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大嫂放心, 我們寨子裏挺多年輕力壯的弟兄,也有不少長得俊的。”季浮沉又道。
雲姝怕季浮沉為難,忙道:“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劉家嫂子就是一說,我家妹子年紀還小,不着急的。”
“對對對, 不急不急,往後還有張平兄弟幫着掌眼呢,咱們不必操心。”劉家嫂子也笑道。
就在衆人說笑間, 偏房的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
季浮沉擡眼看去, 就見門後有個小姑娘探出了半顆腦袋來,正在偷偷打量自己。
“這是我家妹子。”雲姝忙朝小姑娘招了招手,“家裏有客人,快出來打個招呼。”
那小姑娘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走過來朝衆人都問了好。
季浮沉一看,這姑娘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談婚論嫁着實是有些早了。但在這個時代, 女子十五六歲出嫁是常事,而很多女子也沒有能力左右自己的命運。
別說是姑娘家了,原主還是個男子, 不照樣讓家裏賣了給人當男妾嗎?
“你叫什麽名字?”季浮沉溫聲問她。
“先生, 我叫瑛子。”姑娘怯生生地道:“我……”
季浮沉見她欲言又止, 問道:“你想說什麽便說,這裏又沒有旁人。”
一旁的周岸一臉警惕地看着, 生怕這姑娘開口說要嫁給季浮沉。
“我不想成婚, 我想識字……我聽說先生會教人識字,我阿嫂托人給我買了幾本書, 我若是遇到不認識的字,能不能請教先生?”瑛子道。
“當然可以。”季浮沉一笑,“我平時不常下山,你若是遇到不認識的字,可以找紙謄下來讓小芬他們幫忙帶給我。或者你得了空跟着你阿嫂一起上山去看看也可以,寨子裏的人都認識我,想找我很容易的。”
季浮沉看得出來,這姑娘是真的想讀書,自然願意幫她一把。瑛子聽了這話很是高興,當即進屋去拿了書出來,季浮沉一看,她讀的書比較雜,什麽樣的都有,想來買書的人也不識字,都是胡亂買的。
但能看得出來,她這幾本書看得很勤,書頁都快翻軟了。季浮沉看了看她不認識的那些字,當場幫她講解了一番,有幾個不熟悉的甚至還求助了系統。
待季浮沉把她攢的那些不會的字都講解了一遍,那邊劉大哥的豆腐也做好了。
周岸找了個碗來,弄了一小塊熱乎豆腐給榮寶,榮寶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全吃了。
最後,兩人堅持給雲姝和劉大嫂家裏各留了一塊豆腐,剩下的則分裝在木桶和盆裏,拎上了山。那劉家大哥怕他們拿不了,還熱心地幫忙端着豆腐将人送到了山腳下,直到守山門的弟兄将豆腐接走,他才回去。
“你……”周岸抱着榮寶跟季浮沉并肩上山,想起那個叫瑛子的小姑娘,酸溜溜地道:“你讓那姑娘上山來幹什麽?不是說她年紀小不急着成婚嗎?”
季浮沉先前随口一說讓她可以跟着雲姝一起上山看看,沒想到周岸耿耿于懷。
“我讓她上山來,跟成婚沒有關系。”季浮沉耐心解釋道:“你想,她如今無父無母,兄長也沒了,唯一的親人就是雲姝這個嫂子。将來雲姝嫁給了張平,她一個姑娘家自己又沒法讨生活,只能跟着她嫂嫂上山。我讓她跟着嫂嫂常來走動,就是提前熟悉熟悉環境,省得将來她嫂嫂出嫁她心裏空落。”
周岸聽了這話,心中那酸溜溜的感覺總算稍稍散了些。
“我看那姑娘長得還挺俊,你覺得呢?”周岸試探道。
“我沒注意看她長什麽樣,人家才十五六,還是個孩子呢。”季浮沉轉頭看向周岸,“大當家,你莫不是對人家姑娘……”
“瞎說!你是故意氣我是吧?”周岸道。
“不是大當家自己說人家姑娘長得俊嗎?”
