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偷九天費了好大勁才把秦磐甩開,她故意從行人身上偷來的幾個金簪玉佩,慌作不小心掉落的。

秦磐以為她只是個毛頭小賊,便沒再繼續追下去,釋放出一股強勁的內力,以示威吓。

偷九天繞道跑回了靖城東門,見到寒天和江晚舟坐在城門口的茶攤喝茶。

她走過去,剛要說話。

江晚舟立馬站起來,神色焦急又擔心:“九天?”

偷九天應道:“是我。”

“有沒有受傷?”

“無事,”偷九天擺擺手,“雖然秦磐實力在我之上,但普天下沒人能夠在輕功上勝我一籌,我沒受傷,你別擔心。”

江晚舟放下心來:“沒受傷就好。”

當時情況緊急,江晚舟雖然很想幫偷九天,但她武功太差,根本幫不到偷九天什麽,說不定還會連累偷九天,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逃離那個危險的場地,不要拖累偷九天。

寒天:“你沒和秦磐交手吧?”

“沒有,我跑得飛快,他沒追上我。”偷九天坐下來,喝了杯茶,“你呢?”

寒天:“那家夥雖然境界高,但腦子不好使,我略施小計就騙過他了。”

“不過,我在靜軒閣裏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兒的事情。”

偷九天看他:“你說?”

寒天抿了口茶:“我不是把秦磐騙走了嘛,雖然沒能留住他多長時間,但我發現靜軒閣裏沒有一個男人。”

偷九天皺眉:“什麽叫沒有一個男人?”

寒天:“字面意思,我繞着靜軒閣跑,發現靜軒閣裏都是女子,除了秦磐一個男人。”

江晚舟眉頭微蹙。

偷九天覺得這并不奇怪:“也許是靜軒閣只招女工呢?”

“你這種猜想也不無道理,但我還看到了一個景象,你們絕對想不到。”寒天神秘兮兮道。

偷九天看他藏着掖着,催促道:“別墨跡,趕緊說。”

寒天警惕的看了看四處,湊近低聲道:“我看到有人從沈長柳那個房間裏搬出來一具屍體。”

“屍體?”偷九天神色一沉,“是女屍嘛?”

寒天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我和舟兒不是去查看沈長柳在房間裏幹什麽嘛?”偷九天說,“房間裏有沈長柳和一個女子在……”

寒天眨眨眼:“在幹嘛?”

偷九天看了眼江晚舟,難以啓齒道:“……不幹好事!”

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只能委婉表達。

“不幹好事?”寒天琢磨了一下,呵呵一笑,“沈長柳喜歡女子是吧?”

偷九天驚道:“你怎麽知道的?”

“那我猜對了,”寒天看她這反應,證實了自己心中所想,“我不是說了我看到沈長柳的房間裏擡出來了一具屍體嘛。”

“我看着那些人把屍體扔到後院的土坑裏準備埋了,趁着她們不注意,我偷看了一下屍體的情況。”

“死掉的女子很年輕,被人一把掐斷喉嚨,身上還有很多青紫傷痕,像是死前被人折磨虐待一樣。”

偷九天沉默一瞬,看向江晚舟,她們兩人都看到聽到了那間房裏的情形,本以為那與沈長柳纏綿的女子是她心愛之人,可如今聽寒天所言,只怕沈長柳來到這靜軒閣其實是別有意圖。

“九天,明天你能先把沈重的掌心取出來,至于沈長柳的掌心我有辦法取到。”江晚舟說。

“你打算怎麽取?”偷九天問。

江晚舟:“我可以做一個拓布。”

偷九天納悶:“什麽叫拓布?”

“你明天去取沈重的掌印就知道了。”

偷九天信她:“好。”

三人喝完茶,江晚舟說自己還要去一個地方,寒天懶得去就先回木屋,偷九天陪着她去。

兩人去了靖城郊外的一座破舊的義莊,門前挂着兩個泛着幽光的白燈籠,上面的“奠”像是剛寫上去的,墨跡還未幹透。

大門緊關着。

江晚舟走進,拿起門钹,敲了五下。

三長兩短。

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門裏有人走來,打開了大門,只留一個縫隙,縫隙裏漏出一只漆黑的瞳仁。

“誰?”

來人的嗓子像是鋸木頭似的,粗糙難聽。

江晚舟淡淡道:“是我。”

“小姐?”嗓音突然變得清脆了許多,帶着一絲驚喜,“小姐你怎麽來了?”

