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雙生子

第27章 雙生子

◎用同個名字也有弊端◎

沈斯年聞言, 倒也不動了,任由顧司瑤随意擺弄。兩人離得極近,近得沈斯年能數清顧司瑤有幾根睫毛。

二人呼吸交織,顧司瑤那溫熱的鼻息落在沈斯年臉上, 像是只要他輕輕一仰頭, 下巴就能碰到她的唇。

沈斯年有些不自然地轉移目光, 他不敢多看顧司瑤一眼,他怕多看一眼, 自己便會頂不住。他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死死抓着被褥,直到顧司瑤上好瑤離去之時,才松開。

他看着顧司瑤離去的背影, 終是回了下房塌上, 他眼底情緒翻湧, 卻又在顧司瑤進門那一瞬消失殆盡。

“沈郎君, 該睡了。”

顧司瑤見他發愣, 便好心地提醒一番,她已不敢趁夜色出逃,在春雨未回來前,自是不能輕舉妄動的。

沈斯年側臉,眼睛濕漉漉地看着顧司瑤, 嘴唇一張一合,像是想說些什麽,但最後依舊将那些已到了嘴邊的話打碎,往肚咽,最後只有那輕飄飄的“晚安”二字。

沈斯年剛睡下, 便又做起那場他永世都不敢忘卻都夢魇, 與其說是夢, 倒不如說是過去。

這幾日姜南總以各種法子來,而沈斯年因受傷不方便出面,便只好由沈澤清出面處理。

沈澤清:我這是成了替大哥辦事的奴才?

而沈斯年這幾日真真是奇怪,會去府邸私建的地牢周圍走來走去。至于為何知道哪兒是地牢,是因為她勘察府內地形時偶然查出來的。但卻不知道入口在哪,只知道在這附近。

顧司瑤偷看得正起勁之時,一只手忽得拍了拍她肩。她誤以為是那人在她身後,當即抖成篩子,慢慢往前挪時卻聽到春雨聲音。

“姑娘,是奴婢,咱今晚便可以走了。 ”

顧司瑤當即将心中吊着的大石頭放下,轉身在對春雨做出“ 噓”的手勢後,朝四周看了看,才悄聲道:“你怎悄無聲息的,吓我一跳。今日便要走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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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瑤前半句帶着些埋怨,後半句細聽竟有些想留下來的樣兒,她眼簾低垂,似是一副落寞的樣兒。

這春雨自是不能忍得,她希望顧司瑤是自由的,而非一輩子困在這兒,做只無思想的金絲雀。

她上前,話語盡是勸誡:“姑娘莫不是猶豫了?姑娘莫要忘了,哪日主子是怎麽對姑娘的。再者,若姑娘真舍不得主子,帶他一塊走也不符合實際。”

春雨話中字字誠懇,不斷拉扯着顧司瑤那顆風雨漂泊無依的內心,不過她很快做出決定,還是走了吧,總覺得那人是沖自己來的,若她離去,那人不會再騷擾沈斯年了吧。

“嗯,好。我都明白的春雨,你晚上在後門等我。 ”

春雨一聽這話,自是喜笑顏開起來:“姑娘想清楚就好,那奴婢就回去着手準備了。”

顧司瑤點點頭,在看到春雨背影縮成一個小黑點,直到視野再也看不見她後,便繼續看那已經傷好差不多的沈斯年。

倒也不是偷看,而是她今日有種感覺,總覺得沈斯年會進入地牢,這樣她也好潛進去,看看裏頭究竟是啥樣的。

沈斯年在心裏默念時辰差不多了,他輕輕摸了吧自己前幾日還受傷現下好了差不多的眼睛,忽覺自己是時候該看看他了。

他鬼鬼祟祟地看向四周,确定無人偷看後,走到亭子最右那根柱子上,扒開上面些許雜草後,露出個四方型的黑色鐵板,他将鐵板用力一掀,只見下方竟出現幾階有些陡的臺階,像是徑直通往地下地牢的。

沈斯年從懷裏掏出火折子,順者臺階慢慢往下走,渾然不知顧司瑤正站在不遠處默默注視這一切。

地牢陰暗潮濕,不知從哪兒漏水,總能聽到水珠掉進水窪裏發出的“滴答滴答”聲。有些鼠子肆無忌憚地在地牢走來走去,肥嘟嘟的身子再配上高傲的神情竟有些莫名滑稽。

而中央則是一副十字架,而十字架上,則是一個被折磨得傷痕累累的男子,雙手被鐐铐固定兩則,他發絲淩亂不堪,頭耷拉着陷入昏迷。

沈斯年緩步走至男子面前,眼底絲毫不見心疼之色,他面無表情地接過侍從速來的涼水,一股腦地全往那男子臉上澆。

男子被水潑醒,不由得咳嗽好幾聲,他咒怨般看向潑他水人,在看清來人後瞬間呆住了。

那男子竟與沈斯年長得一摸一樣,而沈斯年對此似乎并不在意,他滿是厭惡地用刀刃挑起下巴,眼底只有冷漠:“四弟弟,你可算醒了,你看看,這地牢眼熟嗎,像不像你六歲之時将你二姐姐關在這裏瘋狂折磨一個月的地方?”

