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幹活

第34章 幹活

◎“多謝顧娘子關心,其實被打習慣了也就不疼了。”◎

顧司瑤仍對方才那夢心有餘悸, 而一旁的沈斯年自是看了出來,他也想着快些回去,好看看自個兒胞妹。畢竟從昨夜開始到現在他心一直不踏實。

溫玉初肯定地點點頭,并讓顧司瑤不要多想, 好好歇息要緊。沒人注意到她那已經攥出血來的手心。

她為掩蓋出彌漫空中的血腥味, 不得不大開門窗後直接溜了。

顧司瑤對于她這種行為甚是奇怪, 但也沒多問。

而沈斯年則從懷裏頭變戲法般掏出一根糖葫蘆,顧司瑤則對此見怪不怪。

畢竟他們此番出門, 每一天顧司瑤都有糖葫蘆吃,因為沈斯年怕出門吃不上,故買了一堆, 可把沈澤清他們饞壞了, 可沈斯年卻連一根都不舍得分享。

原因竟是他怕顧司瑤不夠吃。

顧司瑤很想說她吃不了那麽多根, 可她也知, 就算她說了也起不了半點效果。

本該烈日當空的晌午卻意外的陰, 淺灰色雲層遮住了想要炙烤大地的太陽,調皮的風兒四處亂竄着,吹得顧司瑤發絲又一次淩亂。

而顧司瑤正賣力地拔着草,指甲縫裏全都填滿了厚厚的泥,可她并不在意, 她伸手将吹到耳前的縷縷青絲均撥腦後,并用手背抹去額前的汗時,卻聽到東面傳來少女歡快如銀鈴般的叫聲。

她回眸望去,只見春雨與南枝站在較濕潤的田地裏竟互相扔泥巴玩?!

顧司瑤一臉不可思議看着,她們可是自來此拔草, 怎現在竟開始玩起了泥巴。

她怒從中來, 站起快有蹲麻的雙腿, 徑直走過去,低沉着嗓音也掩蓋不住她想刀人的心:“我讓你們來是來玩泥巴的嗎,瞧瞧你們身上都成什麽樣了,還不快洗洗了去。”

其實只要她們說一句不想拔也是可以的,而不是在這啥也不做只知道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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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兩人聽後紛紛垂下頭,在顧司瑤那快要殺人的眼神中逃離了現場。

而顧司瑤剛松一口氣,一轉身,就見沈澤清兩兄弟蹲哪裏正聊着什麽,顧司瑤剛準備過去,卻忽覺頭暈目眩,全身氣力像是被什麽抽走般正一點點流逝。腳步虛浮無力,每一步都像是快要栽倒下去。她喉頭忽湧上一抹腥甜氣息,後終忍不住吐了出來。

她恍惚間覺着世界混沌,天地間一片白,意識消散前,她似乎看見沈斯年朝她奔來。

顧司瑤再蘇醒時又是一個天黑,她已經數不清每次醒來都是黑夜的次數了,她揉揉還有些脹痛的額穴,眉心微微動了動,卻似乎想不起自個兒明明沒發病怎會好端端暈倒呢?

就在此時,溫玉初推門而入,瞧着床榻之人投來那不解的目光,耐心解釋道:“嫂嫂你方才是中暍了才昏倒,郎中方才來過,說嫂嫂體質過虛,不适宜幹農活,理應多調養才是。”

顧司瑤又怎會不知她這番好意,可她也不能白吃白喝啥也不錯就靠那莊子店鋪生活吧。她自己雖想經商,可她沒那般頭腦,店鋪他們開的好好的總不能直接搶。

“我這身子自己最為清楚,多謝溫娘子提醒。”顧司瑤接過溫玉初遞過來的湯藥,一飲而盡,腦海中竟浮現出沈斯年奔向她的畫面,便不由得問道,“對了,沈郎君去哪了?”

溫玉初詫異地看向她,心中暗道她還是陷進去了,可面上卻老實回答:“父親今日無端過來,并叫走大哥,現下可能還在顧娘子旁邊那屋子裏頭談話。”

顧司瑤眼底抹上一絲喜色,畢竟沈伯伯她好久未見,可忽得想起什麽,那抹喜色蕩然無存,她下了床,詢問溫玉初哪裏能做吃的後,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溫玉初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悲切。像她這種明知她人命運卻不敢告知的,算不算一種懦弱。

顧司瑤下廚做了兩碗甜湯,她也不知怎得,總感覺不做,良心過不去。并隐隐約約感覺到總有些事很快将撕開他那虛僞的假面。

顧司瑤端着甜湯,行至屋前時,便聽到從裏頭傳來談話聲。

先是沈時均猛拍桌子大罵沈斯年:“混賬,都多少月了還沒讓她肚子隆起,你是白癡嗎你是?”

