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來
第28章 你來
“你來……”
林冬阮開口這樣說道。
羌寧眼睛一亮, 二話不說就撲了過去,然後挨了一記結結實實的腦瓜崩。
林冬阮這才不慌不忙地把剩下半句話補全:“……便會挨揍。”
羌寧捂着腦袋:“……”
可這一記打都挨了,也不能白白挨揍吧?羌寧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搬來個黃花梨交凳, 在林冬阮沐身的正前面坐了下來。林冬阮扶肩遮胸輕盈地在水中轉了個方向, 她就拎着小交凳跟着換方向, 勢必要看着對方洗澡。
“阿寧。”林冬阮無奈喚她, “別鬧, 你這叫我如何繼續洗下去?”
羌寧:“那姐姐我幫你?”
林冬阮嘆息:“阿寧真是越來越不乖了。”
“哪裏的話,姐姐你真是在污蔑我。”羌寧攤着手,正義凜然和她解釋,“如果姐姐你讓我幫忙擦身或是別的什麽,我一定答應, 完全聽話。”
“好吧。”林冬阮簡單理了理青絲,和她道, “你來吧。”
羌寧完全沒想到對方松口這般快, 她本想着鬧騰片刻就自己出去的,沒想到林冬阮居然真的讓她來占便宜?
羌寧臉上平靜, 走近時卻有些同手同腳:“姐姐你知道嗎, 你真的真的很好說話。”
林冬阮大大方方地露給她看:“因為你是阿寧啊。”
羌寧拿着軟絹的手在林冬阮肩頭一頓, 嘴角悄悄提起:“啊?是嗎。”
林冬阮擡手覆住她手背, 安撫道:“阿寧性子好,人也乖, 還漂亮, 是天底下最好的了。”
羌寧:!!!
羌寧很快就被對方幾句話誇的暈頭轉向的, 她感覺林冬阮身上的熱意順着手背傳遞過來,而自己就像一捧幹柴, 被對方一點就着火了。
“姐姐……”羌寧不知道說什麽,她呢喃着,掌心順着林冬阮的脖頸去撫,越摸越覺得像是一塊質白細膩溫潤柔和的脂玉。
林冬阮注意到她不斷吞咽口水的動作,問她道:“阿寧可是餓了?”
羌寧意有所指地看着她脖頸,宛若色胚一樣,一眼一眼地往浴桶中瞧:“不餓,只是有些饞了。”
“也是,這一路颠沛流離,阿寧也沒有好好吃飯。”林冬阮有些負疚地和她說抱歉,“怪我,若不是我這一路昏睡,阿寧也不至于這樣累。”
羌寧滿眼的心猿意馬都抵不住林冬阮這認真的模樣,對方太認真,她反倒不好意思繼續占便宜了。
“姐姐,你先洗着,我出去等你。”羌寧別開視線,說道,“這處宅子離市集很近,等會兒我們去外面轉轉。”
林冬阮笑着應了聲好。
直到羌寧的背影消失不見,林冬阮才有些憂愁地看向了自己的身子——阿寧像只愛咬人的野貓,在自己身上留了很多紅痕,從肩頸到腿邊,深深淺淺的紅,一看便不是同一日所為。
她呀……
林冬阮靠着桶緣,壓了壓眉心,突然感受到了同冷泉那日如出一轍的熱意。
這密密麻麻的紅痕,她實在是看不得。
這麽多年了,她這老毛病怎麽還壓不住了呢,林冬阮擦淨身子,也沒有着急穿上衣裳,她随意攬了件軟裳遮身,在小榻仰卧小憩片刻後,一手按衣遮身,一手尋到了幾個穴位。關元穴、三陰/交、中極穴……抑制那份亢奮的欲念,是最見效快的了。
不知按揉了多久,直到穴位周遭酸脹難忍,林冬阮還是有些難以平息。
太久了——
怎會如此——
林冬阮不禁有些心灰意懶,倚着小榻不願再試了。
可能是她耽誤的時間太長,外面的羌寧終于等不及了,羌寧偷偷抓着座屏一角,探出個腦袋來問:“姐姐,你洗好了嗎?”
林冬阮清冷的聲線多了一絲憊懶和怟惆:“阿寧,我有些沒力氣,可否來幫我按揉一些穴位。”
因為對方一連幾日昏迷未食,身上沒有多少力氣,羌寧知曉她是真的沒力氣,于是高高興興地應下,進來湊到了林冬阮身邊。
“阿寧,小腿胫.骨後緣處,踝部以上,橫手四指的地方……”林冬阮輕聲指導她尋找,卻不告知她這是什麽穴位和什麽作用。
羌寧提問:“姐姐,有沒有感覺很解乏呀?”
林冬阮輕輕應聲,沒有多說什麽。
羌寧沒有往不可描述的方面去想,只以為這是什麽舒筋活血又解乏的好穴位,因此按揉得格外賣力認真。
林冬阮指尖輕顫,閉上眼還是壓不下那種亢昂,她悄無聲息地咬住舌尖,試圖用疼痛來麻痹自己,卻還是以失敗告終。
——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意思在。
按理說是不應該的,這些穴位就好像體內的一把衡尺,若欲念平靜或是頹委的正常人按揉穴位可以增進亢欲,而若是像她這樣生來就欲念格外亢奮的類型,按壓這些穴位後,反而會壓制住那種壞方面。
所以……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讓有效的方式失去了效用?
林冬阮看着發紅的指尖,颦眉不解。
看到面前人這幅神态,羌寧有些好奇地松開手,問她:“是很疼嗎?”
