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一

番外一

夕陽晚照,橘紅的光線斜斜打在玻璃窗上,将玻璃周圍的木頭雕花映了滿地。

做工精美的拔步床上,楚詞雙手死死環着阿憐的腰,一顆頭埋在阿憐胸前,一動不動。

她保持這個姿勢已經一分鐘有餘了。

阿憐微微動了一下脖子。

楚詞就十分警惕地将手攏得更緊了一些:“你要去哪裏?”

阿憐無奈:“大姐!你壓我頭發了!”

“哦!”楚詞這才松開環着她的手臂。

阿憐作勢要起身,卻被楚詞按了下去:“不,我來弄。”

“不是……”阿憐話未說完,一把黑發就被楚詞小心翼翼地捏在一處,又扯過來一條緞帶,将那一把黑發束成一股,平平整整地放在一旁。

“好了。”楚詞又鑽進阿憐懷裏,雙手照舊攏在她腰間,一點放松的意思都沒有。

阿憐在心裏嘆了口氣。

楚詞跟她見面之後就跟瘋了一樣,又哭又笑又鬧,鬧上了床,睡了醒醒了睡,搞得倆人身上全是對方的痕跡也不罷休。

看給孩子吓得。

阿憐又動了一下身體,楚詞就箍得更緊,委委屈屈問她:“這次又怎麽了嘛……”

“總這樣一個姿勢,腰酸。”阿憐說道。

“哦!”楚詞松了手,阿憐還是想起身,又被楚詞按住:“我幫你按!”

她連翻身都不讓阿憐自己來,硬是動手将阿憐搬成背面朝上的樣子,然後氣喘籲籲地幫她按摩。

楚詞從小就是被人伺候的主,此刻也找到了伺候人的樂趣。

阿憐:……

沒完了是吧!

“你是不是傻?我是神仙,不會腰酸。”阿憐下巴抵在松軟的枕頭上——其實被這樣按按還挺舒服的。

“哼。”楚詞鼻孔出氣,伸手在阿憐腰窩撩了一把。

“你又不是神仙!你腰不酸嗎?你不餓嗎?”阿憐實在受不了身邊人的癡纏,伸手攥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帶倒在床上。

“我不。”楚詞鼓着腮幫子,又要往阿憐懷裏蹭。

“你不也不行。”阿憐手上用力,楚詞自然也沒什麽還手的餘地。

她用腳尖勾起一件衣服,輕輕一挑,衣服就落在她身上,板板正正穿好了。

“哼。”楚詞繼續鼻孔出氣,轉過身背對着阿憐穿起了衣服。

看着那個有些淩亂的、生氣的後腦勺,阿憐忍不住伸手揉搓了兩下:“乖,不生氣了啊。”

“反正你是神仙,你本事大得很,你想讓我忘了你就讓我忘了你,你想走就走,一句話都不給我留……”楚詞越說越氣:“你肯定就是覺得我沒意思了,不想愛我了!”

阿憐被她的一套景點組合拳打得哈哈大笑,半天才直起腰:“不愛你我跟你睡了一天,嗯?”

“哼。”楚詞撇過頭不看她:“你圖我身子。”

“幹嘛?不讓圖?”阿憐湊過來,伸手勾住楚詞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來來來,看着我的眼睛,再把你剛才那一套背一遍。”

無論多少次,楚詞看着這張臉,這雙眼,都會忍不住臉紅。

然後是耳熱,再然後是心跳,最後是想把她摟進懷裏,親她個喘不上氣……

她忍不住軟下來,伸手握住阿憐勾她下巴的手,十分珍重地放在嘴邊親了親:“求你了,下次別這樣了好不好。”

“哎呀!”想起那件事,阿憐也不怎麽開心:“又不是我想。”

“而且也沒有下次了。”她補了一句。

“神仙要說話算數。”楚詞急道。

“說話算數說話算數。”阿憐抽回自己的手:“走啦,去吃晚飯!”

楚詞雖然撇着嘴冷着臉,但依舊歡歡喜喜拉了阿憐的手,挽在一起去了外面。

油條豎着大尾巴跑上前來,兩年沒見,它依舊是那個威風凜凜的模樣。

楚詞蹲下摸了一把,又撓了撓它的貓頭:“唉,你比我幸福,兩年沒見你什麽都記得,我可差點就全忘了呢!”

她邊說邊用眼斜去阿憐。

阿憐給她氣得跳腳:“你有完沒完!”

楚詞這才滿意地笑出了聲:“你先做事不地道的!”

阿憐狠狠一指頭戳在她腦門上:“得理不饒人是吧!”

二人吵吵鬧鬧到了前堂,拿着雞毛撣子的小蘭只覺得看得眼睛疼,一把撈起地上的油條:“走走走,油條我們是好孩子,不看這種少兒不宜的東西。”

“祂還會來嗎?”楚詞吃了一塊點心,忽然才覺得肚子餓極了,小蘭送來半個在井裏湃過的西瓜,她就跟阿憐二人你一勺我一勺吃起來。

“不會了。”阿憐笑得很得意:“至少你活着的時候不會。”

“那我要活一萬歲,死死看着你,可別讓祂再來欺負了去。”楚詞用一根竹簽子細細剔了西瓜上的籽,送進阿憐口中。

阿憐很賞臉,比從前多吃了不少。

“那你……”楚詞想了想,還是将話問出了口:“那你……現在可以出門嗎?”

