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寺廟
第61章 寺廟
◎願我所念之人餘生平安順遂,喜樂無憂◎
顧司瑤走到沈斯年跟前, 卻發現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釘在哪兒一樣一動不動的。她輕輕拍拍他肩,有些擔心:“謝公子,你看什麽呢, 我們快走吧。”
說完這句話後, 沈斯年眸子才微微動了下, 他垂眸望着她那燦若星河的眸子,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除了施娘子, 我還能看誰,那我們走吧。”
顧司瑤聽到這話後,先是确定周圍沒有人來, 才放下心來, 後直接牽着沈斯年進了馬車, 聲音也小的可憐還帶着幾分羞澀:“這還在街上, 讓人聽了誤會怎麽辦?”
她這樣想着, 忽覺若是五年前的自己遇到這事,只會害羞地低下頭推一下沈斯年,而後嬌羞地鑽進馬車,根本不會搭一句話。
可如今,早已不是五年前了。
而沈斯年拖着腮, 一臉壞笑地看着顧司瑤,滿眼的不在乎:“看就看呗,反正我會對我這話負責的。”他往顧司瑤哪兒湊近了些,微微俯下身子,細細看她。
顧司瑤不說話, 直接一記飛刀過去, 才讓沈斯年坐直身子, 稍微老實了些。
他面上雖老實,可心裏卻覺得顧司瑤變了,明明之前看到他那個眼神都不似現下這般無情,果然變了,她會不會是因為關心他才這樣,是有可能。
而顧司瑤只是覺得若不在此時阻止他,恐怕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吵得她頭疼。
寺廟離這兒并不遠,沒過多久便在正門停下,眼下正值冬日,故來廟會進香的人也比平常少了許多,她就着沈斯年手下了馬車。
顧司瑤只是站在正門就能聞見很濃的香火。
寺廟頂上被大雪覆蓋着,配上杏黃色的院牆,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一進寺廟,耳邊便傳來時不時悠揚洪亮的鐘聲,以及那餘音袅袅的誦經聲,都在洗滌她那膽怯又肮髒的心靈。
兩人先拿上點燃的香,對着佛祖三叩首,而後将香插在香灰上,再分別跪在有些破舊的蒲團上,雙手合十,閉上雙眸,顧司瑤深深吸了口氣,她在心裏祈禱家人朋友平安喜樂,沈斯年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并相守一生。
而她自己一個将死之人,祈禱也沒用。沈斯年卻在心裏想着用自己五十年壽命換顧司瑤身體健康,那怕要他以命換命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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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瑤覺着這香火跟燃在心裏似的,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總覺得有什麽事正往好的一面發展。
她緩緩睜開雙眸,看向一邊的沈斯年,而同時,他也睜眼朝這看來,她趕忙正過腦袋不去看他。她只願,在佛祖底下許的願,能實現罷了。
“你剛才許了什麽願?”
在去往姻緣樹的路上,沈斯年這樣問道,她的願望會不會跟自個兒有關,還真的是有些好奇。
“不能說,說了就實現不了了。”
顧司瑤委婉拒絕。其實他們去姻緣樹是一老住持建議的,說是很靈,央求他們定要試試,顧司瑤架不住,便答應了。
同時她也是很奇怪,為什麽那和尚好端端找他們,那眼神好像他們不去就發生什麽事一樣。
而沈斯年卻認出了這住持正是那收留他好幾日的住持,不過他看他們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兩人走過青石臺階,再轉過幾道彎後,精疲力盡的兩人終于來到了姻緣樹那。
只見一顆巨高的樹出現在兩人視線內,而樹上,則挂滿了紅綢。沈斯年接過住持遞過來的筆和紅綢,在上頭寫了什麽。後将其綁在樹枝上,最後虔誠的閉上眼,雙手合十。
顧司瑤也在這時寫好,挂上去後,也默默閉眼,合十。
最後,沈斯年先睜開眼睛看着仍在許的顧司瑤,笑開了花,而她在感受到灼灼的目光後,也忽地睜開眼,看向他:“謝公子許了什麽願?”
“願我所念之人餘生平安順遂,喜樂無憂。”
說着他滿眼愛意的望着她,顧司瑤被他看得低下頭,努力壓制着內心的情緒,深呼吸一口後,做出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你喜歡的人同我一樣不開心啊。”
她沒有看他的臉色,不過一定很黑,顧司瑤繼續說:“咳咳,既然你說了,那我也說吧,我寫的是,願我所喜之人餘生尋得一好良人共赴白頭。”
顧司瑤寫的是她夙願,她自個兒明白,自己根本沒有時間陪着他了,只要在意她的人能獲得幸福,她便知足了。
沈斯年自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她總喜歡将他拒之門外甚至還想将他推給別人?那她可以做夢了,永遠不可能。
他面帶不悅,甚至有些不屑:“那施娘子怎麽不知你所喜之人面前的就不是良人了?”
