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59 九假一真

第59章 chapter59 九假一真

明明在意料之中,但從男人嘴裏說出來還是讓江寄厘難以置信。

說不出來是種什麽心情,他動了動被男人握住的腳,又被對方捂得更緊,他抽不出來便也放棄了。

男人的手的确很溫熱,他整個身體都被暖得很舒适。

“那……您騙了我什麽呢?”

江寄厘有時候很惱自己這個吃軟不吃硬的毛病,戎缜死活不承認騙他的時候他總想着有一天知道真相一定不會原諒他,心口的氣還憋着半瓶晃,轉眼男人說了實話,他就氣不起來了。

他想,這樣不行,如果是涉及底線的問題,他還是不能原諒他。

“其實我們已經離婚了,五年前。”

戎缜的手突然停住,“對不起。”

江寄厘瞪圓的眼睛望着他,一般這種情況就表示他不生氣,戎缜很懂得察言觀色,當然,這種能力僅針對江寄厘,平時都是別人察他的言觀他的臉色。

“還有呢?”

戎缜:“我們是聯姻,不是戀愛。”

江寄厘還是把腳抽了出來。

他是不生氣,但他也不高興。

他繼續問:“還有呢?”

“沒有了。”

江寄厘垂了垂眸,忍不住摳住了手心。

其實有他們離婚這件事作前提,其他的所有事情好像都顯得不那麽重要了,反正他們都沒關系了,眼前的人好像也沒有能留住他的理由。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是吧。

但江寄厘還是問了:“那我們為什麽離婚?誰先提的?”

房間內是昏暗的,床頭橘黃色調的臺燈映着柔和的光,青年被裹在這一團光線裏,整個人周身都鑲了一圈毛茸茸的邊兒,甚至,戎缜的視線在他臉上,還能看到他微紅的耳尖上細小的絨毛。

他嗓音輕細溫柔,戎缜覺得自己塵封了那麽久的沖動都在這一刻莽撞的冒了頭。

他一直認為自己不是個色令智昏的人,在那些巴結者把江寄厘的照片送來他手上的前幾年,正是戎家争權奪勢最水深火熱的時候,戎老先生身體一年不如一年,豺狼虎豹當道,戎缜提防着所有人。

他生性多疑陰戾,床上把玩的東西他不信任,何況戎缜是個極其挑剔難伺候的人,幾乎沒人入得了他的眼,他是絕不肯自降身段去招呼外面那些莺莺燕燕的,實在惡心,戎缜看不過眼。

直到他攬了戎家大權,坐穩了家主之位,巴結的人如潮水般前赴後繼。

那張照片送進了他手裏,漂亮的小美人瞬間讓他眼前一亮。之前送到手邊的人他連臉都記不清楚,聯姻的那一批少爺小姐戎缜看着又覺得無趣。他眼光刁,能讓他眼前一亮的人極少。

照片上的小漂亮是這些年的頭一個。

戎缜性子裏惡劣的基因根深蒂固,不知道是遺傳了誰,天生離經叛道。

他撚着照片,直接就定了那個淮城查無此人的江家小少爺。哪怕這次扶貧式聯姻遭到了戎家不少自以為是的長輩的反對,但戎缜還是把人娶了回去。

婚後戎缜才第一次知道他其實是個重欲的人,而且那些骨子裏的惡劣在這種事上能被放大無數倍,他喜歡看小美人在他面前驚懼惶恐的樣子,尤其喜歡看他哭。

他不知道多少次故意把人欺負的眼睛通紅,恰好小美人性子軟膽子小,再害怕都不敢躲,哪怕已經哭出聲,還要抽泣着說想他,外界猜測的那些傳言大多是對的,他把人圈在牢籠一樣的戎宅,的确是為了那檔子事。

他實在喜歡這具趁手的身體,以前是,現在更不用說。

戎缜整顆心都燒得燥熱,他只要看到這個人,那些壓抑了五年的渴望就能達到頂峰,青年身上有無數微小的細節,是戎缜無論如何都逃不了的烈性藥。

他說:“我太忙了,經常不歸家,你不喜歡這種聚少離多的模式,就提了離婚。”

江寄厘不覺得自己會因為這種事情輕易提離婚,他猶豫了下:“你出軌了嗎?”

“是不是因為你出軌了,我才離婚的。”

戎缜:“厘厘,我只愛你一個人。”

江寄厘也不知道自己信不信,反正臉是繃得一本正經,他還想說什麽,哪想到男人突然在他耳垂上吻了一下,江寄厘瞬間就像被提了後頸的兔子。

正經變慌亂,虛張聲勢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

他臉頰燥熱,聲音微揚:“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別随便動手動腳。”

沒有半點威懾力。

他後腦的地方還翹着一根頭發,臉紅撲撲的,嗓音綿軟得很。

“嗯。”戎缜的目光一錯不錯的看着他,“今天說想我,是假的吧,只是想讓我告訴你這些事。”

江寄厘不說話了。

他心說,這個人是在賣慘嗎?

