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結束

初可是你先說喜歡我的。”

“可是你先說我是你女朋友的。”

“難道不是你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幅要把我扒光的樣子?”

袁苗氣急,“你這個流氓!誰那樣了?”她忽然又發現了漏洞,“你當年早知道我喜歡你了?”

“嗯。”

“有多早?”

“第一次見面……不久以後吧。”

袁苗有點羞赧,“有那麽明顯嗎?”

“說了你……”他一看袁苗那兇狠的目光,就說,“好好好,你沒有,你什麽都沒有,就是含情脈脈,行了吧?”

袁苗哼了聲,然後小聲問,“你那時候就知道我爸了?”

“我一直都知道他。”

“那你?”

“所以,一直也沒有接受你。”

袁苗咀嚼了這句話,又驚又喜還帶着一點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

“剛才在民政局時,我就已經說了,我做的承諾,我自然是深思熟慮過的。但我不是神。”

當初那一個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年輕的心,在愛她或不愛她之間,終于由愛她占了上風。但他畢竟不是神,面對逼死父親的人,他總是有些難以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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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渣,你媽媽那樣說我不公平,我沒有包藏禍心、非要娶你、拿你報仇。我沒有,我敢發誓,我從來沒有。我只是不是神,對着你父親,總覺得如鲠在喉。你能明白嗎?”

袁苗握着他的手,用了下力。

“‘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亦将回以凝視。’”

今天,當諸一珩再一次提起這句話時,她忽然有點明白他所說的“理解”是什麽意思。既然意識到惡龍,怎麽又願意成為惡龍。既然知道深淵已深,就當然對深淵有所提防。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可能我們會一直過下去,不會有這些事。”諸一珩繼續說,“我當時真的沒有想讓你爸爸怎麽樣。但是,但是我畢竟不是神,總覺得背負着父親血仇的幸福,是我的罪惡。總覺得如果我對你太好,我心裏愧疚。我一開始覺得,是你愛我、我只享受你的愛,是你還對我們家的欠賬,我不敢回應你。終究,還是在這裏出了問題。幸福比恩怨重要,不是說說而已,是我這五年來每一個晚上所感受的切膚之痛。如果知道當時那一點點不平衡導致現在這麽費勁,又是何必?但凡事總是要走過了,才是知道。你能明白嗎?”

袁苗答,“我明白。”

諸一珩有點緊張,“你真的能明白?”

“我明白。”

諸一珩緊緊地按住她的手,“謝謝你,親愛的,謝謝你。”

☆、結局章之結局

諸一珩一切安排有序,兩天的時間,房子、戶口、平平的幼兒園,一切到位。生活仿佛是新的,又仿佛從來沒有斷過。少了一個人,也多了一個人,還是四個人,只是兩代人變為三代人,天倫之樂,曾經的風暴似乎存在過,但終究被陽光打敗。

某天晚上,該有的事情辦完後,袁苗懶懶的倚在他身上問,“你什麽時候回雲城?”

“回去幹嘛?”

“你不回去上班?”

諸一珩不作意地說,“搬回來了。”

袁苗吃驚,“搬回來了?”

諸一珩啄了下她,“答應你讓你在江城風風光光的生活,答應你給你還回來以前的生活。以前你是江城首富的女兒,現在讓你做江城首富的女人。這就是我為什麽非要斷了你回雲城的念頭,不允許你逃避。我都會給你最好的,我不要你忍辱偷生,這不是你應該有的。”

袁苗最喜歡也最難為情的就是聽他說到自己是他的“女人”,有點流氓霸道,卻讓她莫名的安心。

“你的公司不還在雲城?”

“當年就是你過去、現在當然要為了你回來。那幢樓算仲文的一個分部,走心搬過去了,秦一凡照看着。”

“你這是為了紅顏燒錢?”

他攬着她,一下一下的捏着她的腰,“你不喜歡?”

“太燒錢了。”袁苗讓他掐的聲音帶着點嬌媚,“我媽說你太花錢了,請那麽多人看電影。”

“丈母娘這是擔心我敗家了麽?”

