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賭徒(2)
番外:賭徒(2)
沈非月看着這人的做派,內心喲呵一聲,心想還挺有範兒。
有範兒也沒用,有範兒也會把他的錢全部贏回來。
挑染發問楊助喜歡哪種酒。
楊助說:“都可以。”
“都可以?”挑染發哈哈一笑,“你也不怕我給你點最烈的酒?”
楊助還是說:“都可以。”
“那就點最烈的呗。”沈非月在菜單上劃拉,找到度數數字最高的,“就這個。”
“先來三杯吧。”
楊助坐在角落,對她的安排,倒是沒有其他特別的表情。
服務生将伏特加端了過來,沈非月随手放在桌邊,掌心落在篩盅上。
“玩什麽?”
“你想玩什麽?”
沈非月聳聳肩:“我倒是都行,可以先陪你玩一把最簡單的。”
“比大小?”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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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大小這種不需要多思考,全靠技術和運氣的游戲,沈非月算是讓他,讓他不至于在後面輸得太難看。
“五個骰子,點數和小為輸,輸的喝。”
沈非月搖了很久,聽聲音感覺差不多了後,才堪堪放下。
楊助理抓了一把骰子,随手丢進了篩盅,點點頭。
沈非月笑着先開,四個5一個6,很大。
楊助理擡腕開了盅,四個6一個5。
沈非月:“……”
挑染發:“……”
楊助沒什麽表情看着沈非月:“喝吧。”
第二把。
她34456,他44466,又比她大。
楊助:“喝吧。”
第三把。
她56666,這種情況出現的次數非常少,幾乎罕見。除非他搖6個6。
楊助坐在她對面,沉默地摸了會兒腕表,在她赤果果的目光下開盅。
真的!是!6個6!
“你作弊吧?”沈非月不可置信站起來。
“沒,沒有吧……”挑染發都快看呆了,老實說,月姐非常厲害,在他們這堆人中幾乎無敵手,第一次連輸三把,還是比大小,簡直很奇怪好嗎。
“我就坐在他旁邊的,人什麽都沒做。”另一個朋友開口,“甚至連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楊助攤開手,給她前後左右都看了看。
什麽都沒有。
沈非月憋着氣,重新換了個游戲。
但這晚就是這麽邪門,是的,邪門。無論是骰子還是撲克,無論是劃拳還是剪刀石頭布,這個男人,面前擺着三杯酒,從始至終,一口也沒動。
她不僅輸光了微信裏的錢,還他媽把酒都給喝飽了。
從衛生間吐了,沈非月感覺胃部的灼燒感好一點後,頭重腳輕出來,貼在牆壁走時,手臂被一個人搭了一下。
沈非月自诩酒量不錯,酒品也不錯,每次喝完酒後安安靜靜的,能分辨出誰是誰,誰的鼻子是鼻子,誰的眼睛是眼睛。
于是今天,沈非月對着他自信地喊道:“二狗,你還知道來接你姐姐啊二狗。”
楊助:?
她擡手拍打在楊助的臉上,力度不算大,聲音卻聽得非常清脆:“二狗你怎麽才來啊,二狗你可真是個狗啊。”
楊助:……
她這個樣子,是怎麽覺得自己酒量不錯,酒品還好的?
沈非月眨巴着大眼,睜大水汪汪的大眼,将臉頰靠在他肩上,問道:“二狗你可以把姐姐安全送回家嗎?”
楊助心想女人還真是麻煩,将人逼着去參加游戲不說,還逼着讓人送她回家。
平時照顧個龜毛的盛老板就算了,現在還要照顧個暴躁又麻煩的女人。
而他還必須看在盛小夫人的面子上,任由她胡作非為。
楊助扶着她走出了FIX酒吧,好幾個男性朋友站在街邊等她,嘴裏叼着煙杆,看起來痞氣又危險。
“哥,哥你出來了。”挑染發今晚在心中燃起了對他崇高的敬意,看見他後立馬跑了過來,遞過來一根煙。
“抽嗎?”
楊助搖頭:“戒了。”
“啊居然戒了……”挑染發有點兒失望,感覺和楊助牛逼的游戲能力不搭,“酒後一根煙,快樂似神仙。”
他不曉得現在的年輕人哪裏這麽多亂七八糟的句子,就像剛才的賭桌……不對,游戲桌上,這群人的花樣一個比一個多。
除了好看,浮于表面,沒什麽大用,很簡單就能看透。
肩膀上的沈非月哼唧一聲,他低頭看了看,心說她也是這樣。
技術比這群小子好那麽一點兒,但也只有“一點兒”了。
“我送她吧,我知道她家在哪,正好順路。”楊助說。
“哦好,”挑染發點點頭,“那麻煩你了啊哥。”
恰好來了一輛網約車,挑染發将車子讓給他和沈非月。
“我打的車來了,哥你先坐吧。”他笑嘻嘻地招手,“下次再一起玩兒啊!下次教我打牌啊!”
