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負責

第35章 負責

◎“顧娘子你既親了我,那自是要對我負責的。”◎

這話沈斯年倒是沒說錯, 畢竟對方是他父親,總不能反擊打吧。當今官家可是最在意孝的。

可顧司瑤雖明白這番理,但還是為沈斯年打抱不平,她眼底泛起一抹心疼, 伸手去觸碰沈斯年那額上打腫的包時, 卻被對方躲過。

她悻悻然收回手, 她知沈斯年是不願她擔心,可一日夫妻百日恩, 若連她都對他不聞不問,這才叫不好吧。

“這打得如此嚴重,還說不疼, 你等着, 我去拿藥給你敷上。”

顧司瑤說着, 便要起身去溫玉初哪兒, 看看有沒有治傷的藥, 可卻被沈斯年一把扯住腕子:“我沒事的,只是一點小傷,無需在意。”

顧司瑤不解地看了沈斯年一眼,覺得雖說沒有破相,可好歹敷上會好的快些。

而沈斯年是知道這裏藥物是給真正有需要的莊稼戶以及農戶準備的, 自己怎能為一點區區小傷,去用本不該屬于他的藥。

他良心會不安的。

“沈郎君,你這敷上會好的快。”

顧司瑤說着便欲掙脫出自己腕子,可越掙紮,對方便握得更緊。沈斯年擡眸, 對上顧司瑤那雙充斥着不解與絲絲不耐的眸子, 終是将自己困惱說出。

顧司瑤聽後, 便安靜下來,她這才明白沈斯年竟是如此想的,她本想說的話被打碎咽進肚裏,她滿是心疼地掃了眼沈斯年那額上的傷,用那沒有被牽制住的纖細白淨的手按揉那傷,她雙目微微一凝,微啓的薄唇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沈郎君現在還疼嗎?”

沈斯年剛準備搖搖頭,卻忽得玩心大發,他眼眸滴溜溜一轉,像是想到什麽般,故作傷口複發樣兒“嘶”了聲,很快獲得顧司瑤關切的詢問。

“還是有點疼,要是阿瑤肯親一下,可能會好些。”

沈斯眼眸如繁星般明亮,又滿是懇求地看着顧司瑤好像她不親這傷不會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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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瑤怔了一下,“噗嗤”一聲輕笑後寵溺地點點頭:“好。”

她一手按住沈斯年肩膀,另手替沈斯年将碎發別到耳後,慢慢俯下身子,在他受傷的地方輕輕落下一吻。

顧司瑤知道沈斯年這可能算是撒嬌,可那又如何,他現在可是受傷了,再者,沈斯年也确實可愛。

沈斯年沒想到,沒想到顧司瑤真的親了,他以為顧司瑤在聽到他這堪成無理的要求後,會惱羞成怒地扇他一巴掌然後眼含淚光跑出去。

這種情形根本不在自己可控制範圍內啊。

他的臉不受控制紅了起來,耳根更是紅得沒邊。他不知所錯地眼神亂飄,雙手輕輕拍拍自己臉頰,企圖清醒。沈斯年心也沒由來的漏了一拍。

沈斯年擡起頭,面對她那雙探究性的眸子,故作鎮定地坐直身子,可說出的話确實期期艾艾:“顧,顧娘子,你,你既,親了我,那便要對我負責。”

顧司瑤聞聽此話,倒是想起他上次好端端親她額頭一事了,她眼眸微狹,直勾勾盯着沈斯年:“好,我會負責。但沈郎君上次親我也是不是該對我負責?”

顧司瑤迎上沈斯年目光,将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起來,忙不疊将眸子移到別處:“我也會負責,只要是顧娘子提的要求,我都會答應。”

“當真?”

顧司瑤看着沈斯年甚是認真不帶半分虛假的眸子,開始進行思考,不過她着實沒想到沈斯年會爽快答應,不過至于提什麽要求倒是難倒她了。

顧司瑤陷入沉思,半瞬才道:“待有些事處理好後,我們一塊離開這,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合夥開間客棧,可好?”

沈斯年一聽是帶他一塊走,忙不疊地應了下來,又生怕顧司瑤反悔般又問了好幾遍是不是真的。

顧司瑤不厭其煩地回答是真的,并問他的負責是怎麽負責。

沈斯年一愣,随即眼眸染上幾分缱绻,他靠近她幾分,輕輕在她耳邊問:“顧娘子,确定嗎?”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蠱惑,引得她臉紅心跳。

顧司瑤知道他想做什麽,她吞咽住将要說出口的話,輕輕點點頭。

沈斯年低低笑了聲:“那顧娘子不要後悔。”

随即沈斯年歪着頭,他那侵略性的目光看向顧司瑤莫處,并靠得越來越近,就快要親上時門忽得被人開了。

“姑娘,溫娘子說你睡這屋不習慣,讓奴婢帶您去另屋。”

