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招財

招財

“佳佳?在岚城找到工作了嗎?你趙叔說有個什麽公司在招人,你把你簡歷發一份過去看看匹配不匹配?”電話那頭,阮棠的母親有些關切地問道。

她其實原本不叫阮棠,而叫阮曉佳。

她覺得這個名字不光土還不好聽,于是自作主張改成了阮棠,父母問起來就說是取個更亮的名字更好出名一些。

但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出名,甚至連像樣的工作都沒有。

圈子也沒混出個什麽結果……

阮棠有些煩躁道:“我自己有打算,別把我信息亂給別人了!”

阮母被女兒突如其來的暴躁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麽叫亂給別人,你趙叔難道不是關心你?我們是你父母難道還會害你?你大學上了、留學也留了,怎麽回來一直都沒正經上個班?你這樣子一直漂在外面我們難道不會擔心嗎……”

阮母還在喋喋不休,阮棠懶得聽,直接将手機丢到了一邊。

過了不知道多久,電話已經斷了。

阮棠壓下心頭的火氣,打開朋友圈和社交賬號發了張早就修好的自拍圖。

自拍是前幾天就拍好的,本來準備參加完什麽活動之後再發,但現在卻有些忍不住了。

她想趕緊參加點什麽活動或者宴會趴體……随便什麽都好,好讓她能确定自己的價值,确定自己還能在自己的圈子裏被人看到……

自拍發出去沒多久,底下的評論和贊就積了一大堆。

都是些沒營養的彩虹屁,阮棠随便禮貌回複了幾句,就百無聊賴地刷起了其他社交軟件。

一條消息忽然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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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好久不見,請問今晚有空嗎?】

阮棠幾乎已經忘了發消息的人到底是誰,只記得好像是一次飯局上加的人。

她打開此人的朋友圈,看到一些跑車和摩托的照片,随後是幾張畫……

按照她的審美标準來看,這畫只能是騙騙不懂的外行,在她一個內行眼裏,實在是浪費畫布的行為。

男人,富二代,長相不差,虛榮,沒什麽真本事……

阮棠在心裏給此人打上了标簽。

但想了想,她還是回到:

【要到九點之後了,怎麽了?】

其實她一直都有時間,但是說九點之後會顯得她更忙一些。

那邊回複的很快:

【想約小姐姐一起吃個飯啊,我也是學藝術的,咱們一起交流交流呗?】

又怕阮棠多想,幾秒鐘後他又補了一條:

【還有我其他幾個朋友。】

阮棠在心中冷笑:其他幾個朋友估計是臨時來湊數的吧!

但她目前沒什麽行情,如果再不自己給自己找點事……

她低下頭,回:

【今天應該不行了,改天可以嗎?明天我下午之後都有空。】

那邊答應的也很爽快:

【行,那就明天下午,阮女士方便發個位置嗎?我過來接你。】

豪車相接很滿足阮棠的虛榮心,她沒有拒絕,并發出了自己的定位。

*

彭雪婷在暑假後沒有回家,一直留在宿舍忙着寫稿子,她最近應當是掙了不少錢,本想着一口氣給家裏一筆,但是被馮欣勸住了。

馮欣告訴她,如果她家裏看她錢來得太容易,指不定将來還會出什麽幺蛾子,讓她一定不能露富,一定要在家人面前露出為難的态度才好。

祝晴和楚詞深以為然。

彭雪婷在放假後單獨找了楚詞。

“楚詞,謝謝你的銅錢。”彭雪婷用一個好看的小紙袋裝着那枚銅錢,遞到了楚詞面前。

“怎麽?”楚詞有些疑惑:“為什麽不戴了?”

彭雪婷撓了撓頭,露出一個有些赧然的神色:“我……我寫一篇文章的時候查資料查到了這種銅錢,這個東西價格不菲,我是從你這裏借的,很怕給你弄丢,所以先還給你。”

見楚詞要推辭,她趕忙又道:“很感謝這個銅錢給我帶來的財運,但是我想,這種財運也許不會伴随我一輩子,燃眉之急已經差不多解決了,我現在更多的是要不斷努力……我……我也想看看自己真實的水平。”

楚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彭雪婷剛強堅毅到令她有些敬佩,将這個銅錢再留在她身邊,仿佛只能證明這些財運都是銅錢招來的,與她自己的努力毫無幹系一樣。

她點點頭,收下了銅錢。

彭雪婷見她收下銅錢,輕輕松了口氣,又上前抱了楚詞一下:“楚詞,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楚詞收好銅錢,又帶回給了阿憐。

她講清了彭雪婷與這枚銅錢的始終,又感慨于她的堅強。

阿憐捏着銅錢,像是收獲了什麽意外之喜一樣,在手上盤玩了許久。

“你知道為什麽這枚銅錢可以招財嗎?”阿憐心情不錯——她在大部分與楚詞待在一起的時間裏,心情都不錯。

“不知道。”楚詞搖頭:“可能錢生錢?就像吃什麽補什麽一樣,吃核桃補腦,戴着錢就能生錢?”

