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咳血
第58章 咳血
◎所以,你究竟有什麽瞞着我◎
顧司瑤仍是不解, 她停下步子掙脫開來,有些困惑地看向陳棠知:“不是,好好去報官做甚,你是不是誤會什麽?”
她見陳棠知幽幽地轉過頭來, 伸手指了指顧司瑤那腫得不行的嘴唇:“你這根本不是蜜蜂蟄的, 而是遭人親的, 這絕對是某個,所以快随我報官捉住那淫賊才是!”
顧司瑤見她一臉認真倒也不想虛的, 便将昨晚發生的事一并告訴她。還邊說邊臉紅。
陳棠知聽後,更加為顧司瑤打抱不平,她握緊雙拳, 靠近顧司瑤幾分:“你的意思是, 他占你便宜後還将這事忘了?”
顧司瑤認真地點點頭, 這下陳棠知徹底忍不了, 着就要去找他算賬。卻被顧司瑤一臉攔住:“算了, 忘了便忘了,我也算不留遺憾了。”
顧司瑤聲音說的極小,小的陳棠知都得湊她唇邊才能說話。聽後,她實在沒忍住,嘀咕了句:“什麽叫不留遺憾, 他都那樣對你了,還護着他。”
這話将失神中的顧司瑤堪堪回過神來,不過她只是看着陳棠知久久不語。她沒想護任何人,只是算賬之後他會記得?會忽然想起來然後又再娶她這快死的為妻?負責?這不是給別人增添負擔。
陳棠知被顧司瑤這樣盯得有些發毛,她伸手摸摸她的額頭, 發現一切正常後, 開始喃喃低語, 語氣中帶着些許困惑:“真是奇了怪了,也沒發燒啊,那是出什麽事了嗎,阿瑤,能否與我說說。”
顧司瑤伸手拿開陳棠知的手,并一把抱住她,頭似無力般靠在她肩上,連說話聲音都虛得很:“我沒事的,阿棠,你以後要好好的,別跟你家乖囡囡開玩笑,她都會當真的,還有啊,以後少跟你家那位怄氣,直接揍就完事了。”
陳棠知聽着這話,越聽越覺得奇怪,總感覺在說遺言似得,她雙手鉗制住顧司瑤雙臂,将她推開一點,之後細細打量了下她:“阿瑤,莫要在說這種混話,怪吓人。”
顧司瑤眼眸半眯着,無力地朝她點點頭,卻還是沒有多說什麽,忽地她又開始咳嗽起來,待察覺到不适後,猛地推開陳棠知,邊用手帕捂住口鼻,邊朝外跑去。
顧司瑤躲在牆角處,拿開帕子,習慣性地撇了眼帕上的血跡,再将其折疊好放回袖中,待側身時,卻與因擔心她而跑來尋她的陳棠知對上眼。
她猛地一驚,無意識将手背在身後,而陳棠知則一臉嚴肅地朝她伸出手:“袖子裏那帕子花紋挺好看的,我能看看嗎?”
她沒有硬搶,而是用溫柔的語氣對她說,可顧司瑤卻朝她搖搖頭:“這只是普通的花樣,沒什麽好看的,你若喜歡,我給你縫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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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瑤步步後退,可陳棠知卻仍站在原地,她眼泛淚花,朝她哽咽道:“可你都咳血了,還怎麽縫,阿瑤,你瞞誰也不能瞞我啊,是不是整個府邸就我一個人最後知道這事?!”
陳棠知越說越激動,也越來越大聲,而顧司瑤卻垂下眉眼,心裏輕嘆了口氣:“你,都看到了?”
“對,看到了,清清楚楚。”
陳棠知點點頭,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顆顆大如珍珠般慢慢順着臉頰滑落,再配上她那雙已赤紅的雙眼,格外有種想讓人憐惜的感覺。不過她眼神又堅毅非常,像是殺伐果斷的女将軍。
“其實,你是第二個。”
顧司瑤不敢擡眸,只敢低眸看着枯黃的草地愣神。
“那,多久了?郎中怎麽說?”
