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章
第 65 章
福福左等右等，終于等到了哥哥散學的時候。他拿着出門前奶奶給他的兩個橘子，也不用月笙拉着抱着了，一個人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邊兒。
“散學喏，散學喏！”小家夥邊跑邊歡喜地叫着，若不是他前去的方向是學堂，旁人怕不是以為上學的是他呢。
“慢點兒跑，若是摔了可就不好看了。”月笙只得也快步跟在他後面。
福福聽到阿爹的囑咐，稍微放慢了腳步，不過也只是那麽一小會兒，就又再次跑了起來。
等福福跑到學堂門口，小學子們也都陸陸續續地出來了。
福福一眼就看見了挎着書袋的哥哥，兩條小短腿倒騰得更快了些。
“哥哥！”
“福福！”安安也看到了向着自己飛跑過來的福福，見他手裏還拿着兩個橘子，生怕他摔了，顧不得旁邊還在跟他告別的新朋友，也快跑過去。
“哥哥！”福福終于等到哥哥散學，可高興了。
“福福！”弟弟叫一聲，安安就應一聲。
兩個小娃娃就這樣向着彼此跑去，一叫一應的，在學堂門口十分引人注目。
“月笙也來接孩子啊，你家這兩個娃娃長得可真好看，跟那年畫娃娃似的。”
“哎喲，兄弟倆感情可真好，不像我家那兩個，天天就掐架。”
月笙笑着應付其他同樣來接孩子的人。
那頭兩個小娃娃已經抱到一起了。
福福抱着安安不撒手，“哥哥，福福好想你啊。”
安安摸摸弟弟的小臉，認真點頭，“哥哥也想福福啦。”
兩小只抱在一起親親熱熱地說了幾句話，福福才把自己手裏的橘子分了一個給哥哥。
“謝謝福福。”安安接過橘子久剝開了，卻沒自己吃，而是跟福福交換了下。
福福吃着哥哥剝的橘子，臉上又露出了小梨渦。
“今天在學堂學了什麽？”月笙一手牽着一個小娃娃走在回家的路上，安安今兒第一天上學，他原本還有些擔心，但現在看來安安适應得挺好。
“我們認了自己的名字，還學了三字經的第一節，夫子誇我認得快、背得好呢。”安安看着阿爹的雙眼亮晶晶的，因為在家裏就學過這些，他今天才能得到表揚呢。
“安安真棒，以後也要繼續努力哦。”
“嗯嗯，”安安重重點頭，又補充道：“以後要叫我景明了，不能再叫安安了。”
“好，叫你景明。”月笙只愣了一瞬就點頭答應了，安安已經入了學，再叫小名兒确實不合适了。
“景明是誰啊？”只有福福還有些迷糊。
“景明就是哥哥啊。”
“可是哥哥不是安安嗎？安安不做哥哥了嗎？”
“當然不是這樣，景明就是安安哥哥，那是哥哥的大名，就像我們福福也叫景玉一樣。”
福福對自己的名字倒是有些印象的，這麽一說他就明白了。還好還好，安安還是他哥哥呢。
記住哥哥大名的福福就像得了什麽新玩具，一路上就在“安安哥哥！”“福福哥哥！”叫個不停。
等回了家，見到一個人就要神神秘秘地問：“你知道景明是誰嗎？”
家裏人都很配合地搖頭說不知道，福福就會非常驕傲地告訴別人：“景明就是安安哥哥哦！福福叫景玉呢。”
“哇，是嗎？那可真好聽！”
安安入了學，每日都要人接送，還得送飯，月笙他們還要顧着鋪子，不能保證回回都去，有時就只能交給陳秀雲或者嫣嫣。
但福福是一次都不落的，小家夥現在早上也不睡懶覺了，每天到點兒就醒了，積極得很。
而安安在學堂也适應的很好，每天回了家還要再抽點時間溫習功課，和其他同窗也處得很好，每次休沐時都有人來找他玩。當然，小尾巴福福也是要跟着的，他長得玉雪可愛，月笙每天都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加上福福嘴甜會撒嬌，大家對這個小了好幾歲的小弟弟格外喜歡。
福福覺得可高興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哥哥果真履行了承諾，每天晚上回來都要教他讀書識字。
唉，福福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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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上學已經有些時日了，這日散學回來，他就跟爹爹、阿爹宣布了他的決定。
“爹爹，阿爹，以後我想自己睡！”今天秦子昂說他早就自己睡了，還說大孩子都是要一個人睡的安安覺得自己馬上要滿七歲了，也是大孩子了，得自己睡才對。
“好啊，你那屋子早就給你整理好了，等會兒打掃打掃，再搬兩床被子過去就好了。”李輕舟摸着安安的頭很是贊賞。
結果晚上安安去隔壁屋子睡覺時，福福也鬧着要跟過去。
“讓他去吧，等會兒就鬧着要過來了。”月笙對李輕舟說。
李輕舟便領着兩個小家夥去了隔壁。
這間房完全是按照安安的喜好裝飾的，裏面放了有書桌，還有一個小木馬，木箱子裏也都是安安的玩具。床也比之前睡的要小了許多，被子、枕頭上也不是繡的花，而是小老虎、小狗、小兔子之類的。
換了個新環境，福福高興的不得了，這裏摸摸，那裏瞧瞧，咯咯笑個不停。
