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敏感

第11章 敏感

“……”

今晚意外探取的信息太多,我的cpu着實有點過載。

被-幹懵的大腦迸出一些零星的畫面:韓料服務員看見他時意外又遲疑的目光,以及那回男人不自然又疏離的反應……

記憶還沒來得及連成線,上行的樓梯出現在眼前。

男人松開我,大手轉扶我後腰。

一直走到酒吧臨街的大門,他手才抄回兜。

門外停了輛電動車,開車的好像是飯館的一個服務員阿姨。

小姑娘坐在後座,正自己系頭盔扣。

戴好頭盔後她跟我們揮手道別——跟我揮手時幅度都變大了,聲音甜甜的:“姐姐拜拜!”

我莞爾:“拜拜。”

電動車發動,後座的女孩忽然展開兩只小手,朝我比劃了好幾下。

我愣住。

身旁的男人已經低低笑出聲。

電動車鳴笛消失在拐角,我扭頭他:“她剛說什麽啊?”

“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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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扭頭往酒吧裏走,唇邊一直翹着:“說你漂亮。”

我半信半疑:“真的?”

他停步,兜裏的手掏出來,指向我:“你——”

他兩手食指壓成一個“十”。

“真——”

修長的指在鼻梁前劃了下,男人拇指翹起來:“好看。”

我靠。

大概是因為這雙手力量感十足,他手語也打得幹淨利落,簡單幾個動作都有種漫不經心的性感。

用好看的手誇我好看。

這對手控來說簡直是大殺器。

心跳得有點快,我抿抿唇:“還有呢?”

他妹妹比劃的好像不止這些。

男人猶豫了下,大手慢慢指向自己,又比了兩下。

抵住下巴的動作他妹妹剛才也有做。

“對,就這個——”我問,“這什麽意思?”

男人睨着我,黑眸明顯晃了下。

他不回答,氣音笑笑,轉身繼續走。

“哎?”我跟上他追問,“什麽意思啊?”

骨節分明的大手搭上門把,他回頭睇我:“真想知道?”

好奇心被勾起來了,我點頭:“你說嘛。”

門把上的手擡起來,食指朝我勾了勾。

——我向來是不喜歡這個動作的,總覺得輕浮還油膩。

可這只手這樣好看,再加上這雙幽深如海的眼……

怎麽看怎麽蠱人。

我睫毛抖了幾下,側耳靠近他胸口。

男人腦袋的慢慢壓低。

然後就聽見我的肚子“咕”出一聲。

“…………”

他又笑出聲了。

“餓了?”

“……有點兒。”

“沒吃晚飯?”

“唔。”我悶悶道,“下午出門前吃了點。”

男人搭上我肩膀,手掌放在我後頸上。

“想吃什麽?”

我思忖片刻,沒作聲——酒吧裏的吃的無非就漢堡三明治,冷食拼盤之類的。

都沒什麽胃口。

他似是了然我的想法。

“你想吃雞肉拌飯麽?”

我怔了下,首先想到的是他媽媽。

下意識的不想見面……

“算了吧。有點遠。”

男人眉梢挑挑。

“我也會做。”

我詫異:“真的?”

他輕呵出聲,不屑又有點較勁的意味。

後頸上的手用力,攬着我遠離酒吧的內門。

回到剛才那個樓梯口。

這個老樓梯有點窄,烏漆嘛黑地下去要比上來困難。

男人的手又放到我後腰上。

“慢點兒。”

是樓梯陡峭的緣故嗎?

還是因為腰窩本就是我的敏感開關之一?

後腰上大手傳遞而來的溫度和力度,讓我的小腿肚都有點軟……

咔咔——

最底層的樓梯板格外響。

男人的手沒從我腰上拿開,還又緊了點。

沿着走廊往裏幾步,我們徹底失去光線。

但黑暗,也能助長膽色。

“你平時就睡這兒麽?”我開口,身體靠近對話的人,很自然的。

後腰上的手指節動了動。

“偶爾。”

我慢“哦”出一聲:“有客人要招待的時候?”

“客人”被我咬成重音,一聽就不清不白。

男人哼笑,回答也不清不楚的:“私人地盤,客人止步。”

“那我走?”我玩笑道,身子扭了下,意欲脫開腰間的手。

脫不開。

男人的手掌扣緊,又順着單薄的裙料,摸索着,握住最細的腰節。

虎口稍一用力——

我整個人都被帶到他身前。

“來都來了——”

他的聲音貼着我額角,似脅迫又似蠱惑:“夏老師給這兒開個張?”

我被頭頂的低音炮轟麻了腰,屏息着。

“那晁老板怎麽招待我?”

“好好招待。”他的咬字好暧昧,比我剛才還不清白。

“先吃飽飯。”

男人的話音落,手機光照亮我們面前的門——不是盡頭那間卧室,這扇門在走廊中間。

沒有鎖,他輕輕一推,擡手開燈。

下意識閉了閉眼,逐漸清晰的視野裏出現鍋竈,櫥櫃,冰櫃,以及大面積的不鏽鋼臺面。

“這是你們後廚嗎?”我問。

“不是。”晁晟從水龍上扯過一塊布,大剌剌抹臺面,“店裏人閑的時候做着吃。”

他擦完臺面,長腿勾過一個方凳,抹布抹過一遍,又拿衛生紙擦了擦。

“坐。”

我坐到臺面旁,看着男人擰開電風扇,打開冰櫃翻找食材。

“喝南瓜粥不?”