袁苗又嗔怪着捶他,“你就是太燒錢了。”

諸一珩反身壓住她,輕輕笑道,“只要有用,別說這點兒,多少我都燒。不過,小娘子也不用擔心。我發了視頻後,他們已經安排了仲文投資拍的電影,或者和人達成了協議,這點事兒他們還用我教麽?”

“你這資本家。”

“資本家最喜歡的就是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你要不要試試?”

“唔……”

春節之前,諸一珩帶了袁苗和平平回了福利院。楊院長看着他們在一起,有點吃驚,“真的是你們。他們給我看了視頻,我還不大敢相信,因為始終沒有袁小姐的正面。我還以為只是重名。”她指着諸一珩,“你不是……”

袁苗笑,“院長,他是平平的爸爸。”

“你真是平平的爸爸?那當初?”她的視線不停的在袁苗和諸一珩臉上移動着。

“當初他還不知道。”

“那他……”

“他來找我,因為我是平平的媽媽。”袁苗重點說了下,“是親媽媽。”

楊院長讓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呆了。

袁苗簡單介紹了他們的事,諸一珩一直在逗平平玩兒。楊院長點頭感慨,“站在你的立場,我能理解你,當女人、當媽,不容易。站在他的立場,我能理解他。幸福确實是比恩怨重要,能破鏡重圓,對誰都是好事。”

袁苗的眼睛濕潤,“我們感謝您這麽多年對平平的照顧。”

楊院長擦着眼淚說,“在福利院工作了這麽多年,每看到一個孩子有好歸宿,我真是高興。我知道,他們的父母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丢了自己的孩子。”

袁苗也哭了,諸一珩摟過她的肩,“楊院長,我要為福利院捐款五千萬,相信您一定會善待所有被父母錯過的孩子。是我們對不起平平,我們是有罪的父母,補償自己的孩子是應當,捐款是為贖回我們的罪過,您說的對,所有的孩子都該被善待,父母是由于不得已的原因與孩子分開,我們感謝你代替我們愛他們、感謝你能這樣原諒我們。”

袁苗泣不成聲。

從福利院出來,想起兩人第一次在福利院門前的見面,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卻恍如隔世。平平玩的有些累,躺在袁苗懷裏睡着了。袁苗問,“你怎麽和平平說我是他媽媽的?”

“啊?我還沒有說,等着你說。”

袁苗看他一臉的促狹,有些惱怒,“你說不說?不說我今晚和平平睡。”

諸一珩立刻投降,卻沒有直接回答她,“那天平平問了你那個問題,你是不是哭了?”

雖然事情已經解決了,但提起那天的情景,歷歷在目,心酸仿佛還在心底。

“其實我原來的打算不是這樣。原來覺得,雲城也不錯。就是那天你問我的問題,讓我決定,非整個全盤翻過來不行。”

“為什麽?”

“坐牢始終是你的隐痛,不讓它徹底在陽光下,你始終都不可能走出來。無論是對工作、生活、我,還是平平。”

“那你讓鼎湖曝光我的釋放證明,就是為了這個?”

“不刮骨無以療傷。痛雖然痛了些,但總比不敢提好。你媽媽說我毀你清白,我要還給你,讓你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他回頭看她一眼,“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是嗎?”

當江城的媒體把往事報道出來,當所有人都知道曾經的細節與故事是這樣的,秘辛不再有人關注,大家都知道,這只是一場風花雪月引發的無傷大雅的陰差陽錯,是印記,但絕不再是塊怕人碰觸的傷疤。

“那平平能理解我丢棄了他嗎?”

“你丢棄過他嗎?”

“怎麽沒有?他在福利院的時候,每次我去看他,心裏都揪成一團。”

諸一珩沉默,“這是我的錯。”

“不,是你不知道。”

“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對平平的解釋是,我把你弄丢了,和他也走散了。後來你先找到了他,我又找到了你。”

“平平會信嗎?”

“我對他說,過去是什麽樣子不重要,手裏的和未來的才重要。他現在有姥姥、爸爸和媽媽,以後會有弟弟或者妹妹,全家人在一起最重要。”

“他能理解?”

諸一珩的聲音裏都是不屑,“我兒子,你問他能不能理解?”

“他當時沒哭?”

