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什麽關系?

第25章 是什麽關系?

天亮了。

王淳清早便去了警局回答了些問題, 也了解完了事情的全部。

她稍有震驚的有兩件事,一是盧泊會被送來這裏。

二是,許覆沒有自己處理他。

盧泊在審問中, 将自己的罪行招得一幹二淨, 路家夫婦是他下的手, 綁架也是他一人所為, 包括在先前替王潭延做的事也全全交代。

但他沒有說是王潭延吩咐的, 按他的意思, 他想将所有指向王潭延的疑點攬到自己身上。

王淳一下便猜到是許覆在其中動的手腳。

“盧泊全招了,怎麽做到的。”

她去問許覆時, 後者風淡雲輕,“不經意透露給他你找不到王潭延罪證的消息,還有‘把他看嚴一點, 不能讓他跑, 如果他去頂替王潭延身上的罪名,那王潭延就沒有辦法被陷害入獄了’諸如此類的話。”

“再然後, 設陷阱, 放他跑。”

王淳低頭輕笑, 确實跟她想得差不多。

盧泊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真的以為只要把罪責都攬入自身, 就能救下恩公。

其實并不然, 他這不認還好,一認, 王潭延先前在審問中辯解的一切,都因為他的認罪而出現漏洞。就好比将埋上灰塵的往事重現天日, 足以讓人順着蛛絲馬跡查清原委。

下了一輩子棋,最後沒想到是被忠心于自己的人給予了最後一擊。

王淳知道王潭延其實很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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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被自己的父親加以管教, 被當作一個完美繼承人來培養,金融經商無一不落,仿若一個被操控的木偶。

從那一輩知情人的口中知道,齊漾對他來講是愛情,更是救贖,是他被操控數年的人生中的一抹亮光,他在她身上看到了生活的氣息,自那時他才知道,他原來不是行屍走肉。

只可惜,最後拆散他們的,還是禁锢了他前半生的東西——權力。

門不當戶不對,所有人都在阻止他們。

他也才漸漸發覺,只有自己有了權力,才能做出自己的選擇。

他為了權力進行商業聯姻,娶了蔣情,一步步為營,架空了他的父親,爬上了王氏的頂端,終于有能力不顧衆人反抗能找回來當初的愛人。

卻在找尋的第二十三年得知了她早已去世的消息。

支撐他二十三年的念想斷了。

他發了瘋地在無人處吼叫,在知道齊漾是被路家夫婦送走的那刻,他真的起了殺心。

最後,他也真的下手了。

王淳知道路家夫婦是無辜的,她的母親也是無辜的。

她母親被利用了一輩子,她又做錯了什麽。每一時母親端上茶水王宏潭延眼中的排斥,厭惡,都被王淳看在眼裏,從小看到大。

母親跟她說過,她曾經是愛過他的,而她以為他也愛她。

為什麽他不愛母親,還要接受和浪費母親的愛。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王淳在看見王潭延被判決的那刻,心放下了。

她的母親,應該不會在因為這樣的男人而哭泣了。

他會徹底消失在她們的生活中。

徹底消失。

她會成為保護母親的那把傘。

最後,王霧因為故意傷人罪被判刑,王義在秦芮以及她父母的訴訟下同樣繩之以法。王家這三人可以在牢中團聚。

N城掀起的巨浪,随着王家新家主的上任而漸漸平息。

“......”

娴珍回來了。

也是在符鴛的勸說下,許覆将她帶回來的。

符鴛發覺姐姐真的有在聽她的話,她拉着她的手說什麽,她都會耐耐心心地聽,她的面龐依舊是神色寡淡,但符鴛知道,她以前眼睛裏有冰,但現在,好像有點融化了。

“娴珍~”符鴛看見如以往一般的娴珍,甜甜地喚她名字。

娴珍有些說不出話,隔了許久,才向她道謝:“......謝謝你,路小姐。”

符鴛搖搖頭,“這一切本來就跟你沒關系,是我連累了你,你不怪我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她手上端着杯子,“沒什麽事我就先去姐姐書房啦。”

娴珍目光随着她而去,直到看着她端着白開水又進了許覆的書房。

符鴛小聲進來後,許覆貌似已經習慣,眼也未擡,便直接拿起手旁剛放下的杯子,附在唇邊輕輕吹去熱氣。

符鴛就在身邊把她看過的文件歸歸攏。

餘光間,有一閃光亮略過,許覆側頭尋着光亮而去,源頭追溯到符鴛脖頸上帶着的項鏈。

她一直将這個銀色項鏈帶着。

看見這個,就不禁回想起那日在醫院,她從橋上躍身而下,去水中找尋這條項鏈的模樣。

上面的字母x最為顯眼。

“坐下來。”許覆說道,“背過身。”

符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了,坐在凳子上,将自己的後頸毫無保留地露給許覆。

許覆微勾着唇,伸手去觸碰她的項鏈。

符鴛卻動了動,身子往前傾。

“怎麽,還舍不得?”

