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氣
生氣
可母彈并沒有按照他預想的路線跑，由于太緊張，他右手擡得有些高，母彈直接從圓圈上空躍過去。
圓圈裏的彈珠紋絲不動。
“哈哈哈哈。”猝然想起一陣嘲笑聲。
曹繼盛咧着嘴，“碰都沒碰到，你到底會不會玩？”
“我沒發揮好，失誤了而已。”何煜的小臉紅了紅，“何況我才打了一下，一會兒肯定能把你們全贏光。”
“你可別吹了。”曹繼盛壓根沒被吓唬到。
曹西辭看着飛躍而過的彈珠，瞠了瞠眼眸，看了何煜一眼，忽然有些後悔答應跟他換。
下一個就是曹繼盛，他手裏的奶油色母彈直接穿過圓圈的中央，穩穩地打出來兩個彈珠，他可以繼續打。
何煜的臉由紅變黑。
曹繼盛的母彈落點離何煜的很近，他沒有再打圓圈裏的，直接瞄準何煜的母彈。
如果他打中了，那麽何煜的母彈也歸他。
只聽‘砰’的一聲輕響，何煜的臉更黑了。
才打了一下，他就輸了四個彈珠。
這一把結束的很快，曹繼盛贏得最多。
何煜癟着臉，繼續第二把。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他刻意減了力道，這把母彈沒飛，進圈了……就是沒出圈。
何煜焦急地揪着臉，有點想哭。
毫無疑問，又輸了。
第三把，多打了幾次，贏了一個，最終‘死’在曹倩倩手裏。
第四把，又被曹繼盛斬殺。
何煜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偏過頭，可憐巴巴地看着曹西辭。
曹西辭別開眼，只當沒看見，抱着弟弟進屋。
何煜跟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服，不讓他走，“你先借我，我一會兒回家給你拿雞蛋。”
“……”曹西辭力氣比他大，硬往前走，掙脫束縛，“我家有雞蛋，不要你的。”
“那個誰，你還玩不玩了？”曹繼盛催促道。
“玩，你們等我一下。”何煜立馬揚聲回道，跟着曹西辭進了堂屋，扯住他的衣服，商量道：“我一會兒贏了都給你，我一個也不要。”
就你？能贏？
曹西辭在心裏腹诽，又看向眨巴着眼，流口水的弟弟。
他自己一時半會兒也玩不了。
“你別這麽小氣，我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何煜放下大話，無意識地吹牛皮，“我雙倍還你。”
一邊是松不了手的弟弟，一邊是笨的要命的纏人精。
曹西辭想到媽媽的話，斜了他一眼，“只許再玩最後一把。”
何煜趕緊點頭。
曹西辭抱着弟弟不好掏，他側身晃了晃腿，口袋裏的彈珠發出響聲，“自己拿。”
何煜毫不客氣地伸出魔爪，曹西辭忙道：“只能拿三個。”
“是四個。”何煜糾正道：“我的母彈也沒啦。”
他掏出來，還給曹西辭看了眼，四個。
接着，飛速往外跑，邊跑邊喊：“我來喽。”
出去後，還自我介紹：“我叫何煜，不叫那個誰。”
曹西辭抱着弟弟在堂屋轉悠，想把他哄睡。
弟弟平時不怎麽鬧，就是醒了之後不願意躺着，一放下就哭。
他轉悠了幾圈，聽着外面熱鬧的聲音，心裏有些癢，又出去了。
剛走到院門口，就見何煜揚起讨好的笑容朝他走來，也沒說話，直接上手掏。
曹西辭：“……”
最後輸的只剩兩個，已經沒法繼續玩。
曹西辭很惱火，這些彈珠是自己好不容易贏來的，輕輕松松就讓他輸了個幹淨。
“你怎麽這麽笨。”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加重。
輸了這麽多次，何煜本來就不高興，一點游戲體驗感都沒有。
他猛然聽見曹西辭這麽說，小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不就幾個破彈珠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曹繼盛他們還沒走，而且曹西辭說完，他們還笑了。
