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得加倍奉還才是
第7章 可得加倍奉還才是
“啊啊啊!!!——”
撲通一聲巨響,王義紮進了池中,寒冷的池水凍得他牙關緊咬。
王霧失色道:“哥!”
許覆靜看着他所裝出的表演,擡起手,示意剛才把王義扔下河的保镖退後去。
“想必你知道我是誰,四少爺。”
王霧将身子轉回來,對上許覆的那張冷臉。
明面上的敬稱,卻讓人不禁後背一涼,他眉目一利,“大小姐,你為什麽會在這......”
“救命,救命啊!我的腿!”
王霧又被求救聲吸引了過去,附在橋邊上,“哥!哥你別急,我馬上讓人把你救上來!”
“快去把我哥救上來,愣着幹嘛,沒看到我哥落水嗎?一個個都跟個木鋤子一樣,快去啊!”他沖帶的人大喊,那些人才反應過來,匆忙擠成一堆去池裏撈人。
衆人的注意全留在河池中,他們争先恐後地去拉落水的金貴少爺上岸,沒人再注意橋上。
而此時的橋面,只剩下王霧和許覆及身後帶的一襲人。
“別裝了。”
許覆兩手放在風衣口袋內,“你應該很期待他死。”
心中埋藏的念想被人突然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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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霧閃過一絲錯愕,閉了閉眼,将暴露的情感掩埋,“大小姐這是在說什麽呢,他是我哥哥,我怎麽可能讓他死。”
“哥哥?”她輕挑眉,“如果一個半路殺出來争奪財産,僅是有一半血緣與自己相關的人也能被你稱作哥哥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小四少,你們家的那些事應當不是什麽秘密了。”
王霧咬牙,看來她什麽都知道。
“如果我沒記錯,王家應該今日應該約了您談話。”
“是。”許覆一口便應下了,陰涼道:“不過你猜,我知不知道王氏背着許家在後頭做的勾當?”
“......”王霧一滞。
“你大可現在就回家告訴你的父親,今天不是我有事在身放了王氏的鴿子,而是有意為之。我沒有意見。”
字裏行間,句句威脅。
王霧眉心動了動,只覺背後有一條蛇蟲在蠕動,涼意蔓延全身。許覆的話處處帶刺,稍有不慎就是一道陷阱。
他不能跟她硬碰硬。
“大小姐,今天的事是我哥做錯了,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應該清楚他的為人......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哥計較。”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許覆沒心思去理會他作于表面的低頭服軟,她走過他的身邊。
“今天這個人我敢丢下河池,明天我就敢把他丢下狼窩。我不會管他什麽身份,他碰了我的東西,我會用我的方式讨回來。如果今天是你的父親,亦或是偌大的王氏,都一樣。”
她将笑意收起。
“我不管你是什麽算盤,不要礙了我的事,扮豬吃虎的把戲只在你爸媽面前有效。并且,管好你的好哥哥,不然說不定下一個落水的可就是小四少爺了。”
王霧垂下的手攥緊了拳,面上卻不敢露出一點不情願。
待到許覆帶人走了,他才能松下一口氣,手顫動地将扶住欄杆支撐住有些無力的身體,再回過神來時額前已經留有細汗。
可惡,她什麽都知道。
按她的意思,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将王氏攪得不得安寧。
那句“扮豬吃虎的把戲只在你爸媽面前有效”,在王霧腦海中回蕩了許多遍。
許覆甚至知道他的計劃。
就好似自己築建了一座不可攻破的城池,站在城牆上認為無人能夠攻破并進入,卻在轉身時看見了城內肆蕩一個身影。
她如何進來、什麽時候進來、為何進來的各種不安感夾雜着沖上來,讓他一時喉嚨堵塞,只得啞言。
若是換一個人王霧都不會如此在意。
但這是許覆。
他的父親都告誡過他不能招惹的人。
他從父親口中知道,六年前許家遭遇重創,一場巨大的車禍帶走了許家的脊梁骨許老爺子,而許覆的父親也在那場車禍中成為了植物人,至今躺在病房不能言說一語。
許覆的母親接受不了丈夫成為植物人的事實,在不久後去世,對外宣稱是自殺,但實際如何無人知曉。
所有的重任落在了許覆身上,家族親戚合股人虎視眈眈,都妄想瓜分許家盛大的財産,而她憑着一己之力撐起了許家。
但她太順利了,暢通無阻。
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所以外界一直傳有一段說法,與其說是天降的大任,倒不如說是早有準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某人的計劃下。
王霧朝着許覆消失的方向望去,扶住欄杆的手指一緊。
他不敢猜測,一個連自己親生父母都能夠下手殺害的人。
究竟能狠到什麽地步。
“......”