門一開,本該是個伛偻陰森的老人,結果直起腰來竟然還比偷九天高個半頭,嗓音也不像剛才那麽低沉沙啞,反而像是個少年郎。

“小姐,快進來吧。”那人擡手請江晚舟過去,看了旁邊的偷九天,有些警惕,“這位是……?”

江晚舟:“自己人。”

“我就不進去了,小離,我需要你幫我辦個事。”

小離應道:“小姐你說,我一定辦到。”

“去查一下給靜軒閣送花的賣花女,将她的身份買來,這三天我需要用賣花女的身份。”

偷九天不解的看一眼江晚舟,沒吭聲。

小離沒多問江晚舟理由,點頭道:“好的,我立刻去辦。”

“好,麻煩你們了。”江晚舟抿唇一笑。

小離連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小姐能讓我們幹活是我們的榮幸,小姐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萬死難報。”

江晚舟淡聲:“別妄自菲薄。”

小離摸摸後腦,嘿嘿一笑:“這是事實,大頭他們都期盼着能為小姐幹活。”

“對了,小姐,你在這裏稍稍等我一會兒,最近來了許多買賣,我給你拿過來。”

江晚舟點頭:“好。”

小離立馬跑進義莊,偷九天透過門縫看向義莊裏,黑漆漆的,透着股陰森森的氣息。

院子裏種着一棵巨大的榕樹,遮天蔽日,院中雜草叢生,破敗蕭條。

前廳擺放着幾個棺材,但只有對着門的那口棺材看起來幹幹淨淨,像是有人時長打掃擦拭。

“這裏的事情等回去我與你細說。”江晚舟知道偷九天定是滿心疑慮,但眼下不是詳談的情形。

偷九天點頭:“好。”

江晚舟見她如此信任自己,嘴角挑起:“九天,你這麽相信我,不怕我騙你啊?”

“我有什麽值得你騙?”偷九天笑了笑,“全身上下也就鶴鳴值錢,還是你給我打造的。”

她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但實際上兜裏比臉都幹淨,她偷來的金銀財寶全都接濟了窮苦百姓,自己不會留存分毫。

江晚舟轉頭,看着偷九天,好奇道:“你游歷江湖這麽多年,可遇到喜歡之人?”

偷九天思索了一下:“...還真沒有。”

江晚舟輕扯了一下嘴角:“為何?江湖上才子佳人那麽多,怎麽會遇不到一個有緣人?”

偷九天:“可能我心思不在上面,自然不會關注那些才子佳人。”

“你問這個幹什麽?”

“難道你....?”她狐疑道。

江晚舟心裏咯噔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我..我只是...\"

“思春了?”偷九天驚訝道。

\"....\"

思你妹的春!

江晚舟熟知的那股郁氣又積攢于胸口。

偷九天見江晚舟不說話,還以為自己說中了,好奇道:“舟兒是有喜歡的人了?是哪家公子啊?是臨滄城人還是靖城人啊?”

“所謂長姐如母,哪天把你心愛之人請到家裏做客,我給你把把唔....”

偷九天捂着肚子,痛的面目猙獰了起來。

好家夥,白天剛教江晚舟的幾招拳法立刻運用起來了。

江晚舟垂眸,聲音仿佛剛剛呼嘯而過的冷風:“疼嗎?”

偷九天磨牙:“...疼。”

江晚舟聰明的很,教過的東西一遍就會,只是以前身體不太好,江北辰想着自己能護住江晚舟一生便沒有讓江晚吃練武的苦。

“疼就乖乖閉嘴。”

偷九天:“....”

這怎麽又生氣了?

三年不見,這丫頭真是脾氣見漲。

小離拿着竹簡回來就感覺門口兩人的氣氛有些不對,剛才離開的時候還挺溫和的,怎麽現在看起來有點火花四濺呢?

“小..小姐?”小離覺得此刻的江晚舟有點兇,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了。

江晚舟轉身看向小離:“給我吧。”

小離把手中的竹簡遞過去:“這是近三日報來的買賣,小姐可以看看我們做哪筆生意?”

江晚舟接過竹簡,手指摩挲着竹簡上的刻字,一共有五個竹簡。

“這兩個可以接,”江晚舟把其中兩個竹簡還給小離,“剩下的....”