“好了，快睡覺了，哥哥明早還要上學呢。”
福福便一溜煙兒蹿到了小床上，喜滋滋蓋上了小花被，安安也跟着睡在了外沿。
李輕舟看着已經假模假樣閉上眼的福福搖搖頭，真是個古靈精怪的。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輕輕拍着被子哄兩個小的睡覺。
福福在床上翻來翻去好一會兒，見爹爹遲遲沒上床，阿爹也沒過來，就忍不住了，“我不要在這兒睡了，要和爹爹、阿爹一起睡。”
“就知道你要反悔，”李輕舟捏了捏福福的鼻頭，把他從被窩裏撈出來，“好了，我們不要打擾哥哥睡覺了，趕緊過去。”
福福穿上小鞋子，就一路叫着“阿爹”噔噔噔跑去隔壁找月笙了。
李輕舟目送着小哥兒出了門，轉頭就見安安也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怎麽了？是不是害怕？”李輕舟摸着安安的頭，聲音不自覺就放輕了。
安安點點頭，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有一點。”
其實剛剛福福說要和爹爹他們一起睡時，他差點兒也跟着說了。可到底記得自己是哥哥，要一個人睡也是自己提出來的，還是忍着沒說。
“沒事兒，爹爹在這兒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李輕舟見安安看着他的眼裏滿是孺慕，不由心下一軟。
安安這才慢慢閉上眼。
李輕舟輕輕哼着小調，一下接一下地拍着被子。
“安安？安安？”過了好一會兒，感受到床上的人均勻的呼吸聲，李輕舟試着低聲喊了幾次，見沒有反應。這次熄了油燈，借着月光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門。
回到隔壁，并未聽到福福的玩鬧聲，屋裏很安靜。月笙穿着亵衣倚靠在床頭，眉眼溫柔，頰邊的梨渦若隐若現。
“睡了？”
“睡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口，之後便都露出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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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來暑往，轉眼又到了過年的時候。
如今家裏是越來越熱鬧了。
八月份的時候李重山的媳婦兒——白芝芝也生了個小子，大名李瑞，小名兒叫圓圓。
大年三十這天早早的，一家人就忙忙碌碌地開始為年夜飯做準備。
“福福，不可以喂弟弟吃東西。”
“福福，不要捏弟弟的臉。”
“福福，你沒洗手，不可以包餃子！”
福福如今已經三歲多了，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只要他不作聲，家裏人就知道他八成是沒做什麽好事兒呢。月笙他們時時刻刻都得分出心神看着他，好在他只是有些調皮，卻還是能聽大人的話的。
就這樣，在吵吵鬧鬧中，一頓豐盛的年夜飯終于做好了。
福福埋頭吃着碗裏的肉肉，小嘴鼓鼓囊囊的，別提多高興了。
忽然，碗裏多出了幾根青菜。福福偷偷擡起頭看了眼，見阿爹還在夾菜沒注意他，趕緊把青菜放到了哥哥碗裏。
安安見福福可憐兮兮望着他，到底是夾起青菜自己吃了。
福福正咧嘴笑呢，就見碗裏又多出了幾根青菜，而他阿爹正笑眯眯看着他。
“再讓我發現你把菜偷偷塞給哥哥，等會兒你就把那一盤全吃了。”
福福呆滞！只能皺着眉，如臨大敵般吃了幾根青菜。
桌上的人一見他那小模樣，都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炮竹聲霹靂啪啦響起，月笙他們圍着爐子烤火說話，很快院外就傳來小孩子的叫聲。
“李景明！”
“福福！我們去玩呀！”
安安和福福都一臉期待地望着月笙。
“去吧，放炮竹離遠些，看着點兒腳下。福福要跟着哥哥，不要亂跑，知道嗎？”
福福和安安手拉着手連連點頭，歡歡喜喜地就出去找小夥伴了。
“哇，福福你今天真漂亮！”
“你這個衣裳真好看！”
“是我阿爹給我做的呢！”
“李景明，我們去找秦子昂吧。”
一幫孩子們說說笑笑着，漸漸走遠了。
一直快到子時，安安才牽着福福回了家，兩個小娃娃的兜裏都裝滿了糖塊、花生、果幹等小零嘴。
福福獻寶一樣地把自己的收獲全都分給了其他人，自己就留了一塊最喜歡的花生糖。
只是捏着花生糖還沒吃完呢，就挨着月笙呼呼大睡了。再看那邊的安安也沒好到哪兒去，坐在小板凳上頭一點一點的。
李輕舟和月笙便一人負責一個，全都給擦洗幹淨了，送到床上去了。
爐子的火燒得旺，屋外時不時有冷風吹過，屋裏卻是暖融融的。床上的小人翻了身，臉上挂着滿足的笑，陷入甜美的夢鄉……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