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蠱惑

第29章 蠱惑

“嘭嘭嘭”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楚含棠被吵得翻了個身,跟謝似淮的距離拉開,面朝着門口,只留下一個後腦勺對着他。

謝似淮垂放在身側的手微動,五指不自覺痙攣了一下。

“謝公子!”柳之裴不知為何有些着急地敲門,“謝公子,你可醒了?我看見楚公子的房門被踹爛了,人如今也不知所蹤!”

楚公子?

不是她麽?楚含棠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大聲地找自己,擡頭望房門看一下,想坐起來,卻不知何時滾到了床邊,一動便滾了下去。

“啊!我的屁股!疼!”她屁股先着地,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謝似淮慢悠悠地坐起來,墨發長到腰間,綁腰系帶微松,此時眼尾斂下,看着毫無形象地揉着自己屁股的楚含棠。

站在門外的柳之裴敲門的動作停下了,好像是楚公子的聲音。

不過他沒聽錯吧,楚含棠說,屁股?疼?什麽屁股疼?

屁股為什麽會疼呢?而這間好像是謝似淮的房間,她怎麽會在裏面?柳之裴有點兒頭暈。

他把耳朵靠近門聽,“楚公子,你這是在謝公子房間裏?”

楚含棠扶住破桌椅爬起來,“是我,我的房間門壞了,在謝公子此處借宿一晚。”

柳之裴想起剛剛聽到的那句話,覺得有些難以啓齒,“那,那你說的屁股疼是怎麽回事?”

她感覺自己的屁股肯定被摔青了一大片,沒多想,“當然是被你吵得摔地上了,所以才屁股疼,不然我的屁股怎麽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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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柳之裴想歪了。

這個世上可不是只有摔倒屁股,屁股才會疼,有一種難以啓齒的方式也能疼。

他尴尬咳嗽幾聲,“誰說只有摔倒才會屁股疼……也罷,你沒事就好,我這不是關心你才會到處找你?楚公子真是不識好人心。”

屁股連着大腿,楚含棠腿也一抽一抽地疼,站着更加不舒服。

但也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床的,的确怪不了別人。

她看着門外的人影,發自內心地道了聲謝,“那就多謝柳公子的關心了,池姑娘他們呢?”

昨晚千叮囑萬囑咐不要開門,池堯瑤應該還是沒事。

柳之裴吐槽道:“你怎麽每次都會先問起池姑娘,他們沒事,也都在找你。”

謝似淮沒有理會他們,站起來便拿過放在床尾後面的外衣穿上,聽到這句話,動作似乎也毫無停頓。

他将腰封攤開,繞到後面包住了自己的腰,再熟練地扣上。

腰線流暢。

一身黑衣勁裝,貼合着腰身,腰與腰封之間有一把匕首橫插其中,窄口袖角處露出一截手腕,長腿在衣擺之下,黑靴子踩着黃土。

楚含棠見謝似淮快要穿戴整齊了,也忙拿過自己的外衣迅速套好。

在她穿好衣裳,将脖子的牙印用白布遮住後一秒,謝似淮走到房門前,擡起雙手拉開房門,一抹光斜斜照進他漆黑的眼眸。

柳之裴無聊地倚在牆邊數挂在不遠處的風幹臘肉,見他們先後出來便站直了,“謝公子,楚公子。”

謝似淮唇角抿起,溫和地笑了笑,“柳公子。”

看着他的笑顏,閱美人無數的柳之裴有一絲恍惚,不知謝公子的母親到底是如何的一個絕世美人,竟生得出他這樣的兒子。

可不知是不是柳之裴的錯覺。

有時候看見他笑,自己有點兒瘆得慌的感覺。

人活在世,需要面對的人或事很多,漸漸地會自願或被迫地戴上面具,可對外的面具始終是面具,只有骨子深處才是真正的自己。

柳之裴向來會辨人,卻分辨不出謝似淮到底有沒有戴着面具。

楚含棠屁股現在都還疼着,走路姿勢看着還怪異,“走吧,帶我們去找池姑娘。”

