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偏見
第十二章偏見
馬一淳現在心裏很亂，他在想自己中午的行為是不是太過分了。百香應該讨厭自己了吧？不過，他當時也很克制了，沒有亂發脾氣。
唔，不行，最後那句好男不跟女鬥，果然還是不該說的。
放學的時候，馬一淳特地磨蹭了幾分鐘，好和百香放學時間同步，他沒膽子直接上去搭話，就想着等到了校門口問她往哪走，自己借口送她的時候再道歉。至于是不是真的反方向，管他呢。
他遠遠跟着百香，沒想到，還未走到正門，百香就往左轉，直接順着小門去了初中部。
唉？她幹嘛往那種地方走？
馬一淳剛想追上去，他的好兄弟們就喊道：“淳哥！走啊，去吃串串！”
真是時候啊，馬一淳左顧右盼了幾秒，最後還是選擇了兄弟：“來了來了！”
另一邊。
程百香順利和哥哥們彙合，其實小學部放學早，百香是可以先回家的，但是程俊安千叮萬囑要她一定要等自己和千言。畢竟本市偶爾也有哪家小孩被拐走的新聞，壞人到處都有，程俊安是真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回家。
“對了俊安哥哥。”百香挽着俊安的手腕，說起了今天學校的事情。
“我知道沃克公司有培育類人犬，不過真沒想到可以和小學生一起上學。”聽了百香的敘述，程俊安摸着下巴感慨道。
“狗比人類更值得信任，他們的忠誠是絕對的，很少會背叛主人。”千言說道：“那只狗如果不對百香有敵意的話，它應該是那個班級裏最值得信任的存在。”
“有意思啊，跟奧斯像嗎？我記得奧斯本來是德牧來着。”
“四月是白色長毛，臉的話，有點像那個，就是人們常說微笑天使的那種狗。”百香抓抓頭發，話到嘴邊就是想不起來了。
“薩摩耶。”千言替她回答。
“對對對！”
“哇，那這只四月，夏天肯定不好過。”程俊安皺眉，問妹妹：“你真跟它同桌了。”
“我們是一人一桌啦，哥哥！”百香解釋：“不過的确坐旁邊就是。”
“會不會到時候狗毛滿天飛，你每天到家就一身狗毛。”
“俊安哥哥！！”遭到奚落的百香以千言為中心點，開始繞圈追打程俊安。
“千言救我！”俊安向弟弟求救。
“你自作自受啊，我不管~”千言背着書包悠閑地往家走，反正百香也打不死他。
一分鐘後，千言也受不了了。
“你們倆夠了！我不柱子！不要圍着我繞來繞去！！！”
三個孩子一路打打鬧鬧回到家，他們把昨天的剩飯加熱，吃完後便坐在一起寫作業。程俊安寫到最後一題的時候卡題了，一般這種題目都有些難解。他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公式代錯了，一旁跟他同年級的顧千言早已寫完了作業，他顯然是看出了程俊安的難處，便托着下巴看程俊安和百香做題。
“要我幫忙嗎？”
“你等等啊，別說話，馬上出來了。”
“你前面也有幾題寫錯了。”
“我自己改。”
“我幫你标一下。”顧千言拿出鉛筆，淡淡地畫了幾個圈，然後耐心地等程俊安完成作業。
“如何？”程俊安喝了一口水，得意洋洋地問道。
“最後還是算錯了。”千言說道，并且指出了錯在哪兒。
“唉，我能算出來的。”
“我知道，你這是急了。”
百香早就寫完了，她沒急着睡覺，而是很有興趣地觀察着兩位哥哥。
“千言哥哥，你不單可以輔導我，也完全可以輔導俊安哥哥了啊。”百香誠懇地誇贊道：“難道你實際上已經能上初二了？”
別說，還真有可能，程俊安在佩服他的同時又有些不甘心：“可惡啊！你這麽小我就得叫你學長了嗎？”
千言笑了笑：“沒那麽誇張，現階段我也不打算随便跳級了。”
“為什麽？等等你這話的意思是你其實想跳就能跳，是吧？”
顧千言只是笑笑，沒解釋。看着程俊安不甘心地抓着頭發，一臉沮喪，他推推搡搡道：“好了不談這些了，你快去洗澡吧。”
程俊安起身，當着弟妹們的面脫下上衣，捏成球，精準扔進洗衣籃裏，然後秀了秀自己逐漸健美的身材。
“那我不客氣，第一個洗了啊~”
這傻大個，真能鬧騰。——顧千言低頭咧着嘴：笨蛋，我還不是為了和你在一起。
只是，這個小心思，應該不能告訴他。
第二天一早，百香如同往常一樣和哥哥們一起上學，她告別了程俊安和顧千言，獨自前往小學部自己的教室。她今天要值日，所以來的比往常早。
剛步入教室，百香就憑直覺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氣氛，非常凝重。
“佩佩，早上好。”
“好。”佩佩簡單地回答了一聲，便馬上別過了臉，她在回避自己嗎？
會不會是我想多了？
程百香又陸續向其他人打招呼，大家的态度都很冷淡，要麽不看她的眼睛，要麽幹脆就假裝沒聽到。
被排擠了嗎？——百香在這方面還是相當敏感的。她走到座位旁，放下書包，四月已經來了，百香向問早。
“早上好四月。”
“早上好百香。”
