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敢了麽

第56章 不敢了麽

薛浥眸光閃動, 抱着裴子渠走出浴池,将她放在一旁的躺椅上。

不知怎麽的,她方才一問, 他便想起了那晚看的話本, 雖是匆匆一瞥, 可他還是記了個全。

浴池室內水霧彌漫, 美人在前,他脫口道:“你。”

“嗯?”裴子渠起初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聯系方才自己問的話一想,雙眸張得大大的, 羞得便要去捶他, “你放肆!”

薛浥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幹涸的唇瓣,順手拿過矮凳上幹淨的布巾,稍稍委屈道:“是你先問的, 我只是回答你。”

“……”裴子渠面紅耳赤地坐着,伸手便去奪薛浥手上的布巾。

薛浥揚起手,挑眉道:“不是你讓我伺候你麽,怎的又不敢了。”

“誰不敢了, 你才不敢,你全家都不敢。”裴子渠大聲喊道,頗有幾分虛張聲勢的意味,“你擦, 最好給我擦得幹幹淨淨, 多一滴水都不成。”

“是,公主。”薛浥學着宮女的樣子應了一聲, 為她細細擦拭身子。

裴子渠害羞地縮了縮,不管以前他們倆是什麽樣的, 但她現在确實是忘了他的,對他也沒有夫妻間的熟悉,想想又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嘴快。

薛浥的手沒怎麽做過農活,指骨修長,幹淨有力。

興許是他內傷還未痊愈的緣由,他的手是微涼的,一觸上來,裴子渠便會顫一下。

“我,我肚子真的餓了,想吃東西。”她尴尬地別過臉,沒再看那只白皙的手。

薛浥沒說話,默然将她擦拭完畢,拿了幹淨的寝衣為她穿上,順手打了個結,随後才看向別扭萬分的裴子渠。“公主以前最愛纏着我行周公之禮。”

他平淡地說着,好似說了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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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被薛浥的話震住,裴子渠長大了嘴巴,心想,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有那麽缺?還是真有那麽喜歡他。

“既然公主開口,我自然要為公主侍寝。”說着,他單膝跪在裴子渠身前,目光深沉,直直鎖着她,“倘若我讓你滿意,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再找其他人侍寝。”

裴子渠被他專注深情的眉眼迷住,半晌沒說出話來,直到薛浥握住她的手,她才回過神,故作高冷道:“我答應你……”

沒等她說完,薛浥按住她的後腦往下一壓,結結實實地堵住了她的呼吸。

“……”想得美,這幾字裴子渠壓根沒機會說。

然而薛浥只是在她唇上點了點兒,并沒深入,他用鼻尖親昵地蹭着她,一字一字道:“公主答應了便不能反悔。若是反悔……”

“我若是反悔你待要如何?”裴子渠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又覺得他這樣格外有意思。“殺了我?你敢麽?”

“不會,我會想個法子,讓公主永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他定定地瞧着她,黑色的瞳仁裏漆黑一片,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薛浥難得展現出如此陰沉的模樣,意外新奇。不說霸道,又勝似霸道。

“大膽。”裴子渠拿眼神瞪他,奈何此刻的她實在沒什麽威懾力,反而妩媚非常,像是在勾人。“誰給你的膽子,敢跟本宮這麽說話。”

薛浥笑着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問道:“公主想在這裏,還是回榻上?”

裴子渠臉上燒得慌,又覺得自己不能被他捏住,于是拿腳去踢他的肩頭,驕傲道:“本公主哪裏都行,就看你行不行了。”

薛浥扯了一下嘴角,捏着布巾撕開,“滋啦”,他将布巾蒙上裴子渠的眼。

眼前驀然一黑,裴子渠不解他在做什麽,問道:“你蒙我眼睛做什麽?”布巾綿軟,不會弄疼她,可她就是覺得不舒服,像是被他控制了。

“別怕,我不會弄疼你。”說着,薛浥解開他剛系好的衣帶,感嘆道:“之前是我不對。今後,再也不會了。”

這些都什麽跟什麽,裴子渠聽得莫名其妙,“你說話能不能說清楚點兒?”

薛浥起身坐上貴妃椅,将裴子渠抱到腿上坐着,溫柔細致地親她。

裴子渠被弄得有點兒癢,舉手想推人,奈何她力氣小,還被他抓着了雙手。

老實說,他這麽親她,她确實覺出了他的情意和溫柔,叫她心頭劇烈跳動。隐隐約約地,她能感受到,自己對他的熟悉。

“……”

她眼睛被蒙,只能看到依稀的光亮。不知何時,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抛到了半空,腦中一片白光,渾身汗津津的,不怎麽舒服。“夠了。”她擡手推他,聲音虛軟,有求饒之意。

入手處是他的胸膛,顯然,他沒比她好多少,也是汗津津的。

“不夠。”他啞聲回她,半垂的眼中帶着狼一般的危險。

“你混蛋。”最後,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翌日。

裴子渠睡到了日上三竿,身子依舊困乏,眼睛更是酸澀。她憤憤地看向身側,空蕩蕩的。

昨晚欺負慘她的混賬已經走了。

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果不其然,确實留了些痕跡,不過身上幹爽,也換了新的寝衣。看樣子,他又給她洗了一遍。

“哼。”

她抱着被子轉過身,念起昨晚,心頭依稀泛着顫栗。原來,看話本是一回事,真經歷了又是另一回事,簡直有天壤之別。

還道他是個文弱書生,再怎麽樣也就那樣,誰料,他一次便讓她開了眼界。

“咚咚咚。”折己扣響房門,問道:“公主,起了麽?”

