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始
開始
後來我也不知道陳一一有沒有去見王簡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王簡譯會在三年後又來找陳一一。但他們之間應該是徹底斷了。
據陳一一說，王簡譯要離開這座城市了，家裏人讓他回去，他說只要陳一一願意，他就和她一起遠走高飛。
腦殘的行為。他以為自己浪漫，可他從來沒有想過以後的事情。
“我覺得一姐太狠心了，七年，她都不願意去見他一面。”肖航知道後說。
“哪裏狠心了？拖得越久越慘，他們本來就不會在一起的。”我淡淡開口道。
王簡譯的家人是不會看得起陳一一的，他們的愛會被磨盡。
“你們好悲觀啊。都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不可能？萬一結局很好呢？”肖航不理解，嘆氣道。
“沒精力試。結局有太多不确定性，幹嘛賭上自己的一輩子。也許你覺得兩個人可以克服許多困難然後在一起，多麽幸福。但是這些困難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不在一起大家都不用受這些苦。”我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可是他們都愛對方，幹嘛要折磨自己的內心呢？說白了就是不夠愛罷了，要是真的愛怎麽會被這些事就拆開了。我覺得一姐更愛她自己。”肖航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
不過我覺得有些好笑，慢慢說道：“愛自己不好嗎？人這一生那麽多感情，幹嘛非得為了愛情要死要活。”說完我才想起自己不也是為了愛情要死要活嗎？
陳一一和我的家庭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我們的思想觀念，我們都怕未知的事物，寧願自己內心受傷也不願意再吃苦，我們都不想面對那些困難。
自私又有什麽丢人？也不必用什麽道德來綁架我，這世界這麽大，在這裏誰管我在做什麽想什麽。
客觀來說，這一切根本沒有什麽錯，享受安逸是人類的天性。我相信很多人都會這麽認為，因為我們不是聖人，我們不過是求生的蝼蟻。如果陳一一有美好的家庭，幸福的人生，她幹嘛不和王簡譯走呢？
他撇了撇嘴，似乎對我這種看法很無語。也許在他看來，陳一一就是“渣女思維”，只是不夠愛，不想負責，而且還拿一堆大道理當擋箭牌。
一會兒，他突然很認真地問我：“如果是你呢？有個人和你在一起很多年，但是因為一些原因你們不适合在一起，你會不會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我愣住了，我嗎？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我雖然贊同陳一一的做法，但是我沒有她那麽理性，如果真的有一天遇到了，我可能真的會要死要活糾纏不休。
但是為了樹立我理性至上地形象，我還是說：“我也會像陳一一一樣。”說完我就心虛了，我希望這輩子也不要遇到這種情況。
“真狠。”他說完後就沒有開口了。
陳一一回來過後，我就開始想我的工作問題。我是下定了決心要找工作了。
突然想起之前肖航提起的開店，我很心動，但是沒錢。
不過沒錢我也可以看看嘛，我打開電腦，在上面看着店鋪信息，過過眼瘾，說不定哪天有錢了真的能開店呢？
“宋瑞，你想開店啊？”我被我媽的突出現吓得一激靈。
我吐了口氣：“媽，你走路怎麽沒聲啊？”
“這些店好像都挺不錯的嘛。”我媽樂呵呵地湊過來和我一起看。
“可是沒錢啊，唉，只有等以後再說了。”我最近說話怎麽老是不過腦子呢？我怕我媽多心，覺得是我在怪她沒錢。
我媽果然悄悄走開了。我真想扇自己幾巴掌，不知道這嘴巴在幹什麽。
我裝作認真看屏幕，其實在偷偷關注我媽的動向。
