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靜
冷靜
司機快速把他們送到目的地，匆忙離開。也許只是急着下一趟單子罷了。
龔郁到處看路标，尋着目的地。
不知從何時起，謝容就開始作龔郁背後的女人，字面意思。
謝容看龔郁忙着找路，順手在路邊買了杯酸梅汁。楊梅真的好香好香。
冰鎮的飲料一定程度上可以減少酷暑帶來的傷痛。她趁龔郁沒發現，大口大口喝着。
龔郁搞清楚入口之後，就回來看着謝容。謝容發現之後，連忙把飲料往身後藏。身體意識卻沒跟上。嗜糖的嘴巴，不舍得沒來得及咽下這口酸甜。
她心虛地往兩邊看，腮幫子鼓鼓的，慢慢下陷。
“你又喝冰的！”
他又不是我的誰，我怕他幹啥。這麽想了想，謝容又把飲料拿出來，吸管就往嘴裏塞。
龔郁一把奪過。
“幹嘛！”謝容心虛，眼睛瞪的大大的。
“你為什麽不給我也買一瓶呢？是因為我不配嗎？”
最後謝容眼睜睜地看着龔郁喝完了她的飲料。一個投籃，扔進了垃圾桶。
龔郁一擦鼻子，頭一擡。“帥吧！”
謝容翻白眼，無語地走到龔郁前面。走了幾步，看龔郁并沒有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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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不走！”
“不走不走不走！”龔郁瘋狂搖腦袋。
謝容只好走回來。
“回家！”
聽到這個詞，龔郁明顯愣住，然後才急忙拉着謝容衣袖。
“好姐姐，我走還不成呢。”
謝容整個身子都在往後仰，透露着濃厚的不樂意。
“兩張，電子的。”
龔郁出示手機頁面。
“好的，請進。”
公共人員擡竿放行。
看着牌子上的标語。龔郁帶着謝容繼續往上爬。
到的時候，前面也沒多少人排隊。
謝容深思，“我可真招人恨啊。”
龔郁不解。
謝容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年紀輕輕就退休的還有誰。”她驕傲地挺起胸膛。
龔郁微微歪頭，“那我豈不是更招人恨。”
謝容似乎知道龔郁要說什麽，滿臉抗拒，“噠咩。”
龔郁默默搖頭，“哎，做個啃老族可真不容易啊。”
還是聽到了惡心的話，謝容眯眯眼，假笑。
正好到他們了。兩個人一艘皮筏。謝容本來抗拒跟龔郁一艘，總覺得兩個人一起肯定要出意外。
可工作人員說必須兩個人一艘。最後還是妥協了。工作人員細心地給兩個人系上救生衣。說清楚注意事項，便請兩位上船。
“喂，你怕不。”
皮筏往下推的時候，龔郁突然問道。
謝容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着龔郁一聲尖叫。
“啊——”
皮筏穩穩落在下方，開始一段平穩的滑行。
“你喊啥，有病啊！”謝容質問。
龔郁會害怕這玩意兒，謝容直播表演倒立拉屎加洗頭并跳極樂淨土。不過，她轉念一想，龔郁會害怕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龔郁好像只是皮了點，膽子不一定那麽——
她還沒想完，就被龔郁死死抱住，哦不，抱這個詞顯得過于溫柔，應該是扣住。謝容這麽想。
她腰上那股勁太大了，懷疑自己要被劈成兩節。
身後傳來的叫聲，更像是笑聲。
“嗚嗚嗚，姐姐，我好怕啊。給我抱抱好嗎。嗚嗚嗚。”
謝容疼得沒有陪他玩的耐心，直接一個肘擊。
恰好這一段，兩個人方向與水流方向相反。謝容不知道前面有什麽，在她使勁的同時，皮筏撞到了前面的石頭。
龔郁失去重心，不由得往後倒，扣在謝容腰上的手，拽着謝容一起要往後面翻。謝容連忙拽住皮筏兩側，往前使勁。
後方被卡了一下，激烈地水流往下沖，皮筏瞬間改了方向。龔郁又被往前甩，緊緊靠在謝容背上。
後面又開始了一段平緩的滑行。
“你再靠近我，直接把你扔下去，知不知道。”謝容兇巴巴地說。