周岸:……
當日,周岸回去寨子以後氣兒一直不太順。倒不是因為回來的路上被季浮沉拿話噎了,而是他忽然發覺,季浮沉真的很招人待見,不止是寨子裏的人待見,就是村子裏的人也都很喜歡對方。
有人喜歡季浮沉,周岸當然是高興的。他氣悶的是,那些人一旦覺得誰讨人喜歡,就總想着給人說親,這真的太煩了。今天這個暫時被對付過去了,将來誰知道還會有多少閑人打這樣的主意?
總不能不讓季浮沉下山吧?
“大當家今日怎麽了,一回來就沉着臉。”趙路在廚房找到季浮沉後,好奇問道:“你們今日下山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季浮沉正在做豆腐丸子,聞言笑道:“沒什麽事情。”
“你這表情,肯定就是有事情,快跟我說說。”趙路一臉好奇。
“有人給我說親,沒給他說,可能就不高興了吧。”季浮沉道。
“哦,怪不得呢。”趙路眼珠子一轉,問道:“你答應了?”
“我當然沒答應,人家姑娘還小呢。”
“那姑娘大你就答應?”
“什麽呀,我就沒想成親,我跟人家說了,我要守鳏,且得守個三年五載呢。”
“噗!”趙路忍不住哈哈大笑,“那怪不得他氣成那樣,你這一刀一刀都往他心窩子上戳啊。”
季浮沉一臉狐疑地看着趙路,沒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而趙路八卦歸八卦,卻很有自覺,不打算在兩人的事情上橫加幹涉,免得出了岔子周岸來找他拼命。
“一會兒你做完了丸子,親自帶回去一碗給大當家,我保證他氣兒立刻就順了。”趙路道。
“行。”季浮沉點頭道,他道不是要哄周岸高興,只是今日磨豆腐周岸出了大力氣,依着禮數他也得表示表示。
“一會兒你要吃嗎?”他問趙路。
“我吃啊,我偷偷吃,你別告訴他。”趙路饞得夠嗆,幹脆挽起衣袖洗幹淨了手:“我幫你弄吧,你跟我說怎麽弄。”
季浮沉指揮着他道:“你把那些蔥姜都切了,切得越碎越好。然後再把這些肉都剁了,剁碎。”
趙路幹活還是挺利索的,當即依着他的話剁起了餡。
季浮沉将用來做丸子的豆腐都捏碎,在裏頭倒了點油提香,又讓小暑幫着打了十幾個雞蛋進去。待趙路把蔥姜和肉餡都剁好之後,他便将這些東西都放進去,又偷偷加了些從系統商場購置的佐料。
肉丸子的味道全靠調味,捏丸子和蒸丸子的過程反倒沒什麽難度。季浮沉和小暑一起捏丸子,趙路在旁邊燒火,沒多會功夫第一鍋丸子就蒸好了。
待所有丸子蒸好之後,季浮沉取出一小部分,開小竈煎了一下,做了一份煎丸子,然後又煮了一小鍋丸子湯。至于剩下的,就教給李叔去做,這樣晚上大夥兒都能吃到丸子湯了。
季浮沉給趙路和小暑各盛了一些出來,兩人美滋滋地窩在廚房裏偷吃。剩下的則被他裝到食盒裏,拎回了周岸的住處。
季浮沉進屋時,看到周岸正在書案前,埋頭寫着什麽。榮寶則乖乖坐在旁邊,正拿着菜葉子喂兩只野兔。
“咦?”榮寶皺了皺小鼻子,聞到了丸子的香味,忙起身邁着小步子噠噠迎了過來。他也不着急,見到季浮沉後先是抱着對方的手背在自己額頭上蹭了蹭,态度十分親昵。
“餓了嗎?”季浮沉問他。
“嗯。”榮寶揉了揉肚子,看向季浮沉手裏的食盒,“香。”
“去洗手。”季浮沉說。
榮寶聞言忙自己跑去洗了手。
周岸也聞到香味了,卻還挺矜持,只偷偷吸了吸鼻子。
“大當家,你餓不餓?”季浮沉問。
“我……還行吧。”周岸道。
“那我和榮寶先吃啦。”