一會兒，我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然後是聲音：“拿去吧。”然後我手上就被塞了一個文件袋。
我有些奇怪，看着我媽。我媽只是微笑着點點頭。
我把它打開，裏面是銀行卡和存折。我看着上面的數字，開口念出了聲：“個，十，百，千，萬，十……”我沒有念下去了，差點叫出來。
“媽，你哪來這麽多錢？”我是真的不知道，很震驚。
我媽在我旁邊坐下，平靜地說：“宋大強當時是被人撞死的，那人賠我的。他說只要願意調解多少錢都行。你治病的錢也是從這裏面拿的。”她平靜地好像在說一個無聊的故事。
宋大強是我爸，土裏土氣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不知道我媽當時怎麽看上他的。
還好我媽有文化，不然我可能就叫宋小強？我媽很喜歡文天祥的詩，所以我的名字就是文天祥的字——宋瑞。
我媽恨宋大強，她在我面前從來只是叫他宋大強，所以我也恨宋大強，從小就恨。
可是我聽到這個事內心還是很難過的，畢竟他是我爸。其實想想宋大強還給我買過糖葫蘆，用他那粗糙的手使勁掐我的臉，笑得可惡極了。
但他到底不曾給過我父親的溫暖，也沒有盡到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
我媽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宋大強是出車禍死的，她只是告訴我宋大強死了，我這麽多年一直不敢問。
我很想問宋大強是怎麽出車禍的，我還是忍住了，我知道我媽不喜歡提起關于他的任何事。
不過很快我就被興奮淹沒了，我居然會有這麽多的錢？我有點乖我媽怎麽不早告訴我，雖然這錢在這座城市不能幹什麽大事，但是開個店是綽綽有餘。
“媽，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啊？”我是真的好奇，我媽幹嘛不告訴我？突然想起我媽為什麽說她養得起我，這麽多錢存在銀行這麽些年利息不知道都多少了。原來治病的錢也是這裏來的，她之前還說是宋大強賭博賺的錢。
我想，宋大強，你終于算留下了一件好事。但是我很快把這混蛋的想法壓下去了，再怎麽說他是我爸。
自從宋大強死了以後我其實沒有那麽恨他，但是我很讨厭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生命逝去的疼痛來源于自己，我們不是為了死去的人難過，而是為了自己難過，難過自己失去了陪伴自己的人。
死亡真是神奇的東西，一切都可以被原諒，一切都可以被懷念，但我還是讨厭宋大強。
我媽還是恨他，真不知道宋大強到底對我媽幹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我媽沒有告訴過我具體的事，我見過宋大強罵我媽打我媽，所以我知道他就不是一個好人，所以，我媽應該恨他，我也該。
我難以抑制興奮，我打趣道：“沒想到我還是個富二代！”
我媽輕輕打了我一下，笑着說：“別扯皮了。我沒告訴你是因為我打定主意不想用宋大強的錢，我不想和他有任何關系。可是你後來病了，我沒辦法才用了那裏面的錢。反正用都用了，既然你現在想開店，就都給你吧。”
“你怎麽不早給我呢？”
“我以前又不知道你想開店，你又沒對我講過。我還以為你非要去找個工作呢。”我媽瞪了我一眼。
我扯尴尬的出笑臉。也是，我自己沒和我媽說的。
“媽，你就算和宋大強過不去你也不能和錢過不去啊！這些本來就該是你的，你幹嘛不用？這是他欠你的。”我完全不理解我媽這是什麽做法，因為恨宋大強就不用他的錢嗎？可這本來就是肇事者賠給她的啊。我真的搞不懂她的想法。
我媽臉色突然一變，轉移了話題：“好了，既然拿了錢就好好過吧，等你開好了讓媽來看看。”
我知道我媽有點生氣了。我媽出身書香門第，還是個老師，說話文文雅雅，從不發脾氣，就算生氣了也不會表現出來。
可我看得出來，我經常感嘆，我媽這麽好的人到底看上了宋大強哪一點了？
