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愚人衆先遣隊

愚人衆先遣隊

現下并不是節假日，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大門外的長凳上都落着厚厚的一層雪。

在這種情況下，路邊唯一的帳篷就顯得格外的顯眼。

帳篷是藍色的，帳篷內的龍骨上懸挂着裝着木炭的鐵罐。燒得通紅的木炭間，有微弱的火焰在其中燃燒着，溫暖着帳篷下狹小的空間。

幾位穿着棉大衣的愚人衆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說……從……回來就瘋了……”

“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

“那位先生……”

見有人過來，他們連忙止住話頭。

“愚人衆征兵團！”

“有沒有興趣加入愚人衆？”

“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加入愚人衆，你的不二之選！”

“有什麽想要了解的嗎？”

幾人一人一句，熟練地開始了招攬。

過分的熱情讓鹿守感到不适，他警惕地睜大了眼睛：“我不是至冬人。”

“不是至冬人怎麽了？咱們愚人衆可是全大陸公開征募，絕對公平公正！”

胖子嘟囔着：“珍惜現在的機會吧，要不是上頭催得緊……”

他的同伴搗了搗他的肚子，看胖子的臉色，力道還不輕：“嘿！保密工作！保密工作……”

一個月後，一整隊戴着面具的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密林深處，消失在黑暗的傳送陣中。

成為愚人衆先遣隊的一員意味着優渥的資源：軍饷、武裝與物資。鹿守對這些并無興趣，他只想知道，愚人衆匆忙地招人是想做些什麽陰謀。

畢竟，愚人衆先遣隊向來是以任務的名義，在至冬國意以外的地方，幹着醜惡的勾當。關于這一點，鹿守已經見識了很多次了。

傳送陣的終點位于地下的一片空地。

訓話的人穿着藍色的制式服裝，長筒皮靴擦得油光發亮。面具遮掩了他的面容，他的表情莊重而又嚴肅：

“從今天起，你們将開始踐行對女皇陛下的誓言，不惜一切為至冬帶來勝利。像極北的寒潮般席卷，像至冬宮前不融的霧凇般，将極寒滲透敵人的骨髓。女皇陛下期待着你們的忠誠、冷酷與謹慎周密……那位先生作為你們在深淵的統領者，你們要優先服從他的命令，不遵命令等于背叛，而背叛的代價則是會被開除愚人衆。”

既沒講任務目标，也沒講任務內容。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從頭到尾只是一些用來鼓舞人心的句子。

……都是些無聊的話。鹿守心想，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的打量着四周，見到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演講還在繼續：“……到了我們愚人衆為女皇陛下獻上忠誠的時候了！願你們都能贏得榮耀，為了至冬，為了女皇陛下，也為了……”

“冠冕堂皇的廢話就少說點吧！”

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新兵中出現了小小的騷亂，大家左顧右盼，想找出是誰在出言不遜。

臺上，剛剛還站得端正的人卻顫抖了一下，仿佛聽見了什麽可怕的聲音。很快，他便恭敬地垂下頭，後退幾步，尊敬地喊道：“先生！”

被稱作先生的人，戴着寬大的帽子，讓人看不清他的面目與表情。

他抱着雙臂，慢條斯理地對臺下的新兵說：

“讓我猜猜，是什麽讓你們來到這裏的——金錢、地位還是榮耀？”

“我奉勸你們收起那些可笑的幻想和無用的小心思。在這裏，死亡是最容易的事。”

“——你們大可以試試不服從命令的後果。”

空曠的場地裏一片死寂，只有遠處山壁傳回的陣陣回音。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身形。

鹿守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