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辰

第46章 生辰

◎今年生辰格外冷清◎

顧司瑤自是聽到這句話, 若換做以前,自是會開心,可如今,只對沈斯年剩下愧疚無其他。

兩人回了府, 沈斯年見她也不戴上直接回了屋便文道:“阿瑤買這面具做甚, 許是來時我便想說了, 但見有許多人在不好提。”

其實是因為他看顧司瑤側臉入了迷忘問的,可他又怕如實相告會讓顧司瑤誤以為他乃輕浮之人, 不肯理他該怎麽辦。

顧司瑤并未給沈斯年半分神色,而是停下腳步,盯着那面具有些失神:“我給春雨買的, 舅舅府邸發了火災, 只有她一人逃了出來, 可臉卻毀了, 故需戴面具。”

她現下撒起謊來一套一套的, 完全沒有以前跟他說一兩句便嬌羞地低下頭樣子了。

沈斯年見她一副失魂落魄樣子便知柳淮之也遭了難,心中忽有些不忍,他從袖中掏出糖葫蘆,眼底泛起一絲心疼:“莫要難過了,吃根你最喜歡的糖葫蘆, 心情可能會好些。”

而顧司瑤卻只是掃了眼那糖葫蘆,并沒接過,她輕輕搖搖頭,用微乎及微的聲兒砸向沈斯年:“沈郎君,真不好意思, 我已不大喜歡吃糖葫蘆了。”

說着她将糖葫蘆推向沈斯年一點, 自個兒拿着面具走向偏房哪兒去了。

只餘沈斯年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雙眸像是被刺痛般霎時紅了,他以為,她還會喜歡吃糖葫蘆,原來,只不過是他的以為罷了。

顧司瑤進了偏房,快速地開了密道并将面具遞給了她。阿梨道了謝便帶了上去。

可能府內眼線将她與沈斯年對話一股腦兒全告訴了沈時均,反正他踏着輕松的步子第一次來見他。

多日不見,他不見憔悴,反而臉色紅潤,步伐穩重,眼神似淬了柔光般顯得他愈發溫和。

顧司瑤心裏暗罵他假惺惺,表面笑臉相迎。她将手背到身後,拼命印制住想殺他的沖動。

“聽說你舅舅府邸走水了,真可惜啊,你舅舅是多麽好的一個人。”

Advertisement

沈時均話語間含有惋惜意思,若不是她捕捉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竊喜,顧司瑤差點就信了。哦不,是壓根就沒信過。

至于他為何會竊喜,大抵是因為少一個顧司瑤至親之人,便能更好的控制她。

只可惜,柳淮之并未死去,而那場大火,只不過是掩蓋柳淮之他們逃跑的蹤跡,讓人誤以為他死了。

顧司瑤聽到這話,眼眶濕潤,撚起帕子在幹涸的臉頰兩側摁摁,接着話語帶着些許哭啼,背過身去:“是啊,舅舅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帶我最親之人,如今他死了,我也不知該怎麽辦好。”

顧司瑤真的看他一眼就想将其碎屍萬段,生怕下一秒直接将他捅死,便只好背過身去,假哭起來。

畢竟柳淮之又沒死,真哭又費氣力,倒不如假哭來的輕松些。

她只聞身後傳來沈時均長長地嘆氣,随即有些遺憾說道:“是啊,不過沒關系,只要你将印章以及那一百多份關于我的全毀了,我包你一世無憂,如何?”

顧司瑤臉忽地黑了下去,眸光愈發陰冷,唇邊勾起一抹森冷無比的笑意。果然,這麽快就暴露自己的目的了嗎,他以為她還是五歲女童,很好騙嗎?

可惜啊,她很早就不好騙了,放心,她會一步步,将國侯府搞垮的。就讓沈時均享受着最後的時光吧。

顧司瑤轉身那瞬眼神變得脆弱且無助,更是哭得梨花帶雨:“真的嗎沈伯伯,可是我不知道那印章為何物,又怎會在我身上?”

這倒是實話,畢竟她可沒見過什麽印章,只聽說那印章還擱前朝公主身上,也不知這沈時均要這印章有何作用。

但沈時均卻并不信他眸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狐疑後,走上前,剛想觸碰顧司瑤卻被他躲開,但他并不生氣,而是柔和朝她笑笑:“莫怕,沈伯伯只想抱抱你,你真的,不知道那印章嗎?”