随即便是幾卷書簡砸地聲,顧司瑤大膽猜測那書簡統統砸向沈斯年,不知怎得在想到此處時,心就跟針紮一般疼,總有種想沖進去的沖動。

但沈時均講的不會就是自己吧,她沒由來得一陣心慌,有些懷疑沈時均讓沈斯年娶她進門的目的了。

後是沈斯年那有些委屈的聲兒響起:“父親,我娶阿瑤進門不是讓她為我們家傳宗接代的,而是……”

沈斯年話沒有說完,顧司瑤卻聽到拳拳到肉的悶哼聲以及沈時均那咬牙切齒的聲:“你當是兒時過家家嗎,還阿瑤,叫得如此親,若不是顧家有利可圖,我會讓你娶她?嗯?”

顧司瑤瞳孔猛然一縮,不敢置信地搖搖頭,下意識後推卻不想踩到枯樹枝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突兀。

屋內動靜在這時詭異的安靜下來,下秒,沈時均的一聲怒吼劃破靜默的天空:“誰在那?”

顧司瑤方回過神,她知若逃走也無用,畢竟照沈伯伯的樣必然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倒不如直接進去化解危機,除去自個兒身上嫌疑。

她收起眼底驚愕,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沈伯伯是我司瑤,我聽溫娘子說你們在此談話,便自作主張的做了兩碗甜湯想着給你們送來。”

顧司瑤本以為沈時均在聽到是她時,語氣會不減半分甚至還跟剛才一樣,可她低估了沈時均那轉換情緒的能力,此刻傳出的聲音甚是溫柔,溫柔的她都懷疑是不是沈時均。

“啊,是婠婠啊,我們剛說到你,什麽做了甜湯嗎,快進來讓沈伯伯嘗嘗你的手藝。”

此話一處,非但沒讓顧司瑤回憶往昔,反而激起全身雞皮疙瘩。她整理思緒,才推開門。

進門一入眼便是跪在地上的沈斯年,以及身側亂七八糟的書簡,他就那般跪在那兒,半分眼神未給過顧司瑤,他眼簾低垂着,長長的羽睫遮住他眼底翻湧着情愫,他神色淡然,被燭光映襯着格外清冷。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故作驚訝,目光從兩人身上來回跳動:“沈伯伯,沈郎君為何會是跪着?是犯了何錯?”

顧司瑤神色似乎是第一時間作出,故不像假的,倒叫沈時均放心下來:“因聽聞他這孩子害司瑤你昏倒,故罰他。對了,司瑤是什麽時候來的?”

顧司瑤一聽此話,就知自己嫌疑還是沒退,不過他神情倒是松了些,她并未答話,而是先将甜湯放于桌上後,直接在沈時均面前跪了下來,面露哀求:“不,不是沈郎君害我昏厥,是我身子虛導致的。不管他的事,還請沈伯伯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他吧”

說着說着,顧司瑤還怕沈時均不信,便硬生生憋出淚水滑過臉頰,而顧司瑤并沒有在意這些,她只是在意自個兒究竟演的像不像。

顧司瑤在跪下那刻時快速掃了眼沈時均案上物件,發現竟有她家的地契!她并未出聲,而是覺得該抓緊行動了。

“婠婠,你先起來,我不罰他了。”

頭頂傳來沈時均那有些不耐煩的聲兒,顧司瑤知道,她成了一半,而剩下的,還得繼續演。她不易察覺地唇角微勾,才慢慢站起身,看都不看沈斯年那聽到她話面露驚訝之色的表情,而是繼續道:“嗯,謝謝沈伯伯。婠婠只記得來時不小心踩到樹枝後,就聽到沈伯伯一聲怒吼,吓得我動都不敢動,現下是收拾好情緒再進來的。”

顧司瑤還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樣兒引起憐憫,可惜這一行為對沈時均沒用。

不過這話倒是表明她沒偷聽,倒也減輕了負擔。而方才的表演讓則是讓沈時均相信她對沈斯年死心塌地,甚至可以放棄一切。

當然,這只是迷惑沈時均的一種手段罷了,不過只能迷惑的了一時,畢竟他可能還派了人日日監視他們。

果然,在她說出這這話後,沈時均本陰沉的臉色流露出某不名狀情緒,只見他大步走到桌前,端起甜湯,剛喝一口,便贊許道:“不愧是婠婠,手藝就是好。”

“是啊,可惜這甜湯冷了,原本熱的才好喝。”

顧司瑤雙眸微擡目光銳利,卻又在沈時均看向她時收起,轉而柔弱起來,她故作柔弱扶起還愣在那兒的沈斯年,便向沈時均匆匆告別。

待回屋,沈斯年才與她搭話:“顧娘子是為了救我才求情的嗎?”

沈斯年眸色微微一亮,眉眼含着盈盈笑意看向她。

而顧司瑤并不知道自己對沈斯年是什麽樣的感情,但見他這樣,也只好大方承認:“是,我是為了沈郎君求情。”

這也是一部分原因,畢竟在聽見那拳打腳踢聲音時,她的心也不知怎得竟揪了起來,不過還是從沈時均手中救下沈斯年了。

“還疼嗎?”

“嗯?”

沈斯年不明所以,他不知道為何顧司瑤會好好問這個,難不成她全都偷聽到了?

不過為了不讓顧司瑤擔心,他還是搖搖頭:“多謝顧娘子關心,其實被打習慣了也就不疼了。”

作者有話說:

注:前面有講沈時均怎麽對待兒時男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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