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薛簡青後背無端發涼。

這時她發覺她們對溫斯珺的設想都太簡單了。

憑借資料,把他設定為一個有頭腦、對當年父親死亡很執着的問題青年。

由薛簡青來接觸前,假想很多以愛感化或偶然性來讓兩人相識相知。

真正碰上面了,是薛簡青頻頻吃閉門羹,從第一次偶遇就看得出來溫斯珺是個警惕心很強的人。

又不難從他沒借陳泊序資料生事私有想法能得出他心思缜密且很懂得藏。

全部假設都作廢,連薛簡青沒在他面前提過的東西也被猜了出來。

他真的很聰明。

薛簡青卻不能承認:“你說誰?”

“何檀。”溫斯珺直呼其名,“我不知道你怎麽稱呼她的,但和我生活的十四年裏她叫何檀。”

薛簡青笑容僵硬了瞬:“可能有誤會,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

“一句不認識解釋不了你在偶遇我這幾次裏的頻繁踩雷,是她告訴你,她很喜歡用小蒼蘭的香水吧?想來也是她和你提過我讨厭番茄,聞到就想吐。”

“這些都是巧合,只是我恰好喜歡這兩樣東西罷了。”

生硬的解釋并不能消除掉溫斯珺的懷疑,因為他有鐵證。

“你在宣平住的房子是她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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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簡青張張嘴,突然發現任何解釋到這地步都是徒勞。

也陡然反應過來,今晚這場由她策劃的偶遇恐怕早在溫斯珺的預料之內。

他在等她落網。

難道會這麽輕易跟她走。

薛簡青條件反射看向四周,沒見到印象中的便衣警察:“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從你在便利店準備一盒番茄泡面等我那天。”溫斯珺還記得那天吐起來有多難熬。

原來那時候打草驚蛇了。

沒能把他推向陳泊序的對面,反把自己暴露出去了。

薛簡青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疲倦:“你又怎麽知道那套房子是她的?”

畢竟很早以前何檀就将那套房子轉到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人名下,之後又以售賣方式轉到她這。

換做別人,只會當這房子換過幾個主人,不會想到她和何檀有關系。

溫斯珺扯了下唇角,類似自嘲:“她和我說過。”

美好家庭破滅前,他和何檀是母慈子孝的典範,多數時候何檀對他溫和有耐心,問什麽答什麽。

他喜歡聽何檀說過去的故事,而有些事說太多沒了新鮮感,自然要說些更久遠的。

這就難避免提到何檀最喜歡的宣平市,也就說到了她的房子。

誰也沒想到曾經溫馨回憶會成為他破案的線索之一。

“你也不能單憑她說過那處房子就認定我和她有關系的吧?”這是最讓薛簡青不明白的地方。

“诓你的。”溫斯珺輕笑,因确認件事而松了口氣,有心情喝水緩緩。

反觀薛簡青,起初驚于被騙,後又驚于他的大膽:“你怎麽知道我會被你騙得說實話?”

“我查過那套房子的過戶情況。”

來宣平市前他就想過會不會有意外,比如遇見何檀,于是讓楊初堯幫了個忙。

沒想到這個忙真的派上用場,還是在這麽重要的場合。

薛簡青第一次在他身上見識到血緣的神奇之處,不禁感嘆:“她小看了你。”

都到這地步,薛簡青也懶得再裝下去了。

“你不能和陳泊序說這些啊。”

真告訴那缺德的貨,危及到是她的命。

以陳泊序那不問別人生死的自私性子,她的這處暴露就是他送給醫生的一份大禮。

溫斯珺:“所以8·18案真是她為了讓我來宣平設下的局。”

陳泊序、野殺及薛簡青,都是她手裏的棋子。

“雖然我很喜歡你,但知道內情的我還是忍不住想提醒你,別太自作多情啊。”薛簡青毒舌了下。

一天之內,栽在兩個不同人手裏,她也很受傷。

溫斯珺又說:“她設下這麽大局想做什麽?”

“既然你知道我是她的人,那麽就該清楚現在你我立場不同,這麽直白問我不合适吧?”

“你真的堅定不移站在她那邊嗎?”

這是一個戳人肺腑的犀利問題。

今晚恰逢七夕,海面上升起一束束絢爛的煙花,照亮天空的同時倒影在水面,五顏六色好看極了。

咖啡館的玻璃隔音效果奇佳,一閃閃的煙花光影投過來,窗外車水馬龍,形成一副無聲的人間奇景。

一面玻璃相差,這邊是氛圍如同被拉繃弓弦的緊張感。

薛簡青真挺讨厭和聰明人相處,不注意的三言兩語就會暴露很多事。

之前有陳泊序,現在有溫斯珺。

這兩都該被她拉入黑名單。

想到往後的打算,她忍住了:“你是不是早料到我會再來找你?”

“你的目的沒達成,自然會回頭來找我。”溫斯珺回答。

薛簡青被算的無話可說,悶頭喝酒。

實際上溫斯珺也沒那麽妖,能猜到這麽多還是得虧于陳泊序。

所謂合作一事,得出太多的靈感。

仔細想,一切有跡可循。

一晚上浪費快一小時,溫斯珺認為鋪墊到位:“野殺是最後的兇手,是嗎?”