“不用了。”我搖頭,頓過兩秒又想起來,“那你媽媽是朝鮮族喽?”

“嗯。”

有關那家小飯館為數不多的記憶湧現出來:聽說在海大旁邊開了很多年,店面一直就那麽大,價格也一直很實惠。

我去的時候從沒見過老板娘,聽陳嘉奕說是瘦瘦小小的一個女人,很勤快,不離鍋竈地忙活……

海城的少數民族很少。他爸爸也是朝鮮族的嗎?

沒聽他提過一句爸,應該就是單親吧……

“你能喝冰的麽?”男人的聲音打斷我思緒。

“啊,可以啊。”

加冰的檸檬水放在我面前,我眨眨眼,目光跟随為我倒水的手。

男人收回胳膊,垂眸解袖口。

我們一起挑的黑色襯衫袖子上挽,露出結實的麥色小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材好,他連這種自然為之的小動作——解袖口,系皮帶,打手語,都在流溢荷爾蒙……

盯着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煮米切肉,一個記憶的小氣泡湧現腦海。

拉開包摸出手機,我點開男人的微信頭像,進入朋友圈。

再一次查看這張朋友圈封面,我才發現這只漫畫手比的不是rock——rock只展開食指和小拇指。

而這個手勢的大拇指也是伸展的。

打開網頁搜索手語,我很快找到一樣的手勢。

釋義是再簡單不過一個的字:

愛。

睫毛顫了顫,我擡眸看打火燃竈的男人。

順着網頁繼續往下劃,都是基礎的手語:你好,謝謝,再見……

一直看到頁面底端——

有了。

他剛才不告訴我的那個手勢:先指向“我”,随後拇指食指微曲,指尖抵住下巴,最後再指“你”。

下拉查看意義——

我眉心跳了下。

“好了。”男人的聲音伴随鍋鏟叮當。

我立刻啪地摁滅手機屏。

“哦。”

裹着特制辣醬的雞肉飯被盛進碗裏放在面前,我突然想到,要是熱衷下廚的夏教授看到晁晟做飯的樣子,應該會誇他吧:手腳麻利,幹淨利落,比我這個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強。

下一秒,我又被自己這個念頭吓一跳——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和我爸産生聯系呢。

我大概是真餓暈了吧……

抓起勺子舀了一口飯填進嘴裏,我目光一頓。

——跟店裏的味道一模一樣。

“好吃!”我扭頭對男人贊道。

他沒吭聲,轉身坐到電風扇旁邊的臺面,兩條長腿抻開,一手纾解襯衫領口。

第二顆紐扣開,露出的胸口上沁着薄薄一層汗。

我看着男人胸前和額上的水漬,朝他豎起右手拇指,笑眯眯地往下摁了摁——謝謝。

他眉尖揚了下,唇角也跟着勾起來。

笑了。

我低頭繼續吃飯。

臉側的八字劉海不停往碗裏滑,擡手捋過兩遍後,我煩了。

一手在包裏摸了個遍,沒找到發圈。我脫下腕上的平安扣手鏈,将腦後披散的長發虛虛捆住。

收拾好還沒吃兩口,背後的頭發又一松。

我扭頭,弓身撿起地上的手鏈——這條定制的手鏈有些年頭了,起鏽的扣頭剛才斷開了。

我将手鏈收進包裏。

臺面上的男人倏爾起身,翻抽屜又拉櫃子。

最後,他捏着一根皮筋到我跟前——就是那種黃色的,買菜時會見到的捆菜的橡皮筋。

“這個行麽?”

我也不講究。

“行啊。”

剛要伸手拿,男人卻縮回胳膊,走到了洗手池邊。

等他旋開水龍頭洗完手重新站到我身後,我才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

頭發被輕輕攏住,我渾身也跟着僵住。

“吃你的啊。”背後的男音很低。

我“嗯”地應聲,有些木然地拿起勺子。

卻沒了進食的心思。

觸覺仿佛瞬間被放大了許多倍,全部聚焦我看不見的後背。

——發絲被分開了。

男人的手指介入,纏繞。

帶着濕潤的水汽。

我能感受到他指節的形狀,甚至指甲的邊緣。

明明是有力的,粗糙的。

卻也可以這樣柔和,細膩。

所有的頭發被橡皮筋低低束在一起,耳後的軟肉暴露出來。

正好迎上電風扇送來的風,有點涼。

還沒來得及瑟縮,皮膚又察覺到一些不屬于我的溫度。

——熱的,幹燥的,帶着粗粗拉拉的繭,蹭過我的耳垂。

我呼吸一窒,難以自控地哆嗦了下。

身後的男人立刻停下來。

“緊麽?”

我定了定神才呼出氣來。

睫毛還在顫動不停。

“不緊。”

——可為什麽被皮筋捆綁的每一根頭發,都在狠狠拉扯我的神經呢?

背後的動作繼續,男人的手緩慢捋順自己紮好的發束。

“這麽敏感啊。”

——不需要暗示的咬字或暧昧的語氣了。

這樣的字眼足夠挑逗。

又偏偏一語中的。

我的大腦都在顫栗,

血液開始躁動,我的耳朵一定紅了。

更糟糕的是,他一定看得到……

肩頭有點無助地縮了下,我很小聲:“是你太糙了。”

男人輕笑的氣音有點啞。

“嗯,糙到你了。”

他兩只手扶上我雙肩,大掌輕而易舉握住微縮的肩頭。

摩挲,拿捏。

像在催促,又像在對我發出某種邀約。

“還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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