剛剛起身就被溫斯珺察覺,将杯子挪到更遠的地方。
薛簡青無趣地撩了下頭發:“斯珺哥哥,你答應跟我來坐坐是有話想說吧?”
“你比我大。”溫斯珺正直地說,“另外,我們不熟。”
無可救藥的死直男。
薛簡青心裏罵了好幾句,面上笑容不斷:“多見幾次就熟了,說不定以後我們還能成為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呢。”
溫斯珺擡手打斷她的畫餅:“先說眼前事。”
以後究竟是敵是友誰也說不準。
薛簡青越發覺得下午和陳泊序打聽的那些都在浪費時間。
此人油鹽不進,比修無情道的人還難搞定。
薛簡青心想,要不是你有用,第一次對老娘甩臉子的時候就把你大卸八塊了。
“按理說你和陳泊序走得那麽近,我不該再來打擾你。”
常見的綠茶口吻,加上扮楚楚可憐,很容易讓人憐香惜玉。
溫斯珺眉頭微皺:“你還是來了。”
薛簡青:“……”
一秒演技都懶得多發揮。
“我不想讓你傻乎乎被他騙了而已。”薛簡青字斟句酌,“他在8·18案裏并不無辜,在進倉庫前就知道會有警察注定要死在那。”
“他到倉庫不是被野殺騙過去的?”
“你讓野殺開口了?”薛簡青的表情有那麽點奇怪,像是沒料到野殺會說,“他說的陳泊序什麽都不知道被騙進倉庫去的?”
溫斯珺神色偏冷漠:“薛小姐想在我這裏,和野殺統一口徑嗎?”
薛簡青眸光微閃:“哪有,我只是驚訝幕後主使的野殺說出真相,你還願不願意聽我這版本的真相。”
證據不足前,溫斯珺願意多聽聽。
“你說。”
“陳泊序去8·18案發現場是為了向人證明一份誠心,至于他想見誰,我目前還沒打聽到。”
溫斯珺手指輕落在手機上,擡起眼睫,漂亮的眼睛裏印出薛簡青嬌媚的臉龐,下巴輕擡,示意她繼續。
“他想證明他有勇有謀,能從一場殺人案裏全身而退,事實證明他辦到了。”
“8·18案性質有多特殊,無需我多說,你比我更清楚,側面證實他實力有多強。”
“而他利用此案将你借調來,也是他想見那位的意思。”
“他想踩着你達成自己的目的,最後讓你身敗名裂,成為過街老鼠。”
一口氣說出這麽多駭人聽聞的話,薛簡青緩了口氣,再看他的神情,半點沒為所動。
薛簡青莫名喉嚨發幹,有點兒幹着急了。
什麽意思啊。
“你的領導用野殺布局引陳泊序入甕,再用陳泊序将我借調來,想借我手殺人失敗,現在又派你來離間,她想看見什麽?”
溫斯珺露出很孩子氣的表情來:“我和陳泊序互相殘殺?”
這是薛簡青沒想到的思考角度,她的手下意識攬過酒杯,欲蓋彌彰地喝酒。
“為什麽偏偏是陳泊序和我?”溫斯珺不禁發出疑問,“因為她是陳泊序要找的人,而我是她想丢沒能丢掉的過去。”
薛簡青愣住了。
“她真好笑。”溫斯珺如實說,笑得也是他,“以她的手段,殺我和陳泊序很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