許覆回到車上,在後座等候不久,符鴛便在吳叔的帶領下回來。
坐上車,許覆輕轉過頭,瞳孔間微不可見地閃了閃。
符鴛身上所穿的那件白色襯衫是按照許覆的身材定制的,穿在這樣嬌小白嫩的身軀上松松垮垮,下擺長到大腿,領口微敞,是說不出口的誘惑感。
下身是一條寬松的西裝褲,因為褲腿太長,向上折疊挽起了一截,就好似小孩偷穿了大人兒的衣服一樣。
小人兒這時已經不說話了,兩眼睛卻還是蒙着一層水霧,輕輕一碰就會落下水珠來。
許覆視線落在她尚是濕潤的發絲上,拿過一條手帕,将手觸碰過去。
誰知這突如的舉動将符鴛稍驚了一下,像一只被驚吓的兔子。
“姐,姐姐。”
“怎麽了?”
符鴛搖搖頭,“沒有.......”
許覆看出了她腦海裏在想些什麽,沒理會,接着用手帕替她擦幹頭發,動作如同照顧一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緩慢且仔細。
“告訴我,為什麽會到那裏去?”
“唔。”符鴛知道要解釋笨笨的存在肯定不可能的,便答道:“旻一受傷了,有人踩在他的手背上,很疼很疼,他跟我講,經常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那些人經常出現在後面的公園裏,我想知道為什麽,就去了。”
許覆薄唇輕啓,“為什麽要自己去。”
“因為,我真的欠姐姐太多東西了,我不想什麽都麻煩姐姐。”符鴛低着頭,像做一個錯事的孩子認真交代道。
“怕麻煩我?”許覆眼尾上挑,擦拭着下一縷發絲,“不怕被欺負?”
“我......”
沒等她說完,許覆就連一步道:“結果被人搶了東西,落了水,最後在人面前哭鼻子。”
“可真風光。”
有點心虛又弱小的符鴛恹了恹,最後毫無底氣地挺起胸腹,強撐兇狠道:“但,但最後我咬了他!”
“我使勁了全身全身的力,牙印沒有一天肯定消不了的......不,至少三天!”
她咬起來也很兇很兇的!
只是當時姐姐不在而已,不然肯定也會被她給兇到!
許覆嗯了一聲,移下握着手帕的手,兩指夾着手帕,大拇指與食指捏過她的臉蛋,再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退回去。
“下次不需要咬,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她平述道,“瘸了廢了,算我的。”
符鴛眨眨眼,眼中好似有天空墜落的星星,“好的!”
車體緩慢行駛起來,氣氛安靜了許多時候。
符鴛看向外面的同樣行駛的車輛,突然冒出來一句,“姐姐,你剛才跟他們說了什麽呀?”
“怎麽。”許覆餘光瞥過來。
“他們很壞的,說話也很讨厭。”符鴛咬了咬唇,“如果可以,姐姐不要靠近他們,會把你的耳朵髒了的。”
髒了耳朵?許覆沒有看她,卻是勾起了嘴角,對她越是有興趣。
“恐怕是不行了。”
符鴛本以為姐姐會随便嗯一聲,聽到這樣的回答,她轉過頭來,歪了歪,“為什麽?”
以牙還牙不是她的作風,加倍奉還才是。
僅是喝了下水,未免太便宜了那小子。
許覆沒作聲,而是扯到另一道事上,“想知道剛才欺負你的人是誰麽?”
“唔?”
“黑發牛仔衣的是王霧,王家的小四少,那只黃毛叫王義,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只不過這個哥哥,半年前才見第一面。”
“王霧的父親王潭延曾有一個前妻,起初他們二人相識後相愛,因家世遭到親人反對,王潭延便與她私自領了婚證意圖私奔。”
“私奔......”符鴛對這個詞有些好奇,暫時沒問,“然後呢?”
“私奔未果,被家中人抓回去了,前妻只得在逼迫下拿五百萬遠走。在王潭延與現妻結婚的第四年,王潭延尋到了當年前妻留給他的一封信。”
“信中提到了她當初離走時已經懷孕,王潭延跟魔怔了一般,想盡一切法子去尋找他們母子兩人,并編造出三子已經出生,送去國外培養的消息,然而當時現妻肚中已經懷上三子,也就是現在的王霧。”
“所以,王霧本是第三子,卻因為這封信,被人喊着四少到大。實際他從未見過所謂的‘三哥’。”
符鴛眨眨眼,“所以王義就是他前妻的兒子嗎?這樣做是為了騰出位置?”
許覆點頭,“嗯,這樣做不僅可以提前鋪路,找到他後好将名利富貴按在他頭上,還能有所保證。”
畢竟傳出去的話收不回來,若之後沒有找到人,這便不能自圓其說。
王家老爺子知道兒子做出這種事後即使大怒一場,之後也只能默許,拿他無可奈何。
“在半年前,王潭延找到了王義,王義的母親在十六年前就已經去世,王潭延心存愧疚,将人帶回來,替上那早就安排好的三少位置,保他享盡榮華富貴。即便他當時痞氣沾身,帶回來一群狐朋狗友,王潭延也是萬般養着。”
“不過......他還帶回來一個女孩。”許覆頓了頓,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姓秦。”
姓秦,哦......嗯?秦?!
符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