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終章
終章
看到龔郁在門口地毯下找鑰匙的時候，謝容也只不過以為是租的新地方。
下飛機的時候，就看到龔郁跟別人通過手機聯系。應當是房東吧。
剛到不熟悉地方，摸索了半天，終于在地毯後方的凹槽裏找到了鑰匙。
誰特意把鑰匙縫地毯後面啊。龔郁向後偷瞄謝容的神情。謝容依舊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樣子。
龔郁嘴角勾起，又有些害怕謝容等久了發現什麽貓膩。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龔郁艱難地在不破壞地毯的情況下，取出了鑰匙。
他也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打開房門。率先進去了，他細看了一遍跟昨晚核查的情況大致一致。他稍微松了口氣。
謝容完全不清楚龔郁的小心思，她柔弱無骨地倒在床上，床就是她堅固的後盾。
“休息喽。”
龔郁瞧她這樣也知道現在是大擺爛時間。他去到謝容對面的房間。
等謝容墨跡完了，她打開衣櫃，準備把之前随意甩在椅子上的大衣挂進去。
一打開就看到裏面已經擺滿了衣服。
嗯？謝容迷茫，一件件翻過去，她勉強夠用的記憶力讓她想起了這些衣服都是之前買的。
那個時候，她們每換地方的時候，會先把衣服陸陸續續寄到下一個地方，這樣就不用大包小包的在路上背着了。
不過每次過去之後，衣服都并不是全到，甚至有些時候衣服衣櫃裏放不下，郵寄太多的時候，很多衣服就沒了。
龔郁只說是捐了，扔了，或者是到下一個地方了。她也懶得管到底是怎麽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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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現在都在這邊。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房間裏一角擺了很多娃娃。
她還記得，有些是她們抓娃娃抓的，有些是別的地方的紀念品。都大大小小擺的整整齊齊的。
居然全在這兒。謝容拿起那只小龍，她對這個影響最深刻，放在懷裏揉捏。
她翻完她的屋子，就走出房間。整棟房子裏面擺滿了兩人的用品，大多都是新的。如果說是租好像有些過了。
沒刻意去找龔郁。她以為龔郁犯困去睡了，就安安靜靜地在樓下沙發上翻着剛剛從書房裏拿的書。
又過了一兩個小時，謝容有些無聊，仰頭看向天花板，突然發現餘光裏好像站着一個人。
“你站那兒，幹啥呢？”
龔郁被突然的聲音吓到，“你不在房間？”
“嗯，我在房間。這不過只是我的投影。你現在打開門，就可以看到我躺床上呢。”仰頭到底有點廢頸椎，她側過身子。
龔郁揉臉，走到謝容面前，“我以為你還在休息。”
“你都不看一下嗎，我那麽大一個人就在這裏。”
“你什麽時候下來的。”龔郁有些氣惱的說。
“嗯...估計有兩個小時了吧。”謝容合上書。
兩個小時了！龔郁有些震驚。
“我以為你也在休息就沒喊你。”
龔郁氣惱，他壓根就沒休息，他一直在等謝容喊他呢，要不然也不會鬼鬼祟祟在謝容房間門前站那麽久。
啊——氣死了。龔郁心想。
“這個房子租了多久？”
“挺久的。”
“你買下來了？”
“怎麽，不行嗎？”
看到龔郁小竊喜的表情，謝容突然有一種直覺，剛剛龔郁不會壓根就沒休息吧。
“不行。”謝容冷漠。
龔郁的表情一瞬間凝固，“哦，我買的管你什麽事。”
“投資而已，我也不是很需要你同意。無所謂，你也沒那麽重要，我不過随便問你而已。呵。”
謝容把手裏的書扔到桌子上，發出砰的聲音。龔郁聽到了，閉上嘴，身子扭向另一邊，就是不面對謝容。
“你當你三歲小孩啊？”謝容好笑地揉腦殼。
“我都三歲那麽久了，我瞧你不是也看好戲看了很久了嗎。怎麽，現在不喜歡了。得到了，就不愛了，渣女。”龔郁氣鼓鼓地說。
“對哦，我可是渣女一個。”
龔郁轉過了，瞪謝容。
“你在這兒買房子，什麽打算？”
“沒什麽，定居而已。”
“你只是綠卡而已。”
“沒關系，有錢。”
謝容語噎。
“那以後就是我一個人到處玩了啊。”謝容嘆息。
“你也跟我一起住。”
“為啥？我可不喜歡——”
“當初選地方的時候，你可什麽都沒說。你說的随我的。”
難得被龔郁打斷自己說話，謝容有些稀奇。但還是裝着不樂意的樣子。
龔郁真生氣了。翻出包裏謝容的所有證件。“我都鎖起來，我看你怎麽跑。”
謝容發誓，昨天龔郁肯定看了病嬌類小說或者視頻，學的不倫不類的。
“那我們這算同居了嘞。”她接着逗龔郁。
好像一同去了太多地方，已經習慣形影不離的龔郁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又似乎他壓根就沒考慮這個問題。
“那又怎麽樣。”他拿着手裏的證件真的往他房間裏走。
謝容看着也不攔着，“我還是黃花大閨女一個呢，你這是壞我清譽。”