“……”
周岸一臉無奈,只能收起矜持,主動走到了桌邊。
“洗手……”榮寶在他手背上一點。
周岸只能老老實實去洗了個手,等他回來時,季浮沉已經把丸子湯分好了,兩碗是他們倆的,還有一個小碗是榮寶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盤炸丸子和一盤用來解膩的小蔥拌豆腐。
“你做的?”周岸問他。
“嗯。”季浮沉點了點頭,想到趙路的話,又補充道:“我開小竈做的。”
周岸一聽這話,眼底果然染上了笑意。
三人圍坐在一起,将丸子湯和炸丸子吃了個幹幹淨淨,最後周岸将那碟小蔥拌豆腐都吃光了。
“好吃。”榮寶仰着小臉朝季浮沉說。
“地裏那些豆子都可以收了,你要是喜歡吃,回頭收了豆子咱們再去磨。”季浮沉道。
周岸聞言忙道:“豆子我幫你收。”
“不用,寨子裏最近事情多,我和小暑慢慢弄就行。等豆子收完了,我們把地裏都種上蘿蔔和白菜,這樣天冷了就不缺蔬菜了。”
周岸想了想,起身走到書案邊取過了一張紙。季浮沉一看,發現這是一張圖紙,上頭畫了不少東西。
“這是……”
“我回來之後想了想,打算把聚義堂改成學堂。”周岸道:“你不是喜歡教孩子們識字嗎?這地方以後就給你用,省得總在地上寫寫畫畫也不方便。”
季浮沉一怔,眼底滿是驚訝。他沒想到周岸竟這麽細心,連他沒提過的事情都能想到。此前他自己也想過這件事,但又覺得時機不成熟,就暫時擱置了,沒朝旁人提起過。
沒想到周岸不僅注意到了,還要把聚義堂改成學堂。
“聚義堂不合适吧?回頭随便找間屋子就行了。”季浮沉說。
“眼下寨子裏的孩子倒是不多,可将來他們都成婚了,總得再生小孩吧?往後孩子肯定會越來越多的,還有附近村子裏的小孩,若是有願意過來的,也可以讓他們跟着一起。”
季浮沉想了想:“寨子裏有寨子裏的規矩,如果将來村裏的孩子們可以随意上來,日子久了只怕會有隐患。”孩子們肯定不會有什麽壞心眼,就怕有心人盯上他們,屆時抓幾個孩子去威逼利誘,套出來鳳鳴寨的情報。
“這個問題我倒是疏忽了。”周岸說。
“如果時機成熟,我也可以下山教他們。”
周岸一聽說季浮沉要下山,忍不住皺了皺眉。他肯定是不希望季浮沉經常下山的,無論從安全角度,還是從他私心考慮,但他并未反駁。
“你若真想去,我與侯東商量一下吧。”周岸說。
“嗯。”季浮沉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麽,他對于教孩子們識字這件事并沒有什麽執念,他自幼也沒有做老師的理想,只是遇到好學的孩子時會忍不住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此事能成則成,不成也不勉強。
那日之後,季浮沉便将此事暫且擱下了。
他和小暑忙活了一日,将地裏的黃豆都收了,又趁着晾曬黃豆的時間,翻整了地施了肥。随後他們依着先前的計劃,将空了的菜地都種上了蘿蔔和青菜。
沒想到這邊剛忙完,侯東就來找了他一趟,說山下村子裏的村長找張平帶了話:
“問你願不願意山下去村子裏當先生,教孩子們念書。”
“是他們主動提的?”季浮沉問。
“嗯。”侯東點了點頭,“那日大當家就找我商議過此事,我當時還有些顧慮,一是怕你奔波太勞累,二是不知道村子裏人的想法。沒想到他們會主動提出來此事。”
“大當家怎麽說?”
