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傻子
第30章 傻子
林冬阮松開了自己的手,神情不再似以前那般淡然。
羌寧笑問:“姐姐,阿寧是洪水猛獸嗎,你怎麽這般避着?”
林冬阮:“對不起,阿寧。”
羌寧又問:“那還牽嗎?”
林冬阮回答:“暫且先不牽了。”
她話音剛落, 羌寧便很快扯掉了兩人直接系着的紅色發帶, 自然而然地去牽住了林冬阮的手。
——那人的手指柔軟指尖微微泛着一絲涼, 哪怕走了許久, 都未有絲毫香汗。
被牽着時, 林冬阮有些吃驚地看向她:“阿寧,我并非此意。”
羌寧裝傻:“啊?姐姐,你在說什麽呀!”
林冬阮無可奈何,只能随她去了。
而就在兩人閑聊的時候,方才追她們的人再次跟來了, 而這一次,這堆人中還多了一個像是領頭的纨绔。
那纨绔戴冠佩金, 錦衣華服, 就連手中的飾劍都鑲着紅玉,就差往臉上寫“豪橫”二字了。
羌寧揶揄道:“姐姐, 你瞧, 來了個傻的。”
她說話沒有刻意去壓聲, 剛好能讓對面那人聽到。
果然這話一出, 對方當即跳腳暴怒:“豈有此理!世上怎有你這般女子!”
羌寧:“你這般喪良心的男人都能長這麽大,可見世上稀罕事兒多着呢。”
林冬阮同她道:“三啓郡不是小地方, 他如此嚣張做派, 竟無人管着?”
羌寧見怪不怪:“八成是哪家的傻大兒, 上面有人護着呢。”
林冬阮颦眉,有些看不下去。
那纨绔見她倆忽視自己一直在交談, 心中甚是不滿:“你們敢攔我的姻緣,得好好讓我出了這口惡氣才行。”
“你的姻緣?”羌寧反問他,“當街劫掠良家女子,還配稱之為姻緣?月老聽了這話都覺得晦氣吧?”
纨绔薄怒:“是那女子先勾引的我!”
羌寧毫不客氣地回嗆:“人家姑娘看你一眼便是勾引了?栅欄裏的豬被你瞧光了身子,你怎麽不去娶啊!”
纨绔頭一次見這麽大膽和他對罵的女子,氣的牙都要咬碎了:“你知道小爺身份嗎?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羌寧冷笑:“我倒要聽聽是誰生下了你這草包。”
纨绔用一副“說出來我不吓死你的語氣”昂首道:“我爹便是三啓郡的江蔚岚。”
這種程度的自報家門,已經不是無腦二字可以概括得了的了,羌寧瞬間啞然,意識到自己這半天原來是和一個傻子在吵架。
三啓郡江蔚岚,是她值得信任的手下人,之前那些年與公主府私交甚篤,對方把女兒都嫁給了她府上的三品屬官,也是十分的忠心不二。在之前,羌寧聽過無數次對方生愁,說家中嫡子兒時七歲那年得了瘋病,至今尚未痊愈,整日瘋瘋癫癫的,有時候以為自己是乞丐,拄着拐當街乞讨;有時候以為自己是妙齡女子,天天拉着俊郎要成親;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是下人,非要搶着去掃茅廁。
除去這種複雜的情況外,倒是也看不出有多瘋,以為他扮演角色時,總是裝得很真,除了知情之人,外人很難看出來的。
也是奇病一樁。
“姐姐,他這裏可能有點問題。”羌寧點了點自己腦袋,和林冬阮解釋,“我們遇到傻子了。”
林冬阮卻道:“就算他傻也不該當街劫掠女子。”
似乎是為了應這句話,林冬阮剛說完,就聽到一幫人高喊着抓到了抓到了。
二人同時回頭望去——被抓來的并非纖弱的姑娘,而是一位五大三粗的高個子男子,那男子不甚走心地披散着頭發,用劣質脂粉塗了臉,正常人應當都看得出來對方的男子身份。
林冬阮一時也無言以對,沉默片刻,只嘆道:“……果真胡鬧。”
羌寧也沒空繼續多管閑事了,她轉身拉着林冬阮欲走:“姐姐,我們去吃飯吧,不理他們了。”
那纨绔卻不依了:“大膽!我讓你們走了嗎?”
羌寧沒空理傻子,直接忽視掉他就走了。
但當天下午回去,就有下屬禀告說三啓郡江蔚岚求見。
羌寧只好又找了個理由出門去。
江蔚岚在茶樓設了洗塵宴,話裏壞外的意思都是想讓林冬阮來給他家傻兒子治治腦袋上的毛病。
思及今日鬧劇,羌寧心情不悅地開口:“本宮又不是大夫。”
江蔚岚誠誠懇懇地美言道:“驸馬與殿下情投意合,下官就算想邀驸馬賞光為犬子治病,不也得先要殿下點頭答應才是?”
他消息倒是知道得早,羌寧被“驸馬”二字取悅到,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但嘴裏還是在否認:“這些都是哪裏聽來的胡話,她雖有意,但本宮與她只是逢場作戲,不見得有多在意她,‘情投意合’這話還是說早了。”
江蔚岚一邊說着“是是是”一邊為她敬茶。
羌寧一看他這番表現,便覺得挂不住顏面,是她自己對林冬阮太好了嗎?這事兒傳到江蔚岚這裏能傳成這樣?
江蔚岚喝茶喝出了豪飲烈酒的架勢:“恭喜殿下覓得佳人!帝師當年可是‘一心只為朝堂事,兩袖不惹紅塵世’的,如今肯跟随您,想必心中對您也是仰慕至極的。”
“那是自然,她向來都是事事以我為先,我的話她都奉為圭臬。”羌寧又說,“江卿你怎的喝茶都喝的如此疏狂不羁,本宮險些都以為你在飲什麽好酒呢。”
江蔚岚大笑,随即招手讓人趕快來給長公主上好酒。
羌寧:“酒就不必了,林冬阮要是知道我出來偷偷喝酒,回去又要抽手心的。”
江蔚岚:“……”
他真的很難評,便只能幹笑着叫人把酒撤了,繼續以茶代酒去敬對方。
羌寧:“她并不知曉我的身份,到時候叫你府上人都機靈些,別說漏了嘴。”
這便是答應了,江蔚岚大喜,連連謝恩。
羌寧:“你大大方方請她來府上給你兒看病,她會答應的。”
江蔚岚有些不确定:“犬子今日冒犯了帝師,帝師真的會不計前嫌嗎?”
“放心,她真就如同傳聞中一般心軟良善。”羌寧補了一句,“這方面,本宮最清楚不過了。”
畢竟當初像她這樣來路不明的人,對方問都不問就直接讓她留下了。
哪怕素不相識,哪怕萍水相逢,以林冬阮的“大義”,都願出手相救。
“還有。”羌寧覺得不放心,又叮囑道,“除了她不知曉本宮身份以外,本宮也‘不知道’她曾經是帝師,這兩重你都要記清楚。”
江蔚岚哪裏敢不答應,連連應下。
作者有話要說:
羌寧:她什麽都聽我的
江郡守:公主說得對,公主喝酒
羌寧:她不讓,喝了就得被抽手心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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