諸一珩聲音裏的不屑更勝一籌,“你當他是你,笨的不可救藥?”

袁苗氣結,“你!”

“小孩子比較簡單,你越說的随意,他就會覺得這不是什麽事兒。像你老躲着、那麽緊張,他也會把很緊張這個問題。情緒是可以傳導的。說的簡單,他雖然未必都能理解,但他會觀察大人之後對他的反應。有些傷痛,時間和愛自然就能治愈。“諸一珩說完,”怎麽樣?說你笨了吧?不過,你能愛上我,說明還不算太無可救藥。”

袁苗哼了聲,“我愛上你,轉來轉去,居然又愛了上你,這才是笨的不可救藥。”

“你敢說`又"?難道你不是一直都愛着我?”

袁苗是臉倏的紅了,“你胡說,我才沒有。”

諸一珩似在回味,“其實那些日子的感覺真不錯,心裏是煩,但只要一上你,感覺真好。”

袁苗已經連連的去捂他的嘴,終于在說完“像是偷、又像是強”的時候給捂住了,他卻趁機壓了過來。

袁苗抱着平平,躲閃不及,又去推他,“別吵着平平。”

諸一珩低頭看看平平,睡着了的他,小臉紅撲撲的,很安詳。

諸一珩說:“感謝你,如果不是你還願意走他生下來,我都不知道怎麽把你找回來。”他看着她,“我真的曾經覺得再也不會有希望了。心想,即便一輩子沒名沒份這麽過着,也不能放你走。但一想到一輩子都這樣,真是錐心。”他親了下她,“還好還好,你沒有堵絕所有的路,你到底是愛我的,給我留了一條路。你說你愛我是不可救藥,那就一輩子不要解開吧,我很受用。”

車內溫暖安定,袁苗在這溫暖中逐步放松,慢慢睡去。諸一珩從反光鏡看見後座上的母子,溫暖充盈着整個心間。

他一踩油門,車向着家的地方疾速奔去。

☆、作者寫在最後

全文結束了。

有人覺得好,有人覺得差;覺得好的,不過兩百;覺得差的,也不過兩百。總可淡然。

寫這個文的初始是和朋友聊天。朋友說,你別看狗血小白文,你還真寫不來。

我說,這有什麽寫不來的?套路套就是了。

自己也想練練筆。

寫到一大半發現,自己真的還是不大行。

這個一大半,可能就是你們開始覺得不怎麽順的地方。具體來說,可能是在諸一珩認平平的稍往前一點。

我不大擅長寫男女互動,寫對抗比較容易,寫互動比較難。對一些狗血事件,還是盡量希望能圓回來。

比如那個協議,其實原來的設定裏沒有小諸戳破小袁,說她明知道無效。

原來是一個更加狗血的想法,比方說,男主各種自殘式的追女主回心轉意,這可能比較符合言情小說的一般審美。

但我還是不大行。因為作為一個理性技術控,這種眼皮上的技術BUG,很難容忍。于是,後面所有的都要改線。原來是男主追着女主走,這一下子,成了男女共謀。

這樣也并不是不好。因為寫到後面,忽然覺得有一個主題:幸福比恩怨重要。

這個故事相應的變成:男主知道女主之父為自己的仇人。男主不想接受女主的感情,但還是對女主動了心。在決定和她結婚之前,他想盡力放棄報仇的想法。但終究是意難平。他向女主之父提起了過往,女主之父因良心難安而選擇了以命還命,女主之母因痛失愛人而拒絕吐出女主之父去世的實情。男女主自此仳離。女主懷着恨意生活,男主懷着歉意希望能挽回,兩人之間各種恩怨情仇,最後還是決定要在一起。

在我把上面這一段理清後,我覺得,這個故事如果本來是以這樣一個正向架構寫,也許會更好一些。

但故事寫到中場,如同船入中江,已經不可能改弦易轍,只好接着寫下去,盡量寫完。

但确實不能說寫好,沒有好的反響,也正常。雖然這話說的豁達,但寫文一定程度上,也是腦熱的産物。對于寥寥的讀者和回應,繼續的動力确實不足。

感謝陪伴。尤其感謝在這個過程中對我的鼓勵。

萍水相逢,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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