“大當家說全憑你自己拿主意。”侯東道:“村長說了,請你做先生不白請,你教孩子們識字,讓孩子們家裏拿糧食做束脩。此事要是真成了,往後咱們寨子裏的糧食能省去不少采買的錢。”
季浮沉也沒怎麽糾結,但侯東還是說讓他再考慮兩日,別急着做決定。
當夜,周岸回來的很晚。
但季浮沉一直沒睡,坐在桌邊等着他呢。
“怎麽還不睡?”周岸看了一眼裏屋的方向,見榮寶已經睡了,便刻意壓低了聲音。
“下山的事情,我還想再與你商量一下。”季浮沉道。
“我以為你已經決定了呢。”周岸走到他身邊坐下。
“我是決定了,不過我想了想,我能教他們的東西很有限,可能只能教他們認認字,算算數什麽的,也用不了太多時間。”季浮沉道:“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跟村子裏的人溝通一下,我每隔一日下山一次,省得日日奔波。”
周岸想了想,“這些事情都好說,我怕他們再瞎琢磨着給你說親。”
“不會的,我都說了要守鳏,誰會那麽沒眼色?”季浮沉道。
“沒眼色的人還少嗎?”周岸想到那個熱情的劉家嫂子便有些氣悶。
“那實在不行,我就說我有對象了。”
周岸一怔,“誰啊?”
“編一個,可惜咱們寨子裏都是男的。”
“男的怎麽了?跟男的成婚的還少嗎?”
“對啊,窦三就是個男的啊。”他差點忘了這個時代男子也可以娶男妻納男妾,所以他找個男人說是自己的對象也說得通,“我就說小暑?他年紀小,婚事不着急,說他也不會耽誤他。”
“不妥,你和他是一對?說出去誰信啊?”周岸目光微閃,悶聲道:“你就說是我,村子裏的人都怕我,知道你和我好了,肯定沒人敢再打你的主意。”
“這……不好吧?”季浮沉道,這會耽誤大當家的姻緣啊,別人聽說了此事,哪家姑娘還敢跟大當家談婚事?
“就這麽定了,沒什麽不好的。”周岸拍板道:“往後誰再提親事,你就說你和我……咱倆好上了。”
季浮沉:……
如果這樣的話,在旁人眼裏他豈不是又成了鳳鳴寨的壓寨夫人?
次日,季浮沉便和侯東去了一趟村裏,與村長商定了相關事宜。依着村裏人商議的結果,學堂安排在了村中廢棄的祠堂裏。
“季先生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村中大夥兒定會盡力實現。”村長道。
“我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只有一條,來學堂識字的學生,不論男女。”
衆人聞言俱是一怔,大概沒想到他竟會有此要求。
“咱們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村子裏男娃娃比女娃娃多。”有個中年男人開口道。
“但這學堂設在祠堂裏,依着老規矩女人是不能進祠堂的,女娃娃也不行啊。”
“是啊,雖說這祠堂已經廢棄了,可老規矩還是得守啊。”
季浮沉淡淡一笑,“那你們且商議吧,等有了結論咱們再說。”
“若是商議不出結果,我們季先生就在山上開個學堂,不過到時候就只能教寨子裏的孩子了。”侯東說罷就要帶着季浮沉走。
“兩位且慢。”村長開口道:“沒什麽可商議的,娃娃們讀書認字是大好事,不拘是男娃還是女娃。這祠堂既已廢棄了,便沒那麽多規矩。就算老祖宗們在天有靈,也定然希望娃娃們學會識文斷字。”
季浮沉聞言和侯東相識一笑,知道此事便算是有了眉目。
臨走前季浮沉又朝村長叮囑了一句,束脩一事切莫強求,讓村民們量力而行便是。
當日回到寨子裏後,侯東便朝周岸說起了此事。