顧司瑤心裏直作嘔,這沈時均可真會裝,一個多月前,告知她真相後又想殺她滅口,如今又宛若無事發生,就好像被他逼死的只是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她不會忘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父親看她最後的眼神,顧司瑤就算是死遁,也會在暗中慢慢搞垮國侯府。

顧司瑤藏起仇恨的兇光,露出迷茫地眼神,微一擡眸,便對上沈時均那審視的目光時:“我真的不知道沈伯伯說的印章是什麽,至于幾百份的?那只是我為了吓唬沈伯伯胡謅的。”

其實,她早早将那幾百份都給了陳棠知,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如今,倒還真做對了。

不過她并沒有在內心暗喜,畢竟還眼下事兒還未處理好。

沈時均看着她絲毫不像是在說慌的樣兒,也只是半信半疑,并未完全相信,畢竟自己可是逼死她父親的兇手,怎麽可能會不氣,除非,她是真的滿心滿眼都是沈斯年再裝不下其他倒有可能,總之,再觀察觀察再下定論。

“是沈伯伯弄錯了,好了,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言罷,他笑着摸摸她頭,便走了。

待他走後,顧司瑤目光徹底冷了下來,她撇了眼一旁的阿梨,聲音平靜道:“阿梨,我不幹淨了。”

顧司瑤這兒所指的不幹淨是方才沈時均摸她頭這種行為,讓顧司瑤覺得很是惡心,想吐且感覺自己身上不幹淨需要沐浴甚至可能要沐浴很多遍。

她本身沒有潔癖,可沈時均真的太令人作嘔了。

阿梨也見到方才一幕,自知話中其意,忙出去吩咐燒水去。

幾日後,正是顧司瑤生辰,她猶記得去年的今天,還有父母和南枝他們陪她過,而現下,只有阿梨以及沈斯年。

顧司瑤寂寞地坐在院中的大樹下,陽光明媚,透過零散的枝丫,投在她那翠綠色的衣裙上的金箔,格外刺眼。而顧司瑤臉上卻完全沒有高興的樣兒。

阿梨端着一物件走了過來,神秘兮兮地走到顧司瑤跟前,随着她的一聲“當當當”,她便拿出了一直藏于身後的生辰禮。

那是一把镂空琉璃翡翠玉梳,做工精致,造型倒是別致,看起來很像是宮裏才能用得起的梳子。

顧司瑤臉上沒有閃過一絲喜悅,反而甚是驚詫地接過梳子,問:“這梳子你從何來?”

這看上去價格不菲,而阿梨剛來這兒沒幾日,除了前日給過些銀兩外就沒給過了。難不成她把劍當了?不會吧,自己與她才不過幾日交情,沒有那麽深吧。

阿梨雙手環胸,雙眼輕飄飄瞧了眼那梳子,一臉的驕傲:“這是奴婢自個兒做的。姑娘還記得前日說梳子不好用的事嗎?”

顧司瑤經阿梨一提醒,忽記得前日梳頭時梳子忽然斷了一時,當時她沒在意,給了她些銀兩,讓她帶去買把梳子回來,結果她竟自己做出一把來?

怪不得她回來時,顧司瑤問她,還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兒并交了把木梳,敢情那時就開始想做了,這動手能力嘆為觀止。

“所以奴婢便用姑娘給的錢買了些做梳子的料子,以及翡翠,便做出來了。這還是奴婢第一次做,希望姑娘喜歡。”

阿梨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兒落在顧司瑤眼裏,而她則真的想對阿梨說她怎麽不靠這手藝過活。

不過阿梨可能也是怕太火了被那群人盯上吧。

“不,我很喜歡,你太厲害了,這是我今年收到過的最好的生辰禮!”

顧司瑤的連連稱贊,直誇得阿梨太不起頭來。

“姑娘莫再說了,說得奴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顧司瑤句句屬實,她就沒見過第一次做梳子就做得如此厲害的人。

“不,你是真的厲害。”

就在顧司瑤贊許阿梨時,沈斯年走了過來,她注意到後,立即閉上嘴,并悄悄将玉梳藏進袖中,才側眸擡頭望着樹葉。

而阿梨,則重新站到顧司瑤身側,低眉順眼。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沈斯年的幻覺。

不過他并沒有在意,而是走到顧司瑤跟前,将刻好的木偶遞過去:“這是我熬了幾日做的,希望顧娘子喜歡。”

顧司瑤像是剛聽到沈斯年聲音一般,正眸看了那眼木偶,只見那木偶高約0.45尺,且身形,樣貌都與她幾分相似,活脫脫一個木偶版的她,而沈斯年指尖均受了傷。

顧司瑤又怎會不心疼,但她已不敢外露情緒,只是接過那木偶,輕聲道:“謝謝沈郎君,我很喜歡。”

随後她裝作無意地對一旁的阿梨道:“你去将我屋裏頭還未用完的傷藥拿來給沈郎君,”她說着轉臉對着沈斯年,眸中閃過一絲關切,“沈郎君日後做這些要小心些,切莫再傷着手了。”

顧司瑤眼睫下垂,終不敢看他一眼,正欲起身離去時,卻來了幾個搬着幾箱重物的小厮進了院子,領頭的小厮上前幾步,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小的見過兩位,這些是江大姑娘叫小的給顧娘子送的生辰禮,她祝顧娘子每日開開心心,無憂無慮,也誠邀娘子你下月去她生日宴一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