“哈哈哈哈哈——”阿憐笑了一陣:“真有意思。”

“我開玩笑的。”楚詞也在笑。

“因為拿到它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勤勞踏實肯幹的人,這樣的人,就算沒有什麽來招財,財運又會差到哪裏去呢?”她細細找出一塊絲絹,将銅錢擦了又擦。

楚詞覺得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她感覺那銅錢更亮了,遠看之下金燦燦的,像一顆小小的黃金。

阿憐将銅錢挂在一個金蟾擺件的脖子上,又仔細将金蟾擺在了架子高處。

“阿憐啊。”楚詞看着滿眼的寶貝:“你到底有多少好東西?”

阿憐歪着頭算,小蘭叉腰朝上吼:“可別算了,我那個賬本子上都有!”

那個賬本……

楚詞看到就頭疼。

賬本封面不知用什麽動物的皮制成,摸上去冰涼滑膩,手感有些吓人。

這皮包裹之下的紙張嶄新極了,沒有一絲陳舊發脆的痕跡,上面的字跡也不見半分磨損。

楚詞認定是這封面的功效,但卻又鼓不起勇氣去打開賬本。

她怕這個東西,阿憐就故意用這個逗她。

阿憐難得活潑,舉着賬本子張牙舞爪向楚詞撲來,楚詞一時有些眼花,竟看到那封面化成了一條蟒蛇,載蠕載袅地在阿憐手上動。

她從小就怕軟體動物蠕動的樣子,直接看到總會有些生理不适。

此刻就算舉着本子的人是阿憐,她也不禁想躲開。

阿憐舉着本子到她面前,楚詞眼看着那張皮就要落到她臉上,便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

但最終落在她臉上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輕盈柔軟,又帶着一點蓬松的香甜,她一怔,睜開眼,方才被阿憐拿來恐吓她的賬本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她一張如花的笑臉。

那張臉眉目舒展、線條優美,是她多少次午夜夢回戀戀不舍的一張臉。

“你……”楚詞的臉慢慢泛了紅,她想伸手去摸那塊被羽毛拂過的地方,又有些小心地收回了手。

“嘻嘻。”阿憐忽然促狹地笑了兩聲,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一樣開心。

“你不好意思的樣子好可愛啊。”阿憐捏了一把楚詞的臉,嘻嘻哈哈笑着走開了。

她步伐輕快,完全沒有平日慵懶拖沓的樣子。

她是親了我一口嗎?

楚詞一顆心此時才飛快地跳動了起來,血液又像是重新回到了每一條血管中,她追着阿憐的腳步跑出去:“阿憐——”

阿憐腳步不停,遠遠應了她一聲。

她跨過門檻障礙,兩三步跳到阿憐面前:“我好開心。”

天氣晴朗,日光大大方方打在楚詞臉上,她兩頰有些微紅,一雙眼亮得像古董店裏最漂亮的寶石:“阿憐,能認識你真的太好了。”

她到底沒有說出來那些她藏在心底的喜歡。

也許有一天阿憐會離開,她不是常人,也許會有自己的使命。

她的一切情感,都或許會成為阿憐的牽絆。

她不該有任何牽絆,她要來去自由。

楚詞心想。

“開心嗎?那你給我撐傘。”阿憐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傘,傘面黑漆漆的,撐開之後遮天蔽日。

“這樣就不怕曬黑了。”阿憐滿意地看着楚詞撐在她頭頂的傘,舒舒服服躺進了躺椅:“繼續說呀,你同學的事。”

不久,阿憐就真的睡着了。

她呼吸均勻欺負,鼻翼微微張合,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楚詞住了口,雙目一錯不錯地盯着她看。

她要死死記住這個畫面。

永遠永遠也不忘記。

阿憐雙唇是漂亮的粉色,唇線清晰,唇峰微微翹起,像一枚漂亮的水果。

楚詞輕輕俯身,湊了上去。

她在阿憐面前停留了許久,停到那只舉着傘的手都有些酸了,才慢慢退回了身子,在她的手上輕輕吻了一下。

阿憐,阿憐,我只是個凡人,氣息虛濁,這一吻就還在你手上,往後歲月漫長,請你不要忘記我。

楚詞閉上眼,在心中默默祈禱。

“蘭兒啊,你一個月拿多少錢啊,這麽盡心?”

賣花大姐怕曬蔫了花,坐在大樹下乘涼,看到擦洗門頭的小蘭,笑着問道。

小蘭眨眼:“不拿錢呢。”

大姐更驚訝了:“老板是你家人啊?還是救過你的命?”

小蘭就笑了,聲音爽朗:“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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