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55 做了手腳

第55章 chapter55 做了手腳

太子被送去南區大宅将近一個月,後頸處燒焦的毛都沒有再長出來,照顧太子的傭人摸不清戎缜的喜怒,也不敢給它剃毛。

程嚴接太子回大宅的時候,它後頸處還是頂着一片醜陋的焦黑,平白減弱了幾分兇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那件事,太子再次回到這裏明顯畏縮了不少,以前興奮低沉的叫吼變成了謹慎的嘤咛。

尤其到了庭院裏以後,它更是趴在籠子裏不敢起身,鼻子不斷的嗅聞着空氣裏的味道。

犬類的感覺要比人敏銳得多,它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罕見的有些應激。

程嚴并沒有多想,只以為它是猛然換了環境不太适應,交代了幾句後便把太子交給了看管的人。

下午去桐橋鎮接蟲蟲的人也回了戎宅,程嚴抱着貓打算送到樓上,誰知剛一進大宅,眼皮就飛快地跳了兩下。

他腳步一頓,心頭莫名空了一拍。

程嚴感覺不太妙,懷裏的貓嘶啞着叫了好幾聲,他的視線滞在了沙發上的男人身上。

程嚴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說道:“先生,夫人的貓接回來了。”

戎缜手裏正在翻着什麽,視線低垂慢條斯理的掃了幾行,眼皮勾勒出一道冷漠的褶皺。

“夫人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程嚴那股不太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幾乎是前所未有的,他額角神經質的抽了抽。

但好在聲音裏還算冷靜:“夫人說要在戎小姐那裏小住,最早也要後天回來。”

“啪嗒”戎缜手裏的東西扔了出去,散了一地。

他擡手點了根煙。

“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沒有人比程嚴還了解戎缜,眼前的人哪怕只是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他都能迅速意會到其中的意思。

程嚴額頭起了層細密的冷汗,心裏隐約猜到了什麽。不敢有任何遲疑,他把貓交給傭人,上前撿起了地上的紙張。

就在看到上面內容的那一瞬間,他腦內的想法被驗證了。

戎缜的視線沒有看他,嗓音淡淡的:“你跟了我十年,你知道我最恨什麽。”

程嚴知道。

“好一條陽奉陰違的狗。”男人喉間溢出了些低笑。

“當年那個不成器的東西也是這樣,怎麽,是戎老先生那座墳風水不好,盡養一些吃裏爬外的狗東西嗎?”

“還是說……”

戎缜聲音更輕:“我說的話不管用了?”

程嚴後背竄上一陣涼意。

戎缜吐了口煙圈,靜靜的等着煙絲燃了半晌。

他開口道:“把人給我帶過來。”

他什麽都沒說,程嚴卻清清楚楚。

他回道:“……是。”

-

大宅內。

平時在一樓打掃的傭人今天一個都不在,空蕩寂靜的客廳內,那位平時溫潤高大的林管家,此時正狼狽的跪在地上。

給戎家辦事的人在戎宅有一棟單獨的住宅,平時安安靜靜沒什麽人過去的地方今天卻被翻了個底朝天。

戎缜坐在沙發上,有人往他面前放了一件又一件零碎而破爛的東西。

有一個小鐵盒子裝的拼圖貼片,有一串不知道哪裏的鑰匙,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積木零件,還有一個黑色軟皮記事簿。

放東西的人恭敬道:“先生,都是在這個箱子裏找到的。”

戎缜并沒有看那個箱子,而是拿起了那個本子,慢悠悠翻開。

前面幾頁密密麻麻記着一些事宜。

戎缜念了幾條:“提醒夫人按時吃藥,幫夫人澆花,讓廚房給夫人做點心,替夫人挑選新積木……”

乍一聽全像是林齊工作範圍內的事情,然而記事簿再往後面翻去,上面的內容便有些讓人心驚。

上面沒有記錄任何要做的事情,每一行每一列都寫滿了“夫人”兩個字,密集的擠滿了整個頁面,上面的字跡非常認真,看的出來寫字的人寫時一定懷着無比認真且珍惜的心情。

再往後翻更加駭人,“夫人”兩個字不見了,而是變成了青年的名字,“江寄厘”。

這本記事簿足足有兩百頁,前面記錄各種事情的內容只占了六頁,“夫人”占了四頁,剩下的一百九十頁,全部都是這個名字,沒人數的清他寫了多少個,但不用想都知道能寫下這麽多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林齊,夫人漂亮嗎?”