陳棠知真的很想上前發瘋似地搖晃她雙臂,逼她說出真相,可是,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顧司瑤輕咬了下唇,在做一陣心裏鬥争後,終開口:“其實也就—”
“姑娘,你怎待這,今日風大,快些回屋吧。”
南枝的話打破了顧司瑤将要說出口的話,陳棠知眸子也從期許擔憂轉而消散,她轉眸看向南枝眼神中仿佛在說“你來的真是湊巧。”
顧司瑤也側眸看向南枝,眸中晦暗不明,分不清是那種情緒。她見南枝走到她兩身前,端莊的欠了欠身子:“奴婢見過陳姑娘,今日風大,奴婢先且帶我家姑娘回屋,待日後再聊可否?”
南枝發現陳棠知臉上滿是不悅,故如此說,畢竟這外頭真的風大,若姑娘着涼病重可咋辦。
陳棠知聽到這話,倒是不再糾纏,畢竟,顧司瑤如今身體最重要,待日後再向她問清楚這事吧。
她那不悅的臉色散去,并綻開一個笑顏:“嗯好,那阿棠我們改日再聊。”
顧司瑤聽後倒也沒再說什麽,只是朝她輕輕點點頭後,便帶着南枝走了。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暗嘲自己怎麽如此不小心,還被人瞧見了,不過這事,得好好想想怎麽個處理法。
待回了屋,南枝如五年前那般替她修剪指甲,邊剪邊道:“姑娘指甲又長了,說明姑娘健康着呢,莫要再胡思亂想了,咱好好的。”
南枝擡眸看向顧司瑤,眼淚總控制不住流下來,顧司瑤見狀輕輕地為她擦去淚水:“多大的人了,還這般愛哭,日後可咋整。”
“那便一直做姑娘的丫鬟,不分開好不好?”
她将絞刀放在一邊,站起身來抹去眼淚,她垂下眼簾遮住目中暗藏的期許。她怎麽敢對自己姑娘有此想法,實在荒唐。
顧司瑤剛想說什麽,卻見一只全身雪白就尾巴上有黑色胎記的貍奴“喵喵”叫地跑了進來,随機在顧司瑤一眨眼瞬間,那貍奴就已到裙擺側,還用爪子輕輕扯了扯顧司瑤裙擺。
顧司瑤低頭看着阿清,見它已不似當年那般小且瘦弱,現在的它比那時大了不知多少,也胖了點點,不過還如往常一樣可愛。
她彎腰一把抱起它,卻發現自己已經快要抱不動它了,她摸摸懷裏阿清的腦袋,就在這時,沈斯年走了進來,東看看西看看,語氣有些着急:
“你們見着雪團了嗎?”