楊助想着,應該不會有下次了。
他将昏昏沉沉的人丢進了汽車後座,沉吟片刻後,報了盛夫人之前的出租房。
然而他費盡心思将人送到出租房樓下,又将死豬一樣重的人背上了樓後,發現沈非月的包裏,根本沒有鑰匙……
“……”他忍不住爆了句髒話。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竟然打開了,楊助對上一雙陌生的眼睛,和一個與他同樣震驚疑惑的人。
“你,你們找誰?”出租房內的人說。
楊助反應過來,禮貌地問道:“這間房原來的主人……”
“上個月就租給我了。”對方說,“之前的主人我不認識。”
對方丢了個垃圾,猶猶豫豫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以及坐在樓梯上的醉酒女人,然後當着他的面将門關了。
“……”楊助深吸一口氣,轉而蹲在沈非月面前。
她小腦袋耷拉着,黑發如墨散在肩上,小黑裙的領口向下滑動,露出白得發光的前胸,輕輕顫抖。
楊助推了她一下:“你家在哪裏?”
自然沒有得到回答。
他轉而想撥通盛夫人的電話,又忽然想到,盛夫人最近在拍戲,和盛老板十有八九現在很忙。
樓梯間的燈忽然暗了下來,沈非月仿佛忽然反應了過來,對着聲控燈“啊”了一下。
燈亮了,她便像個小孩子一樣笑起來。
楊助目光一頓,落在她毫無防備的瞳孔裏,和剛才酒吧的算計和小精明,完全不一樣。
燈在一頓無聲後,又再次滅了。
這次在她想要再次“啊”的時候,楊助伸出手臂,捂住了她的嘴。
熾熱的呼吸在掌心裏游蕩。她坐在樓梯上,悶聲開口:“你怎麽還不送我回家呢?”
這次,她沒有喊“二狗”兩個字,于是就沒有打破這一瞬間的旖旎。
隔了好久。
楊助淡聲出口:“送。”
他将人領回了自己的家。
食物鏈頂端的市中心樓盤,180平的大平層,是他這些年為盛昭打工的回報。
沈非月連續輾轉幾次汽車,回到家後又跑去衛生間吐了一次後,甚至還在水槽裏為自己清洗了一番。
楊助全程雙手環胸站在門口,看着她慢悠悠的動靜。
稍微清醒一點兒後,她又開始拍他的臉頰了。
整個人貼在他胸前,踮着腳,與他距離極近。
“二狗二狗。”她委屈地看着他,聲調模糊,“今天姐姐被欺負了。”
楊助任由她将雙臂搭在自己肩上,胳膊向下一掐,将她整個人提了起來,往主卧走去。
“二狗是誰?”他一邊走一邊問。
沈非月自顧自地說着,卻能将自己想說的話,與他的問題相結合:“他可真讨厭啊,從見第一面就讨厭,不像你……嗝,這麽讨姐姐喜歡。”
楊助:“……”
她被丢在床上,但又很快爬了起來,死死地抱着他,嘴裏喊着“二狗”。
香軟與硬朗的骨骼接觸,這次格外的明顯,楊助忽然神經一繃,血液向着頭頂沖去。
“你放手?”
“我不。”她将腦袋埋在他的鎖骨處,呼吸的熱氣噴灑在裸露的肌膚上,掀起片刻戰栗。
“姐姐這麽多年的不敗戰績,就被這個讨厭的人……給!打!敗!了!”
楊助閉了下眼,試圖用冷漠的語調,來忽視她帶來的反應。
“以為自己很厲害?可以在酒吧裏馳騁?不知道這種地方有多危險?比你厲害又有多少?”
她根本沒聽他的,嘤嘤嘤地怪叫着,咳嗽兩聲,覺得裙子的袖子框着自己不太舒服,開始脫。
“……”楊助攔了一下,卻整個人被她推在了床上。
她跨坐在腿間,微涼的指尖沿着他的下颚弧度,一點點勾勒。
迷離的雙眸,柔潤的紅唇,白軟的肌膚,就像多年前地下賭城中,向他招手的雪色女郎。
那裏的女郎帶着圖謀不軌,和金錢的目的。
塗着烈焰的紅唇,試圖在血與雪的交融下,将他吃得連骨頭也不剩。
那個時候,風與雪交融,他穿得雖然單薄,卻依舊能面無表情抵禦誘惑。
“二狗?”
她又在喊其他人的名字了。
楊助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小名,總之她今晚一直念叨,大約是什麽重要又親密的人。
“我跟你吐槽哦。”她坐在他腿上,越來越往前。
“說。”
“那個讨厭的人,有個很搞笑的名字,簡直比你的名字還要搞笑。”
她伏在他肩頭,幽蘭的呼吸如夢一樣,帶着撩人的鈎子。
一直在向前坐,一直向前,直到……
“你說一個男人怎麽能叫楊偉呢?好搞笑哦,是不是那方面真的有大大的問題……”她這麽說着,就這麽雙軟伏低,笑了起來。
胸腔震動着,他能感受到弧度。
“行。”他低低地深吸一口氣。
“這可是你說的。”
下一秒,他将人翻過身,反壓在床上。
不好意思晚啦點,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