面對正經事,柳之裴二話沒說,将他們帶去見池堯瑤。

只是在走過去的路上,他看着楚含棠走路姿勢就想笑,“楚公子,你這樣走路好像螃蟹。”

楚含棠掄起拳頭就想給柳之裴來一下,“你摔一下屁股,可能比我走得還難看。”

他笑道:“在下謝絕。”

柳之裴看了眼謝似淮,無心問:“你們兩個昨晚睡在同一張床?”

她忍住還想揉屁股的沖動,“當然,否則我在地上睡一晚,今天你起來看見的應該是我凍僵的屍體。”

他認同,昨晚那種天寒地凍的溫度,就算是裹着一張被褥睡地上,第二日不死也得落一身病,“幸虧楚公子不是半夜摔下床。”

楚含棠也慶幸。

謝似淮聽他們說個不停,莫名感覺聒噪得很,卻還是笑着。

心想,若柳之裴再多說一句話,那自己就找機會,一針一針地縫上他的嘴巴。

可能柳之裴得上天眷顧,接下來沒說話了,走在前面帶路。

楚含棠跟池堯瑤他們相見後,仔細地将昨晚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都說了一遍。

就在所有人沉默思索着此事的古怪之處時,李大娘還算客氣地過來叫他們去吃東西。

昨日她臨時決定帶他們回來,家裏只有大餅,今日煮了熱粥。

李大娘招呼他們坐在院中。

她丈夫滿臉胡須,身形粗犷高大,幫忙擺椅子什麽的,見到他們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經過昨晚敲門一事,楚含棠今日看着李大娘有些不自在,聽見對方的聲音更嚴重,見她遞盛滿粥的碗過來,雙手接過,道了聲謝。

他們這次很默契地沒有多說話,有所顧忌了。

反倒是李大娘察覺到不妥,昨日他們坐在院中吃大餅還吃得挺歡快的,尤其是那位被人喚作楚公子的小公子最是活潑多話。

今日卻一言不發,令人生疑。

李大娘雙手擦着腰間的圍布,一張偏黃的臉略有不安。

她看着安靜喝粥,長相細皮嫩肉的楚含棠,試探問道:“楚公子,這粥合不合你口味?”

忽然被叫,楚含棠差點兒被嗆到,“好喝,謝謝李大娘。”

李大娘的丈夫蹲在角落裏,低眼看地上黃土,自己喝粥,仿佛不關心他們這一群人的事。

但李大娘跟他不一樣,發現不對勁兒,想問問清楚,還想問昨晚有沒有發生怪事。

畢竟他們這樣的反應确實異常。

不等她先問,楚含棠猶豫了幾秒,見他們不反對,便直說了:“昨晚,有一個自稱是李大娘您的人來敲我的門。”

李大娘的丈夫擡起眼看向他們,眼神很是複雜,卻又在他們看過去的那一瞬間收斂起來。

“我?那楚公子你有沒有給她開門?”李大娘表情驟然變了。

楚含棠搖頭,“沒有。”

李大娘這才平靜下來,也不想跟他們多說了,态度一下子冷淡了不少,“若幾位姑娘、公子吃好了,便趕緊離開此處吧。”

被忽然下了逐客令,他們也不好強行留下來,只說了些感謝她昨晚收留的話。

不過他們本來就沒打算久留,因為趕着去京城。

楚含棠安分地喝完一碗粥,見謝似淮手中還剩下半碗粥,似有要把碗放下的念頭。

她眼疾手快地擋下了,也說不清為什麽想攔住,就是在那一瞬間做出的動作,見他看過來,不得不厚臉皮圓,“浪費糧食可恥。”

謝似淮沒波瀾問:“所以?”