“好兇哦。”龔郁委屈。龔郁無助。龔郁只是想貼貼，順便惡作劇一下啦。
謝容明明坐在他面前，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空隙。讓他不要抱住，真的很殘忍好吧。
他郁悶地把頭轉向其他方向。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越來越抗拒不了謝容的遠離了。
謝容在他面前，他就想好好抱住。似乎這樣才能感到安全。肯定是謝容對他太好了，都是謝容的問題，哼。龔郁想。
身後終于不鬧幺蛾子了，謝容感到寬慰。反到是她，開始手癢。看着前方平穩的路途。謝容悄咪咪地伸手下去舀水。
她并不知道，龔郁之前就挪開了頭，給了她可趁之機。謝容瞬間将水灑到了龔郁身上。
龔郁愣了三秒，更委屈了。從另一個方向也舀水，往謝容身上坡。
“哈哈哈哈，別別，太涼了！”
話是這麽說，謝容手上的動作是一點都沒停啊。
“姐姐好壞，明明是姐姐先潑的~”
“滾，大叔別喊我姐姐。”
龔郁笑着，潑一次喊一次姐姐。
兩個幼稚鬼壓根沒注意，皮筏上的水越來越多。兩個人還在勤勤懇懇互相捉弄，就被下一波水流，沖翻了皮筏。
兩個人狼狽地前傾，雙雙掉到水裏。水流正急，兩人狼狽地往岸邊游。皮筏也慢悠悠得被一波又一波水流緩緩沖到岸上。
渾身濕漉漉的兩個人，乏力地倒在草地上。也不知道是誰先笑得，最後兩個人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龔郁側卧着，看着謝容的側臉，幽幽開口，“我手機不見了。”
謝容瞬間停止狂笑，慌忙往腰側摸。摸到一個硬殼時，她慶幸地重新勾起嘴角。結果拿出來之後，這股慶幸消失了。
哦吼，點不開喽。機機我先死啦。
謝容面部扭曲。“你覺得你的手機還找的到嗎？”
“找到了也不一定能用了。”
“也是。”
兩人面面相觑。
“所以為什麽我們之前沒有寄存手機？”謝容咬牙。
“好像忙着說話，忘記了。”龔郁臉色凝重望天。
“真該死啊。”
“真該死啊。”龔郁偷偷憋笑。
之前笑得多開心，現在就沉默的多悲涼。
龔郁率先站起來，朝謝容伸出手。
“先漂下去？”
謝容看着龔郁臉上的水順着臉龐一滴滴低落，砸在地上奏着交響曲。
“行吧。”
她擡起手跟龔郁碰掌，自己站了起來。
兩人一起走到皮筏旁邊，齊心協力将其翻過來。秉着已經很髒的原則，泡在水裏，把皮筏往裏面推。
在有稍許水勢的地方，雙雙爬進去坐着。水流沖洗着兩人一身的泥濘，也将兩人沖向遠方。
後面整個過程，跟一開始相比，安穩很多，也就剛剛那一小段。要是沒有翻掉的話，手機說不定還能用。謝容有些許的失落。
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等會兒先去買個手機，登上號把錢付了就好了。
也不知道龔郁在想什麽，突然好安靜，謝容有點不習慣。不過，正好她感覺自己有點累。
看着水流沖刷岸邊的石子，看兩岸山上的綠植，看天上的白雲。多少有點游船的味道。
整個過程也就一個小時，本來距離終點就沒多久了。沒一會兒，皮筏就被工作人員送到岸上，将兩人從船上牽下來。
謝容颔首，“謝謝。”
這句話剛說完，就感覺眼前一黑。還沒來的及反應，就昏倒了。
龔郁後面出來的，剛出來，就看謝容要倒了，急忙扶住。
“謝容！”
“謝容！”
“謝容你醒醒！”
她昏的太突然，還在景點裏面，所有人都慌忙起來，負責漂游的急救人員連忙趕過來，查探情況。
。
謝容緩緩蘇醒的時候，聽到門口隐約的談話聲。
“她身體素質太差了，還是要少做一點刺激的事情。”
“怎麽回事！”
“之前做的檢查，無一不體現她渾身上下都是舊傷。甚至還有停留在很危險地方取不出來的子彈。她這是什麽職業啊？不會是非法的吧。”
“......哎。”龔郁苦笑着嘆氣。
他轉身回去，看到謝容不知多久醒來。欣喜地小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握住謝容的手。謝容沒有拒絕。