是年輕的宋大強真的很好嗎？可是我記憶中的宋大強那麽壞，我無法把他想象得有多好。
我知趣地接上我媽的話：“那肯定啊，你到時候就是老板了！”
她開始樂呵呵地拍我的肩膀。
晚上躺在床上，我興奮得睡不着，翻來覆去。
“天降”這麽多錢，這個人都會高興。
我迫不及待告訴了陳一一，她也很吃驚，吵着讓我請吃飯。
我本來想告訴肖航的，可是又怕人家覺得我煩，畢竟我也不知道在他眼裏我們的關系怎麽樣。
晚上我做了個夢，我夢見了宋大強。他在夢裏給我還有我媽道歉。
可是夢很快醒了，我內心很痛，這終究是個夢，宋大強不會給我們道歉的，他甚至沒有悔意。
記得我最後一次見到宋大強，他還在罵我媽，我躲在一旁不敢說話。
夢都是反的，也許宋大強死之前還在想着其他事吧。
這事兒也辦得挺快，因為是新開發的地方，辦事效率很快。而且開店的申請也不太麻煩，不過是填些資料，很快就辦好了。
我不喜歡麻煩，也不會弄這些，店的裝修從頭到尾都是我請的人弄的。
因為忙店的事我幾乎都不去陳一一的酒吧，那邊太遠了，而且我也沒空。
可能以後我也不會經常去了，但是陳一一說她閑，她會來找我玩的。
過了這麽久，我每天過着和以前一樣的日子，沒什麽大事，每天就找陳一一和肖航玩，好像做夢一般就過去了。
我發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下雨天的晚上，我把頭抵在窗戶上。順着挂在窗戶上的雨水看外面，燈光拉得好長，好像星星在閃。
這樣看，一切都是模糊朦胧的，看着汽車燈和隔壁高樓的燈光在慢慢閃爍，不過這一切和我都沒有關系。
我不敢承認，我覺得自己開心不起來，平時的高興情緒好像只是續命的藥，來得猛去得也快，大部分時候我都是沉默的。
這是毒藥上瘾了嗎？
人們總說有了新生活很快就會忘記原來的事，人都是薄情的，沒有什麽忘不了。
我也堅信，可是這過程太痛苦。這才三年，我還要這樣過幾年？特別是一個人呆在房間，望着微弱的臺燈，心裏怎麽都不舒服，外面一點點噪音都可以讓我無法入睡。
越安靜我就越想南星。我看他的照片，聽他的聲音，我不想忘記他。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可是再想也沒有辦法。
我不能一死了之，我還有親人朋友，所以我只能安慰自己，時間會帶走這一切的。
裝修快完工的時候，陳一一打電話來控訴我：“你到底有什麽魅力啊！你把我的搖錢樹給弄走了！”
“你發什麽神經？”我滿臉問號。
“肖航啊！你現在走了，他也不幹了，我留都留不住。他還說什麽學業問題，以前你在的時候他怎麽沒說這些呢？”
“你在說什麽？人家真的只是沒空好吧，關我什麽事？”我聽得心煩，莫名其妙地抗拒。
“話說，你真的有戲啊！你看不出來他喜歡你？我這麽久觀察啊，他看你那眼神，越來越不對勁！而且連門都要幫你開，那眼神那動作，不是喜歡你是什麽？”
她又開始了，我吓得慌忙挂掉了電話。
仔細想想陳一一的話，我不敢确定，因為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肖航，我只是在一個人放空，根本沒看到陳一一說的那些“小細節”。
我有些心慌，萬一是真的，我怎麽辦呢？
裝修好了，我直接開業了，反正這兒人這麽多，根本不需要什麽宣傳和開業迎賓。第一覺得沒必要，第二實在是覺得太尴尬了，那麽大陣仗。
我請了兩個店員，反正我現在有錢嘛。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生意真的很好，很多學生來這裏。
肖航也每天都往這裏跑。
自從上次陳一一給我打了那個電話，我開始注意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真的有點不對，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現在看着肖航就想跑。
如果是真的，他什麽開始的呢？我沒做什麽大好事啊？