剛和他承認了那些騙他的話,就又拿這種事來壓他,想堵得他沒話說。

可是這件事本就是這個人答應他的,他又沒做錯。

江寄厘:“我想您不才很沒有道理嗎,我們已經離婚……”他剩下那個“了”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戎缜重重咳了兩聲。

江寄厘義正言辭的話頭止住了,這才恍然想起來,男人身上受了很重的傷,一共也養了沒多久,他身體強悍過頭,總讓江寄厘下意識忘記。

“您……您沒事吧……要不要去叫醫生上來……”

“不用。”戎缜及時拉住了要從床上起來的人。

江寄厘起得很迅速,半個人都橫在了戎缜面前,質量上好的睡衣勾勒出他纖細柔韌的腰肢,可能是因為腰過于細,顯得屁股也很翹。

戎缜喉結上下滑動,把人扣進了懷裏。

“讓我抱抱你就好了。”

這話說的,江寄厘也很及時的撐住了他的肩膀,沒讓自己直接貼上去。

他很小心的挑了戎缜沒受傷的地方,然後就着這麽一個別扭的姿勢,問道:“我一直很好奇您受的是什麽傷,為什麽會受傷,是和我們有關系的嗎?”

“你想看?”

戎缜身上的襯衫很熨帖,但上半部分就随意了些,他不喜歡束縛,經常敞着扣子,頸間筋骨淩厲,一直延伸到胸肌前。

江寄厘眸光撞進他眼裏。

“怕吓到你。”戎缜摸了摸他的頭。

“不會的。”

戎缜終于放開了他。

修長的手指緩慢解開了扣子,被包裹在黑色襯衫下的身體也逐漸展現在江寄厘面前。

流暢飽滿的肌肉上附着了一道又一道醜陋恐怖的傷痕,有些結痂了,有些已經褪去後留了疤,江寄厘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男人胸口和後背還纏着紗布,并不厚重,但看得出來當時的傷勢很嚴重。

他睫毛顫着,擡眼看着戎缜,又迅速移開,他看見男人輕輕扯開了胸口的白色布料,那一瞬間,江寄厘瞪大了眼。

縫合的線像是在身體上蠕動的蜈蚣,傷口曾經是炸裂狀态,自中心向四周延伸,皮開肉綻,饒是縫合的人技術很好,依舊觸目驚心得讓人跟着一起疼痛難忍。

而這樣的傷口甚至不止一處,男人寬闊健壯的後背上也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縫合處,都還沒有拆線。

江寄厘想起他平時的做派,只覺得心驚肉跳,根本無暇思考其他,他吞咽了下口水,嗓音莫名發啞:“這是……槍傷?”

戎缜這次反而沒說話。

江寄厘卻心裏篤定了。

戎缜身上除了這些顯而易見的嚴重傷處,還有不計其數的小傷疤,從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後腰處,擦傷,撞傷,劃傷……

這些傷江寄厘都熟悉,因為他身上也有。

他剛醒來的那段時間醫生幾乎每天都要給他換藥,還怕他不上心似的反複叮囑各種注意事項,江寄厘都記得,除了不想留疤之外,還因為一旦他不注意,那些傷口就開始隐隐作痛。

江寄厘實在受不了,為了避免以後麻煩,只能養傷期間麻煩一點,所幸醫生給他用的藥都是頂好的,他身上的疤痕很快就散去了。

但男人身上的傷口明顯要比他身上的嚴重無數倍……

而且,他們極大可能是發生了同一場意外。

他突然就不想問了,心口堵得慌,沉默半晌後,突然一翻身把自己卷進了寬大的被子裏,他背對着戎缜。

“您走吧,我要休息了。”

任誰都聽得出他話尾的顫音。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

戎缜覺得自己實在卑劣到了極點,他明明知道青年心軟,明明知道他不會在這樣的狀态下逼問他以前的事情,他什麽都知道,可他還是這樣做了。

他半真半假的把以前的事情勾勒出一個模糊的雛形,任憑青年自己去誤解,他知道這樣還是欺騙,可他實在厭倦了,不找到一個打破屏障的口子他覺得他會瘋掉。

于是他不動聲色把自己同樣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他再清楚不過他這個寶貝的性子,說不出重話,也做不出傷害別人的事情,他只會在自己的懷柔攻勢下一步步妥協。