待他見着顧司瑤懷裏正抓着顧司瑤手指玩的阿清後,眸子驀地亮了起來,他快步走到顧司瑤眼前,半蹲下來,伸手順順阿清毛發:“你怎麽跑這來了,施娘子真是不好意思啊 真是的,快與我回去。”
說着沈斯年便欲伸手抱它,卻不承想,它竟往裏縮了縮,這讓他雙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他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抽了抽,顧司瑤見狀,不由得輕笑出聲,待引起沈斯年投來不解的目光後,她将貍奴塞進他手裏,并囑咐道:“下次可得看緊了,莫要再讓它亂跑了。”
說完她看向在沈斯年懷裏欲掙紮的阿清,她眸色含着些許警示,語氣溫柔又嚴肅:“還有你,好好跟着謝公子,要乖乖的,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待她說完這話後,阿清果然安靜下來,還發出好聽的咕嚕聲。
沈斯年聽到這話,腦中忽地回想起些許碎片化的記憶,但只有小部分,也就是昨晚他去客棧喝酒那段。
他頭痛劇烈,但卻裝作沒事人一樣,沈斯年也終于明白為何顧司瑤會笑他,真的很尴尬,那段他回憶起來都羞恥,不過他總感覺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遺落了。
但或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不記得就不記得了。
沈斯年慢慢不強迫自己,他對顧司瑤道謝後,往門口走幾步,又像似剛想到什麽般停下腳步,面露訝然地回過身,有些不好意思地三步并作一步地來到她身側,還從懷裏拿出一塊竹桃青雲紋面紗遞給顧司瑤,可眸子卻不敢看她半分:“對了,這是我買給娘子的,你不是嘴腫嗎?戴這個剛剛好。”
沈斯年不會告訴顧司瑤這時偷偷出去,在攤位前選了一個時辰才選出來的。
顧司瑤堪堪叢混亂的思緒裏回籠時,剛好聽到沈斯年給她面紗以及那朝她說出的羞澀的話語。
她看着面前的面紗,默默接了過去,唇角微微一勾:“其實我有面紗,不過也謝謝了,可是謝公子可咋整?”
顧司瑤怎麽會卻面紗,倒是沈斯年不顧自己,非故旁人,她也想看看明日,他會怎麽去。
顧司瑤說出這番話後,明顯身形一滞,畢竟他只關心顧司瑤,還未關心到自個兒身上,也只好,伸手撓撓臉頰,讓自己處境沒有那麽尴尬:“我可以去買下半面具,是的,買面具就行。”
顧司瑤撇了眼憨憨的沈斯年,轉眸對南枝吩咐道:“你去拿消腫快些的藥,待會送上謝公子屋裏頭。”
南枝随不願意,但還是畢恭畢敬地接過,心裏默默對沈斯年翻白眼。
沈斯年聽到顧司瑤這話後,忙擺手不要:“不用不用,不用那麽麻煩,我已經買了消腫的藥了,至于面具,我自個兒想辦法便是。”
顧司瑤見沈斯年态度強硬,忙命南枝不用做了,顧司瑤一手扶着床柱,另手忙用帕子遮住口鼻。
一旁的沈斯年察覺到異樣,剛想上前來,卻見她一眼的淡漠:“我沒事,還請謝公子快些回去。”
沈斯年被這陌生的目光吓到,但随即,又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摸了摸她額頭,卻發現燙得厲害。
他見顧司瑤死死拿着帕子,他想幫她拿開,卻換了一聲極其無力地呵斥:“謝公子,這個我自己會放,不勞您費心。”
說罷,她直接将帕子放回袖中,她只所以對沈斯年冷漠,是因為現在她感覺有千萬只蛆蟲在啃食着她的骨頭,疼痛難忍,她不想沈斯年看見,畢竟,挺狼狽的。
“謝公子,我家姑娘需要靜養,希望謝公子離開。”
南枝見顧司瑤一臉的不适,便過來附和她話道。可沈斯年卻沒有離開對意思,反而握着顧司瑤手愈發緊,他那雙擔憂的眸子都快要溢出眼眶:“施娘子,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他那雙眸子審視着顧司瑤,而此時的顧司瑤已疼得完全不想說話,最後,她直接猛地一堆沈斯年,剛想叫他滾,可自己意識漸漸模糊,天地之間像是被混成一團。
待她再度醒來時已是黑夜,她察覺到自己手像是被什麽人拉着,輕輕一扯卻将那人給吵醒了。
“施娘子醒了?”
這聲音讓顧司瑤甚是熟悉,她揉揉發酸的額穴,又看看外頭的天色,問道:“我睡了多久,不會錯過了吧。”
“不久,才四個時辰,明日才去,要不多睡會?”
聽到此,顧司瑤心才放松下來,随後,他卻聽到沈斯年說了句很奇怪的話:“施娘子,你是真的沒有什麽事瞞着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