阿憐轉過頭來瞧她。

楚詞放下勺子,指了指店門:“我從前沒有問過,但……但我覺得你很想出去走走,是嗎?”

阿憐眨了眨眼,又撇撇嘴:“嘁,都是人,有什麽好看的。”

楚詞一顆心立馬被揪了起來——難道她還不能……

誰知阿憐又道;“唉,但我們當神仙的也不能只顧着自己開心,人間疾苦還是要體察一下的。”

楚詞立馬笑開了花,又挖了一大勺西瓜,一一剔開上頭礙事的瓜子,往阿憐口中送。

阿憐将西瓜含着,搖頭晃腦:“又不是沒出去過,也沒什麽好看的啊,街道上全是人,吵吵鬧鬧的,還有那麽些車,多污染空氣。”

楚詞當然是知道她嘴硬的。

“啊,是嗎?那我不帶你去了哦?唉,我跟你說吧,我爸有個釣魚場,那裏釣魚可好玩了,我都知道好幾種魚,有什麽鳑鲏,翹嘴,鲢鳙……”

“釣鳑鲏也叫釣魚?那不是用兜子一兜就是幾十個?”阿憐哼了一聲:“不懂就別瞎說,等着看姐姐給你操作!”

“要去釣魚啊?”楚詞斜着眼看她。

阿憐“咕”一口吞下了嘴裏的西瓜,不說話。

“我還給你買了一套新的漁具呢,明天早上肯定就能到,好貴好貴,要是你懶得去,那我只能改天自己去了。”楚詞拿勺子當做釣竿,做了幾下抛竿的姿勢:“聽說新人有新手保護期,釣魚超多的。”

阿憐拿過她手裏的勺子放在一邊,咕哝:“釣就釣。”

“還有那叫釣場不叫什麽釣魚場,你太業餘了,釣的時候往邊上坐點,別驚了我的窩子。”阿憐嘴上埋怨,臉上的笑意卻再也遮不住了。

*

漁具比想象中來得還要早一些。

大清早,小蘭剛打開店門,外面就擺着一大個包裹。

她只好扯着喉嚨喊阿憐。

阿憐慣會裝死,不愛聽的一句都聽不見,無論她喊多大聲。

這次倒是完全不同。

才喊了一句,阿憐就跳到了門口:“我看看我看看!”

楚詞不專業,但有錢。

錢砸出來的東西,不好也是好的。

阿憐很寶貝地看着漁具,嘿嘿地笑。

小蘭看她:“真要今天出門啊?”

“你想去嗎?一起走呗,歇業一天。”阿憐百忙之中給小蘭送去一個眼神。

“不不不。”小蘭接連擺手:“實在看膩了,多一分鐘都看不下去,你們快走吧,我只想好好看店。”

“不懂生活。”阿憐單手将漁具親自帶去了後院。

楚詞剛醒,洗過澡略微清醒了些,正坐在院子裏喝茶吃早飯。

阿憐将自己之前的漁具與楚詞這次送的放在一起,仔仔細細挑了幾樣出來,裝在一個看起來很專業的盒子裏,又很期待地拍了拍。

“走嗎?我叫車了喔?”楚詞起身試了試盒子——很重。

阿憐想了想:“你等我一會兒。”

她去屋裏換了件衣服。

涼感外套,大檐帽,護臉巾,手套……

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楚詞有些意外:“你怕曬黑嗎?”

夏天,阿憐常在後院曬太陽,臉上蓋把扇子就直接眯在躺椅上,手腳全被太陽暴曬,也沒見曬黑一丁點。

“不怕啊。”阿憐拉上拉鏈:“但網上好多女孩子夏天都這樣穿。”

楚詞:……

行吧,開心就好。

随後,阿憐又搬出了個行李箱。

顏色是很漂亮的金屬色,足有二十六寸那麽大。

“啊?”楚詞瞪大了眼:“阿憐,我爸的釣場就在郊外啊……不用帶行李的。”

“你不懂。”阿憐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走走走。”

倆人搬着行李上了車,楚詞身體結實,力氣也不小,沒想到差點一把沒提起阿憐的行李箱。

“你給裏面塞鉛球啦?好重哦。”楚詞晃了晃手掌,湊到阿憐面前:“要姐姐親親才能好。”

網約車司機大叔頭皮一麻,趕緊往耳朵裏塞了個藍牙耳機。

阿憐若無其事地親了親楚詞的手,神秘兮兮:“你就等着享受吧!”

……

直到釣場,楚詞才知道阿憐所謂的“享受”是什麽。

她不知道被網上什麽賣貨自媒體種了一堆毒草,往行李箱裏塞了壓縮折疊充氣床、各種消毒液體,擦手巾、便攜拖鞋、平板架、首飾盒、漱口水……等無數與釣魚一點關系都沒有的東西。

“精致的豬豬女孩是要這樣啦。”阿憐拉着楚詞開始操作。

楚詞想笑——阿憐兩年沒上網,已經看不懂新一代帶貨選手的操作了。

但她依舊擺出很驚喜的架勢:“真的诶,帶着些東西出來玩好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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