雖然四月很好地回答了自己，但他很沮喪耷拉着耳朵尾巴。
百香注意到了它的課桌上似乎寫着什麽字，她仔細去看的時候，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狗是罵人的話，你知道嗎？】
【怪物！】
【快滾吧！】
“這！！！——”百香怎麽也沒想到，四月被霸淩了？
怎麽可能呢？她跟這些同學相處了五年了，班上很少出現同學之間打架的事情，不說關系很好，但大家都挺和睦的啊。
“如果我是你的話，這會可能就主動不來了。”馬一淳坐在四月的桌子上，雙手插兜，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你這話什麽意思？這些是你寫的嗎？”百香質問道。
“怎麽可能是我寫的？”見到百香這個态度，馬一淳趕緊推脫道：“這麽低級的事，我可沒興趣。”
“你知道它被排擠了？”
“我們班有近一半的家長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野獸一塊上學，昨天晚上家長群都炸了，你沒看嗎？”
“沒......”百香的父母，可不在家長群裏。馬一淳并不知道這一點，他繼續向百香解釋道：
“大家反感四月，也是受父母影響吧。而且說的也不算錯啊，至今也沒有類人動物和學生上過學，沒人能保證它不會襲擊人類。”
“将可以說人類語言和人類溝通的生物擅自視作怪物的人類才是傲慢和狹隘的。”百香堅定地說道。
馬一淳一愣，他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反駁，而稍加思索之後，他甚至覺得百香說的有那麽點道理。而且，她剛剛的樣子真有魄力啊。
為什麽，我總是想要反駁她？——馬一淳第一次審視自己的行為，他到底跟她争什麽呢？
他似乎想通了什麽，這一次，他很認真地告訴程百香：
“我爸媽對這件事其實無所謂，現在的矛盾是因為一部分家長知道了校方收到了沃克公司的投資，在頂着壓力保四月，他們應該只是反感校方濫用特權吧。”
“那你自己呢？”
馬一淳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
百香看得出這個小男生陷入了某種自我糾結，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咱們走吧。”
“啊？”
“去校門口迎賓啊，今天是我們兩值日啊，你該不會想偷懶吧？”
“哦，對對！”差點忘了，特地定的早起鬧鐘呢。
馬一淳和程百香來到了小學部的校門口，他們倆的工作，就是在老師抵達學校的時候鞠躬說一句：“老師早。”
雖然大部分老師習慣了門口有學生問好，不會作答，但教過他們的老師偶爾會向他們點頭示意。
校門口的主任正在檢查學生們的儀容儀表，她看了眼程百香，走過來嚴肅地問道：“這位女同學，你才幾歲，怎麽就染頭發呢？”
百香眨眨眼睛，站她旁邊的馬一淳忍不住笑了，但還是替她解了圍：“老師，她是混血兒，頭發是天生這個色兒，沒染。”
“混血嗎？”主任又仔細地看了程百香兩眼，發現她的确長得有點像外國人，瞳孔顏色也有點淺。
“老師！救我！！！”一名低年級的學生慌慌張張地沖進學校。
“怎麽啦？你哪個班的？”
“三年二班的！”小朋友淚眼婆娑。
“你怎麽回事？衣衫不整？”
“有人搶錢......”
“他媽的別跑！！”小朋友話未說完，就有個穿汗衫、兩臂紋身的男青年，捏着一把菜刀沖進了學校。
馬一淳一見那張臉，就認出了對方，這個人渣叫霍子飛，其實也不比自己大幾歲，應該是學習不好退學了，家長也管不住他，現在就幹起了向小學生搶錢的工作。馬一淳和自己那幫兄弟們以前放學的時候就看到過他搶本校低年級學弟學妹錢，當時他們幾個人多，見對方也是赤手空拳，就硬跟他打把他打走了。
霍子飛顯然也看到了馬一淳，本來追着低年級學生的他馬上轉移目标，舉着菜刀就向馬一淳沖過來。
馬一淳剛想退後，卻撞到了主任的身上，這個老教導主任也不曉得躲，只會質問對方：“你想幹什麽？”
就在馬一淳要被砍的時候，百香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那把菜刀砍到了主任身上，大概是下意識舉手擋了一下，只砍到了手臂。
“孩子們！快跑！”主任大喊道，但她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好把百香和一淳卡在校門口的牆壁和她的身體之間。
已經砍傷人的霍子飛明顯殺紅了眼，他再度舉起刀，馬一淳其實害怕得不行，但他還是用身體護住了程百香。就在他馬上要被砍的時候，一個毛絨絨的身體撲倒了霍子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