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直到天色漸漸暗沉,顧雲霆才帶着顧雲昭和顧雲清過來見承德帝。

顧雲清本就長得可愛白/嫩,奔跑起來像一個靈活的白肉丸子,大大的眼睛都哭腫了,紅彤彤的可憐模樣實在是惹人憐愛。

承德帝一把抱住顧雲清,摸着他的眼睛,滿眼心疼道:“傻孩子,父皇沒事,哭什麽啊?”

顧雲清撲到承德帝懷裏嗚咽,稚嫩的聲音哭喊道:“父皇…父皇…雲清好想你…父皇你沒事了吧?父皇你會長命百歲的,對嗎?”

孩子清澈透亮的雙目中是滿滿的期盼與關切,年紀尚小的顧雲清不懂黨争,不會争鬥,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位從小在他身邊,給他講睡前故事,陪他玩耍,教他讀書識字做人的父皇。

顧雲清聽到承德帝病倒卧床,整個人都害怕極了,每天在清谙殿裏哭喊個不停,要不是宮人怕六殿下闖入宣德殿感染了瘟疫,也會受不住顧雲清可憐巴巴找父皇的小模樣,帶他去見承德帝。

承德帝笑的溫柔:“當然了,朕還要陪着雲清長大呢,肯定要長命百歲。”

顧雲清得到了承德帝的保證,立刻喜笑顏開,摟着承德帝的腰,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

承德帝揉着顧雲清的腦袋,看向端着湯碗的顧雲昭,招手:“來。”

顧雲昭走過去,剛要将湯碗給祁山央措,就聽見承德帝說:“朕自己能喝,拿給朕吧。”

“好,”顧雲昭把碗小心翼翼的遞給承德帝,眼含憂色,“父皇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別擔心,”承德帝喝了口湯,“今日這湯不錯,清口順滑,朕喜歡。”

“父皇喜歡就好,這湯裏放了太子哥哥給雲昭的藕花茛,讓雲昭特意給父皇熬制補身體的。”

承德帝放下湯匙,看向顧雲霆:“雲霆有心了。”

顧雲霆擺手:“父皇身體為重,承安國和我們都不能離了父皇,都想着父皇能快快好起來。”

承德帝笑了笑:“雲昭這湯真是不錯,不如給神醫送去一碗,也算是表達一下朕對她的感謝。”

祁山央措立刻道:“老奴這就給神醫送過去。”

顧雲昭颔首:“雲昭能否跟着大監一起去,想去感謝一下神醫。”

顧雲霆:“那本宮也一同…”

“你留着陪朕聊聊天,”承德帝擺擺手,“雲昭和央措去吧。”

他垂眸,看着趴在他懷裏哭累睡着的顧雲清,表情柔和:“這孩子睡的可真香啊。”

祁山央措躬身道:“奴遵旨。”

顧雲昭起身,跟着祁山央措離開,與顧雲霆擦身而過,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顧雲霆擡頭,無意與承德帝對上眼,額角青筋一跳,心空了一下,他穩住心神,面不改色的過去。

顧雲昭盛了兩碗湯,跟着祁山央措來到安心殿,殿內燭火通明。

祁山央措敲敲門:“神醫,灑家與五公主殿下特來求見。”

殿門打開。

寒天行禮道:“草民見過五公主殿下,見過大監。”

顧雲昭颔首:“起來吧,本宮熬了湯,父皇感謝神醫救治,特意讓本宮給神醫送來品嘗。”

寒天退步,擡手:“殿下,大監,裏面請。”

顧雲昭和祁山央措走進去,她一眼便看到坐在凳子上喝茶的女人。

身姿纖細如柳條,雪白的肌膚在昏黃的火光之下更加柔軟,她微微偏頭,精致小巧的五官很是秀氣。

顧雲昭知道這位神醫雙目有疾,如今得見,心中不免有些惋惜,若是那清透的眼眸能夠明亮起來,将會多麽的靓麗。

江晚舟放下茶杯,起身行禮道:“民女見過五公主殿下,見過大監。”

“快快起來,”顧雲昭走近,将湯碗放下,“神醫不必多禮,多虧神醫救治父皇,神醫可是雲昭的恩人,應該是雲昭向神醫行禮叩謝。”

江晚舟直起身:“公主殿下嚴重了,救死扶傷本就是醫師的職責所在,不必如此挂懷。”

顧雲昭抿唇一笑:“雲昭帶了親手熬制的湯,神醫嘗嘗?”

江晚舟擡手摸向桌子。

顧雲昭見狀,把碗推向江晚舟手邊。

江晚舟拿起喝了兩口:“公主殿下手藝精妙,這湯當真美味可口。”

顧雲昭笑起來:“神醫喜歡就好。”

“公主殿下會醫術嗎?”

“神醫何出此言?”

江晚舟又喝了一口:“這湯裏放了藥材,雖然味道很淡,但細品還是能喝出來幾味藥,都是些調養身子的藥材以及藕花茛。”

顧雲昭眼中泛起漣漪,驚訝道:“神醫厲害,只是簡單的嘗一嘗便能品出這麽多。”

“雲昭只是略懂醫術,比不得神醫。”

江晚舟放下碗:“公主殿下謙虛了。”

顧雲昭見她喝完,起身拿走湯碗:“夜色已深,雲昭就不繼續叨擾神醫休息了。”

江晚舟:“公主殿下慢走,大監慢走。”

寒天上前準備送客。

祁山央措突然開口:“神醫明日還會去宣德殿給陛下施針吧?”