龔郁從房間裏出來就聽着謝容說出令人震驚的話。“之前住一個屋子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他抱住自己地胸，就是往後跳。“我還沒說我的清譽呢。”
“那我出門釣漢子的時候，你可別壞我好事，我還沒見過這裏的帥哥呢。”
“你準備去哪兒釣。”
謝容有些怔愣龔郁的平靜。“酒吧呗，還能是哪兒？”
“哦，誰會搭理在酒吧裏喝牛奶的小孩啊。”龔郁走到廚房裏，準備做菜。冰箱裏早放了滿滿當當的事物。
他冷冰冰轉過頭看向謝容，“難不成你不準備聽醫囑？”
“啊...聽得聽得。”
謝容不再說話，只是打開了電視，好奇他們這裏的電視頻道。
倒是把問題扔給了龔郁，憋了半天，“我拿你當家人的，你要是出去泡漢子，也...算了，不準泡，誰受的了你的身體啊。亂七八糟的。”
“诶？為什麽不能泡。”謝容找到了好玩的頻道，調高聲音。
“就...就是不準泡。”龔郁切着菜，倒入鍋中。
“那你給我泡？”謝容随意說出口。
“我不是已經給你泡着了嗎？”龔郁也随意答話。
謝容擺弄遙控器的動作一頓，有些哭笑不得，“你剛剛還說只是拿我當家人。”
“有區別嗎？”
“也是。”謝容抱着抱枕，縮在軟乎乎的沙發上。
反正就這樣過呗，挺開心的就行。家人也好，戀人也罷，他倆那麽奇奇怪怪的人，就不用現實中一板一正的關系了。
房子估計是龔郁按她喜好置辦的。窗戶外面是她喜歡的綠地，裏面是她喜歡的做舊的風格。
龔郁随便做了口吃的端出來，謝容遙遙望了一眼，“不能搞掉好吃的嗎？”
“給你做就不錯了，挑剔個鬼，過來吃飯。”
“哦。”可憐謝容，在線吃飯。
“下午出去轉轉呗？”
“吃完就可以去。”
“那你為什麽不好好吃飯。”
“我身體比你好。”
“滾蛋，就你這個小鳥胃，不出幾年就餓死成木棍了。”
“知道了，我也多吃兩口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謝容默默把菜往龔郁那邊挪。她現在被養的開始挑食了。
龔郁端起那盤菜，直接全擀到謝容碗裏。謝容氣得筷子都不拿了。
“？”
龔郁不搭理她。
算了，誰做飯誰有話語權。下次她也做龔郁不愛吃的就是了。謝容認命地想，悲傷地重新拿起筷子。
但是做龔郁不愛吃的，本來龔郁就沒什麽胃口，別真給他餓死了。
啧，真難對付這個人。
随随便便吃完飯菜，又是熟悉的出門亂逛。不過因為龔郁表明在這裏久住，這次逛的重點跟往常似乎有些許區別。
一般是看重玩的兩人，默默逛起了超市，飯店這些。吃了幾口外面的食物，龔郁照常不在意味道，固定的少吃。
謝容就不行了。看看蔬菜的價格，再吃兩口西餐。她執着的花大價格買菜自己回去做。
“吃不慣嗎？”龔郁擔憂當初直接選擇在外面，還買房是不是有點太沖動了。
“沒事。偶爾吃還不錯，吃久了肯定嫌膩。而且老吃大魚大肉也不好。”她拍拍龔郁的肩。“別老那麽在意，我又不嫌棄你。”
可能多少是要好好生活了，謝容甚至拉着龔郁找工作，兩個住大房子的人，幹起了微薄收入的收銀員，倒是搞笑。
錢如流水滾滾流，謝容不止一次看着餘款頭疼。
一天起床，謝容疑惑地沒在房間裏找到人。平常龔郁起的早，但都在家。
她剛過去打開房門，就正好跟龔郁正臉裝上。龔郁懷裏還抱着一束玫瑰花，鮮豔欲滴。
他有些呆愣得反應過來，紅了耳廓，單膝跪在地上，朝謝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謝小姐，希望今天的這朵玫瑰花可以成為你今天的太陽。”
謝容接過花，踹了龔郁一腳，“家裏快沒錢了，你知道不。”
這個地方冬天太陽很少，謝容的身體情況和心情都會普遍下降。
她也是沒想到，龔郁一大早出門搞這玩意兒，不過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被踹的龔郁沒有得到表揚，悶悶不樂的，等到晚上回他卧室的時候，才詫異地發現，他房門上花了一朵玫瑰花。
“你居然會畫畫的嗎？”他震驚發言。
“我可不會畫。”
第二天，龔郁又跑出去在謝容起床之前帶回來了一枝玫瑰。這個季節室外根本就不開花。也不知道這家夥又把錢浪費在哪裏了。
不過到晚間，龔郁的房門上照樣會多一朵畫的玫瑰花。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玫瑰花都畫到客廳了。
......
“然後呢？”
龔檸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她給女兒帶回了一朵玫瑰花。
她女兒問，“為什麽，舅爺爺的墳上什麽都沒寫啊？”
龔檸也不清楚，“估計要問你舅奶奶。”
當時，是她過去給謝容處理後事的。可能是謝容感覺自己身體也時日無長了，便給她發了消息。
等她趕到的時候，謝容已經靠在龔郁的碑上永遠的睡着了。
碑附近的玫瑰花，都是龔郁走後，謝容每天過去種的。不過兩人也算壽終正寝，也算是喜喪。
這兩人也不知道為什麽相伴多年，連個結婚證也沒有。她可搞不懂這對老人。
現在她們在地底下，又可以互相陪伴了。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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