手指停滞,江晚舟瞳孔一顫,不可置信的摩挲着最後一個竹簡。

“這個買賣是誰送來的?”江晚舟顫聲道。

偷九天察覺到江晚舟狀态有點不對勁兒,問:“怎麽了?”

小離看了眼竹簡內容:“聽方團說,是一個受了傷的男子報的買賣,想讓我們告訴他九絕琴弦的破解之法。”

江晚舟細細摸了一遍竹簡,交給小離:“這個接了,明日你來找我拿答案。”

小離點頭道:“好的,小姐。”

“那我們先走了。”

小離拱手:“小姐,慢走。”

他走回義莊,關好大門。

“怎麽了?”偷九天又問一遍,“是那個竹簡上寫了什麽東西嗎?”

江晚舟:“忘川之所。”

偷九天驚詫道:“忘川之所,那不是歸墟的老巢嘛?”

“這消息可信嘛?”

世人皆知歸墟老巢是忘川,但無人涉入此處,就算有人強行闖入,但也沒命将忘川之所的消息帶出來,所以歸墟老巢神秘的讓人以為這世間或許根本沒有忘川。

江晚舟也知這消息八成不可信,但她不能放過一條有關歸墟的消息。

“想要确認消息是否可信也簡單,”偷九天說,“等小離去和那人交換答案的時候,将那人抓來審問一下就知道了。”

江晚舟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

“先回去吧,這裏不是細聊的地方。”

偷九天摟住她的腰:“抱緊我,我帶你飛回去。”

江晚舟擡手抱緊她的腰,唇角悄然上揚:“好。”

回去已是亥時,寒天早已入睡。

兩人簡單的洗漱一番便準備入睡,江晚舟聽着偷九天鋪涼席的聲音,手指絞纏在一起,像是做了什麽艱難的決定,說:“要不...你上來睡吧?”

偷九天眼睛一亮:“我能上床睡?”

“你不是不習慣與人同床嗎?”

江晚舟扭捏了一下:“地上陰冷潮濕,睡時間太長,會影響你的傷勢恢複。”

她往裏坐坐,拍了拍床板,“要不要睡?”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偷九天脫鞋褪衣迅速上床:“睡!”

江晚舟感覺到一陣風襲來,眨眼間偷九天已經躺在她身邊。

“....”江晚舟躺下,睡在裏側,心中有些緊張和無措。

“還是睡床最舒服啊。”

江晚舟這床特意鋪了兩床褥子,躺上去軟乎乎的。

江晚舟聽到這話,心裏頓時有些愧疚,因為自己那時無故生氣,竟然把偷九天趕到地上去睡。

“以後都睡床上吧。”

偷九天點頭:“好啊。”

哪怕江晚舟老愛無緣無故生氣,但她心地依舊善良。

偷九天腳一勾,把疊在地下的被子勾上來,蓋在兩人身上。

一股清香撲面而來的。

偷九天聞了聞被子,清香是被子上的,這香味有點熟悉。

好像在哪裏聞過?

出現的很頻繁。

偷九天想了想,餘光瞥到身旁的江晚舟,她側躺着,湊過去嗅了嗅。

江晚舟本就緊張,偷九天突然靠近,吓得她心髒都停了。

“幹...幹嘛?”

江晚舟說話的聲音都在飄。

“果然是你身上的味道啊。”

“什麽?”

味道?

難道她身上很難聞?

江晚舟立刻坐起來,聞了聞衣袖,不臭啊。

“你聞到了什麽味道?”

偷九天拿起被子一角:“被子的香味是你身上的味道,我說怎麽這麽熟悉。”

是香味啊。

江晚舟松了口氣:“可能是藥香,很多草藥都有獨特的香氣,我晾曬的時候也許是沾染上了。”

“哦,”偷九天說,“但我覺得你身上的味道要比那草藥香有點不一樣。”

江晚舟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是嗎?”

“嗯嗯,”偷九天湊過去,深深聞了幾下,“你身上的香味要比被子上的味道多了幾分...”

江晚舟頓時僵住,脖子上溫熱的吐息像是帶着電流一般穿透她的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

她屏住呼吸,吞了吞喉嚨。

\"...幾分俗氣味道。”

流向四肢百骸的電流突然湧入心髒,江晚舟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你說我什麽?”

“這味道應該是你在銷金窟沾染上的,今天太晚了,明天你洗個澡就能去掉了。”偷九天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早點睡吧。”

江晚舟:“.....”

洗你妹!

睡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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