“小季總是有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念頭,他今日說讀書不論男女時,我都有些驚訝。”
“他本就是這樣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意外。先前跟着他識字的不就有個女娃娃嗎?”周岸語氣随意,眼底卻帶着點莫名的驕傲。
“當初窦三将他擄來寨子裏時,誰也沒想到他竟會有如此能耐。”侯東一臉欣賞之色,“他這人初時見着就覺得長得挺俊,也不像很有頭腦的樣子。可日子久了,你會忽然發現,他竟在不知不覺中幹了那麽多了不得的事情。”
周岸忍着笑道:“還行吧。”
“這豈是還行啊?寨子裏如今變成這樣,他可有不小的功勞呢。”
“你想怎麽着?給他多發一份月錢?還是給他分一間大點的房子?”周岸問。
“我記着圖六當時帶人來寨子裏胡鬧時,大當家為了糊弄黑虎寨的人,曾玩笑說小季是咱們的四當家。我想着如今以他的功勞,是不是真可以讓他做個四當家?”
周岸一挑眉,沒有提出異議。其實此事他早就想過,之所以一直沒提,是因為還有別的考量。但既然侯東提了出來,他自是不會反對,這是季浮沉自己掙來的,也是對方應得的。
“這次小季去教村子裏的孩子念書,掙的束脩說不定能抵咱們寨子裏的大半口糧呢。再加上他從前做的那些事情,我覺得讓他做這個四當家,算是當之無愧。”侯東道。
“你若能讓弟兄們都認他,讓他頂了趙路做三當家的也行。”周岸笑道。
侯東一笑,見他沒反對,心中便有了個底。
次日,季浮沉跟着周岸一道進了一趟縣城,購置了不少筆墨紙硯,還買了不少書。
這個時代孩子們讀書與現代社會不同,沒有統一的課本,一般都是先生教什麽他們就讀什麽。若是那種培養學子将來科考的夫子,或許還有些章程,但季浮沉與他們不同,自然也不會用那套教學的路子。
此前他早已和村中的人說好了,教孩子們讀書只為識字明理,真要想科舉什麽的,他沒這個本事教,也不敢攬這樣的差事。
兩人在書肆裏盤桓許久,最後将各樣的書都買了幾本,有《三字經》《論語》《詩經》,甚至還有詩詞。季浮沉驚訝的發現,在這個架空的朝代裏,竟然還有唐詩,裏頭還有不少是他熟悉的。
估計是原書的作者在世界觀裏糅合了很多朝代的信息,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漏洞。但季浮沉很高興,因為這就意味着孩子們也可以學習這些他幼時耳熟能詳的絕妙詩詞。
“對了,侯東與你說了嗎?”回去的路上,周岸問他。
“二當家昨天就同我說了。”季浮沉放下手裏的書,開口道:“我要是當了這個四當家,會和以前有什麽不同嗎?”
“呃……”周岸仔細想了想,“你可以分到一個單獨的有小院的房子。”
“沒了?”
“月錢比從前多。”周岸又道。
“哦,這麽好。”季浮沉對此事倒是頗為心動。
周岸看到他那副見錢眼開的樣子,笑道:“你缺銀子嗎?”
“這倒也不缺,但是我這人喜歡未雨綢缪。不管是吃的喝的,還是銀子,我都要攢得越多越好,不然我會覺得沒有安全感。”
“那往後我的銀子也交給你攢着。”周岸狀似無意地道。
“那怎麽行?我怎麽能要大當家的銀子呢!”
“沒什麽不能要的,我連床都能給你睡,銀子給你花很奇怪嗎?往後分了月錢我就給你,反正我也用不到。”
季浮沉:……
大當家這是不是有點過于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