何煜這下顏面盡失，又生氣又尴尬。
他把手裏的兩個彈珠往曹西辭身上一扔，大聲道：“還給你，煩人。”
一秒都沒耽擱，他扭頭就往家跑。
關門的時候還惡狠狠地剜了曹西辭一眼，就是眼眶有些泛紅。
‘砰’的一聲巨響。
人不大，火氣倒不小，大鐵門被他摔關上，朽壞的鐵皮都灑出點點碎屑。
曹和家，曹和慶聽見媽媽遠遠地呼喚聲，捂着口袋裏的彈珠跑回家。
曹壯撓了撓頭，憨聲道：“我們要不要把彈珠還給他。”
“為什麽要還，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曹倩倩板着臉，“是他玩不起。”
曹繼盛附和道：“就是，不還，有本事他再自己贏回去。”
又扭頭問曹西辭，“他是劉奶奶家的親戚？”
曹西辭：“他是劉奶奶的外孫。”
“親外孫？”
曹西辭點頭，“他以後就住在這，跟我們一起上學。”
曹繼盛哦了聲，“他爸媽呢？我記得劉奶奶和洪爺爺沒有孩子吧。”
“怎麽會沒有孩子。”曹倩倩：“我聽我奶奶說，他們以前有個兒子，十幾歲的時候死了，後來有一個女兒，跟人跑了之後就沒再回來過。”
曹西辭：“他爸媽在外地打工，帶他在身邊不方便，就把他送這來了。”
他也不知道內情，楊琳梅沒有跟他細說，只叮囑多照顧點何煜，那就表示這件事不能外傳。
曹繼盛：“那不就跟壯孩爸媽一樣嗎？”
曹壯點了點頭，“我爸媽一年就回來兩次。”
“可我奶奶不是這麽說的。”曹倩倩皺起眉，疑惑道。
“曹西辭才不會騙我。”曹繼盛怼她，“我奶奶說你奶奶有一張破嘴，喜歡到處說人壞話，沒有一句靠譜的。”
曹倩倩思慮片刻，嗯了聲，“你說的也對。”
“還有你媽也壞得要命，經常打你奶奶，上次還在你奶□□上潑屎。”
“日.你媽的狗盛，你說我奶奶可以，但你不能說我媽。”曹倩倩氣得跳起來，揪住他的衣服就要打架。
“哇哇哇啊啊-----”
弟弟被這動靜吓哭。
“你們別吵，要打架滾遠點打。”曹西辭煩道。
曹繼盛趁機躲在曹壯身後，嘚瑟，“我奶奶說的，又不是我說的，有本事你打我奶奶去。”
曹倩倩氣得踢他，不小心踢到曹壯，曹壯痛呼，捂着大腿，“你們別打架，打架不好。”
‘汪汪’兩聲叫，一條大黃狗從遠處跑來。
曹繼盛像搬到救兵似的，擡手召喚，“小虎，咬她。”
曹倩倩懶得理他，“小虎，過來。”
小虎搖着尾巴徑直跑向曹倩倩，舔了舔她的手，又去蹭了蹭曹西辭的腿，然後進院子喝水。
弟弟看到小虎突然不哭了，還咯咯笑了幾聲。
曹西辭給他擦了擦眼淚鼻涕，抱着他在院子裏跟小虎玩。
曹繼盛和曹倩倩互瞪了眼，轉身回家。
曹壯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彈珠，數了數，有十個。
他遞給曹西辭，“你把這些給何煜，讓他別生氣了，我們下次還找他玩。”
不過曹西辭沒收，說讓他自己贏。
就他那技術，給他多少都白瞎。
午飯前，劉燕和曹培洪給他的床裝上了蚊帳。
何煜樂颠颠地在床上打滾，踢蚊帳玩。
他的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
喜歡鬧小別扭，也沒多生氣。
誰讓曹西辭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他笨，害他被人嘲笑。
他這會兒已經在琢磨，怎麽把輸掉的彈珠還給曹西辭。
沒有錢買，贏又贏不了。
唉！還是給他多送幾個雞蛋吧。
思及此，他看院裏的雞都順眼許多，也不嫌棄人家拉屎臭了，還讓人家多吃點，好生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