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會吧？老爸有私生子？
第一章不會吧？老爸有私生子？
——滴答——
顧千言被水聲吵醒。
——好冷——
他睜開眼睛，冰涼的液體浸潤着他的眼球。
——這是？——我怎麽泡在水裏？這要怎麽呼吸？
顧千言下意識地看了眼嘴巴的位置，幸好，他帶着吸氧器。确認自己不會窒息，他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身處一個水槽裏，穿着滑膩膩材質的奇怪衣服，腰和四肢都被某種儀器禁锢，這種不自由的感覺令他不由得感到害怕。
比這更糟的是，他的腦子仿佛被撬掉了一大半，除了自己的名字別的都記不得了。
怎麽會怎樣？發生了什麽？這裏是哪兒？
“千言.....”一個聲音從水槽外傳來，那個人用手指扣了下水槽外壁，然後湊到玻璃胖，隔着外壁對着顧千言微笑：“別怕，我會陪你一起進行實驗的。”
程俊安......？
——千言認得那張臉，他眨了眨眼睛，無數的記憶被喚醒。
他眯起眼睛，完全沒有意識到，在看到程俊安後，表情也在一瞬間變得溫和。
那只扣着水槽的手挪開了，程俊安用手指點了點太陽穴，跟他告別：“放心吧，幾分鐘後，我們就會成為超級人類了。”
顧千言尚未來得及阻止，那個人就轉過身，走向另外一臺裝置着水槽的儀器。
——不！等等？——
——別去啊！！——
你不知道等着我們的是什麽！！——已經回想起一切的千言敲打水槽外壁。
但程俊安已經轉過頭，并沒能看到顧千言的表情變化，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脫掉外套，走進了那個用于改造人體的水槽。他的心跳的飛快，對于不可确定的未來充滿了不安。
他帶上呼吸器，任由實驗用的液體慢慢地淹沒他。現在，他只能依靠去回憶那些美好的記憶來撫平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看着被液體所扭曲的玻璃，他的記憶十年前的一個夜晚。
雷暴雨下了一整天，年幼的程俊安趴在窗前，城市被雨水所遮蓋，嘩啦啦的雨聲代替了往日車水馬龍的喧嚣。遠處零稀的車輛劃過街道，又駛向了高架橋。他在等着某一輛車轉彎，把期盼着的親人帶回家。
身後的挂鐘“叮咚——叮咚——”地敲了九下，俊安回過頭，看向挂鐘，已經九點了。
“唔......”身邊只有三歲大的妹妹程百香被鐘聲吵醒，又困又冷的小女孩開始哭鬧起來。
“嗯嗚嗚嗚~~”
沒等程俊安去安撫，母親露娜就先一步趕來，抱起百香。
“我要睡覺！我好困！”百香在母親的懷裏哭鬧起來，露娜耐心地安撫着女兒。
母親把妹妹抱回房間，隔着尚未關閉的房門，程俊安看着露娜手腳麻利地為女兒換上睡裙，蓋好被子，她不斷地用手摸着那顆小腦袋，頭靠在百香小臉旁邊，哼着動聽的搖籃曲，直至妹妹的哭聲歸為平靜地微鼾，她才再次回到客廳。
見到還坐在沙發上的兒子，露娜收起臉上的疲倦，展露出讓孩子們安心的笑臉。
“俊安，我們去刷個牙，洗個臉，睡覺好不好？”露娜坐在了五歲兒子的身邊，俯身問道。
“我要等爸爸回來。”小俊安嘟着嘴，一邊擺弄着手裏的玩具超人，一邊用奶奶的聲音回答着母親。光聽聲音就知道他也很困倦了，玩玩具的行為也只是純碎地給自己找個事幹，好保持清醒。
“好吧，我和你一起等爸爸回來。”見兒子很堅持，露娜沒多說什麽，她拿起一旁的披肩，把羊毛布料展開之後，用它包裹住自己和程俊安的身體，依偎着彼此取暖。
小俊安把頭靠在母親胸口，熟悉的心跳聲讓他覺得安心。
母子無言，時間則是又過去了半小時。
就在程俊安實在忍不住，要在母親懷裏徹底睡着的時候，遠處的剎車聲将他再次喚醒。
一輛車停在了公寓樓下，俊安和露娜同時回頭，盡管窗戶上流淌的水漬扭曲了視野，但小俊安還是認出了那是爸爸的車。
“是爸爸回來了！”程俊安丢下玩具，一路小跑到房門口，蹲下身，捧起小臉，期待地看着大門。幾分鐘後，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漸漸來到了門口。
預料中的開鎖聲并未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程俊安楞了一下，他沒敢開門，而是回頭看了一眼母親，用眼神向她尋求幫助。
對方披着披肩，撒落的發絲間印射出一雙略顯慌亂的眼睛。露娜似乎也不确定門外的人是不是丈夫程衍。
就在露娜剛想問出“誰啊？”的時候，門外的人說話了。