“無礙。”林冬阮搖頭,有些自餒地輕嘲道,“是我身子的緣故,辛苦阿寧了,你先出去吧。”
羌寧不疑有他,很規矩地出去了。
片刻後,羌寧再次很不根據地扒在座屏之後,悄悄去偷看林冬阮穿衣裳。她一眼都不眨地盯着對方移開方才那遮身的軟裳,露出了腰際漂亮的一對腰窩。
可真好看,她想。
羌寧擡手掩住鼻尖,生怕自己再流一地的鼻血。
前方,林冬阮一無所知,羌寧看到對方遲遲沒有穿衣,而是去一旁取了一方嶄新的沐身軟帕。這是要做什麽呢?羌寧不是很懂,只以為對方格外愛幹淨,擦身都要反反複複擦好幾遍。
可下一瞬,林冬阮的舉止叫她整個人都震驚住了。
林冬阮居然一臉平靜地用那帕子輕拭下處……甚至不是一次。
羌寧大驚,險些沒扶穩摔倒。
“誰?是阿寧嗎?”林冬阮疊了帕子,轉身回眸。
羌寧扶住坐屏,回應對方道:“是我,姐姐,你在做什麽……”
“舊疾,近日又犯了。”知曉羌寧已經看見了,林冬阮便平靜地提及此事,沒有再避開她,“或許是那日冷泉受激,也或許是近日身子染疾,陳年舊疴,無法根治。”
“無,無,無法……根治?”羌寧過于震驚,以至于都沒有關注別的地方,她問,“那姐姐你這麽多年都是忍過來的嗎?”
林冬阮淡然吐息:“若不破身,不知歡愉,便不會飽受煎熬,無礙,讓阿寧擔心了。”
羌寧捂着嘴巴,從林冬阮的話裏想到了別的什麽,心裏不免有些竊喜。
雖然這個想法很不做人,但羌寧還是一想到就興奮——如果她在林冬阮這裏得手了,日後豈不是叫對方離不開自己了?
哪怕兩人吵架争執,夜裏林冬阮依舊得紅着眼眸來找她。
這是多美的事兒啊!
羌寧嘴角實在克制不住上揚,又偏要假意繃直,整個人憋了個紅臉,
惹來林冬阮一臉莫名其妙。
林冬阮看着她,目光哀涼:“那日冷泉,若不是突發舊疾,也不至那般地步。”
羌寧一頓,意識到她的弦外之音——也就是說,林冬阮突然濕在自己指間,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對方本來就碰不得。
虧自己還得意洋洋地以為勾動了林冬阮的心呢!
羌寧終于笑不出來了:“那日也怪我無端冒犯姐姐。”
“不礙事的。”林冬阮搖了搖頭,順勢提出一事,“阿寧,來了這處宅子,你我也不必屈身同榻而眠了,我們……”
“不行!”羌寧一着急,險些咬了自己舌頭,她質問,“為什麽!”
林冬阮垂目:“因為我起了舊疾,不該再與人親近相處了。”
羌寧:“可……但是……這……”
一聽這個坦誠的緣由,羌寧是怎麽也想不到辯駁的法子,她結結巴巴地“但是”了半天,都沒有“但是”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吃了這個悶虧。
換大宅子的好心情全被分床睡這件事給攪和了,羌寧有些不滿,又有些焦躁,好似那急于得到撫摸的小狗沒等到該有的輕撫,心裏持續空落落的。
轉眼間,林冬阮已經穿好了衣裳。
“走吧,阿寧,我們去外面走走。”
林冬阮來牽她的手,卻又在即将觸碰的時候收回。
羌寧無助地愣在原地,一下子委屈了:“姐姐,你不願意牽我了嗎?”
林冬阮哀傷封眸:“阿寧,可否給我幾日緩解的時間,等身子好了,我們再回歸于初。”
羌寧追問:“那我還能搬回來睡嗎?”
林冬阮點頭,這才哄好了人。
“好。”羌寧說,“我可以等。”
林冬阮卻說稍等,随後問羌寧有無束發的飾帶。
羌寧很快去取來一根蝠紋與雲紋搭配的赤紅發帶交給了林冬阮:“姐姐,給你……你要拿它束發嗎?”
林冬阮否認,随即捏住發帶一端,在羌寧腕間輕繞幾圈,纏得不緊也不松,是當好能容納一指的寬度。
羌寧呼吸一緊,不解道:“這是做什麽?”
“市集人多擁擠,攤販繁雜,我怕弄丢了阿寧,也怕阿寧不小心跟着壞人走了。”林冬阮認真地纏好,安撫似的看向羌寧,“這樣的話,阿寧就不怕丢了。”
這樣的方式還怪新鮮有趣的,羌寧十分受用,完全不計較那些“不能牽手”的約定了。
林冬阮将發帶另一端握在掌心,橫在四指間一轉一纏,抓緊了。
羌寧被輕輕一拽,一顆心好像也跟着被拽緊了。她心情不錯地跟着林冬阮,盯着對方的身影一起出門了。
一直隐匿在宅子附近的影衛們看到這一幕突然面面相觑,大家心照不宣地看着彼此,都看出了這個牽法的不對勁。
長公主殿下是主子,沒有親自去奴市買過下人,也自然沒有見過這樣的牽法,但他們做影衛侍從的都是很熟悉的。
帝師她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正常的牽法是各執一端,在手腕纏幾圈~
不正常的牽法——參考溜小狗的繩
感謝在2023-07-24 11:10:16~2023-07-26 23:12: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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