戎缜修長的手指輕撚起一頁紙,臉上的表情冷漠難測,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跪在地上的人一言不發,用沉默應對了這個問題。

“夫人很漂亮吧。”戎缜視線終于掃了過去,他慢慢站起了身:“說說,你每天看着夫人在想什麽。”

林齊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仍然什麽都不說。

戎缜:“你是在想夫人腰細腿長,想和夫人上床……”

地上的人身體狠狠顫了一下:“林齊不敢。”

“還是在想,怎麽讓夫人逃離戎宅。”戎缜:“嗯?做了不少手腳……這麽不聽話的狗,我還是頭一回見。”

“先生……”林齊剛一張口,戎缜手裏的記事簿便狠狠砸了過來,在他耳邊帶起一道疾厲的風。

“嘭”的一聲,戎缜打出去第一次。

巨大而恐怖的力道讓林齊差點沒跪穩,他的身體朝旁邊歪了一下,又迅速挺直,戎缜打出去第二次,毫不手軟。

身後的程嚴冷眼旁觀着這一切,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知道,先生要收拾的人,誰都沒資格阻攔,他不能有任何遲疑,哪怕現在先生讓他親手收拾林齊,他也必須動手。

何況,本就是林齊做了天大的錯事,程嚴心裏明白,總會有這麽一天,沒有這一遭,林齊很難長好記性。

那個記事簿上的內容程嚴看得清清楚楚。

大宅內不斷傳來重重的聲音,程嚴的心也越來越硬,如此明目張膽,只能是自尋死路。

聲音一直在持續,林齊嗆咳出一口血,半張臉已經高高的腫起。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喘着粗氣,身體終于有些搖晃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林齊朦胧的視線前方出現了一個身影,那是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每晚都在他夢裏出現的身影。

最後一聲擊打砸在了他的側頰上,鮮紅的血絲從他鼻腔內流出,沾濕了他的衣領和胸口,他心想,他一點都不後悔。

那個人影在看着他,目光哀切而焦急,林齊輕輕叫了聲:“夫人。”

戎缜眉目間多了幾分讓人驚駭的煞氣,他陰沉的盯着喊了那兩個字的林齊,猛地踹上了他的胸口。

林齊的身體幾乎癱軟,朝後飛出去好幾米,他連咳嗽都很費力。

就在這時,一道很輕的聲音響起,帶着難以置信的顫抖:“先生……”

背對着門口的男人怔了一下,他轉身看去。

青年滿眸驚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在接觸到戎缜的視線後,控制不住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看的……”青年似乎被這個場景吓懵了,鼻腔裏湧上來一股讓人作嘔的鐵鏽腥味。

突然,太陽穴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襲來,腦內飛快閃過一些破碎的畫面,好像有花園,有狗,還有什麽人,但實在太快了,江寄厘根本來不及抓住,來不及細細去想。

他只是覺得眼前的畫面無比熟悉,熟悉的讓他渾身發抖。

“厘厘。”戎缜向前走了一步。

江寄厘吓得急忙後退,結果被什麽絆了一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別過來!”

他看着同樣倒在地上的林齊,想不明白眼前的任何一件事情,他像一腳踩進了棉花裏,雲雲霧霧,暈得頭疼。

他在戎荞的莊園裏接到邵維的電話說蟲蟲被接走了,他實在有些擔心所以才想先回來看一趟。

他明明只是想看看蟲蟲……

戎缜:“寶貝,你聽我說。”

江寄厘急急搖了幾下頭,躲得更遠,他懵懵的,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嘴裏的話也不知道是在問誰:“蟲蟲呢?蟲蟲去哪了?你們把蟲蟲抱去哪裏了?”

程嚴:“夫人,貓交給傭人照顧了,就在戎宅。”

他朝門口走去:“您可以先去樓上,等下我讓人給您送上去。”

“不要……”江寄厘還是搖頭。

他眨着眼睛,又看向了林齊,恰好林齊也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短暫交彙片刻,便被一道身影打斷了,戎缜走了過去。

“乖,你先上樓,我很快來陪你。”

“你要對林齊做什麽?”江寄厘很敏銳的躲開了他的手,“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戎缜沉沉的看着他,慢慢蹲下。

“因為他做了錯事,寶貝,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

江寄厘覺得這話不對。

這和他認識的林齊不一樣,林齊那麽溫柔細心的人,也會做錯事嗎?

而且……

“不是。”江寄厘聲音不高,他說:“先生,您難道沒有做錯過事情嗎?那您受到懲罰了嗎?”

他雖然氣息還有些急,但卻冷靜了不少。

“對不起,我說的不對,我也做過錯事,我也沒有受到懲罰,所以這不公平……”

青年現在的思維看似清晰,實際卻有些混沌的模糊,他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因為什麽,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木木的笨拙。

戎缜想抱他上樓,然而視線一垂,他卻只注意到青年光滑的手腕。

他嗓音發啞:“厘厘,我送你的手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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