楚含棠慫得也快,不敢硬要他把粥都給她全喝了,話到嘴邊又改了,“你不吃就給我吃。”

幾秒後,半碗粥落入了她手裏。

楚含棠摸了摸自己飽了的肚子,心中懊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在謝似淮的眼皮子底下把那半碗粥全部都給喝了。

柳之裴看了,忍不住出聲:“楚公子,你怎麽還把謝公子的粥搶去喝了呢。”

她言不由衷,“因為我還餓。”

池堯瑤胃口小,也還剩下小半碗粥,聽到楚含棠這麽說,也雙手把自己的遞過去。

“若楚公子不嫌棄,也可以吃我的,我吃飽了。”

人在江湖上,哪兒有那麽多講究,在缺吃的情況下,吃別人剩下的食物再正常不過了,也不會因為什麽男女有別而感覺不好。

楚含棠壓下險些打出來的飽嗝,似感激涕零地接下了。

誰讓她剛剛說自己還餓,為了不拂池堯瑤的面子,只好又把粥接下,頂着他們的目光,一口一口地喝完沒什麽味道的粥。

謝似淮看着楚含棠把粥喝完,似好心地遞一張帕子過去,給她擦嘴,“好吃麽?”

楚含棠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飽嗝了,她捂住嘴回,“好吃。”

他笑了,“楚公子胃口真大。”

她被撐到難受,卻又不能說實話,“還可以,說起來得謝謝池姑娘和謝公子給我的粥。”

謝似淮“唔”了聲,擡眸看了眼跟白淵去不遠處商量接下來路程的池堯瑤,又看楚含棠,純屬好奇,“楚公子為何喜歡池姑娘?”

幸好楚含棠現在喝完粥了,不然喝着喝着可能會直接噴出來。

不愧是原著無所懼的病嬌男二,總是能給人驚吓,這又是一個送命題,跟病嬌争女人,想不要命了?

楚含棠絞盡腦汁地解釋,“我沒有喜歡池姑娘。”

沒有愛情上的喜歡。

謝似淮望着她,如同在看跳梁小醜般,“沒想到楚公子還是表裏不一之人,說的和做的都是一套。”

說不喜歡,卻偷親池堯瑤。

楚含棠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亂如麻,又見旁邊的柳之裴傾身過來八卦地聽着。

她讪笑道:“謝公子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真對池姑娘無意。”

柳之裴卻插一腳進來,“楚公子,喜歡池姑娘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堂堂正正的便好,你何須遮遮掩掩?”

楚含棠想撕爛他的嘴。

可某人毫無所知,“池姑娘是美人中的美人,你我都是男子,對着這樣的女子,即使是定力再好,或許也無法忍住不動心。”

“楚公子你動心了也正常,我們可以大大方方争取。”

柳之裴嘆道,“所以你就別總是心口不一了,像我這樣多好。”

謝似淮面色不改,輕聲重複,“這樣的……女子?”

柳之裴懶散地坐在牆頭上,看着外面,咬着一根幹枯枝,居然有些感慨,“對啊,池姑娘是我見過的女子之中最好的一個。”

“以前我遇見過不少女子,但池姑娘給我的感覺跟她們不一樣,反正她對我就是與衆不同便是了。”

與衆不同。

這個回答很有古早瑪麗蘇文的臺詞味道,很符合原著的感情線走向,但楚含棠聽得有點兒起雞皮疙瘩。

不過她還是想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了,每一句話都好像在謝似淮的雷點上試探。

這跟明擺着對謝似淮說,要跟他搶女子有什麽區別?