“露娜，是我，快開門，我手空不開。”
是丈夫程衍的聲音，聽起來他拿着什麽重物。露娜沒多猶豫，立即為丈夫打開了房門。
程衍抱着什麽走進房間，來不及換鞋，也來不及和妻兒打招呼，就急匆匆地走向沙發，把抱着的東西放下。他和他懷裏的東西都被雨水浸透了，地板和沙發也随之遭殃。
露娜有些不悅，還未發脾氣，她就從丈夫擡起的手臂下看到了那個沙發上的——人。
那是個小孩子。
很小，粗略來看，可能和百香差不多大，因此一時間，露娜還不确定那是男孩還是女孩。
她帶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丈夫，後者解開雨衣，然後深吸一口氣，對妻子說道：“有熱水喝嗎？我快冷死了。”
雖然心懷不滿，但露娜還是先去廚房，給丈夫泡了一杯熱茶。等她回到客廳的時候，程衍已經把換下來的雨衣丢在浴室，他人坐在沙發剩下來的空間上，正和兒子聊着天。
“他比你小一歲哦，俊安。”
“啊，我又是哥哥啊。”程俊安嘟着嘴，露娜心裏清楚，俊安作為長子，老是被教育要關照小一點的孩子，他可能有些不滿。
“誰叫我們俊俊最可靠呢？”露娜走到兒子身邊，抱着他親了親額頭，一邊把手裏的熱茶遞給程衍。
“這又是哪家的孩子？局裏晚上也有人值班啊，幹嘛帶回來？萬一人家父母找來怎麽辦？”露娜問道。
她的丈夫程衍是一名警察，像這種撿到走失兒童的事，時不時就會發生幾起，現在是年底，人們難得有了假期，不願待在家裏，都跑外面之後，丢失兒童的事件也會變多。
考慮到孩子們的父母會報警尋找小朋友，一般都會把被撿到的孩子留在局裏，等聯系上父母就直接來接走。
一名警察把走失兒童帶回家裏的行為，不算很合理。露娜也不傻，她知道程衍有很重要的事情瞞着自己，他在考驗他們夫妻間的信任，露娜的心裏已經有了一絲不安。
程衍喝了幾口熱茶，在胃變得暖和起來之後，他才放下茶杯，轉而牽起露娜的手，以維持着坐姿的姿态把美麗的異國妻子拉到身邊。
“露娜，你聽我說。以後咱們家就要多一個孩子了，我今天白天去了一趟律師事務所，簽了這孩子的代理監護人的協議。”程衍的臉上堆着笑容，只是這揚起的嘴角，完全掩蓋不住心虛。尤其是看到妻子逐漸冰涼的臉龐，他的心裏更是沒底。一個男人有什麽事要求自己女人的時候，就會露出這副模樣，他和露娜的心裏都很清楚，後者也是不為所動，瞪着程衍，聽他繼續往下說。
“只是，這份協議，需要我們夫妻兩都簽字才奏效。”程衍一邊說着話，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
果然——
“呵呵。”露娜冷笑了一聲，別過臉，完全沒再理睬程衍，而是轉向了程俊安：“俊俊，我們先去睡覺，好不好？”
程俊安早就困了，不過是為了等父親回家才堅持到現在，這會正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點頭。
“露娜，等等......”
“程衍，俊安從來沒有這麽晚睡覺過。”露娜瞪了丈夫一眼，後者無奈地擺了一下手，然後起身給妻子幫忙。
在給兒子換睡衣的時候，露娜把頭轉向沙發上，她瞥了眼丈夫，問道：“那小鬼呢？就睡沙發嗎？”
“他累了一天，就先給他睡會吧。”
露娜聳了聳肩：“那我不管了，就先這樣吧。”
她也不是無情意的女人，這大半夜的，也不好把一個孩子送走，更何況也沒地方送，與其瞎折騰不如就讓他在這裏睡一晚。
程衍抱起俊安，輕手輕腳地來到兒童房，把兒子安頓好，才又再次回到了客廳。
露娜已經站在那裏，雙手抱懷，看着丈夫，這是她發火時的常态，一見她這樣，程衍馬上就倍感不妙。
面對一臉心虛的程衍，她冷着臉：
“這孩子哪來的？”
完了，這個問法，程衍明白，露娜可能以為自己外面有人了，今天帶了個私生子回來。
不不，她不是以為，這個語氣完全是篤定自己出軌了！
“我老戰友家的孩子......”糟了，怎麽有點解釋不清的感覺。
“呵呵呵~”露娜低着頭笑了一會，笑聲裏帶着一絲自嘲。
這期間程衍完全不敢說話，他很清楚，露娜現在情緒上頭了，自己說什麽都會越描越黑。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兩個人的感情怕不是要走到頭了。自己妻子還是挺容易沖動的，他實在沒把這一切處理好。
怎麽辦，這個身為警察的大男人，又一次為了老婆的情緒，慌了神。
等露娜笑完了，才再一次擡起頭，看着丈夫。
“程衍，你當我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