“你怎麽不去上班了？之前還說要幫陳一一的忙。”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悄悄套話。
他撐着臉，直直盯着我：“你不要我幫忙嗎？”
我聽了直接一激靈，只能尴尬地笑笑。
其實他來還挺好的，能幫我做事，而且還帶來了一群人來消費，有喜歡他的女生跟着來的，還有他的很多朋友。
他人緣還真好。
不過我的生活似乎一切都回到正軌了。可心裏總是空落落的，我想起了，我還沒有去金山灘。
那裏好看嗎？
我一定要去的，等過一段時間，我一定要去。
陳一一的生物鐘幾乎和我一樣颠倒錯亂，她來找我時，我已經快關門了。
落日的餘晖爬上玻璃窗，照得一切都不真實，好像我還在夢中。
但是陳一一的大嗓門還是把我拉回了現實：“宋瑞！我和你聊聊呗。”
我不想和她聊。
我皺了皺眉，躲開她。
她自顧自地開始說：“你為什麽不能和肖航試試呢？”
我瞪了她一眼。我又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那種想法，多半是我自己孔雀開屏，他可能只是待人真誠而已。
“你把人家掰彎了居然又不負責！不過話說回來，你可真牛，你怎麽做到的？你居然把他……”
我忍不可忍：“你吃多了？都是你自己臆想的，我真不知道你看出什麽了？我們這是朋友關系，你真會想，去寫小說吧你。”
要不是她是我朋友，我早就下逐客令了。
“你不信？根據我的經驗嘛，肯定就是啊！不然我們賭錢，我賭他三個月以內肯定要和你表白！”她沖我使勁眨眼，我一口水噴了出來。
“你們都認識這麽久了！半年了吧，肯定能成。”她樂呵呵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自己找男朋友呢。
突然想到，原來半年就這麽過去了。
已經入冬了，我這麽久都在幹什麽，為什麽感覺毫無時間流逝的感覺，也許我會渾渾噩噩很多年。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她掐了我一把。
我又不能掐回去，好男不和女鬥。
“首先呢，這些都是你臆想的。其次，我不想談戀愛，如果一個人心裏有人，那他就沒有資格進行下一段感情，對誰都不好。”我嘗試給她講道理。
陳一一奉行的從來都是快餐愛情，她卻說這才是真正的愛。
她說的确實是愛，一種感覺而已嘛。可是若是你真的愛一個人，你會想和他長久地在一起。
而長久的相伴需要的不僅僅是愛，還有責任，良心，甚至物質條件，當愛和這些捆綁上的時候，才能長久。
但陳一一覺得這些不是純粹的愛，因為夾雜了其他東西。但現實不是
她眼中的浪漫世界，這些是必須要的。
愛情多神聖。
我沒有忘記南星，我就不該進行下一段戀情，這樣對誰都不負責任。
她口水都說幹了也沒把我說動，自讨沒趣便走了。
空蕩的店裏又只剩我一個人。
“你在幹嘛？”
“什麽時候有空了，去玩吧？”
肖航的話多得數不清，每天都纏着我。
這局勢，看起來陳一一說得沒錯。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能怎麽辦呢？
也不知道看上我什麽了。我現在只希望是我自己孔雀開屏吧。
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
那天肖航陪我去找我陳一一。我很久沒去找過她了。進去看到她在裏面玩得挺開心，就沒打擾他。
“怎麽沒見過你喝酒？”我有點好奇，見他一直來這裏玩，從來沒喝過酒。
“酒量不行啊。”他尴尬地笑一笑。
“來一杯嘛。”我有點喝多了，話也不經過腦子，居然開始勸酒。
他真的喝了，沒有推。
“這就對了嘛，你要是不看看自己酒量真的怎麽樣，以後喝醉了被拐了怎麽辦啊？反正你明天也放假，對吧？”酒精的刺激下，我覺得自己太開心了。
燈光太閃，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不知道自己玩了多久，也沒注意到肖航，我想他應該走了吧，畢竟現在已經很晚了。