“他沒辦法。”薛簡青能說得有限,“別用那麽求知的眼神看着我,我能告訴你的不多。”

她目前不确定溫斯珺到底靠不靠譜,哪敢輕易托付啊。

萬一這是個比陳泊序還狠的白眼狼,不是自找死路嗎?

溫斯珺也知道她的顧慮,拿出手機點開二維碼:“加個好友。”

薛簡青撇嘴:“想讓我随時随地給你通風報信嗎?”

嘴上這麽說,手上動作飛快加了,像晚兩分鐘他會反悔一樣。

“方便交流。”溫斯珺眼尖看見她給他的備注,眼皮抽了下。

——第五百二十位追求者。

視線上移,落在薛簡青那張堪稱花容月貌的臉上,要說她有那麽多追求者又不覺得違和了。

“別随便給我發消息。”薛簡青叮囑,“有些場合要提交手機,被人看見你發消息,我遭殃的同時你也跑不掉,明白嗎?”

溫斯珺頓時懂備注的深意:“我明白了。”

薛簡青寶貝的收起手機,撐着臉看窗外,輕嘆息,幽幽道:“好歹是古老傳統的情人節,你們一個個的半點不懂憐香惜玉,虧我還特意來找你呢。”

這不能怪溫斯珺,從小到大對這方面沒概念。

上學那會兒還會有女孩主動遞花表明心跡,名聲傳開就少了。

投入工作後,忙得連星期幾都不知道,更別提所謂的情人節日。

被薛簡青這麽說,他想了想:“我友情贊助你一朵買花的錢。”

只是贊助,壓根不說買了送她。

又是個沒戲的。

薛簡青再次認清現實:“行了,我不為難你,有件事想提醒你,離陳泊序遠點。”

“他怎麽了?”溫斯珺問,這是第二個讓他和陳泊序保持距離的人。

“很難形容。”薛簡青指了指窗外挂在天上的月牙兒,“他給人的感覺像月,卻比月還多變,你要把他當朋友,就要有被他反捅一刀的覺悟。”

“哦?”溫斯珺看看那玫溫柔又漂亮的彎月,心想,和陳泊序像不了一點,“有故事?”

薛簡青撩起長發:“大四那年他為進心儀導師的組,故意接近當時最有實力的競争對手,處心積慮成為好兄弟後,在面見導師的時候把人踢了出去,成功拿到入組名額。”

聽起來真的是好一個有心機又很狠的男人。

溫斯珺自認沒那麽好騙,道:“你的意思是他有兩幅面孔。”

“不止,外人眼裏他優秀英俊,是個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實際偏執又龜毛,還背信棄義。”

薛簡青的表情逐漸猙獰,仿佛被傷到了。

這讓溫斯珺想起個詞,也是剛從祝鷺晚那學來的。

脫粉回踩。

他沒對陳泊序進行過深刻解剖,對此持觀望态度:“謝謝你,我會多注意。”

“如果哪天你被他傷到了,需要一個新盟友,不妨回頭看看我。”薛簡青支棱起來,“我在等你。”

溫斯珺颔首:“我會的。”

這場會面到此為止,薛簡青不想和他下樓,打算在清吧裏找個臨時的夥伴,便讓他先走了。

在他走後沒到兩分鐘,畫殺像個幽魂似的冒出來,坐在溫斯珺剛坐過的地方。

“不妨回頭看看我,我在等你。”

語氣嬌俏,連表情都學到入木三分,倘若他不是個穿着無袖的肌肉男,畫面會好看不少。

薛簡青惡心的要死:“偷窺者上廁所沒有紙。”

“你不比別人更清楚這裏有沒有監控?”畫殺端起溫斯珺喝過的那杯礦泉水,看了一圈丢回去,“什麽年代,跟女孩子出門還裝潔身自好的純情男人。”

“你心裏肮髒別說人裝好吧?”薛簡青懶得和他較勁,“人又跟丢了?”

畫殺讓服務員來杯烈酒,聞言道:“他跟個泥鳅一樣,但我懷疑他就在這附近。”

确實跟丢了,也是在這片區域沒影子的。

薛簡青吐槽:“他總不能知道我把人帶來這裏,特意過來接人回家吧?”

畫殺反應慢半拍:“他接溫斯珺?不是,你別是對他兩愛而不得就開始造謠他倆有一腿。”

難怪野殺能當頂級殺手,這人只能當頂級殺手他弟。

智商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薛簡青遙想當時在陳泊序的那些胡言亂語,擔憂道:“他不會當真了吧?”

那……可就有好戲看了啊。

清吧外。

溫斯珺一點不意外會見到陳泊序。

七夕最不缺的就是成雙成對的身影,兩人完美融入。

溫斯珺:“你很了解她。”

單是他發一條和薛簡青見面的消息,就能準到地方等候。

“我尾随了你。”陳泊序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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