“起了。”裴子渠賴在床榻上,渾身無力,丁點兒都不想動。

折己推開房門進屋,見着淩亂的床榻,眸色稍顯黯淡。

裴子渠想着,她現在與薛浥算不得真夫妻,還在試探他的階段,若是懷了他的孩子便不好了,“折己,你去煎一碗避子湯過來,別讓人瞧見。”

折己詫異道:“是。”說罷,他轉身離去。

裴子渠坐起身,适時,侍女進門伺候她洗漱。

她往外頭瞥了瞥,暗道,今日不是休沐麽,他居然不在,是不是回薛府去了。正當她想得起勁的時候,薛浥端着早點進門了。

一擡眼,兩人的視線對上,裴子渠冷哼一聲,重重放下漱口的鹽水,“嘭”,鹽水濺起,進了她的眼睛。

“嘶!”裴子渠倒吸一口冷氣,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怎麽了?”薛浥飛快跑到她面前,慌張地望着她道:“你的眼睛又不好了?我去找錢禦醫。”

話音都沒落,他便跑了出去,甚至連說話的時間都沒給她。

“唉!”裴子渠喊得慢了,薛浥早沒了人影。

沒一會兒,薛浥扯着錢禦醫進門,急切道:“錢禦醫,你快瞧瞧公主,她的眼睛又疼了。”

錢禦醫被薛浥扯得一個踉跄,又不能發火,好聲好氣道:“驸馬爺,老臣年紀大,不比你們這些年輕人,慢點兒慢點兒。”

裴子渠望着薛浥失态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兒。“本宮的眼睛沒事兒。”

“公主,讓老臣瞧瞧吧。”錢禦醫上前,撐開裴子渠的眼皮,仔細檢查了一番,“确實沒事兒。”

聞言,薛浥松了一口氣。

裴子渠張開眼,側頭橫了眼薛浥,“小題大做,方才是鹽水濺到我的眼睛,現在已經不疼了。”說着,她注意到了薛浥的臉色,比昨日要差一些。“錢禦醫,你瞧瞧他,他前些日子受了內傷。”

“原是受了內傷,怪不得老臣看驸馬的臉色不大對。”說着,錢禦醫拿起薛浥的手腕把脈,把着把着,十分複雜地看了眼薛浥,又看了眼裴子渠,神色微妙。

裴子渠還道薛浥怎麽了,下意識問道:“他是不是要死了?”

薛浥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她總惦記他是不是要死了。

錢禦醫尴尬地收回手,咳嗽一聲才道:“公主,驸馬的內傷還未好透,近期最好別行房事,小心傷了根本。”

“……”錢禦醫來了這麽一句話,裴子渠頓時被鬧了個大紅臉。

薛浥也不大好意思,耳根子紅透,他偷偷看向裴子渠,碰巧,裴子渠也在看他,見他看去,她飛快扭過頭。

她如此,他只覺心情大好,嘴角輕揚。

“驸馬既是受了內傷便該靜養,一月後再行房事不急,這是一輩子的事,切莫當成兒戲。”錢禦醫說得語重心長,說完又交代一句,“起碼一月。”

裴子渠別過臉,一直沒看薛浥,更沒敢看錢禦醫。她想,她這輩子都沒這麽丢人過。

“嗯,我曉得了,多謝錢禦醫。”薛浥低着頭,沒好意思直接看錢禦醫。

“老臣告退。”錢禦醫收拾好藥箱,起身走人。

他一走,這寝殿裏就只剩下裴子渠和薛浥兩人,因為錢禦醫的話,屋內空氣漸漸凝滞。

終于,裴子渠忍不住了,率先道:“你怎麽還不走。”

她一說,薛浥立馬坐到她身側,正色道:“今日休沐,我想陪你,你去哪兒我都跟着。”

“油嘴滑舌。”裴子渠嬌俏地哼了一聲,故意拿方才錢禦醫說的話調戲他,“你沒聽見麽,錢禦醫說你一月不能行房事,不然會傷了根本,既然你不能……”

沒等她說完,薛浥捏起她的下巴往上擡,俯身親了下來。

裴子渠愣住,讷讷地看着薛浥近在咫尺的眉眼。

薛浥低頭凝視她,無所謂道:“我不在乎,只要你想。”

“說什麽呢你!”裴子渠面上更紅了,想推薛浥,誰想薛浥将她抱入了懷中。

裴子渠面上燥熱,又推不開薛浥,惡狠狠道:“你再不放開,我待會兒便讓折己去風月樓召幾個漂亮的小倌兒伺候我。”

“你一定要如此麽。”薛浥放開手,一臉幽怨地瞧着裴子渠,仿佛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我樂意,我偏要如此。”裴子渠拿出一個錢袋子,大方地遞給薛浥,“給,昨晚你伺候本宮的酬勞。”

薛浥眉間皺得死緊,将錢袋子推回給裴子渠,不悅道:“既然你給了我就是我的,現在我給你。以後,我的都是你的。”

裴子渠心頭笑了,面上倒是沒表現出來,冷聲道:“話倒是說得好聽。”

“我還能做得好看。”薛浥拿碗盛了點燕窩粥,自然而然地遞到裴子渠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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