顧司瑤聽着他話,大腦有一瞬空白,再之後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不能回答。顧司瑤故作聽不懂,眼神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被懵懂的情緒占據:“我不明白謝公子在說什麽,你怎知我所喜之人身前站着誰啊?”
她可沒有跟他說過有什麽喜歡的人,這算不算暴露了,她倒要看看他怎麽圓。
沈斯年在聽到這話後轉念一想也對哦,同時直覺自己完了被暴露了,她見顧司瑤一步步朝他走來,他不由得往後退,邊退邊有些慌張地說:“我,我瞎猜的,瞎猜的,還請施娘子見諒。”
他說完害怕地閉上雙眼等待顧司瑤下步動作。顧司瑤卻是停下步子,想着自己也沒怎麽樣,只是他頭上有根紅綢掉他頭上了,想替他拿下來罷了。
沒想到他竟一臉的恐懼。她只好無奈地搖搖頭,并拿下那紅綢,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幾月前留的。
只見上頭寫着“思君故逢歸。”那時她并不明白自己為何好端端會寫下這個。顧司瑤看了眼沈斯年,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她将紅綢重新挂上随後又輕輕拍拍他頭,笑罵道:“走不走,不走我可就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不要你了。”
說完,她作勢轉身要走的樣子,而沈斯年在聽到這話後已顧不了其他,直接沖到她身側讓他等等自己。
果然,還是這招管用,不過還是少用為妙,畢竟多用恐有不好的事發生。
兩人回了府,顧司瑤累地只想撲床榻上好好睡一覺,就連在馬車上都差點睡着,而沈斯年卻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在車上一直叨叨,吵得她毫無困意。
待下車,沈斯年才發覺顧司瑤的異樣:“施娘子快去歇息,瞧你累的。”
顧司瑤無力地應和着,随即便仍由南枝攙扶着進了院,而沈斯年,則去找郎中。
畢竟他真的有件一直困擾的事,想問問他。
入夜,皎潔的月光從外頭跳了進屋,跳到毫無困倦的沈斯年臉上,他想着白日裏顧司瑤那模樣便不由得笑出聲,猜想她會不會是喜歡喜歡自個兒,她說所喜之人時候,看向他目光帶着眷戀,以及之前的,不過沒有證據确定她真的喜歡。
沈斯年總感覺跟醉酒那晚有關系。
他左思右想直到天亮都沒想明白怎麽回事。
顧司瑤昨夜睡得極好,所以當她牽着已梳洗好的女孩看着面容憔悴的沈斯年,不由得有些疑惑:“謝公子,你一夜未睡嗎?”
而沈斯年久久不言,甚至直接轉身鑽進馬車。這搞得顧司瑤一頭霧水。她背着南枝準備的行囊,一個個跟家人告別,他們拉着顧司瑤說了好久好久,甚至落了淚。
她雖有不舍,卻還是紅着雙眼,強忍淚水,轉過身子,正準備上馬車時,他們又掏出許多包吃食以及一大袋碎銀,讓留路上。
她知道推脫不過,只好接下,終上了車,掀開簾子,與他們依依不舍地告別。
待他們身影漸漸隐入塵世,她才不舍地放下簾子,坐回位上。顧司瑤擡眸,看着面前女孩羨慕的神色,她輕輕過去,摸摸她頭悄聲道:“很快就能見到你的家人,好好睡一覺吧。”
那女孩應着,将頭靠在顧司瑤膝蓋上睡去。顧司瑤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發,嘴裏哼着小曲。
這女孩從最初到現在,除了最初的對話外,之後她便再沒有跟她搭過話,仿佛那女孩從來不會說話一般。南枝也問過她是不是個啞巴。
她也明白,女孩受了那樣的事,過于害怕不願輕易信任別人,很正常,等她回府受家人關懷就會好。
而一旁的沈斯年一直目光凝視着那女孩,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為什麽他就沒這個待遇,他不管,也要靠。
故他做勢合上雙眼,頭往顧司瑤肩那靠去,卻感覺到一股推力将他往外一推,他迷惑地睜開眼,卻瞅見顧司瑤一臉嫌棄地将他往外推,甚至還往旁邊挪了點點。
這下輪到沈斯年不樂意了,他撇撇嘴,眼眶紅得就像要往外滴血一樣,連聲音都帶着委屈:“為什麽她都能靠我就不能?”
說着他還指着那女孩,頭微微轉向車壁。
顧司瑤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忍俊不禁:“謝公子怎能跟九歲孩童比,你是你,她是她,都是不一樣的。”
“那你說說,你更喜歡誰?”
作者有話說:
謝榆晚:說嘛說嘛,你到底喜歡誰?
施梵音:你你你,是你,總行了吧?
謝榆晚:總感覺你在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