沈斯年捕捉到對方眼中的訝色與不解,卻并沒有說什麽。

六歲時的沈辭本來是天真活潑開朗的,只因她叫顧司瑤姐姐,還抱顧司瑤,就被這人冒充自己将她騙到此地瘋狂折磨一個月。

被救出來沒瘋,只是對人産生恐懼,不願出來罷了。

他見他這般神情,眼眶瞬間紅了,猛得打了對方一巴掌:“你知不知道,她當年僅僅只有六歲!你們同歲,竟能将她折磨整整一個月,她沒瘋卻害我到現在都不敢頂着這張臉去看她!”

沈斯年情緒激動,甚至直接上前一把揪過他衣領,瘋狂嘶吼,他忘不了,妹妹看他時那害怕眼神,從那日起,沈辭就将自己封閉起來,再不見任何人。

他真真心疼壞了,只給沈辭留了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外再無其他人。

沈斯年說着說着,眼眶陡然被染紅,随即一顆顆似豆大般的淚珠奪眶而出,砸向地面與渾濁不堪的水窪融為一體。

而那人卻是滿臉不屑,并朝外吐了口渾濁的口水,“哈哈哈哈 ”大笑起來:“那是她應得,罪有應得!”

沈斯年實在受不了了,大聲喊道:“她只有六歲,只不過喊了婠婠幾句姐姐,哪裏罪有應得,我看你才是,你居然将生你疼你的親生母親給毒死! ”

沈斯年話語裏只有怨恨與不甘,明明他的母親只是病入膏肓,卻被這人給毒死了,毒死了!他甚至覺得,母親病死都比毒死強。

可惜,當年他也只有六歲,無人懷疑他,是沈斯年在與顧司瑤成親前日差點死于他手時,便開始懷疑自己母親死是不是與他有關。

才發現,母親被毒死前幾月,就是她與父親商議給他和顧司瑤定娃娃親時候。

而那人在聽到這話時忽得情緒激動起來,他直接張嘴咬了口沈斯年虎口,沈斯年吃痛,狠狠踹了他一腳,沈斯年用力甩甩手,直接開罵:“真是個瘋子。”

“ 誰讓她竟給你和她定娃娃親,該跟她定親的是我!是我!”

那人越說情緒愈發激動起來,甚至十字架都被他弄得抖個不行,仿佛下一秒就會被人連根拔起一般。

“ 可她是你的母親,若沒有她,你怕是現在都在那莊子裏受苦受難。”

沈斯年真的好想說他一人承受黑暗就夠了,為何要将所有人拖下水,要不是父親他不敢碰怕是現在也跟着遭殃。

他們本是雙生子,但卻視為不祥,于是一個留在府裏繼續當他的嫡子,一個則留在莊子裏受盡唾棄。他們都共同一個名字,因為父親說這樣當有危險時,可以那留在莊子的當替罪羊。

六歲時,母親生病,想見見那放在莊下的小兒子,父親準許了,可是沒想到馬車半路被山賊扣下,只有他活下來,在冰天雪地時光着腳走回侯府。

至于為何會喜歡上顧司瑤,沈斯年表示那時去找她時發現她又又給小乞丐送吃的,而這回送的則是熱氣騰騰的包子。

他那時候并不知道那是他弟弟,只知道弟弟回來後母親對他極其好,而弟弟似乎并不領情。

父親告訴沈斯年不能叫他二弟弟要叫四弟弟,因為四讀着像死。

至于後面記憶為何沒他,大約過于邊緣注意不到,不過府邸人無人喜歡他。也就無人在意,誰會知道他長大後會變成現在這番模樣。

思緒回到現在,他看着他弟弟那副龇牙咧嘴恨不得将他生吞般模樣,他冷眼看着他,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看着他那副嚣張臉色霎時變得不解又變得不可思義起來,連聲音都是帶着顫的:

“既然你知道,何不将我扒皮抽筋丢棄喂狗!”

“是,我是想過,但如果我真這般做了,阿瑤會不喜歡我的。”

沈斯年大方承認,并在說起顧司瑤時,眼底泛起一抹溫柔,他不用猜也知,他的好弟弟現下巴不得将他活吞。

他也是想,也想将他殺死,可不行,這樣的他會配不上阿瑤。

“我故意被你打暈引你上鈎,沒想到你真來了,你以為我是那麽容易被你打的嗎?”

其實那天他将他打後,就有一批人從暗處鑽出并用繩子合力将他的好弟弟綁起來押進地牢了。至于這地牢誰建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斯年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兒尤為好笑,他餘光撇了眼顧司瑤藏匿地點,并沒打算拆穿。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顧司瑤跟着他了。

顧司瑤心驚膽戰地回屋,剛才地牢裏的一切都被她聽着了,除了沈斯年在他耳邊說的話外。她依舊心有餘悸。

忽得沈斯年從背後抱住顧司瑤,雙手抱着她的腰,力道不輕不重,他頭軟軟地靠在顧司瑤肩上,似是失了所有力氣般,連聲音都變得有些慵懶:“阿瑤,我好累,抱一下,就一下。”

沈斯年在耳邊低語的吐息弄得她有些發癢,她想往後躲卻怎都動不了。而他那雙手正不安分地玩弄她手指,引得她頭皮一陣酥麻,都不知道說什麽好。而她的臉在這時居然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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