我找不到陳一一，眼前有點迷糊，釀釀跄跄地朝外面走去。
好冷，好像沒穿衣服一樣，瞬間清醒了不少，風幾乎是刮在臉上。
“你出來了？”
一轉頭我才看見肖航靠在門邊，他在這兒幹嘛？
“你還沒走？”我有點想吐，風又吹來，頭很痛。
“沒地方去。”他指了指手表，期待地看着我。
我摸出手機看了看，原來這麽晚了。
我朝他招招手，他自然地跟過來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自從上次，他總有那麽幾天要來我家。
路上他居然沒說話，安靜地出奇。
“你知道了？你覺得我？”他突然拉住我，小心翼翼地問。
“什麽？”我沒反應過來。
“啊沒什麽，我以為一姐都告訴你了。”他聲音小得像蚊子。
我突然反應過來，難道是？
我希望永遠不要挑破這層紗窗，就這樣挺好的。可是我在酒精的作用下，居然變得這麽勇敢，我覺得還是要說清楚的，雖然可能會失去一個朋友。
“我知道了。”我轉過去，看着他的眼睛。
他許是太冷了，臉上沒什麽血色，看了我一眼就開始撓頭。
“你……”他開口。
我打斷了他：“沒想到陳一一早就知道了，我就說她怎麽那麽肯定呢。”
他看着我，很冷靜。
“那你呢？你怎麽想？”他垂下眼眸。
“你知道的，我沒這個想法。所以我們好好說一說吧。”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麽有勇氣過，借着今天喝多了，居然真的不怕，不怕麻煩不怕說破。
“好啊。”他輕輕笑了笑，太抓人心了。感覺自己好像對不起他一樣。
我們就在路邊坐下來，坐在一家關門的商店的臺階上。
我現在清醒很多了。
“你為什麽喜歡我啊？可能只是新鮮感吧，是吧？因為你知道我喜歡男的，所以你在相處中自覺把我帶入女性的角色。可是肖航，我們都是一樣的，你可能只是有種錯覺而已。”我慢慢悠悠地說，自問自答。
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喜歡我？喜歡一個男人，我以為他不喜歡男人。
反正我從來不覺得他是真的喜歡我，不過是感覺錯而已，一種錯覺。
又一陣風吹來，他縮成一團。
誰讓他長得這麽好看？搞得好像我對不起他一樣。
“你為什麽這麽覺得？可是我就是喜歡。”
“那你說你怎麽就覺得這就是喜歡？”我看向他，他盯着地面，耳朵都被凍紅了。
“你覺得我不懂嗎？只是因為你沒注意過我。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我每天來找你，來看你，我幫你做事，陪你回家，我什麽都願意幫你做的。可是沒想到你都沒注意到這些。因為你不在意所以你不覺得。”
這話聽得我心裏一緊，我覺得他可憐。也是，他說得對，可是喜歡不就是這樣嗎？
我也有負罪感。當你被一個人喜歡上，但是又不能給他回應，你會覺得對不起他，這算是一種另類的道德綁架。
可是我們都沒辦法避免。
“首先呢。你能說出來，肯定是想得到回應吧。可我不能，因為我還沒有這種打算。再說了，你想想自己吧。你這麽優秀，幹嘛喜歡我呢？就說你家裏人會不會接受，我覺得也不值啊。畢竟兩個男的在一起，現在也是少數群體嘛，他們得不到法律的任何保障，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接受。”
我頓了頓，繼續說：“你看我啊，我知道我媽為什麽不管我。因為我們這種人本來就是底層悲慘的人，已經夠慘了，所以不會在意這些的。但是你不一樣，你有你的人生，你有光明的前途和我完全不一樣，你父母也對你有期望，所以我希望你好好的，作為朋友。你看，還有那麽多小姑娘喜歡你呢。”
我沒有去看他。我覺得心酸，我們差距大，先不說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客觀來說，我是真的配不上他。
“那我喜歡你，也算是我的事吧。謝謝你和我說這麽多，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