關鍵是柳之裴自己想死就算了,還拉上她墊背,說什麽她喜歡池堯瑤就直說。

病嬌不會因為他贊美自己的意中人而高興,反而會因為有人觊觎着自己的意中人而生殺心。

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楚含棠猛地站起來,“我們待會兒就要離開此地了,都回去收拾包袱吧。”

謝似淮看着她,眼一彎,“楚公子急什麽。”

楚含棠心虛,聲音也小了下來,“就是,就是有點兒急,覺得此處奇怪,先趕緊離開。”

剛好池堯瑤和白淵回來了,也讓他們先行去整理包袱。

柳之裴雖然性子直,有時口無遮攔,但是在池堯瑤面前還是會有所收斂,也聽話地回自己房間了。

楚含棠跑得最快。

謝似淮沒什麽好收拾的,緩步出屋外,在外面走動的人似乎在避免跟他對視。

有幾個灰頭土臉的小孩在玩疊石子游戲,其中有一個小姑娘看見他便呆呆地看着了,被其他小夥伴拉也不動一下。

小姑娘仰着頭看走過來的漂亮哥哥,“哥哥,你真好看。”

謝似淮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子,看似溫柔如水,笑着問:“好看?哪裏好看了。”

少年天生一張無害的臉,語氣又是極緩,還貼心半蹲下跟對方說話,看不出以往殺伐果決,心狠手辣,以折磨人來樂的半分樣子。

小姑娘跟此處的大人不一樣,對外人沒有提防之心,眼也不眨,“哪裏都好看。”

他撫摸着小石子邊緣,“比女子還要好看麽。”

小姑娘年紀還小,不太會思考太複雜的話,大多數時間只會順着別人的話說,“好看,哥哥你比女子還要好看。”

小石子鋒利表面刮破謝似淮的手指,裂開了一大口子,血液染紅了這一顆小石子。

“哥哥,你流血了。”小姑娘叫了一聲,手足無措。

他卻将全是濕漉漉血水的小石子塞進小姑娘掌心裏,好像才發現手指的傷口,“流血了便流血了,這顆石子,送你了。”

小姑娘對謝似淮又怕又喜,捧着小石子道:“謝謝哥哥。”

其他孩子卻怕得抱成了一團,瑟瑟發抖,想讓小姑娘回到他們身後,又不敢開口。

謝似淮朝他們幾個不為他皮相所惑的小男孩看一眼,不知為何竟又笑了聲,轉身回去了。

他們今日還是沒能離開清鎮。

這幾日有嚴重的沙塵暴,而此處地形複雜,倘若強行離開,可能會迷失在其中,恐怕會有性命危險。

李大娘是想讓他們立刻離開,卻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最後也同意讓他們繼續住幾日。

楚含棠站在院中眺望遠方,确實見沙塵暴從遠處迅速地席卷而來,視野灰蒙蒙的。

由于之前住的那間房門被踹壞了,李大娘給她安排了新房間。

楚含棠把包袱放進新房間後,想去找池堯瑤,看能不能順便刷一下好感度,才五十好感度,距離成功還有一段漫長的路。

半路經過謝似淮的房間,随意地往裏看一眼。

她發現他又在擦匕首,而手在流着血,不僅不能把匕首擦幹淨,還弄得更髒了。

“你的手怎麽了?”楚含棠停了下來,目光落在沾了血的手指上。

謝似淮擡起頭,就這麽望着她,不以為然,“不過是被石子不小心割破了而已,它自己會好的。”

楚含棠看了看池堯瑤房間方向,還是将腳邁進了他房間,“不如我來給謝公子清理一下傷口吧,這樣好得更快。”

她拿過他的手,于是他的血也染紅了她的手。

謝似淮看着楚含棠坐到自己身邊,低頭擦幹淨他手上的血漬,而她離得太近,臉上細到幾乎看不見的短絨毛也能被看得清。

陰暗的念頭在心裏瘋狂滋長着。

連主人也不知那陰暗的念頭到底為何物,只知那陰暗的念頭能令人歡愉不能自控。

他輕顫眼睫,又見她脖子白布下仍微微凸起來的喉結,目光一頓,眼神仍有排斥,卻還是笑,“楚公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她吓了一跳,“哪裏不一樣?”