戎缜摸清了江寄厘會為此而妥協,所以他才這樣做。這是他唯一能得到眼前這個人的方法,充滿了欺騙和虛假的花言巧語。

他實在痛恨極了那種他連愛這個人的資格都沒有的狀态,那幾年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他做錯了事,就徹底在青年面前宣判了死刑,他不知道,他只覺得自己似乎走入了一個越陷越深的泥潭,直到這次意外,青年失憶了。

戎缜覺得這就是他的新入場券,他被眷顧了第二次。

“我不想問了。”江寄厘埋住了頭,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他聽到悉悉簌簌的布料摩擦聲,緊接着,床沿塌陷的重量消失了。

“寶貝,晚安。”

男人突然淩空俯下了身體,隔着被子抱了抱他,在他頭上落下一吻。

房間內很快歸于平靜,江寄厘卻怎麽都睡不着了,他翻來覆去的想,思維亂成了一團麻線,怎麽都理不清。

一直到第二天,他暗裏問了程嚴。

那些話就像是斬斷亂麻的那把快刀,江寄厘迅速捋出了頭緒。

程嚴說:“您被綁架,綁匪要兩百個億的贖金,先生親自去了。”

程嚴說:“您和先生一起墜了海。”

程嚴還說:“先生搶救了三天。”

江寄厘心情萬分複雜,也有些亂,想把這些東西抛到腦後不要再想,卻發現根本做不到,他腦海裏全是那個人。

偏偏平時他輕易躲得掉的人,這幾天就像撞了邪,怎麽都避不開。

江寄厘從房間裏出來,碰上男人正欲敲他門的手,江寄厘捂着額頭二話不說就又跑回去。

下樓去廚房,男人正認真給他學做點心,高大的身材微彎,在蛋糕上加了靓麗可口的點綴,江寄厘咬着唇又上樓,連飯都沒胃口吃了。

甚至他出個門遛彎,都能在回去的時候恰好撞到沙發上處理工作的男人。對方并不在意江寄厘如此異樣的別扭,也不見那天渾身傷疤的狼狽,整齊的衣服修身而熨帖,勾勒出他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

他只道:“外面冷,過來我幫你暖暖。”

本是普通的一句話,江寄厘卻像驚弓之鳥,他實在受不了了,他和戎缜走哪撞哪,每一次都能讓他心神紛亂很久。

他說:“我不要……”

終于開了口,卻是完全拒絕的話:“我想回去了,您讓我走吧。”

再不走,他覺得自己就要心軟了。

倒不是說他心軟有什麽錯,只是過不了那道坎罷了,他想,都離婚了,誰還要吃回頭草。

很沒意思。

戎缜盯了他幾秒,扔下手裏繁雜的工作,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問他:“厘厘,真的要走嗎?”

江寄厘重重點頭:“我想過了。”

他只說想過,別的卻閉口不提,不提他清楚戎缜想和他複婚的意思,不提他已經知道他之前被綁架的事情,更不提他其實有些松動,覺得現在的生活也可以接受。

好像讓一切都停留在了戎缜朝他坦白的那晚之前,後來心裏那些按捺不住的異樣情感都是假的。

戎缜沒有拒絕。

江寄厘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心裏背上了另外一種莫名其妙的包袱,他好像……有些愧疚。

愧疚最是折磨人,這種感情很難輕易釋懷,甚至還會随着時間推移越來越深重,江寄厘翻來複起幾個夜晚,憋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因為自從那天他說過要離開之後,就再也沒在戎宅撞上過戎缜。

男人好像是去工作了,但也可能是怕他不舒服特意離開這裏給他留出空間,江寄厘有時候覺得自己其實特別幼稚,像個淘氣又鬧騰的壞孩子,總讓家裏的大人頭疼。

他幾次想給戎缜打電話,告訴他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但怎麽都拉不下臉,他糾結的天天失眠,一直到這天,戎缜猝不及防回來了。

江寄厘窩在被窩裏發呆,男人似乎喝了酒,雖然身上的酒氣并不嗆人,但江寄厘鼻子靈,還是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他一肚子的話要說,卻都沒來得及。

戎缜俯身,将他擡起的手扣在了軟枕上,垂頭吻住了他。

男人的聲音低而沙啞,帶着濃濃的克制:“厘厘,我太想你了。”

“最後一次,讓我吻你一次。”

很明顯,他克制失敗了。

江寄厘整個人都被他禁锢在了柔軟的大床上,男人像是餓極了的野獸,将他當成了盤中的什麽美味佳肴,江寄厘渾身緊繃了起來,發絲淩亂貼着側臉,所有的話都被對方吞進了肚子裏。

後脊竄上一陣又一陣細密的電流,他氣息過于急促,幾乎有些哭泣的錯覺。

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戎缜終于極為不舍的松開了他的唇。

他輕輕啄着他的唇珠:“走吧,寶貝。”

江寄厘毫無征兆的流下眼淚,他面色緋紅,剛才的動靜已經讓他額頭汗濕,他在男人懷裏可憐巴巴,睫毛顫了又顫。

“哭什麽?”