南枝從外頭剛進來時一直低着頭,直到整個身子都進來後,才擡起頭來,看到的卻是沈斯年那雙滿是幽怨的眼神。

南枝自是不知道出了何事,但氣氛過于凝固,就像是她本不該出現一般。

顧司瑤眸色微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南枝:“南枝,你來的‘真是時候。’好了我們走吧。”

言罷,顧司瑤邁着步子,走到門邊時,伸手扶住門框,回眸看向站在原地的沈斯年,面如惋惜:“真是不好意思啊沈郎君,那我就先走了。”

顧司瑤說完,正過腦袋,頭也不回走了。

而南枝在不解地撇了眼沈斯年後,回頭快步跟上顧司瑤步子去了。

屋內只有沈斯年孤零零一個人。他望着顧司瑤離去的方向,暗惱自己為何要廢話那麽多,直接輕輕親一口也行啊。

不過看顧司瑤那樣子莫不是喜歡上自個兒了?不對不對,顧司瑤不會輕易交付真心的,有可能只是試探罷了。

他忽得失了氣力,直接坐着床沿,一坐就是一夜。

待第二日,顧司瑤看到沈斯年眼底烏青更重時,疑道:“沈郎君這是昨夜又沒睡好?”

顧司瑤不知道昨夜那行為竟對沈斯年傷害如此之大,大到又是一眼未眠。

而沈斯年則是深深地看了眼顧司瑤,并恨瞪一眼不遠處幹活的南枝,悠悠道:“我沒事,多謝顧娘子關心。”

沈斯年好不容易擠出一抹笑來,可那笑竟比哭還難看。

這又引起顧司瑤一陣心疼,她一直勸沈斯年好好睡一覺去,可沈斯年卻不答應,并從懷裏又掏出一串糖葫蘆:“這是今日的糖葫蘆,可甜了。”

顧司瑤知道沈斯年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便假意接過,實則向溫玉初要幾包治不寐的藥。

她偷偷下到沈斯年所吃的飯菜裏,她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被沈斯年收盡眼底,但他并沒有說什麽,而是非常乖覺地當顧司瑤面吃完飯菜。

因他信任顧司瑤,知顧司瑤絕不會下有害的藥,極有可能是安神的。

在沈斯年咽下最後一口飯時,困意瘋狂襲來,弄得他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他終是沒忍住,上了床呼呼大睡起來。

絲毫沒看見在他睡去時,顧司瑤輕輕在他唇邊印上一個吻:“安,沈郎君。”

顧司瑤兩人在這兒玩了差不多半個月時,才啓程回去,當然,沈澤清夫婦兩也跟着回去。

沈斯年一上車便頭枕着拳頭睡去,而顧司瑤則坐在一旁與溫玉初輕聲聊天。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穩穩當當停在侯府門前,就在顧司瑤下車時,從門內慌慌張張走出一小丫鬟,掃了衆人一眼後,忙道:“見過各位娘子與公子,奴婢此次過來是清歸閣出事了!”

“什麽!”

衆人皆是一驚,但礙于還在府門前,人多嘴雜,恐有不好話着他人眼,這可萬萬不行。

“咱先進府再說,這兒不好說話。”

顧司瑤摔先開口,她餘光撇見頻頻往這側目的路人,總感覺很是不安。

其餘幾人也是附和。

幾人進了府,邊往清歸閣快步趕去,邊聽小丫鬟說事情經過。

自半月前,清歸閣總是傳出腐敗爛肉的氣息,又正是盛夏,那股氣息彌漫在府內甚是難聞,又散不去,反而味越來越濃。

她壯着膽子,又拉上幾人,前去清歸閣一探究竟。她們先是喊了幾聲,見無人回應,才壯着膽子上二樓,沒想到推開門竟發現兩具高度腐爛的屍首,甚至,還有些許蒼蠅在屍體上飛來飛去,似乎在享用美食。

有幾人當場就吐了,而她則是想出府去報官,沒成想恰好碰見他們回來。

衆人已行至距清歸閣幾丈遠的地方,已經完全受不了,沈澤清更是投降,他提出自個兒去報官,讓他們先去,自個兒後來。

顧司瑤捏着鼻子,點點頭,忍住惡心繼續往前走。

幾人又直接上清歸閣二樓,映入眼簾的是已然幹涸的血水,以及嘔吐物。

顧司瑤壯着膽子上前,正欲推門時,一只大手蓋住她雙眼,耳邊是沈斯年那令人安心的聲音:“我來吧,別怕。”

說着沈斯年推開門,他先看到那兩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正當他眼眶微紅,快哭時,一只頭顱滾落至他腳邊,剛剛正面朝上對準他。

那頭顱高度腐爛,已看不出樣貌來,甚至有無數只蛆在上面蠕動,那頭顱眼眶唯餘眼白,嘴巴裏頭不斷爬出令人惡心至極的蛆。

沈斯年忍不住幹嘔起來,他側目,看着被吓得臉色慘白,癱坐在地的丫鬟,忽然覺得遮住顧司瑤眼也未免是件壞事。他怕她見着了做整整幾月夢魇。

他見那丫鬟顫抖着手指着那頭顱:“這頭不是在屍首上的嗎,怎麽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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