謝似淮慢慢地道:“以前你還給我下毒,如今卻幫我清理傷口,像是民間傳說那樣被人奪舍了一般。”

“我就是楚含棠,哪來被人奪舍一說呢,以前是我不懂事才會做出些傻事。”楚含棠在現代的名字也是楚含棠,一字不差。

他念了一遍,“楚含棠。”

楚含棠一愣,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以前都是楚公子來楚公子去的,乍一聽還不習慣,可他的聲音好聽,念出來也好聽。

她“嗯”了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側臉認真專注。

謝似淮移開了視線,一張玉面仿佛一分為二,一邊看似慈悲,一邊看似冷漠至極。

昨晚,那夜半鬼敲了他的門。

敲門聲過後,屬于楚含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謝公子。”

謝似淮尚未上榻入睡,聽到聲音便擡了擡頭往門口一看。

外面之人見得不到回應,又敲了一下門,“謝公子?”

他指尖輕輕勾着腰間的匕首,垂下了眼,語氣聽起來很正常,“楚公子來找我幹什麽?”

“在外面不好說,你先開門。”

謝似淮聽了,又擡起眼看門口,“你真的要我開門,即使開門後,我會殺了你,你也要我開門?”

門外之人依然道:“謝公子還是先開門,有什麽事,我們當面說,就算你想殺我,我也心甘情願。”

他站起來,“是麽”

房間外面風聲很大,窗戶也被風沙吹砸得響聲不斷。

謝似淮推開了門。

一張跟楚含棠相同的臉映入眼簾,夜晚天氣很冷,她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薄裙子,長發挽着少女發髻。

她還赤裸着雙腳,直接踩在黃土上面,能模糊性別的臉略施粉黛,唇色嫣紅,白皙的脖子上沒了突兀的喉結,正擡頭看着他。

女子打扮的楚含棠。

可下一秒,謝似淮的匕首冷不丁地插入了他的心口。

“原來傳說的夜半鬼,不過是利用能令人産生幻覺的巫術來迷惑人的人啊。”

“你說的,會心甘情願給我殺,我便如你所願了……”

匕首一插進了來人的心口,血腥味散開,壓過了不知從何而來又味道很淡的香粉味,由巫術而産生的幻覺立刻消失殆盡。

露出了對方真正的樣子,穿着白袍,蒙着半張臉,一雙碧眼。

他是一個男人,正一臉驚恐地看過來,似乎完全沒想到有人會識破或不受巫術的幻覺迷惑。

謝似淮更惡心了。

他卻笑得癫狂,手腕一動,匕首在皮肉裏轉了一圈,血肉被挖來挖去的聲音在夜間越發陰森詭谲,“你很有勇氣,惡心到我了。”

“既然如此,我應該如何報答你呢,将你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

男人吃疼地後退幾步,卻被謝似淮死死禁锢在泥牆上,匕首越插越深,此刻他神似從地獄裏剛爬出來的惡鬼。

手指也滿是血,沿着手腕滴落。

其實男人也疑惑謝似淮看到了什麽,為何看似溫潤的一個人卻形同冷血的劊子手。

這個巫術所生幻覺并不是由使用巫術的人控制。

而是被吸入香粉的人随機出現幻覺的,由對方內心最害怕擔憂的事、喜歡的人和事或正在想的人。

亦或者……由肮髒污穢的念頭不受控制地組成。

謝似淮手上使勁,匕首即将要刺穿男人的心髒。

有人從後面襲擊,他側身一躲,而手因太過用力,突然卸掉力氣後有些麻,導致沒能拔出匕首,将身後之人割喉。

那人抓住機會将男人帶走了,只剩下一把全是粘稠的血液的匕首。

謝似淮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面無表情,卻又在忽然之間,笑容扭曲,如同光怪陸離的碎鏡子,“可惜了,暫時沒能把他殺了。”

他極慢地收回視線,又緩緩看向楚含棠的房間。

眸色陰郁、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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