江寄厘也不知道,他小聲說了句:“對不起。”唇抿得很緊,看起來着實是委屈狠了。

他又說:“謝謝您。”

戎缜驀地沉默下來。

“我只是想不通……”江寄厘鼻尖發紅:“想不通為什麽會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我什麽都想不起來,我覺得這對您不公平。”

戎缜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幾番沖動,最終還是壓了下去,他算計了這麽多,就連青年此時此刻的表現都在他的預期中,戎缜知道這其實對青年才是真正的不公平,但他別無他法。

他閉了閉眼,壓下紛亂的情緒。

“沒有什麽不公平的……”

他這話說了半句,突然頓住了話音,因為青年貓一樣柔軟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脖子上勾上一雙手臂。

戎缜瞬間血液都凝了,肌肉繃得極緊。

“先生。”江寄厘吻了他一下,放松了身體:“我很感謝您。”

江寄厘說得委婉又疏離,仿佛真的只是感謝,但吻上他唇角的綿軟卻不是。

戎缜恍恍惚惚的意識到了青年的想法。

“寶貝,留下吧。”

他托住了懷裏人的腰,撫過他淺淺的腰窩。

這句話沒有得到口頭上的回應,但得到了行動上的回應,江寄厘纏得更緊了。

那就不走了吧。

畢竟,在他記憶空白的這個階段,他的确感覺得到這個人是愛他的。

或許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糟糕?

戎缜忘記了自己是怎麽離開的這個房間,只記得青年被吻得太過困倦疲累,推着他便睡着了,潮紅的臉埋在枕間,眼角還挂着晶亮的淚水。

戎缜将他的淚水吻走,幾乎要上瘾,青年渾身上下都是甜的。

他覺得自己卑劣的同時又很慶幸自己這樣做了,至少他能在現在擁有一個完整的江寄厘。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吻遍青年全身的沖動,在他熟睡後便很快離開了房間。

還不到時候,他不能再将人吓壞了。

戎缜心裏布滿了各種各樣的想法,那些曾經不能宣之于口的癖好全都一齊湧了上來,占據了他百分之五十的理智,只有剩下的一半還記得江寄厘膽小,不能強來。

于是他每天陷在這樣割裂的紛争裏,恨不得把自己一分為二。

那件次卧被他再次塵封,他把人接回了主卧,而青年還是不太适應,羞赧而別扭。

戎缜愛極了他這個模樣,一時一刻都放不下他。

他習慣了每天給青年洗腳,熱水浸潤他蜷起的可愛腳趾,戎缜一點一點掰開,穿過那些縫隙,愛不釋手的輕撫。

總是要在青年忍不住推他提醒他的時候,他才能反應過來,他嘗試着輕吻青年的腳背和小腿,對方也沒有第一次那麽應激而害怕。

似乎一切都變得很好。

戎缜摟着安然入睡的青年總是覺得不真實,他一遍遍觸過懷裏人的眉眼,一遍遍的吻着他,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他視若珍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戎宅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這幾天氣溫又降了一個梯度,江寄厘出門的次數減少了,整天在大宅裏,空閑時間驟然多了起來,戎缜不工作的時候就會陪着他。

而江崇也已經琢磨過味來,這段時間戎宅來了很多老師,江崇一頭紮進去開始上課,很少再關注他們,只偶爾會提醒江寄厘幾句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絕大多數事情都還是被那個人包攬了。

江崇其實樂意見得這種場面,因為他從來都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讓江寄厘開心一點。

只要江寄厘開心,他什麽都能接受,哪怕是和那個他厭惡的人作戲扮演什麽父慈子孝。

戎缜離開這裏忙了段時間,江寄厘見不着他,但沒忘了他們離婚的原因,聚少離多感情破裂,于是便時不時的打電話過去,就算什麽都不說,只是問聲好他也能安心。

當然戎缜并不會只滿足讓他問聲好,總是在電話裏低聲逗他,明明隔着電話聽筒,卻像在他耳邊說悄悄話一樣,讓他說些令人羞恥的不正經話。

江寄厘不同意他就不挂,挂了再打回來,不接就攢到回家一塊欺負他。

他歸家時,江寄厘還在門口等着,準備給他脫下外套,就被男人嵌進了懷裏。

“寶寶,好想你。”

身後還跟着程嚴,江寄厘臉紅得滴血,掙紮着便想往樓上跑。

反而合了戎缜的意。

他看着青年倉皇的背影,吩咐程嚴:“把明天的事情都推了吧。”

程嚴:“是,先生。”

戎缜慢悠悠跟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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