“怎麽樣，好點沒，要不要叫醫生。”
謝容搖頭。“我怎麽了？”
“低血糖。”龔郁低頭看着謝容的手。
“就這樣？”謝容凝視着龔郁的臉龐。“那怎麽我全身都被查過一次了。”
“你聽到了啊。”龔郁輕柔地撫摸謝容的手。
“對不起。”
謝容詫異地看着過于安靜的龔郁。
“你道啥歉？”
“我不該帶你去漂游的。”龔郁真的說話聲音都帶着惶恐的顫音。
謝容無奈嘆氣。“又不是你出事。你怕啥。”
龔郁猛地擡頭。謝容這才發現這孩子雙眼通紅。她愣了一下，招手，“過來。”
龔郁不舍地松開謝容的手，挪着板凳朝謝容靠近。謝容擡起手，摸着龔郁的頭。
“好啦好啦，不是說就低血糖嗎。”
“你為什麽退休的？”龔郁直白地問話，讓謝容吓了一跳。
他猩紅的眸子，觸動到了謝容的內心。她想為什麽沒趕走龔郁的原因，一開始就出現了吧。
是他搞笑調皮的動作加話語，細節的照顧和安排，是貼心的管着她的身體，是剛好不逾越的距離。
“你這不是知道了嗎？”謝容突然有點心疼龔郁。哎呀，她的破身子可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呢。
龔郁不安地擡頭，一動不動的看着謝容，仿佛要把謝容刻進骨子裏。
“怎麽了。”謝容戳了戳龔郁的臉頰。
龔郁還是一言不發。
過了許久，他仿佛才回過神，又變回了往常模樣。他突然發聲，“看！”
謝容看向龔郁手背。龔郁眼花缭亂地變動着，謝容還以為龔郁只是逗她開心，配合地笑着。突然，龔郁朝她攤開手，是兩部手機。
謝容瞬間瞪大雙眼。嘴角都合不攏了。
“給我的嗎！”她吃驚地都要破音了。
“嗯，你的。”龔郁将白色那個給她。
謝容激動地接到手裏，來回觀摩着，開心地不行。
“龔郁你可是大好人啊。卧槽，你什麽時候去買的。這個康複禮物我可太喜歡了。”她一邊碎碎念，一邊開機登陸有關她的賬號。
龔郁掩下眼底的悲傷。“還不快謝謝哥。”
“謝謝謝謝！你就是我的在世父母，救命恩人。”
“那不得給我磕一個！”龔郁故意說。
“好好好，我現在就給你磕！”謝容說着，就要起身。
這倒把龔郁吓着了，連忙起身扶住，語氣兇狠，“喊你磕你就磕啊！”
謝容嘴角含笑，靜靜看着龔郁。
龔郁有點不知所措，“看啥！”
他正試圖做一些滑稽的事情。就聽見謝容說，“你既然喊我一聲媽媽，那我還是懂的。”
他感到莫名，但還是收回了那些想法。第一次，他演了那麽久，是第一次，他感覺自己在謝容的目光下，無處逃脫。
“你還好嗎？”謝容終于大發慈悲地開口了。
龔郁一時哽住，“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龔郁大少爺不會那麽笨吧。”
“我很好。”
“不信。”謝容靠在床頭，斜睨。
“為什麽這麽問我？”龔郁冷靜地看回去。
“我是病號，你怎麽可以問我問題。”謝容狡猾地回答。
被自己話術套路到的龔郁，臉色有點不好。
“龔少爺，我渴了，可以勞煩給我倒杯水嗎？”
龔郁乖巧地起身，拿出抽屜裏的紙杯，走向飲水機。謝容這時候才發現抽屜裏放了好多東西。
最顯眼的是個慕斯蛋糕。
謝容把它拿出來，“這個是給我的嗎？”
龔郁點頭。
“好诶。”謝容不客氣地拆開，一口咬下去，楊梅味的！謝容有被驚豔到。
還沒等龔郁接水回來，謝容已經吃了一大半了。接過龔郁手裏的水，謝容大方分享蛋糕。
龔郁湊過來剛準備嘗一口。面前的蛋糕突然被挪開，換成了謝容的臉。
“你說我倆什麽關系啊。”
龔郁有被吓到，但身體反應迅速，鎮定地坐着。
“跟蹤和被跟蹤的關系。”他是這麽回答的。
謝容擺手，“我其實一直很好奇，龔家天才看上我什麽了呢？”
龔郁皺眉，審視謝容的神情。“你認識我？”
“Bingo.”謝容打了個響指。“要不然我怎麽會敢讓你跟着呢。”
“那不應該更不敢嗎。”龔郁低笑。“他們可是說我是瘋子啊。”
謝容瘋狂點頭，“我本來是不信的，哪知道你可是會買過敏食物吃的瘋子。”
感覺自己好像是被調侃到的龔郁突然紅了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