“自然,明日便是最後一日,施針之後還勞煩大監送我們出宮。”

祁山央措擡眸,微笑:“那就勞煩神醫了,明日陛下想親自感謝您呢。”

寒天擡手:“大監,殿下,請。”

祁山央措看着緊閉的房門,眼眸幽深,比夜色還深。

顧雲昭把碗遞給旁邊的侍女,淡淡道:“大監,走吧。”

“好。”

祁山央措猛地擡手,握住一只箭矢,他眯了眯眼,擋在顧雲昭身前,看着院內突然冒出來的身着黑衣鬥篷,胸口衣物上是用金線繡出惡鬼模樣的一群人。

鋒利的刀刃在月色之下更加冷冽刺骨,仿佛下一秒就會凍結你全身血液。

祁山央措握斷箭矢,冷道:“歸墟—”

顧雲昭神色一震,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殺手。

竟然是第一殺手組織,歸墟!

“公主快退回安心殿!”

祁山央措閃身上前,雙手在虛空中一轉,十幾只箭矢像是被他掌控住,掉轉方向,齊齊射向歸墟殺手。

顧雲昭立刻跑回安心殿,看到迎上來的寒天,忙道:“宮裏進了刺客,保護神醫。”

寒天皺眉,望向外面與歸墟殺手纏鬥的祁山央措。

“竟是歸墟?”

寒天心裏咯噔一下,神色慌了一瞬。

媽呀,不會是來抓他回去的吧?

唉?

不對!

他是光明正大走出來的,歸墟憑什麽抓他回去!

寒天心裏那點慌張瞬間消散,他故作驚恐,顫聲道:“為什麽...為什麽會是歸墟?”

歸墟在朝堂和江湖之上都是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顧雲昭深居皇宮都知道歸墟的厲害,更何況一直游歷在外的神醫師徒,想必比她更清楚歸墟的殘忍和毒辣。

顧雲昭走進殿內,看着江晚舟,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抹幽光。

她走過去,握住江晚舟的小臂,出言安撫道:“神醫,別怕,有大監在,我們會沒事的。”

江晚舟不着痕跡的躲開顧雲昭的手,颔首道:“多謝公主殿下。”

顧雲昭垂眸:“無事,安心殿這邊有動靜,禁軍一定會趕來擊退殺手的。”

江晚舟:“好。”

寒天站在門口,看着祁山央措把歸墟殺手打的節節敗退,但這次來的歸墟殺手都是天字輩的,就算是不敵祁山央措,也能在祁山央措手中支撐幾招。

只是——

寒天感覺歸墟殺手雖然刀刀淩厲狠辣,但不是沖着殺死祁山央措去的,倒像是故意與他糾纏拖延時間。

調虎離山?

寒天腦海中一瞬間清明了起來,眼睛瞪大,一邊轉身沖向江晚舟那邊,一邊失聲道:“小心——”

安心殿造于泰澤湖之上,而這泰澤湖與宮外的天口河交彙,若是有心之人,有高深的潛水閉氣的本領,自然能順着天口河悄無聲息的游進皇宮裏。

“砰——”的一聲巨響。

寒天看着十幾名歸墟殺手破窗而入,蒼白的劍刃洶湧而來,直逼倒在地上的顧雲昭和江晚舟。

他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江晚舟剛才站過的地方已經被沖出來的歸墟殺手砍出個漏洞,若是躲避不掉,就會被歸墟殺手拽入水中殺害。

寒天看了眼顧雲昭,剛好和她對視一眼,眼神閃躲的太快,寒天瞬間察覺,但他來不及細想什麽,立刻與湧上來的歸墟殺手拼鬥起來。

“公主殿下,帶着我師父躲起來!”

瑪德,平常禁軍巡邏巡的緊,吵人睡覺,如今卻來的這般遲!

寒天不禁想要怒罵,一幫廢物玩意!

顧雲昭立刻起身拉起江晚舟,江晚舟踉跄一下,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摔進顧雲昭懷裏。

她立刻站穩,剛要往內室走去,卻發現手臂上的手兀地收緊,力氣之大,像是要把她手臂握斷一般。

江晚舟偏頭,不解道:“公主,你怎麽了?”

是害怕嗎?!

顧雲昭盯着江晚舟脖子上挂着的玉笛:“神醫的玉笛…這玉笛看起來很精巧。”

江晚舟把玉笛塞進衣服裏:“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物件。”

顧雲昭将江晚舟帶進內室裏躲着,見她動作如此重視,眼中情緒漸濃:“是在哪裏買的嗎?雲昭覺得好看,也想買一個?”

江晚舟眉頭微蹙:“是家傳之物。”

顧雲昭瞳孔一顫:“哦,是雲昭逾矩了。”

“公主金枝玉葉,此等俗物配不上公主。”江晚舟淡淡道。

顧雲昭看着江晚舟的臉龐,柔聲道:“不會。”

“這個玉笛,我很喜歡。”

江晚舟聽到她的自稱,眉頭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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