“姐姐要做什麽呀。”

許覆沒回答她,而是拿下了原先那條項鏈,放在一邊,又拉開了身邊的抽屜,

符鴛摸不着腦袋之間,脖子上傳來冰涼的觸感,低頭看去,發現是粉色的寶石。

噫——有點眼熟?

好像是在那個寶石會上她跟林舒姐姐談論的那個。

她突然就想起了她還問過她“喜歡?”不過好像她沒當回事?

反應過來後,符鴛轉回身,“謝謝姐姐~”

話音未落,她的目光又被她食指上的亮光吸引。

“诶?”姐姐手上,有一樣的!

在展示櫃上的明明是一對兩個項鏈,她應該是把另一條從項鏈做成了戒指?

這又是什麽意思?

符鴛還是迷迷糊糊。

許覆顯然是刻意不談論這個,沒想着去告訴她,反而說道:“你弟弟想見你。”

“旻一嗎?”

“嗯。”許覆點頭,“自上回過後,我把他送往了市中心的醫院,安排了護工照料,前兩天他跟護工說想見你,你看一下什麽時候去。”

最開始她把符鴛接過來時,答應的是幫她出救治的醫藥費,醫院沒有插手過,一直住着原先的。

她知道王義幹的某些事後,便喊人把他移到了市中心最好的醫院。

沒等符鴛回應,許覆回想起上次的事,隐約有些後怕。

“算了,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符鴛當然是開心的。

能黏在姐姐身邊就很開心。

不過想一想,現在好多事情水落石出,确實應該給旻一一個交代。

到了醫院之後,許覆和上回一樣沒有進去。

符鴛進去後,許覆一手放在兜裏,背靠着身後白牆,望着走廊,透過未合攏的房門看清躺在床上的病人,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眸色晦暗不明。

她眼睫垂下,起了身。

“大小姐。”保镖想跟上去,卻被她擡手制止了。

“不用跟上來。”她的背影深沉,宛若籠罩着一層未知的紗布,掩蓋着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

“我去見個人。”

“......”

病房內,路旻一還在看着書。

窗外的陽光斜射在白色的棉被上,他潔白幹淨的手指抵着書脊,條紋病服外的肌膚冷色蒼白。

不吵不鬧,安安靜靜。

符鴛開門進來。

“可以幫我打杯熱水嗎?謝謝你。”他的目光始終在書中的文字上。

大概是把她當作是護工了。符鴛沒有戳破他,動靜極輕地走過去,在桌面倒了一杯熱水,雙手端着走過去。

路旻一要接過來時,發覺這雙手莫名嬌小,不太對。猛然擡起眼一看,才發現是她。

小小的瞳眸之中閃過震驚,他一時沒說出話,“......姐?”

符鴛把杯子遞上前,笑了笑,“不是要喝水嗎?給你。”

路旻一看了看她,接過水杯,喝完一杯熱水的時間他很快緩了下來,情緒恢複如常。

“我在電視上知道最近發生的事了,新聞講得很清楚。”路旻一聲音病弱,比較輕,“爸媽是被王家害的,你猜對了,也贏了,罪魁禍首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符鴛坐在邊上的椅子上,聽着他講,還點點頭。

“說實話,最開始聽你說出那些話時,我覺得你在開玩笑,借許家的手報複,這不異于把自己賭上。我很怕,我會失去最後的親人。”

他說完後,擡起眼,“姐,你現在把該做完的都做完了,打算什麽時候逃離她?”

她,指的是姐姐嗎。符鴛眨眨眼。

逃離?怎麽會呢。

她搖搖頭,“我沒有這個打算,我會留在她身邊的。”直到,任務完成為止。

路旻一睜大了眼,“為什麽?我的病治不好的,你逃離她,你就自由了。”

“是因為我嗎?現在事情水落石出,爸媽的死會換來錢,足夠我治病,你不需要再依靠她了。”

“不是的......這不是你應該想的事。”符鴛安撫着他的情緒,“姐姐對我很好,我待在她身邊很開心,也是自願,沒有存在依不依靠這一說。”

“上回如果說是另有所謀,這次,應該是作為我個人的另有所謀啦。你會支持我的對嗎?和上次一樣。”

個人的另有所謀嗎,是個人情感的意思麽,哪方面的情感呢。

路旻一抿了抿唇,激動而向前傾的身子退回去,低着頭,不說話了。

“你答應我,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治好你的病,其他的事就不要在想了,你才十幾歲,你的未來很長很長,不要被其他事擋住了眼睛,好嗎?”

路旻一點頭,“好。”他的身子常年病弱,比一般的同齡人都要瘦小,不說話的樣子有拒人千裏的冷淡,也似吃不飽飯的流浪貓一樣可憐兮兮。

符鴛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說着真乖。

她覺得,每個人都需要誇誇。

姐姐就很喜歡。

雖然姐姐不說,但符鴛都感覺到了。

思緒剛往一邊飄,路旻一點一句問話把她給問怔了。

路旻一順着手臂看過來,極淺的眸色意味不明,盯着她的眼睛,好似想從她的眼中獲取答案,“那現在。”

“你跟她,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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